《养在深宫人未识-第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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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在深宫人未识-第四页-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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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第一次有了默契。

    这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了。杨汶寂失踪的消息早已转回了王府。两个到达宁王府的时候,整个王府一片灯火通明,韩夫人早就让人在府里找了一回又一回,还没到大门前,韩夫人和杨文秽就迎了出来。

    “汶寂找到了吗?”韩夫人焦急地拉住杨宁烈的手,“这府里我已经让人找了三回了,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杨宁烈叹了口气,安慰似的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回去再说。

    几人坐定。杨文秽才发现爹爹身后还跟来了一个人,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的,脸上有点疲惫,穿了一件很单的外衣,给人很干净很温和的感觉。杨文秽觉得有点眼熟。

    “你们把汶寂失踪的经过跟我说一下。”杨宁烈这才发现他还没有听过家里人的“口供”。

    韩夫人想了想:“汶寂今晚吃饭的时候就没来,我们等了他很久……”

    墨斗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别问那些没用的。关键在于是谁说汶寂去了我那儿。”墨斗没耐心听他们说这些废话,一下子就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杨文秽吃了一惊,他这时才认出,这个人居然是他背回来的小太监?天啊,这年头太监都这么牛啊。居然敢在他爹爹面前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这气势,这风度,哪里是小豆子啊,简直是贵族中的贵族啊!他偷偷看了他爹爹一眼,只见杨宁烈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韩夫人也是同样的心情。她小心看了看杨宁烈的面色,这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彩儿说的。”

    “彩儿?”墨斗带着疑问看杨宁烈。

    “我女儿。”杨宁烈咬着牙笑了起来。那笑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家丁说没人出过门,彩儿说出了门。这两方里一定有一方在说谎,“彩儿去了哪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她还睡得着。”杨宁烈的眼神闪闪烁烁,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

    事情有了起色,墨斗也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一左一右两颗牙齿略尖,配上他病怏怏有些苍白的脸庞,很有些吸血鬼般的美感:“那麻烦夫人请县主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她。”

    韩夫人看了杨宁烈一眼,杨宁烈点了点头。

    杨宁烈在此,何人不服?没一会儿,杨彩儿就白了个脸来了。

    “小县主,听说是你看见我家汶寂出的门?”墨斗玩弄着手上的杯子,微微笑着问。

    杨彩儿定了定神,告诫自己不能紧张。等心情平定了,这才开口道:“是啊,我在门前碰见他的,他说要去看他那个贴身的小太监,我还让他早点回来呢。他说他那个奴才身体不好,他要多陪陪他,晚饭就不回来了,让我们别等他。我还夸他是个好主子呢。”

    墨斗冲他笑了笑,而后一字一顿地道:“你。在。说。谎。”

    杨彩儿心道不好,急忙摆出县主的架子来,色厉内荏地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本县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杨宁烈眯起了眼,墨斗冷哼了一声:“你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共眨了十六次,摸了自己的面颊八次,耳朵七次,头发五次。说谎的时候是不是很心虚啊?”墨斗笃定地看着她,眼光锐利地让杨彩儿打了个战。

    “彩儿,别挣扎了,汶寂在哪里?”杨宁烈铁一样沉重的声音响起,重重地砸在她最脆弱的地方。

    杨彩儿见状,心虚地上前抱住杨宁烈的胳膊撒娇:“爹爹,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你看我是那种会害人的人吗?你不要听这个外人胡说。汶寂真的出了府,不信,你可以问问烟儿,是不是?”杨彩儿冲烟儿微微一笑。这烟儿也当事人之一,杨彩儿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边用重金封他们的口,一边用撵出府来威胁他们。

    杨宁烈顺着她的眼光看向烟儿。烟儿怯怯地走上前来,低着头颤声向杨宁烈保证:“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哦?”杨宁烈还没动手,墨斗就先发难了。他猛地在烟儿背上推了一把,烟儿吃不住就顺着力道向杨宁烈那边倒了过去。

    杨宁烈一声冷笑,接过烟儿,顺势就把佩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我心里有数,别以为世上最聪明的只有自己,别人都是你傻逼。说!汶寂在哪里。”

    烟儿用求救的眼光看了看杨彩儿,杨彩儿不忍地回视她一眼,默默地把头扭向一边。

    烟儿见求助未果,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王爷,您不相信烟儿,难道也不相信小姐么?烟儿说的句句属实,并无一句造假啊。”

    杨宁烈舔了舔嘴角:“你是在试探本王的耐心么?我告诉你,彩儿是我一手□出来的,我的手段比她险恶千百倍,别以为你不敢动你,战场上几万人我都坑杀了,还怕多你一个?信不信我让你全家一起给你陪葬啊?”

    “爹爹……你……”杨彩儿听他说得可怕,也止不住害怕起来。被看穿了吗?

    “嗬!嘴真硬,还不说?!”杨宁烈手下一用力,那刀就抹进了烟儿的脖子里,一丝红痕看得人心悸。

    墨斗拢了双手作壁上观,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拐带他家汶寂的人都得死!

