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门臼炮则作为切断俄军后续兵力的杀手锏。虽然它们的存在早已经被俄军知道。但臼炮质量轻,移动方便,一顿轰击后,抬起来就能转移。
“啪啪——”乌拉和万胜的呐喊声中,火枪夹杂在轰隆的炮声中响成了一片。
与俄军直挺挺的踏步——射击——进军不同,前沿阵地的征伐军纵然没有了胸墙,还有战壕。他们比俄军占便宜的太多了。
如果俄军是在打一场正规战。两边悬殊的伤亡比例能让伊利的沙俄部队流干血也拿不下一个广仁城。可是俄国人打枪的同时更是在冲锋!
郭尔帕科夫斯基眉头紧锁的看着战场,一颗颗炮弹的爆炸带来的光明,足够让他了解前方战事的状况。枪声持续的传来。前线撤下的伤兵已经很多,郭尔帕科夫斯基亲眼看到两名俄军士兵从两边搀扶着一个胸部中弹,鲜血染红衣襟的伤病员。那伤兵口中还不断地吐着血水。而另一个俄军士兵伤员,没有戴军帽,也没带枪,强打着精神,一人独自步行。沿途不住的哼哼裂嘴。腹部的伤口使他疼痛难忍,众人左手捂着伤口,也不住的有鲜血溢出。流淌到到他的军裤上。
清**队用臼炮轰击了后续的俄军部队,俄军的炮兵已经立刻展开了反压制。但那一阵炮轰依旧给冲锋的俄军士兵带来很大的伤亡。
“后续部队继续进军,进攻他们的左翼——”郭尔帕科夫斯基高吼着。
已经投入战斗的部队打不开局面的时候自然就要投入更多的部队。趁着清**队的臼炮熄火,郭尔帕科夫斯基下令后续俄军猛冲阵地的左翼。他才不会把增援部队继续加强在先头部队上面。那是愚蠢的指挥官才会干的事情。他要做的是侧击——
子弹在耳边飞过。嗖嗖的声音只传进人心底。
“冲,跟我冲锋——”杰尼索夫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吼叫着,整洁的军服依旧鲜明漂亮,头顶的船型三角军帽证明着他军官的身份。“沙皇万岁,乌拉……”
无数的俄军士兵挺枪冲锋着,前面的战士被一排排子弹打到,后面的战士依旧毫无畏惧的迎头冲上。这个时代的沙俄士兵,作战意志比之三十五年后的后辈们。更旺盛、坚定多了。
“啊呃——”闷吭了一声,杰尼索夫高举着军刀的右臂无力垂下。刚才他右臂上猛然一痛就再也持不上半点力气了。
入眼处鲜血淋淋,胳膊被子弹开了个大窟窿,鲜血不住的往外流。不知道里面的骨头是否已经断了。
“冲锋,继续向前冲锋——”
杰尼索夫周遭的几个士兵看到他受伤后,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下来。杰尼索夫左手当即抓住掉落的军队,双目怒视着脚步停顿的士兵,大声吼叫着。“跟我冲锋——”
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逼近了前沿阵地。杰尼索夫连的士兵至少伤亡了三十人,而整个营清点的话只会是更多。这是士兵们用生命换来的机会,岂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枪伤而退败了?!
