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传之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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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香传之刺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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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青晟回道:“而且,城防严谨,行事干练可嘉。”这话是冲着夏秋冬说的,意思就是他办事还靠谱,也不追究他把皇子下狱的事儿。庐有序听了“呵呵”直笑,嘴里连说了几个“那就好”。“不过,也有官宦子弟仗势欺人,大人可要秉公办理。”青晟随口一提,忽略前因过程不说,只谈结果。几人也不追问,此事就算揭过,孰是孰非只要闹事的“官宦子弟”王奎一人负责了事。施怀香头一次觉得青晟这人还不错。只是一抬头,就看见施怀文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也是头一回觉得他哥如此面目可憎。
  “殿下明察。”方显接过话头:“此时天色已晚,殿下不如先回宫歇息。”青晟眼神一定,道:“几位大人还在此为国事操心,正是我等学习的榜样。不知大人可是在商议此前皇陵遇刺之事?今日在虫二居所擒刺客可与此有关?”“不瞒二殿下,此前刺客案至今仍在调查之中,而且又发生了刺客被灭口的事情,可谓扑朔迷离。至于今夜所擒之人是否与刺客案有直接关系,还要审讯之后才可知。”方显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实际全是废话,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确实无线索可说。毕竟皇子无皇帝正式授权也是不可随意参与案件办理的嘛。施怀香低着头直冲方显甩白眼。不过说起来,青晟之前早些时候领了个差事是监督什么史册典籍编撰来着,施怀香还真不知道这皇子到底有没有上过心,只知他暗地里为了刺客案东奔西跑。
  方显废话连篇,青晟也不恼,只说了一句:“不如现在把人带上来问问吧。刚才我也在场,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呵呵,不敢不敢。”方显嘴里说着不敢,面上倒是一闪而过半分犹疑之色,不过还是答应了,让夏秋冬找人去把赵小牛带进来。
  不一会儿人便被带上来了,还在门外就听到赵小牛的嚷嚷声,但是一进门便噤了声,应是被几人端坐的阵势吓着了。也不懂行礼,带他过来的官兵便从后把他压倒跪在地上。赵小牛伏在那里瑟瑟发抖。方显清清嗓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到刑部滋事,可与日前行刺皇上的刺客有关?”赵小牛愣在那里,半天不应。“本官问你话呢?休得装聋作哑,赶紧抬头回话。”方显把茶碗在茶几上一顿,磕出一声响,完全当惊堂木使了。“啊……”赵小牛刷白张脸,瑟缩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立马发现几张熟面孔,除了逮捕自己的那个官爷,边上站的不正是给自己糖吃的漂亮哥哥么?“快快从实招来!”方显有些不耐烦了。“大人冤枉啊!”赵小牛惊得吐出这一句来,后头的话就顺畅多了:“我叫赵小牛……我不是刺客的,我本来来这里找哥哥的,然后这里的人都不让我进来,我就在门口守着。但是我很饿,差点昏倒了。然后一个好心的漂亮哥哥就带我到一个很大的酒楼吃饭。正吃着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对了,对了,我哥哥就在这里做事的。大人你行行好,把我哥找来吧。我不骗人的。你们也可以问那个哥哥的,我跟他说过的。”赵小牛说着还用手指着施怀香。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来,看得施怀香一脑门子汗。
