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暹不在城固,太平军发起的进攻又很是突然,只一天时间沟壕就挖到了碉堡不远处。城内刘卓、齐大林等是撤是抗意见不一,让城外两碉堡的守兵失去了最佳的撤退机会。之后就是太平军一波接着一波的猛攻,而刘卓、齐大林、周军等人再是为就此撤退还是进兵增援而争论不休,刘暹临走前以齐大林代替指挥,但齐大林根本压服不了周军和范德榜,刘卓又一味的和稀泥,两个原本计划中可以坚守甚久的堡垒,仅仅两天时间就陷落了。虽然有太平军攻势凶猛,战争时刘暹又不在城中,致使全军军心不振的缘故,齐大林、周军等人扯皮不断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范德榜单子上有一项是‘失踪’,四十六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主儿,相当一部分就产生在两堡垒,因为其中的一个堡垒完全被太平军咬住,根本撤不下,以至全军覆没。这被俘的人员,也归类在失踪人员当中的。
“这一战中,我军伤亡很大,许多老兄弟,许多熟悉的面容,今后我们都看不到了。我们在这一战中暴露了许多问题,暴露了许多不足,首先第一点就是指挥不分明。
在这里,我,刘暹,全军的主将,首先向大家道歉。是我没有明确下达齐大林代为指挥的命令,以致使战斗发生后,我军指挥摇摆不定。
我还会在全军面前向大家道歉。”
刘暹真真的对着下首所有人鞠了一躬。虽然在很多人眼中,为首上位者这样对下层人是很不明智的。许多人更认为——上位者即便知道错了也决不能认错。认为这样会有损上位者的威严和威信。
刘暹不赞同这种观念,虽然他的思想境界也不很高,做错事的时候也不可能每次都坦然承认,而是现在,他不觉得如此做就有损自己的尊严和威信了。
“还有第二点……”
。。。
第五十三章 一切权利操于吾手(求收藏()
“我离开城固,潜去凤县。虽然没想过能击毙贼首马融和,但也是考虑过出其不意重创发匪的。
我应该想到自己行踪暴露之后,受到意外损失,战略受阻的长毛做为报复,会猛攻城固。我军在战斗打响之前,应该就做好接战准备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是我此战所犯的第二个错误!
我军此战损失如此严重,我负有大责!”
刘暹目光从所有人面庞扫过,果然,他看到的只有激动,没有一个不满。
“借此战机会,我军的军规军纪,赏功罚错,会更加的详尽细节化、规范化。我身为全军之首,有了错误也要受罚。
我会拿出三千两纹银,另加补偿战死受伤的兄弟。之前我刘暹许下的诺言也绝不会食言,所有战死的兄弟,父母妻儿我养之。”
刘暹能在全军总结大会上做出道歉,但他要建立的队伍思想绝不是皿煮选举制,首领犯错搞下去,另外推人上台。他干的是封建集权制!一切权利操于吾手。
军中军规军纪规范的再细致入微,也不会损害到他一丝的利益,因为这所有的军规军纪,赏功罚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刘暹的‘统治’而服务的。
所以他犯了错,只需要碰碰嘴皮,表示一下自己的‘虚心纳谏’,再拿出一部分钱来,就ok揭过去了。不像刘卓、齐大林、周军和范德榜四人,一水儿的全部记大过,用官面语言就是降职留用。此战上头所有的物资赏赐都给罚没,还人人罚下一笔不小的钱财,用处一样是用于补偿伤亡战士和其家属。
至此,刘暹的责任这一章就此揭过,下面进入总结大会的正题。总结此战中的战术得失,指挥正误。
首先碉堡战。
虽然在碉堡战之前还有东关攻守战,可那一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刘暹军大战便宜的。己身伤亡也相对甚少!所以碉堡战才排到了此次讨论的第一位。
城墙外两碉堡的失守是城墙数日内被太平军炸塌的罪魁祸首,此战刘暹军所有的缺漏都可以从两碉堡战中找到痕迹。
打铁还要自身硬。太平军攻势凶猛只是刘暹军此战失利的大背景,关键点还在于自身的问题。
“我军战事打的太少,鸟枪兵和炮兵战中表现都很紧张,战斗表现比平日训练差了一截。”
“劈山炮炸膛就是因为操作失误。一个炮兵小组报销了一半!”
“平日该更加严格的训练他们……”
“这事儿不是光光训练就能成的,要打仗——”
“我看也是。这仗打的多了,再上战场就不紧张了!”
“说的那是屁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忘了这句话啦?”
“死人见得多了,还真可能越来越不堪。这回不就有不少怂瓜闹着要退伍吗?一群废物!”
刘暹立军还短暂,军中绿林习性还存有不少,上下尊卑就像普通的民团一样不是很严格,总结会一开,范德榜把‘总结’‘讨论’俩词的含义一解释,整个屋里是乱作一锅粥了。不管是大队一级的齐大林、周军、刘卓,还是曹怀亮、向发等次一级的,以及下面的中队一级的,人人踊跃。
七嘴八舌,你说他说。
刘暹静静地听着。事后诸葛亮果然人人都会当,你看,一群文化程度连后世小学三年级的都不如的人,这挑起毛病来,一套一套的。真甚是靠谱!
