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要来硬猛的。
南北西三面进攻,挖掘壕沟抵到镇墙下,以木铁合板盖黄土遮头防护。直接凿击镇墙,在墙体上钻个大洞,填塞火药崩之。
蓝朝柱直直的站在军阵前,他要看着柳林镇砖墙崩塌毁灭。蓝朝柱深深的相信,只要砖墙一崩塌,镇子里的民团丁勇,就会瞬间丧失信心会亡命逃亡。他要生擒活捉守将刘暹,交给苏义好好地炮制。
“咚,咚……”
两枚铁弹打在了砖墙上,余音震动。
“快,把火药包抱下去——”
小炮台里,胡仲元在炮弹落下的一瞬间里,就高声喊叫着。炮台里的三个人也不迟疑,一人抱起几个火药包就向外头冲去。
劈山炮已经被抬下去了,发射药炮子也都拿下去了,炮台中现在剩有的唯一有大价值物品就是火药包,至于一边放的水桶和棉套,镇里面要多少有多少。
而**天的挨炮下来,墙头上的人也都发现,炮弹前后落下是有一段间隔的。
不提李蓝军炮手的操炮水准,就说李蓝军的小二十门重炮,在汉中这地方是难得一见不假,却也根本做不到对墙头小炮台的强火力压制。除非李蓝军把所有的重炮集中起来,对准一两个炮台猛轰。
但这样做,墙头其他炮台就轻松了,柳林镇别的镇墙上炮台更就是完全解放了。
李蓝军不会这样做,蓝朝柱要对整个柳林镇保持压力。而如此一来镇墙墙头上的危险,真也就算不上什么危险了。
只要等到附近的炮弹落点,有的是时间上下跑一个来回。
今个墙头上的劈山炮就是如此抬下来的。
李蓝军的这种硬吃战法,刘暹阻止不了。厚厚的木板加上一层不知多厚的铁板,还有黄土铺盖,劈山炮鸟枪全啃不动。李蓝军以此做盾车随沟壕推进,虽然还没抵到墙根角,刘暹却已经料到了最后的结局。
墙头硬撑的话,他部顶多用火药包炸翻几辆盾车。李蓝军只要把毁坏或没毁坏的盾车板面往壕沟走向线上一盖,结局就不可扭转了。
柳林镇撑到今天,万幸刘暹存了打巷战的心思。在大部分百姓撤离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镇子内的格局设施布局布置。
如今李蓝军死卵上柳林镇了,镇墙也不可改变的要被炸塌了。他还能依靠的防护,就是这些天来镇子里的新变动了。
“轰……”
被雷声都要响很多的爆破轰塌声,柳林镇西墙、南墙同时间塌陷。
“弟兄们,跟我杀啊……”
额头带着一道深深伤痕的苏义,血气喷涌,高喊着挥舞手中砍刀,一马当先的朝向柳林镇杀进。
这个一直埋在他心头的夙愿就要完成了。苏义似乎看到了刘暹在自己面前双膝跪地,屎尿齐流,吓破肝胆,叩首求饶不已的样子。
“老子今个要报仇雪恨。弟兄们,给上个月战死柳林的兄弟报仇的时候到了……”
“跟我杀啊……”
“杀啊……”
一呼百应,跟在苏义身后的数百义军,群雄激愤,热血涌头。
。。。
第十八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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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准备——”
“投——”
柳林镇内,西南北三面,每一面镇墙当应的刘暹军第一列都站着一排膀大腰圆的壮汉,人人手持斤装的铁罐和火折,严阵以待。
当西面的镇墙倒塌,尘土飞扬中苏义带领着手下冲锋而入的时候,齐大林严肃的面容上显出一丝尤样的狰狞。
“轰轰轰……”
一个个铁罐轰然爆炸,火光四射,血肉飘零。冲锋在前的苏义极其不甘的倒在凌乱的砖石间,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怪就怪他报仇太心切,冲在全军的最前面!即使周边有亲兵们护卫,又太引人眼,在六七个火药罐的着重招呼下,一块躺尸了。
“啊……,将军——”
随在苏义身后冲上的义军精锐呲目欲裂,看着苏义浑身是血的倒在砖石上,他们的脑袋头懵了。
第一大队的掷弹兵,只是第一击就重伤了李蓝军,斩掉了蓝朝柱的猛将苏义,断掉了他的一根肱骨。
“给将军报仇,冲啊……”
也不知道是被继续炸响的爆炸声惊醒,还是心中的愤怒冲破了表,一个义军士兵扬刀高呼叫起,带头再向着不远处列队的第一大队从来。