    说不定人家真不知道呢?杨文秽正想开口给烟儿求情,没想到烟儿已经招了:“王爷,不是奴婢,是小姐啊!小姐看杨公子不顺眼,想治治他,就把他堵在了井里,杨公子好惨好可怜啊!!”命都要没了,还要钱做什么?

    “井?”杨宁烈万万没想到杨汶寂会那种地方去,“什么井?”

    烟儿的血越流越多,她怕得要死:“小姐和杨公子捉迷藏,杨公子躲进了井里,出不来了……”

    她还没说过,杨文秽就已经回过神来:“是不是死人井?”杨文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小的时候玩捉迷藏,都爱躲进里面去,那井看着浅,其实要把人困住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出不来了。”

 醉闹宁王府(下)

    一到死人井,所有的人脸都拉了下来,他们总算明白什么叫“堵”在井里出不来了,这个堵字用得真是很形象很贴切啊很生动很完美啊。这是货真价实的堵啊,那么大一块石头,压在井口跟五行山压孙悟空一样,那个纹丝不动啊,那个稳如磐石啊。

    这哪里是不小心落井才出不来的?这明明是有人要致汶寂于死地啊!真是不拿别人家的孩子当人看啊。之前在宫里,哪里有人敢这么对汶寂啊?他可是把杨汶寂捧在手心啊,天凉加衣,天热摇扇,餐餐变着法儿地哄他吃饭,看他不开心还要笑着哄他,就怕他有一点不如意,好不容易养成白白嫩嫩水灵灵的,这回进了宁王府居然被人这样糟蹋!

    “汶寂……”墨斗呆呆地看着那井口的石头,那个心寒啊,只觉得血往上涌,整个世界都在微微颤抖,站也站不稳了。

    杨宁烈的脸色已经是铅一样的沉重了,他狠狠喘了两口气,忍着怒火拍了杨文秽的肩头一下:“文秽!去给我把石头搬开!”

    杨文秽早就忍不住了,杨宁烈一声令下;他就窜了出去,走到井口只用一只手就把那石头掀了开来。

    “汶寂!”墨斗伏在井口向里面喊了一声,回声在井底回荡,却没有一点回应。墨斗急了,见井里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见,劈手就夺了边上下人手里的灯笼往里照。

    井里那么黑,微微的光落到井底,几乎要被黑暗吞食殆尽。墨斗看见井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小小的,像片在风里打转的叶子一样,说不出的可怜。墨斗一急就要往里跳,但被杨宁烈拦住了。

    “你下去有什么用?出得来么?”杨宁烈拦下墨斗,冲杨文秽打了个眼色,“去把汶寂救上来。”

    墨斗的手抓在井沿上,几乎要把井沿捏碎。杨文秽和杨宁烈好劝歹劝,合了力才把他拉开。

    杨文秽提了个灯笼,一个翻身落到了井底。不知怎的,井底还有好些石头,杨文秽一脚踩在石头上差点扭了脚。他顾不得这些,打着灯笼过去查看杨汶寂的情况。

    杨汶寂缩在井底,小狗睡觉一样缩成一个团,背后紧紧地贴着墙,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的样子。杨文秽走近了看时,只见他手上额角都出了血,和灰尘沙土粘在一块儿,呼吸又小又细,就是什么人动他一下就会断了气一样。

    杨文秽光看他的脸色就觉得不好。忙伸手用手背去试他的体温。在触到他身体的时候,一阵灼热就从手背窜了起来,好烫!这小豆腐都快熟了!

    “文秽,汶寂怎么样了?”杨宁烈趴在井口,焦急地冲里发问。

    被自家老爹火药味十足地一问,杨文秽心里打了个突,忙小心翼翼地回答:“情况不太好,身上受了伤,呼吸很弱,还在发烧,都可以煎豆腐了。”

    “你快救他上来!”

    杨宁烈让人放了个筐子下去,杨文秽小心把杨汶寂抱起来,慎重又慎重地把他放在筐子里,又向上打了个呼啸。筐子很快被人拉了上去,他自己则在井底跳了下,扒着井沿就出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烧水啊,叫大夫啊!”杨汶寂一出井就让墨斗抢在怀里。墨斗一看他那样子眼就红了,要吃人一样:“杨宁烈!你一手教出来的好女儿!你教得可真好啊!又是推井里又是搬石头的,真是处心积虑地要汶寂的命啊!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来事儿!”

    杨宁烈被墨斗说得没了脾气,想是也觉得这不是人做的事儿,再加上懒得和他争,只好挥了挥手,让人快点去请医生。

    水烧好了,墨斗什么也不管了,赶紧把杨汶寂身上的伤口血污都洗了个干净,给小豆腐换上了杨宁烈的衣服,小心地放在床上等着大夫来。

    杨宁烈一直在边上转着圈圈,看着墨斗给汶寂洗澡换衣,心里是又愧又怒又酸。愧得是自己家居然出了这么恶毒的事,怒的是这手法太惨无人道,酸的是这两人这么亲密,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杨宁烈见汶寂身上都料理干净了,担心地想上前去握一下他的手。墨斗心里记着恨呢,哪里肯,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拍完了还用眼瞪他:“你们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许动我们家汶寂!”