  “呵……呵呵……”施怀香尴尬地假笑:“刚才来的时候说起过这么回事。他哥好像在刑部当差,叫……哎……叫赵……赵大牛来着。”夏秋冬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被方显再瞪一眼。
  “那不如把那个赵大牛也找来,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切莫冤枉好人。”青晟很合时宜地再说一句。在施怀香眼中就是云淡风轻,姿态甚高,不爽得很。方显一挥手,要夏秋冬查了来报,把那个赵大牛找来。
  可等来的结果便是狱吏班确有赵大牛其人,但已于几日前期满归田了。延昌的兵丁征召有短期,长期,和终身三种。短期不过三五载,长期则为十数载,而终身的都是世代为兵。赵大牛是招募的短期衙役,时限五年,这会儿正好到了役满的时候,已经领了薪饷放其回家。登记册上还有歪歪斜斜的“赵大牛”三字与手印为凭。
  “怎么办呢?我哥究竟去哪儿了?”赵小牛急了,三两步冲过去拽了施怀香的袖子:“哥哥,你可得帮帮我,我真的没说谎。我就只在衙门口蹲着,没……没有闹事……我不是刺客。我不能被关啊,我还要找我哥呢。”“放肆!”方显一拍茶几,茶碗都是一跳。
  施怀香当然知道不关赵小牛的事,全是那个坐着堂而皇之喝茶的某人搞出来的麻烦,可又不能说破,看赵小牛可怜兮兮的样子,真真是急得上火。施怀香真想从后面一掌拍死青晟算了,你这不照样是仗势欺人么,哼!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真是赵小牛到刑部滋事也不过是打板子的罪名,但若方显等人硬把他说成是行刺皇上一伙的刺客可是诛九族的大祸。
  其实方显等人也不是有意拿腔作势。皇帝陛下催得紧,今儿个好不容易逮着个嫌疑人,自然要好好审审,就算不是刺客一党,起码说明自己办事仔细,也不会落个光吃皇粮不办事的口实。施怀文明显在一旁看戏的样子,本来他也看不惯这种小题大做的官场做派,就等着看如何收场。
  “我说……”这次很合时宜开口的是一直待一边的夏秋冬。众人不约而同朝他看过去,本来此时不是一个外来的防御官能插话的时候。就见他还郑重其事地咳了一声道:“属下捉拿此人的时候他确实在虫二居后院吃饭来着。属下也是觉得他可能是借机脱罪。不过,如果有人确能证明他待在后院没离开过,那他就并非刺客。”
  这话一说,施怀香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好小子,关键时刻还能说句公道话,比某人好多了。想着,施怀香还斜瞥了青晟后脑勺一眼。
  但这话无疑是扫了方显的面子,他就是想起码能把那小子关个几天,再来个“照章办事”,走个过场。而夏秋冬这一说破,事情就简单多了。那他刚才费的半天劲可就和跳梁小丑差不多了。
  庐有序出来圆场道:“当时后院还有何人?”“就是后来在虫二居和二殿下打起来的那帮地痞,属下都带回来了,在牢里关着呢。”夏秋冬倒是说话耿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又是脸色一青。“咳……都把人带上来。”庐有序摆摆手让夏秋冬下去带人。
  这时候赵小牛还拽着施怀香的袖子,都快把上好的料子揉成团了。施怀香就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
   第11章 第11章 承诺
  不一会儿人就带过来了,十几二十个人把书房挤了个满满当当。这群人中还有眼尖的,瞧见了刚才少爷让教训的小子,可人家这会儿正坐在一侧喝茶呢,看来事情不妙啊。
  这些人中也有两个带头的,相互使了个眼色,就扑倒在地嚎一嗓子:“青天大老爷啊,小的冤枉啊……”施怀香暗叫:哟,怎么都喜欢来这招啊。