“刀枪兵战力太弱了些。如果能跟刀客的老兄弟一样,咱们根本死伤不了这么多人。”
“穿着藤甲呢,死伤还这么多。要是跟义勇营的一样,咱们队伍还不待拼光啊。”
言论深度在一点点内向渗透。
“三三长短配合,一开始还好,但接战时间一长自己就乱了。训练还是严重不足……”
“鸟枪兵的大部分伤亡都是由于刀枪兵前接不及时造成的。咱们是不是也给鸟枪兵配上腰刀啊,就跟官军一样。这样长毛上前了,退不及时的鸟枪兵也能打肉搏!”
“那有那么多的腰刀配给他们!咱们说到底也还是团练!”扯了身绿营皮,绿营可还没把刘暹一军当自己人。
“还是要进退训练好。只要训练好,也就没事了。”
众口纷杂的在议论着,陈镗等也在屋子里,没有说话,可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亮的。任谁都能感觉到屋内的一股勃发生气,就像是希望一样让人心安。这一瞬间里,陈镗、李九、王富贵、刁贵、黄麻子五人连自己队伍被收拢入新兵营的抱怨都消退去了。
“那就给鸟枪兵也配上藤甲。反正咱汉中有的是山滕,只要费些时日,配齐不成问题。”
“配藤甲是好办法,比配要到靠谱多了。”
“应该还要加上刺刀,五……守备,不是说了吗,那些外国的洋鬼子就是火枪加刺刀。”
“配刺刀要用好多铁,咱们哪有铁?”
“炮弹都快空了。”
刘暹皱了皱眉,刺刀并不难办,他记忆中有刺刀的设计,因为当初他挺好奇刺刀的卡槽的。一上一下,那么方便快捷!百度上搜过一下!但这样的刺刀造价不菲,可不是现在的刘暹能够担负的起的。
总结大会开的还是不错的,教导队的建制很有必要的,炮兵的文化课要继续加深,但教学方面孔令仁已经无能为力,似乎需要请外援了。严格军纪是一条正确的路,刘暹军在城固如今的声望是爆棚了。
医护队绝对需要加强。现今的医治力量根本应付不了如刚刚结束的战事一般的大战。
大战过后,城固流离失所的幼儿青少不在少数,有必要将他们养起来,进行随军学习。不仅是做了善事,更因为太平军编制中的童子军值得借鉴!
一战后那么多人叫嚷着退伍,这件事给所有的中上军官都留下了恶劣至极的印象。要培养自家的可靠班底,还有什么比童子军更值得信赖的呢。
各种问题的提出总结,甚至都规划出了不少刘暹军下一步的计划。唯独没有针对鸟枪、火炮性能要求改进的言论。刘暹知道这不是军官们很满意营内的火器配置,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此个时候世界上最先进的火器都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他们见过燧发枪,却没见过前装线膛枪,没见过米尼步枪,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后装线膛枪的存在!
中国,落后啊。
。。。
第五十四章 钱的魅力()
“军伍里,上峰的话就是铁律!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
陈敬回想着自己当新兵时教员常说的一句话,嘴角浮显起一丝笑。果然身份不同了,当初听得自己深恶痛绝的一句话现今从自己嘴里讲出那是分外的顺溜。这句话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这种指挥调度,一令即出莫敢不从的威风感觉,太让人享受了。
收起微笑,他抬头向前面的训练场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叫道:“全体都有,向后——转!”
手下的人在陈敬喊‘全体都有’的时候就开始集中注意力了,作为新兵,进入了新兵营后如果训练场上不集中注意力,哪儿是很要命的。现在服从命令的潜意识本能已经完全渗入了他们的身体里,顿也不顿,齐刷刷的集体后转,面向着一片黄土铺盖的场地。
陈敬以不带一点暖意的眼神冰冷地掠过列队整齐的七十八个手下,他所在的新兵中队没满员。厉声道:“向前,跑步前进!”
当初自己在新兵营受了什么样的罪,陈敬现在就有加倍‘偿还’到眼前的这群手下身上的冲动。就像后世的那一则笑话说的一样,小时候老被老师惩罚写n遍昨夜的学生长大后也成了一名老师,手下偏偏有个自己老师的孩子做学生,那可不是要起劲的罚。
新兵营第一大队第五中队的现有人员迈着整齐的的脚步,直挺挺地冲着黄土覆盖甚是崭新的演练场跑去。昨天晚上躺尸了一整夜的他们,并不知道演练场连夜忙碌了一宿的劳力们在教习的指点下,都在那一层崭新的黄土下添加了多少深浅不一的陷阱。
演练场为什么铺黄土,遮掩陷阱痕迹是最重要的原因。
“啊”,一声惊叫响起,第一列靠右的一个新兵已经中招了,陷在了一个齐腰深的地洞里。还没等他爬出来,接二连三的又有七八个人中招。特别是中间的那个,自己一倒地,身后的人收脚不及,多米诺骨牌一样连倒下了三个。七十八个人跑了不过六七十米远,就已经倒下了三分之一强。
到了这个时候,一大队五中队的人如何还不知道这块场地的“不凡”之处,但是没有陈敬的命令停下,他们也不敢止住脚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俗话说的好,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明知道脚下遍布陷阱,却一个都察觉不出,只能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什么时候倒霉,这不禁让他们缩手缩脚了起来。整齐的队伍立刻的就显得有几分凌乱。
看着有些凌乱的队形,陈敬在冷笑。这点小苦头就开始忐忑不安,缩手缩脚了,要是放到战场上,不知什么时候炮弹就落下的时候,那一个个还不待立刻做逃兵啊。“这群家伙,就是欠、操啊!”