“沙皇的战士们,跟我冲啊——”
“乌拉……”战斗民族的呐喊声比之前更大旺盛了。
“噗嗤——”刺刀插入血肉的声音。白刃战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雪亮的刺刀在爆炸声的光芒下是那么的耀眼,犀利的军刀也同样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白芒。
一刀砍下敌人头颅,来不及把战刀重新扬起,胸口就已经被敌人刺出的刺刀给捅没;
一突刺扎进敌人的胸膛,刺刀还没有重新拔出,自己就已经被另外的敌人给毙命;
两军将士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就像陷入了泥潭的两个巨人一样,纠缠厮打着抱在一团,无法分开。
征伐军的义勇队加入战场了,手枪兵更是早填了进去。俄国人收降的伊犁土著乱军也加入了这场白刃肉搏。跟白天时的那场碰撞不一样,拿着弯刀长矛的土著乱军,这现在的战场上能发挥出的作用——很大。
只是俄军没有成建制的手枪兵。这是整整一个中队的手枪兵啊,人手两把手枪,虽然没有柯尔特转轮手枪那么变态,但两百把手枪加手榴弹,征伐军在肉搏战里始终占据着上风。
郭尔帕科夫斯基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静,这怎么可能?身强体健,一个能打清国人三五个的俄国士兵,拼刺刀中竟然被清国人压制住了。在郭尔帕科夫斯基看来,这完全是天方夜谭一样的‘神话’。
“命令多洛霍夫上尉,带着他的哥萨克连和土著起兵,将对面的清国猪猡,统统送入地狱。”
没有气极恼怒之下的继续增加部队进攻,郭尔帕科夫斯基的确是一名合格的军事将领。他转头命令自己的骑兵部队,俄军哥萨克连和土著乱军中的数百骑兵,出击,迅速出击——
“是的,阁下。哥萨克会用刀子来狠狠的教训清国人,告诉他们——地狱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这里属于伟大的沙皇——”多洛霍夫挺着大大的酒糟鼻子高声叫喊着。
“愿主保佑你,我的上尉。”看着旋风一样离开的多洛霍夫,郭尔帕科夫斯基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希望多洛霍夫平安,也希望自己的‘期望’能够顺利实现。
天地良心,在决定趁黑进攻的时候,郭尔帕科夫斯基真的没有想过战斗会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都要变成了决战好不好?
“哒哒哒……”马蹄声响。
一队五六百数的马队从郭尔帕科夫斯基身旁不远驰过。打头的正是多洛霍夫带领的哥萨克连。
黑色的披风,疾驰的骏马,雪亮的骑兵刀,这就是哥萨克。
雪亮的骑刀朝着不远处的战场方向一挥,多洛霍夫高声的叫吼着,“勇敢的哥萨克们,为了沙皇陛下,为了我们自己,冲锋——”
“冲锋——”
上百名哥萨克骑兵跃马冲去战场,身后跟随的四五百土著起兵也被哥萨克高昂的士气所鼓舞,个个喊叫起了‘真神至大’来。
“乌拉——”
“乌拉——”口号声在哥萨克中间叫响。多洛霍夫讨厌死了身后那群土著骑兵。什么真神,与哥萨克一起响起的只有‘乌拉’!
哥萨克们挥舞着骑刀,催促着胯下的战马飞速的冲刺着。
而早就发现了俄军在调动骑兵的刘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动作?
斜刺里,两个中队的步兵伴随着臼炮部队和火箭队,出现在哥萨克骑兵的面前。枪声、炮弹爆炸声响成一片。多年来再一次上战场上的火箭队,简直是以步枪的射速在激发着手中的武器。一枚火箭弹爆炸,无数激射的细碎铁屑、角铁,就能夺去周边好大一片范围内生命。(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上帝啊,拯救您的子民吧()
“嗖嗖——”尖锐的啸声中,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哥萨克骑兵和他们身后的土著骑兵群中接连响起。
“嗖…”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颗角铁擦着多洛霍夫的脸颊划过,他立刻感到自己满脸胡子茬的左颊上一热。
“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清国人就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撕成碎片,让他们全都下进地狱——”
多洛霍夫毫无畏惧,挂着满脸的鲜血依旧向身后的哥萨克们大声的叫吼着,并始终冲锋在前沿。
枪声炒豆子一样响起,冲在锋线的哥萨克骑兵一个个倒下,鲜血尸魂扑倒了一地。但是天色漆黑,哥萨克又不是西欧英法德诸国那纯粹的墙式近代骑兵,对比那样的作战,哥萨克更喜欢散队。
他们是拿破仑口中——世界上最好的游骑兵,可不是最好的骑兵。
多洛霍夫毫身前几个哥萨克突然像被抽取了全身的骨头一样,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从战马上跌落下来。透过火光,多洛霍夫毫已经能看到正前方百米处正半跪着手举火枪对准自己这边的征伐军士兵。
哒哒的马蹄声也在两侧响起——
对付骑兵最好的兵种是骑兵。刘暹手里有强大的骑兵力量,除了两个大队的正牌秦军骑兵,在相投的伊犁新兵当中,他也精选出了五百人组成了义勇营的骑兵第一大队。
“快冲锋,快冲锋——”多洛霍夫意识到情况不妙。征伐军突然出现在自己冲锋的道路上就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现在还有骑兵群在快速接近,这简直让多洛霍夫以为自己正巧钻进了征伐军的埋伏圈。
现在的他们可是一个敌人都没杀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的后撤?