  “废话少说。本官问你,你等刚才可是在虫二居的后院用餐?”庐有序还是有些大理寺卿的样子的。“是是是……”一众人连连点头,还有接嘴的:“小的们都是听到厅里动静大,才出去瞧瞧的……”“本官没问你们后面的。”庐有序轻跺了下脚,但是他人胖,地上的青砖都有松动的声音,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也是“嘎吱”一声响。众人都为他捏一把汗。他本人倒是不以为意,继续问道:“那你们在用饭之时可有见过此人?”说着,抬手朝赵小牛的方向比划比划。一干人等被问了个面面相觑,当时就顾着吃了,谁会去注意后院还有别人啊?傻楞了半天,都纷纷摇头。
  这下可不好办了,施怀香直起眼睛瞪着众人,青晟也是斜眼望过来,看得众人一激灵。方显心里倒是舒坦了些。哼,就说么,难能那么容易找着证人,刑部衙门也不是好进好出的。“既然没人为你作证,那就不是本官冤枉你。你等暂时关回大牢,择日再正式审过。”方显就要叫人把人带回去。施怀香一皱眉,话就出口了:“且慢。”同时出声的还有青晟。两人都一怔,啥时候这么默契了?“不知二殿下可还有事要问?”方显好脸色地道。青晟看施怀香一眼:你说。
  呃……刚才那是情急出口,这……真要说什么呢?施怀香有些犯难,但突然灵机一闪,对众人道:“呐,刚才这伙人可能没注意到一个小孩子,但有可能赵小牛会注意他们吧。不如你来说说,他们都在后院干啥了?来,说详细点。”后面的话都是对着赵小牛说的,这会儿他只能靠自己了。
  赵小牛抿着嘴一翻苦想:“刚才这些人都在后院靠厨房那边,围坐成一桌。嗯……”“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施怀香启发道。“呃……我听见他们讨论酒楼里的漂亮姐姐来着,说她们模样长得好,而且胸大屁股也翘……”赵小牛越说声音越小,脸蛋绯红。呸呸呸,在座几人也略显尴尬。“还有呢?”施怀香又推推他。“还有……还有,他……”赵小牛指着其中一地痞道:“他去摸一个姐姐的手,给躲开了,还被泼了一身醋白菜。”嗯,众人点点头,果然见那人胸前一团黑渍。“还有他,”这次又换了个人指着:“他趁他去茅房的时候,把他碗里的鸭腿偷来吃了。”“好啊!我说鸭腿怎么不见了!”其中一个地痞推搡了另一个人一把,顿时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肃静!”方显一摔茶碗,几人就噤声了。
  “那事情很明显了,赵小牛当时一直待在虫二居后院,夏防御追捕的另有其人,赵小牛不过是被误抓回来了。人不如就放了吧。”青晟说道。“殿下明察。”众人一拱手,表示认可。此时方显就是心里不爽,但皇子殿下开了口,而且又确无把柄在手,便只能作罢。自然没有再关人的道理。当然,那一众地痞倒是都押了回去。
  嘿嘿,知道本少爷的厉害了吧。施怀香洋洋得意,已然没了刚进书房时的窘态。“至于,赵小牛不是还要找他大哥么?还有劳方大人帮忙,毕竟曾在刑部当差么,应该有迹可寻。”青晟放下已经冷掉的茶碗,站起身来:“今晚叨扰了,但实在受益匪浅,我等就此告辞了。”
  “我们也散了吧,现在已近丑末,不如各自回家休息片刻准备上朝。”庐有序说着还掩嘴打了个哈欠。“夏防御,护送二殿下回宫。”末了还不忘吩咐一句。“属下领命。”夏秋冬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施怀香捏捏赵小牛的脸:“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吧,明天再帮你找哥哥。”“嗯。”赵小牛经这一番折腾人已经蔫儿了,没精打采的。
  “今夜我不回宫了,去你那凑合吧。”出了刑部的门,青晟小声说。“啊?”施怀香一愣。但貌似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的,只得“哦”了一声。于是一行人便直接朝丞相府行去。
  说来这阵仗略微玄妙:青晟和施怀文走在最前面,夏秋冬背着赵小牛和施怀香并肩而行,身后还跟了几个官兵。几人不急不缓地走着,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见风吹得呼呼的。
