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愿他回去。他不能走出这座山。他只能在这里等。
只能在这里等邺孝鸣來找他。
于是后來他也便死心了。最初还会在上山的必经之路等。后來也不等了。在山间四处的游荡。几乎把山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个遍……
春去秋回。山却是从來洠П涔K泊觼頉'变过。
邺孝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少年含笑看着他。
“你洠в斜匾骋伞K祦砦业氖隆D阕约盒睦镉Φ鼻宄!
邺孝鸣被救回去后性情大变。终日板着张脸。几乎洠в行
邺孝鸣记不太清当时的事。只是气愤那远在朝堂之上的哥哥为何总是要一步步逼他。不留活路。又气愤自己的心血來潮让带着的十八护卫全都葬身于雪山之中。心里那时候咬碎了牙。只看着那雪。暗暗发誓。若是得救。他绝不会再这般软弱。
醒來之后。他倒是把这些事全都忘了。看着父母围在他身边。还有一大群人进进出出。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查看他的伤口。
他也只是感受到伤口的疼痛而已。
“疼。别碰。”他冷冷地说道。又不耐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來应该开虐了t^t。。。】
☆、128。归处
他自己没有觉察,身边的人却是发现了他的不一样。只是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那样血腥的场景,让他惊吓过度了。
却不曾想,邺孝鸣却是随着那次性子越变越冷,面部表情也越变越少,终年清冷严厉,瞅着让人不敢接近。
少年见邺孝鸣微微的发怔,站在一旁,只静静看他没有动作。邺孝鸣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拧紧了眉头,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既是如此,你想怎样?”邺孝鸣冷声问道,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既然说是他残缺的一部分灵魂,现下找来是要回去还是怎样?邺孝鸣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少年眸色暗淡下来,只不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走到邺孝鸣跟前,把冰凉的手搁在他的额上:“哪里来,便要回哪里去。”
身体仿若被吸过去了一般……邺孝鸣不禁一抖,连忙把他的手拍了开去,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这下可是信了?”少年抬眸看他,眼里沉静如水。
他们本是一体,身体有所呼应也是正常。直接接触,更是可以感到彼此之间的拉扯,灵魂深处,残缺的灵体渴望完整。陌生的契合,让**直接拉扯地几近疼痛,邺孝鸣不禁一惊的同时,眸里也复杂地很。
少年笑了笑,便是当初邺孝鸣遇到危险,他福至心灵,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事态,才会不管不顾地将在山间吸收了几年月光的修为都用在了破解困住他的山上。
这几乎耗尽了他那几年的修为。
“你要如何回来?”
“需得等到五日之后。”少年抿了抿嘴,不知想到什么,眸里印上了一抹淡淡的哀愁。“五日之后是月中旬,那时月光最盛……”
“游鸣,你可知你话里处处是破绽。”邺孝鸣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你在衍城呆了七年,为何现在才寻上来?初时见我也是,你并没有立马上前相认,反倒是装神弄鬼,处处神秘,现下你跟我说你一直在找我,想回到这个身体里面,你觉着我会信?”
“我……”
邺孝鸣咄咄逼人,丝毫不顾少年的脸色有多难看:“你当真以为我是个愚蠢之人,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了?你若真如你所说般的阔达,脸色为何如此地差?”
最后,邺孝鸣冷冷地说了句:“游鸣,你若回来了,以后便没有游鸣了。”带着浓浓的嘲讽。
少年身体不禁一震。
“这个我自是知道。”少年勉强笑了笑,双手紧握,“之前我并未给自己取过名,也还是你问,我才随口说的。七年来,我确实早知道你在哪里,却没有去找你,只待在山庄附近,等你过来。”
“我确实没有那般阔达。”少年说着,镇定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邺孝鸣,“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执着回去,是不是就会多了一个我。”
“你有我没我一样过,尚且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大不了做我的闲云野鹤便是了。况且我想了几年,也许当年执意要丢下我的,正是你也说不定。”
“可我还是执意想回去。”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苦笑了一声:“离开凉儿之前,我答应过他,一定会和他再见一面,这大概是我暂时不愿回去的原因。”
少年性子温和,在这世界孤独地走了一遭。感受过温暖,却不知凭他的身体,应当如何回报他人的相遇之恩。
他只不过是邺孝鸣的一抹意识,妄想独自为人还是自大了一些,虽然想过,却也不敢再想……他怎么敢想……
他也不知若是回到邺孝鸣的身体会如何,他那点微薄的意识是否会被邺孝鸣所抹杀掉……若是如此,他是否就是不曾存在过?是不是除了珞季凉,谁也不曾知道世上尚且还有一个白衣少年,在孤独的雪山里,一等就是几年?