“杀啊,给将军报仇——”
热血愤怒压过了心头对死亡的恐惧,数百义兵齐声高呼,没有因苏义的乍然阵亡乱了兵势,反而凝成一股哀兵,杀气更盛。
镇子中心的一处酒楼上,作为柳林镇的制高点,刘暹把指挥部按在了这儿。他可以轻松地在三楼顶观察四面战局,眼下镇子西面的情况吸引住了刘暹的眼。看到义军在一揭之后气势反而更胜的继续冲杀下了,他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刚刚听到义军呐喊给‘将军报仇’这明显是爆炸中干掉了敌人的一个大角儿的喜悦,开门见红的惊喜吉利,都完全不见了。
刚刚的士气,真不是清军民团这些弱鸡可比的。就是眼下刘暹付出了巨大心血编练的队伍,也达不到这程度。
要是战场上,一开打刘暹先被一颗炮弹砸没了,队伍十打十的要当场崩溃。
“轰轰轰……”
爆炸声停止了,掷弹兵飞快退回一大队的后阵。
“啪啪啪……”接着鸟枪响起。
冒着爆炸冲杀来的义军成排的倒下,却又前赴后继。一大队区区两小队的鸟枪兵根本挡不住忘死冲锋的数百义兵,很快义军锋锐就进到了跟前。
背后高台上的劈山炮继续没有动静。齐大林也根本不去想身后的劈山炮,他的脑子里完全就是激动和拼杀。
“二中队,跟我冲啊……”
手下的大刀一震,齐大林虎吼声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雪光闪电劈下,当先一名义军士兵人首登时分离,绝对迅捷精猛。
“杀——”
第二中队的士兵心气大震,按照训练时的操演,五人一组,长短配合,嗷嗷叫的迎上了冲来的义军士兵。
“砰——”
一名义兵借着自己由上往下的冲劲,狠狠一刀剁在了盾牌上,厚木做成的盾牌都有了一丝裂缝,持盾的丁勇踉跄而退。
“杀——”
侧面刺来的一杆长枪租住了义兵追击的脚步,义兵忙双臂较力,刀身由下而上一挑,死死架住了长枪。
踉跄的刀盾兵挥盾猛拱,长方形的盾牌直冲着义兵撞来。义兵发力挑开长枪,也没时间再来躲避盾击,只能用大刀在身前一横,人被盾牌撞得立不住脚,向后退去。
一旁,一口大刀照着脖颈劈来,咔嚓一声,义兵都没有反应,六阳魁首就夹着一腔热血滚落到了地上。
这就是刘暹军白刃战下的配合。三人小组,一个持盾上前,两个持长枪大刀列居左右。
非常简单简易的一种长短配合。当然也很容易被打散,或混战厮杀中自我凌乱。可在眼下局面,义军战士虽奔涌而来,却因为先前翻越砖石堆不能组成较密集的队列,初一开始的搏杀,很大程度上是一组刘暹军兵对战一个义兵,是适宜又占尽了便宜。
两方初一接战,就有二三十当先的勇猛义兵被砍翻地上。
刘暹所部虽有刀客老兵作为骨干,新兵却是占据绝大部分的。这些人没经历过人血,上了战场难免感觉紧张。特别是砖墙的倒塌,他们即便看到镇子内早做有准备,也依旧会愈发的感到紧张。于是这厮杀初时的顺利便大有好处了,让二中队的新兵菜鸟们顿时轻松许多。
“轰轰轰……”当义军战士冲下的越来越多,二中队一个个作战小组开始破散,阵线身后的高台上,三门劈山炮终于发话了。
雨打一样的碎石子、碎铁角喷上了砖石堆,在义军兵势的中后部,截断了其源源不断地后路大军。两个小队的鸟枪兵也在发话,战在高台左右的围墙上,一颗颗子弹打响义军群中。
枪炮两两配合,直接将义军这条奔涌的河流从中间斩断两截。
轰隆……
震雷样的巨响后,第三面倒塌的砖墙出现了。义兵潮水一样的奔涌声从柳林镇的南北两面共同出现,不多久,一大队在北面,两个大队个抽调一个中队组成的队伍在南面,相继跟杀上的义兵站在了一起。
刘暹继续高处中央,手头二百多人的队伍,依旧蓄精养锐。
“砰砰砰……”
“轰轰轰……”
镇子外的义军炮队已经停火了,镇子里却持续不断的传出枪炮声,蓝朝柱舒展的眉头又隐隐皱了起来。
“大王。刘贼在镇内修筑了高台围墙,炮火杀伤厉害,先突的精锐之兵损失严重。”
“报大王,苏将军战死!”
“报……”
连续的坏消息传来,苏义的死讯确定了,南北攻势又折损严重,蓝朝柱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大王,让弟兄们撤下吧。刘贼在镇内修了高台,铁炮轰击队伍的中后,我们根本不能连续灌兵。一波一波的杀下去,只能图废兵马。”