再说。多洛霍夫就是想后撤,也怕自己在调整马头的时候被迅速杀来的骑兵群给打的正着啊。眼下他们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是破开前面步兵堵截,按照原计划撞进厮杀中的战场!
至于这样做之后还该如何做?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一边打马,一边把手一挥,多洛霍夫继续大声的吼叫着。
但是多洛霍夫的打算最终没能实现,在他被一颗子弹夺取了生命不多时,整个战场上已经没有再冲锋的哥萨克骑兵了。
最后的二三十骑哥萨克正疯狂打马远离着这片区域。而在这块小战场的另一边。绝对优势的征伐军骑兵和义勇队骑兵正在消灭着最后一撮伊犁土著乱军的骑兵。
多洛霍夫的悲哀不仅在于刘暹的bug,也在于他带领的并不是纯粹的哥萨克骑兵。那些占据马队八成数目的伊犁土著骑兵,根本没有哥萨克的意志。也没有哥萨克的骄傲和尊崇命令。
他们的祖先早在一百年前就彻底俯首在清王朝的脚下。
而完全是牧民一样的素质,也让他们在征伐军骑兵部队迅速靠近的时候,不听从多洛霍夫的命令,加快马速冲击对面的步兵。而是迅速调转马头要逃之夭夭。
天见可怜。这些本来就在多洛霍夫有意无意的甩开之下。撇出了一段距离的伊犁土著,完美的做了哥萨克骑兵连的替死鬼。
魏明在见到这群伊犁土著骑兵后,把哥萨克都忘在了脑后,把刘暹如此神奇的‘料敌在先’忘在了脑后,一门心思的是绞杀这群在他眼中罪该万死的叛逆。以至于没去堵截哥萨克的后路,让多洛霍夫的骑兵连保留下了不到三十骑的残兵逃回了俄军主阵。
“该死,怎么会这样?”郭尔帕科夫斯基抱头痛苦的叫出声来。
出击的骑兵部队不仅没有给自己如期带来胜利,反而是几乎全军覆没。不过郭尔帕科夫斯基已经没心思再为自己骑兵部队的损失伤心了。他现在直直的看着两军绞杀的战场,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该如何才能挽救已经投入进去的部队。
自己都能想到派出骑兵出击。眼下骑兵方面完全胜利的清**队,难道就不会吗?