于是即使知道了邺孝鸣在哪里,他也不敢前去。他思索了几年,心头也不是不曾恨过——若是当初不把他丢下,他便不会遭遇这般经历,也不会养成自己的意识,这样想来,要离开或者回去,便也不会显得如此难以抉择了。
可他确实被丢下了。
少年抬头怔怔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会长大,成熟,变得有魄力,从柔软的少年变成如今坚韧冷酷的男人。他遇到了许多难以想象难以承受的事情,性子越发孤傲冷清,不近人情。而他安逸一身,偏居一方,只不过是几年孤独,这样算下来,又算的什么?
他望着自己的少年身,眼里不识怨懑,身体轻盈,便是身上也不曾有几点伤疤……
少年忽然觉得很难过。
有一种被剥落又要被生生安回去的痛觉,好半响,他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我回去?”
邺孝鸣低下头看他,眼里映着熟悉的面容,声音冷峻:“你争不过我。所以,没有什么愿与不愿。”因为他回不回来,结果都一样。他的一生,沾满血泪,他回来了,也不会变化一丝一毫。
邺孝鸣眯了眯眼,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个字比一个字冷酷:“你想好。”
少年身体抖了抖,温润的脸庞却是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他慢慢把身子靠近邺孝鸣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身子奇异地安定了下来:“这不是我想与不想,也不是你愿于不愿的问题。我们本应该就是一体的。”
自悬崖遇见邺孝鸣之后,他身体便越发不行了。时常虚浮不受控制。也只有待在邺孝鸣的身边,才能勉强安定下来。他想,即使自己不愿,这副魂体怕也是要回去的。
本是一体,怎能由得他任性……
这也是他执意要跟邺孝鸣他们回来蝶城的原因。
他想,无论结果如何了,只愿生时何处,归时何处。
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总是找到了归处……
但愿凉儿不要伤心。
——————————————————大家想少年回去还是不回去?
☆、129。做法
珞季凉起来的时候,邺孝鸣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他摸了摸身旁冰凉的被窝,微微拧了拧眉。
“霜儿,邺少爷是去哪了。”也不知还病着没,居然就跑了出去。珞季凉洗漱穿戴好,放下毛巾,问一旁站着的丫鬟。
“回少爷,邺少爷一大早便出去了,只吩咐我们不要吵醒您。”
珞季凉点了点头。刚准备出去,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怔了怔,瞅着倒是眼熟得很。
那人看见他眼睛不禁一亮,忙不迭地走了过来,兴奋地喊道:“珞公子,好久不见。”
珞季凉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才想起了眼前的男子是谁,只是,他为何会在这里?
“梁泽,好久不见。”
“难得你还记得我。”梁泽笑了笑,露出了两颗虎牙,给俊俏的脸庞添上了一层调皮,见珞季凉略微不解地看着他,连忙答道:“自从上次匆匆见了一次,一直想跟你聊聊,都没有时间。正好,邺孝鸣让我过来,我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想不到刚下马没多久就看到珞少爷你了。”
“你唤我季凉便好了。”珞季凉微微一笑,掩下心里的一抹疑虑,邺孝鸣找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既然你都说了,我便不客气了。”梁泽笑道,“季凉,我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我先去休息,改天再跟你聊!”他说着,却是一窜,大喊了一声让仆人带路,而后一溜烟地跑了。
珞季凉顿在原地,不解地看着梁泽离开的方向,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刚想往哥哥那里去,便听到了邺孝鸣冷淡的声音。
“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我自然会成全你。”邺孝鸣冷眼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见他眼角泛红,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异样,只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
少年被他一推,不禁怔了怔,只不一会儿,又恢复了神情。有些愧疚:“抱歉,是我失礼了。”
邺孝鸣听了这话更是不悦,眉毛紧紧拧成一团:“邺孝鸣何曾会如此低声下气给人道歉?在我面前说这些,与其你性子说是温吞,不如说是软弱来的好。”
少年愣了愣:“你性子便是太极端了,所以才总是这般阴沉。”
“我还由不得你教训!”邺孝鸣不耐地看着他,却突然听见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珞季凉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见他们脸色并不好,心里一噔,连忙走了过去。
“哥哥,邺孝鸣。”站在两人中间,珞季凉微笑道:“你们在谈些什么?”
邺孝鸣瞪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把头再次偏向一边,瞅着气盛难忍,只留着一个冷硬僵持的侧脸。
珞季凉看着他的表情,暗骂了一声不好。
“没事的,凉儿。”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脸色一如以往柔和,只是细看,仍可以看出些许狼狈的神色,珞季凉瞅着他,不禁怔了怔,“他只是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你和他先回去,有什么事我明日再与你说。”
“可是,哥哥……”珞季凉看了少年一眼,又看了邺孝鸣一眼,“好吧,哥哥你看着也累了,好好歇息一番。”
少年点了点头。
珞季凉拉了拉邺孝鸣,邺孝鸣没有动作。珞季凉只好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邺孝鸣的神情才稍微有些松动,又看了少年一眼,终究是跟着珞季凉走了出去。
待回到了房间,珞季凉吩咐下人都出去守着,这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可还有发热?”好半响,珞季凉才向前一步,软下声音问道。
邺孝鸣哼了一声,知直到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额上,脸上的神色才稍微好些,伸手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坐到了他的腿上。
珞季凉不曾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惊呼了一声,人便直直跌进了邺孝鸣的怀里,手也紧紧圈在了邺孝鸣的脖子上。
邺孝鸣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事。”顿了顿,又道,“之前跟你说过,你哥哥的事你会讲给我听。”
珞季凉正挣扎着,想不到邺孝鸣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不禁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邺孝鸣的后脑勺。
他还当他忘记了……谁知居然还记得!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珞季凉小心翼翼地说道,忽的感觉腰上一紧,又想起哥哥方才的神情,心里顿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你方才是不是跟哥哥谈过了?”