  “近来,怀香给二殿下添麻烦了。”施怀文压低了声音道,虽然他口称青晟为二殿下,但言语却平淡,倒像与兄弟间的口气。青晟一挑眼帘,侧头说道:“怀文兄客气,莫非对令弟还不了解么?”“呵呵,他究竟几斤几两重我倒是清楚得很。虽无大才,但有些小聪明。自由散漫了些。”施怀文轻笑。“的确,相处一些日子才会发现有些意思。”青晟颔首。“不过……”施怀文话头一转:“有时候,家父和我都希望怀香就高兴地做他的大少爷。施家人丁单薄,我与父亲同朝为官,如履薄冰。深知有些事避之不及便会万劫不复。”“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趟到浑水里去的,由不得自己。就像你我……他也一样……生若如此就要坦然面对,”话语稍顿,青晟接着道:“雏鹰一直躲在母亲的羽翼底下就永远学不会飞。”“但总也要时有扶持才好。一人之力不足则要有众人之力么。父母不都要为孩子多想一分么?殿下也同样吧?”施怀文正视着青晟的脸:“还望殿下对舍弟多加照顾。”青晟一愣,回望道:“当然。”施怀文长舒了一口气。
  “哎哎,你说他们都在说什么啊?”施怀香在后头拉长了耳朵,就听前头两人嘀咕,但半个字都没听清。这顺风吹的。这会儿赵小牛已经伏在夏秋冬背上睡熟了,口水在夏秋冬的软甲上淌成了河。夏秋冬往上怂了怂,免得把小孩儿给摔了。
  施怀香还在往前头凑,但始终听不清,于是便放弃了。正巧,夏秋冬在一旁问:“不知施……呃……施公……公……进宫多久了?”就夏秋冬那一条筋的脑子,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纠结施怀香到底是“公子”还是“公公”的事实。不过看他唇红齿白的模样,倒真像宫里出来的。秉着好奇的心态,夏秋冬决定和施怀香套套近乎。施怀香也没听清他叫的什么,顺口答道:“大概有一个月了吧。”确实,他做皇子文书的日子尚短。“哦?才一个月啊……”夏秋冬若有所思:“不都说要从小培养么?”“对啊,”施怀香还以为他说的从伴读到皇子文书的事,接着道:“呃……以前是在一起来着,他不是后来给带出宫了么?这回来了才又在一起的。”“哦……”夏秋冬一面惊讶于施怀香管二皇子叫“他”,一面又觉得二皇子是重情重义的人啊,回宫了就把身边的“老人”又招了回来。“那二殿下不在的时日你都跟着谁啊?”“啊?”施怀香想想道:“就在相府呆着呗,我爹找了好几个夫子天天围着我转。”“相府?你爹?”夏秋冬一愣。“对啊,我爹就是当朝丞相施诚啊。喏,”施怀香嘴巴朝前一嘟:“那不我哥么。”“啊,原来如此……”夏秋冬彻底被震惊了,原来施丞相如此忠君爱国啊,儿子都送进宫做了太监,其心堪比日月啊。顿时,施丞相在这个小小防御官心目中的形象光辉万丈。
  “阿嚏!”此已在被窝里熟睡的施大人在梦中被个小鬼追得满头冷汗……
  正说着,丞相府已到。夏秋冬把赵小牛交给施怀香就带人走了。施怀文朝青晟拱拱手道了句“朝会再见”就回自己院儿里去了。
  小三子打着哈欠把施怀香三人迎进屋,小声问道:“主子,这给准备客房么?”“不用了。”回答的是青晟:“只是待到上朝的时辰而已,就跟这儿凑合吧。”施怀香一撇嘴: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于是让小三子把赵小牛带去同睡,然后“哎哟”一伸懒腰就倒床上了。折腾了半宿,还是自个儿家里舒服。
  “你几时上朝啊?”施怀香搂着枕头问到。“寅末去候着就行了。”青晟在桌边坐下,四下打量施怀香的屋子。结构敞亮,布置简单。床边一个斗柜,柜面上放了些小玩意儿。青晟走南闯北多年,看的出这些玩意儿是来自延昌各地的手艺,不值什么钱,但贵在一个从不出京的世家少爷能搜罗齐全。床对面还有个架子,架子上都是些杂书。牛鬼蛇神,游文散记皆有。其中最面上一本《奇闻异事录》被翻得封面掉了半截。
  “哎,你睡么?”施怀香蹬掉鞋子往被窝里侧蹭了蹭,留出靠外的一面。嗯,还好床不小。青晟也不是拘谨的人。在外闯荡日久,和人同寝的时候也是有的。便行到床前和衣躺下。这会儿离上朝还有一个多时辰,可以眯一会儿。
  等施怀香睡醒已经天光大亮。身旁早没人了。一身衣服皱巴巴裹在身上。搔搔脑袋,要小三子准备热水沐浴。小三子殷勤地把自家主子送进浴桶里,还捧上了糕点香茶。“对了,主子,二皇子临走的时候让您准点去宫里候着。”施怀香揭开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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