“传我命令,鸣金收兵——”
蓝朝柱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明智的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而这时义军的损失,除了苏义这个大将外,义兵也有七八百人了。
。。。
第十九章 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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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富民往后稍稍退开一点,右手熟练的从脚下弓壶里拿起一根箭,将箭尾夹在虎口位置,右手拇指用戴着扳指的地方扣住弓弦,食指和中指压在拇指上,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开始缓缓的拉开弓弦,周围其他弓手和他一样姿势,上百具弓臂弯起发出了一阵连绵的咯吱咯吱声音。
一声苍凉的号角声响,砖石堆后响起了无数弹棉花一样的弓弦振动声响,有如巨大的蜂群飞过天空,密密麻麻的箭支升起来。
箭矢在半空飞过最高的顶点,开始向镇子内刘暹军阵地滑落,下面的一大队阵地一片寂静。所有丁勇青壮不是缩在屋子里,就是呆在木排下面。
“嘟嘟……”
箭矢扎在木排上的声音。
没有一丝惨叫。
谁让这周边方圆几里内的至高点牢牢控制在刘暹手中呢。当义军刚出动大批弓箭手的时候,镇子里的丁勇就开始做好了应对的防备。
一**的箭矢落在刘暹军的阵线上。压的刘暹军抬不起头来!
大批的义军士兵汇聚到了砖石堆后面,一声暴烈的呐喊后,数百轻锐齐齐冲向砖石堆顶头。
就像黑压压的洪流漫过了一道堤坝一样,不可阻挡的向着下方的刘暹军战线从来。只是区区十几丈距离,三五个眨眼的时间就够了。
百步长的胸墙岩垒火光连成一片,火枪火炮伴着爆响声喷出一股又一股白烟,从空中看去,犹如凭空变出一条白色烟龙。弹丸碎子瞬间飞越十多丈的距离,轻松撕裂义军的身体和他们手中的木盾。血液顺着那些透穿的单孔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
谭福生身前一名义兵的肚子被击中了,血肉丝毫没有能挡住弹丸的穿透,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肚子里面的肠子都被铅弹搅得稀烂,露出碗口大的一个破洞。
刘暹在炮子上千方百计的省钱,用的碎石子碎铁角都贱的不能再贱价,可枪弹上面,他该花的钱一点都没省。一水儿的铅弹,为的就是这一枪打中,碗大一窟窿的效果。铅这东西它软啊,一击发出去就变形,破坏力十分巨大,且还附带铅中毒。
谭福生身前的这义兵刀盾手,肚子上大窟窿流出的血水所和着花花绿绿的粪便颜色,就是铅弹的效果具现。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生死了,谭福生听着周围嘶声力竭的嚎叫,双手还是禁不住轻轻抖动起来。想到如不是自己身前有人挡死,眼前这凄惨的下场就是自己了,下身不由生出一阵阵尿意。
他前面的那人倒地之后,谭福生就直面那道矮墙,他从未想过鸟枪会如此厉害,他现在害怕的很,害怕那道墙后会突然冒出白烟和火光,因为根本无法看到子弹飞过来,一种强烈的恐惧袭上他心头。
两排枪弹和一轮劈山炮下去,冲锋的义兵群至少倒下了五六十人,这个数字跟义兵进攻部队的总数量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仍然使得整个义兵群受到了震动。一名小头目已经开始大声叫骂,让弓兵快射击,快压制对面的鸟枪火炮,
而事实上,双方间隔只十数丈距离,镇子里胸墙岩垒上斜出的木排所有义兵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要不是被炮弹击中,再多的箭矢射落过去又能怎么样?