“周亮、顾村生……,列队,跟进。”不给人偷懒的机会,陈敬点着那些因落进陷阱而落队的手下。
“是。”一应人当即高声回答道。
“啊……”
“哎呦……”
“他娘的……”
可是非常悲剧的是,这些人四列纵队行进的路程与先头部队是相重合的,也就是说,先头部队一路上用‘性命’趟出的陷阱,后续部队的新兵即便看见了,也必须硬着头皮踏下去……
惊呼、叫骂等等杂声在队列中响起。陆陆续续的有一大半人落进了演练场上那些大小不一的陷阱之中,然后列队,再次跟进。
陈敬不下令,他们依旧谁也不敢停。
在陈敬这块小校场边上的另一块训练场地上。
同样是一大队的人,另一名中队长正在督促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走独木桥。
先从三尺高的开始连起,过去后就开始走四尺高的,然后是五尺高的,最后再是一丈高的独木桥,来个大跨越。
能安然跑过距地三尺高的独木桥,那就已经说明此人的平衡能力是过关了的。只要能安下心来,四尺高、五尺高乃至一丈高的独木桥也该不在话下。
这东西虽然具备一定量的军事因素,但更多是为了练胆。
所以把自己卡在“能安下心来”上面的新兵很多很多。他们就是安不下心来。
那三四尺高的独木桥还好说,掉下来了也摔不死。可是五尺高的独木桥摔下来就不好说了,稍微不注意那就是个“伤”。而至于一丈高的独木桥就更让人心寒了,虽然刘暹在造独木桥之处就在下面铺上了一层青草,作训时底下更守候的有人,但根本不管用啊,那个高度完全让人胆寒。
所以谁要第一天就把走独木桥这道关给过了,那在胆量上这人必然是没的说。
这个中队独木桥作训刚刚进行到了五尺高度,上面正下饺子似的往下落人。不远处的二大队某一中队那里,情况也不好,这个中队今天训练的是背倒。
一人站在一个六尺高的台阶上,两手竖立,人背面平躺倒下,下面的是两个队友,两人双手排开接着。看起来很简单,考研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和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一个照顾不好,人摔在地下了,骨折都是很有可能的。
而这般的训练进行几次之后,自然是能极大地增强队友之间的信任和依赖……但就是初次进行的时候,太磨叽了点。
能想出这些招数的人自然是刘暹,虽然没参过军,可电视上也看过不少不是,照搬原抄就是!
“哗啦——”随着一阵水面咂破的声音,新兵营二大队一中队一小队的三十名新兵前赴后继的迈入齐腰深的水坑中。现在才三月初啊,冬寒虽然已经远去,春寒料峭有没有?刺骨的冰寒瞬间涌上他们的心头,但三十名新兵只能咬着牙坚持着向前走。
他们不想新兵营都过不去就被刷下。先前的大战结束了,刘暹手下兵勇待遇有多丰厚,人们的眼睛都看得到的。更有阵亡之人,父母妻小供养之的豪言壮语和实际行动,这**根本不是众多只有烂命一条的贫下中农可以抵挡的。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训练还会有多少,但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一道坎自己必须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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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还和我们说功劳?()
三月十九。
一支千多人的队伍踏着泥泞失修的官路,冒着淋淋细雨,向着保宁府巴州前进。
序列中数辆马车,一顶官轿,十数仆人,藏于队伍的最中间,那正是履新的新任四川布政使张守岱及其家小和随从仆人。
近十天来汉中政局,整个陕西政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巡抚更新刚刚不久,布政使也有了变动,北京以毛震寿御军无能屡屡丧师丢地被罢免,直接空出了陕西布政使的宝位,引得无数人垂涎欲滴。而官场震动刚刚产生,汉中知府杨光澍也给罢免了职务,不仅如此人更给直接下了大狱,而在近来的厮杀征战里,因为鼎力支持刘暹而屡有功勋建立的陕南分巡道张守岱,意外得到了四川按察使的职务。
这本该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情,官升按察使,张守岱总算可被称作一方大员了。正式步入满清官场高层序列。但明眼人却都知道,张守岱这是给人被‘让’路了!
毛震寿被罢免,最有资格接任陕西布政使一职的人,无疑就是在陕西担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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