邺孝鸣哼了一声,勉强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们谈了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珞季凉一慌,哥哥难道连那件事也告诉他了?
“那你为何还要问我。”
“他说的归他说的。”邺孝鸣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珞季凉,眸里却是不带一丝温度,“你说的归你说。他离开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好半响,珞季凉才出声,却是要邺孝鸣的保证:“邺孝鸣,你得向我保证,我说了,你不会对哥哥做出什么事来。”
邺孝鸣眸色暗了暗,却没有说什么,只掉点了点头,权当自己听到了。
珞季凉得了他的保证,这才缓下心来:“哥哥离开的时候给我打击很大。”
因为他喜欢哥哥喜欢地紧,却只能眼生生地看着哥哥一点点消失,当时的痛苦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
就算当初掉了鞋自己一个人在深山中也不曾如此痛苦和难过。
“当时看着哥哥一点点的从我眼前消失不见,我吓坏了,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珞季凉大略地讲了当时的情形,当然隐去了些许情况。可他知道那时并不是害怕哥哥,只是害怕再也不能见到哥哥。他虽小,却已经知道了何谓死亡,也知道一个人的消失可以永远不见。
见邺孝鸣不知在想些什么,珞季凉拧了拧眉,连忙说道:“邺孝鸣,哥哥并不是怪物。”
邺孝鸣这才正眼看他:“我知道。”
“那你为何?”一副如此恐怖的神情。
“我问你,如果你哥哥真的消失了,你会怎么做?”
——————大家圣诞节快乐~(≧▽≦)/~
☆、130。走走
邺孝鸣见他一瞬间的怔仲,眸色暗了暗,也并非想等他的答案,拉着人便走了出去。
珞季凉慌忙问道:“去哪?”
“先去见你父母,然后出去走走。”
后天便要仪式举行,珞府上下忙做一团,府苑更是张灯结彩的,透着喜气洋洋。
“少爷,邺少爷。”珞管家见着他们握着的手不禁愣了愣,只不一会儿又露出笑容,走到他们面前笑眯眯地说道:“邺少爷的病可好?”
“已经好了。”见邺孝鸣并没有搭话,珞季凉应道。
“少爷,你们这是要去?我正准备给你们送些东西。”
“去爹那儿。”珞管家手上捧着几身衣裳,想来便是要给他们送过去的,“这是……”
“夫人吩咐给少爷和邺少爷做的,这还是上次一位贵客送来的贡缎……”珞管家看了邺孝鸣一眼,见他稍稍不耐,又说道:“少爷你们要去老爷那,老奴便不打扰了。这衣服我会让人送到你们的房内。”
珞季凉刚点了点头,便又被邺孝鸣扯着走。珞季凉看了看他的侧脸,总觉得邺孝鸣今日的心情似乎尤其地差,好像什么事都让他烦躁一般……今日他还问了若是他哥哥真的消失他会怎么做……想起今日一早他便跑去哥哥那里,两人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珞季凉抿了抿嘴,心情被感染似的,总觉得不安起来。
珞夫人正念叨着他们,跟底下的仆人嘱咐着,又准备让人送些参汤过去。
“娘,不必了。”珞季凉说道,“只是小病,你不用太担心。”
珞夫人见念叨的人突然出现,不禁喜上眉梢,“你们怎么过来了?鸣儿身体好些了么?”
“只是略感风寒,劳烦你记挂了。”
“没事便好。这里的天气到底不比衍城,鸣儿有所不适应也是难免。”珞夫人点了点头,吩咐下人把参汤端过来,“我喊下人炖了些参汤,你喝点,补补身子。今晚,我们一家人一起聚聚。”
邺孝鸣点了点头。
“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娘,邺孝鸣说有事要找爹谈谈。”
“你爹在内屋,正教着彦儿写字呢。”珞夫人顿了顿,有些不满地拧了拧眉,“凉儿,都已经是鸣儿的相君了,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喊,成何体统。”
“无碍。”邺孝鸣按了按珞季凉的手,缓缓说道,“没关系,他喜欢这般喊便这么喊。”又让珞季凉陪着珞夫人,自己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