    杨宁烈叹了口气,彩儿这事做的真是太过了。也不怪墨斗说出这样的话。

    墨斗正瞪着眼呢,杨汶寂被人被人这么弄了一回也有点清醒了。没一会儿就哼哼着把眼开了一条小缝。等看清身边的人是小豆子之后,两行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小豆子……”

    一听杨汶寂叫他,墨斗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大半,忙过去把杨汶寂的手拉在手里,一又叠声地问:“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喂点水给你?别踢被子……发着烧呢……身上热也不行……”墨斗说了半天,杨汶寂就是看着他默默地流眼泪。

    墨斗看着他的眼泪就没了法,忙扑过去,想把他抱在怀里。

    “不要……不要……碰我!”杨汶寂流着泪,一脚蹬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祖宗,我又怎么了?”墨斗心里委屈,还是扑上去抱住他。

    杨汶寂在他怀里挣扎了老半天,见挣不开,只能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哭诉:“井里有人在哭……我好害怕……那些姐姐们在我眼前飘来飘去……好怕……我叫你来救我,嗓子哑了你都不来……你说我一叫你就会到的……你这个骗子!”

    杨汶寂一脸泪,嗓子又哑得不像话,这几句话说出来跟风箱响一样,要把人肺里的空气都抽光了。墨斗听得心跟针扎一样,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杨汶寂认错:“是我的错,我不好,我应该在你身边的,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我不该把你放在宁王府里让那些人欺负,不应该……”说着说着,连手也颤起来了。

    杨汶寂抽了抽鼻子,把头埋在小豆子怀里,虽然他从井里出来了,但那种“宁王府里没有亲人”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当下就闹了起来:“小豆子,带我走……我不要做皇帝了……我不要住在这里……你带我离开……5555”

    这么一来墨斗就为难了,“不行,你在发烧……我让人去叫大夫了,我们先把病养好再走好不好?你别说话了,你这嗓子听得我难受。”

    杨汶寂在墨斗怀里使劲儿蹬腿:“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走……我不要在王府里了……他们都要我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府外面……我要走。”杨汶寂哭着哭着就喘不上来气了,张着嘴在那里干呕。

    墨斗被他吓了一跳,忙去拍他的背,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气理顺了。

    杨文秽见他哭得可怜,也皱着眉一脸痛心的样子。这么小一孩子,被人关在井里一夜,这该受了多大的心灵创伤啊。

    “汶寂不哭,二叔给你报仇……不怕……”杨宁烈听他烧成这样还闹着要走,知道他是真伤着心了,加上听他哭得可怜,更是心急如焚,只是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安慰过孩子,这时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别扭死了。

    杨汶寂听见他的声音,努力把那条缝瞪得大了一点。等看清是杨宁烈之后哭得更响了,撅着PP一边哭还一边往墨斗怀里钻:“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一伙的……”

    杨宁烈哭笑不得。

    墨斗这时也想起来算帐了:“你要是真心疼汶寂,就把你那个不懂事的女儿教训一顿去,在这里说说算什么事儿?!”

    看着杨汶寂跟墨斗那么亲热,杨宁烈也是有气没地儿撒去。这时被墨斗提醒了一下,什么新仇旧恨都想了起来。他不如墨斗会照顾人,难道他出头的功夫也比不上墨斗么?

    杨宁烈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磨了磨牙,心里憋了一股火:“这事不用你管,我自会处理。”说完一声冷哼,起身往大厅走。

    墨斗冲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重新回过身去安慰那个哭闹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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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呢?”韩夫人一脸痛心地看着哭得悲惨惨的杨彩儿。

    杨彩儿用手帕捂着脸,低低地抽泣:“娘,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是吗?”她的话才说到一半,杨宁烈冷冷的声音就从门前传了过来。

    韩夫人见杨宁烈的脸色不怎么好,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忙上前拉着他问:“汶寂好些了没?”

    杨彩儿一听她母亲这么问,眼皮就跳了一下,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果然,杨宁烈的脸色更糟了:“被人关在井底一夜,能好到哪里去?!”

 逼婚(1)

    杨彩儿怯怯地走到杨宁烈面前:“汶寂他是不是病得很重?”

    杨宁烈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饶有兴味地研究起她来:“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女儿不只会撒娇会生气,还会害人啊。”

    杨彩儿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盯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爹爹,不是这样的,我……”

    她正想找个借口遮掩一下,谁知杨宁烈根本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杨宁烈把手按在她的肩头,一脸和气,甚至在她恐惧地颤抖的时候还用手拍了拍她的肩来安慰她:“你的身子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啊?别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谢我?”杨彩儿被杨宁烈这种口气吓了一跳,她才不会白痴到以为他真的是来谢谢她的,“谢我什么?”

    “我是来谢谢我善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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