“撤!命令士兵后撤,让伊犁的土著顶上去,我们全体后撤——”郭尔帕科夫斯基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抛出伊犁土著乱军做替死鬼。只是他不清楚,这个替死鬼能否为自己吸引住征伐军的目光。
另外,郭尔帕科夫斯基命令自己手下依旧掌控着的一千俄军,部署战斗准备。
黑色的乌云没能遮蔽绿色的海洋,反而要被绿色的海洋所吞没。
“开炮,快开炮。”科索洛夫急声向手下士兵命令。作为炮兵营的营长,他现在必须承担起更沉重的责任。
所有的大炮已经不再压制征伐军的臼炮了。而是全力轰击着征伐军的骑兵部队。
只是以眼下的炮兵威力,黑夜中要截断一支骑兵部队的疾驰,还是只有十多门大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半个小时后,当征伐军的骑兵分散成三股力量,从侧翼凿穿了整个俄军和土著乱军时,一场溃败就不可挽救的降临了。
郭尔帕科夫斯基面色难看的看着败军的‘洪流’。清**队的将领没有利用骑兵的‘切割’,大批量的抓俘虏或是杀伤。而是驱赶着败兵反卷俄军的主阵地。
两个营的俄军投入了战斗,现在回撤到主阵地的俄军,连一个营都不够。
郭尔帕科夫斯基脸色痛苦极了。
进攻部队的败溃本就让大批俄军卷入了乱军之中,现在又有征伐军骑兵部队的驱赶,自己再想撤回手下的士兵,根本做不动。
“上帝啊,拯救您的子民吧。”郭尔帕科夫斯基下令部署后的俄军士兵——必要时刻要开枪。
那意味着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黑色中郭尔帕科夫斯基那原先挺拔的身躯,现在是那么的萧瑟。
……
呐喊声、枪炮声响亮了大半个夜。
终于,如潮的呐喊声没有了,激烈的枪炮声消停了。黑夜恢复了先前的空旷。只是空旷的漆黑中不时响起的呻吟声,在提醒着俄军先前的那一幕幕……
沉静笼罩了俄军营地。悲凉的气氛在营地内蔓延。
远处,火把明亮。征伐军随军的医护正带着义勇营的人在战场上搜索伤病员。
第二天一大清早,各部统计的损失数据汇总到了刘暹手里。二百三十条性命,四百五十人受伤,其中二百人伤势严重,预计之后数日内阵亡人数还能再增添六七十人。
秦军占了一半,加上受伤的,半个大队没有了。这是刘暹入疆以来纯秦军士兵战损最重的一次。
不算义勇营和归入骠骑营的三个步兵大队,连同之前战斗的死伤,刘暹两千嫡系已经死伤过了四百人,两成的力量啊。
……
北京城。俄罗斯驻华公馆。
一场盛宴结束后,整个公馆陷入了沉睡。只有叶夫根尼。卡尔洛维奇。布策,今俄罗斯驻华公使代理,还依旧兴奋的难以自禁,迟迟不能入睡。
就在昨天,逼迫多日,清政府终于发布了命令,让刘暹从浩罕安集延撤军回新疆。而明面上俄罗斯付出的代价仅是要——浩罕汗王穆罕默德。古德亚致歉北京。暗地里的应允也仅是不支持新疆叛乱政权。
可以说叶夫根尼。卡尔洛维奇。布策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令清政府揭过去了浩罕出兵援助阿古柏的这一章。虽然这里面未尝没有清政府不愿在新疆多生事端的意思,但这样做对俄国在中亚地区威信的竖立和渗透人心,还是很有帮助的。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命令抵到新疆,刘暹就只能从安集延撤军。自己圆满完成了圣彼得堡交付的任务。
或许,自己头上的‘代’字,很快就没有了呢!
叶夫根尼。卡尔洛维奇。布策兴奋的只想高歌一曲,如何睡得下?(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帝国的尊严不容践踏()
俄军被包围了。就在了广仁城外五里不到的地方,郭尔帕科夫斯基选定的宿营地。
征伐军有全副米尼步枪武装的四个步兵大队。战场上损失的力量,立刻的就能从义勇营中补充回来。配上绝对优势的骑兵部队,即使炮火力量大大弱于对手,利用坑道、战壕,也能逼压的俄军根本冲不出他的包围圈。
第二天,在打退了俄军的几次试探性进攻之后,刘暹就抽调兵力开始着手进军拱宸、熙春等四城。
叛乱的伊犁土著已经彻底完蛋了。昨夜里俄军那不分彼此的射杀,完美的替刘暹解决了俘虏问题。现在征伐军进攻拱宸、熙春四城,那完全是犁庭扫穴。
两支骑兵大队,两支义勇营步兵大队【其第二大队由战场缴获的俄军步枪主编】,兵分两路出击,到第四天下午刘暹就接到了尽复四城的捷报。
而至于中间的杀戮是重是轻,刘暹完全不过问。他只需要伊犁九城现在全部都收回自己手中了就行。其中在拱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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