小头目这样叫嚎,求的仅仅是一个心理安慰。
“冲,快冲——”
又有一人叫道,这才是正理。
谭福生看到一排枪管再次从胸墙的射孔里探出,他脚下一软,整个人顿时攒倒在地上。
“砰砰砰……”枪声响起。
谭福生听到更多的惨叫声响起。噗通,他的身边倒下了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是他所在本队的头目!
这个往日威风凛凛,有着三个媳妇和上百手下的‘官爷’,身体正如触电一般抖动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谭福生,嘴巴张了一下,就再也合不上了。头目倒在地上的身体再也不动弹了,身下大股血水源源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大块地面。
“轰轰……”
这次炸响,谭福生耳朵里又听到了一些迥异与炮声和枪声的响声,他知道,那是柳林镇团勇很是恶毒的一种兵器——火药罐。
这种铁皮罐装药的东西,一个能炸翻方圆丈许的人。爆炸中还碎铁片铁屑横飞,恶毒之极。
谭福生之前在镇墙刚倒塌时候的冲锋时,就碰见过这东西,万幸他自己只被一道铁片划开了一个不长的小伤口。
这次进攻依旧以义军的失败而告终。蓝朝柱只在镇子西口的胸墙前就留下了三百人,三面进攻,他再次损失了七八百兵。镇子里的刘暹部在义军撤退时还开出胸墙追杀上了砖石堆。
谭福生被俘虏了。跟他一块做俘虏的还有二十几人,另外打着白旗的刘暹军兵还将上百个伤而未死的重伤员送到了蓝营大军面前。
一天两次猛攻却损兵折将,没能占到分毫的便宜。整个蓝军意气消沉。蓝朝柱看着抬伤员到阵前来的团勇和青壮,目光狰狞的恨不能把所有人都撕碎了。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太没道义,太失人心了,就只能面色阴鸷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不伤毫毛的回镇子去。他牙都要咬碎了!
两战一千五百人啊,还有一个苏义。苏义不提,单只这一千五百人就是蓝营的一项大损失。因为这一千五百人都是冲锋陷阵的血勇猛士!份量比之一般的乌合之众重出太多太多。
蔡昌龄走到蓝朝柱身前,看着蓝朝柱的目光满是忧虑,细声叫了声二哥,道:“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柳林镇打不下就打不下了,丢了面子咱在别处捡起来就是。万万不能重蹈大哥的覆辙啊!”
蓝营的前任老大蓝朝鼎,十几万人就是为了一个绵州城(绵阳),迁延不绝,才被骆秉章调集大军集中歼灭的。蓝朝柱转进陕南时候兵还不过万人,与李蓝起义巅峰三十余万众,与蓝营巅峰的十几万众相比,何其弱小!
大军在柳林镇迁延已经近十日了,不提洋县境况如何,只柳林镇这里,今日战后士气定大幅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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