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吗?来人,快把那个倔小子拉上来!”老鸨一脸献媚地笑,一边回身下达命令。
“来了来了。”
柳从梦被拽到楮忆南的面前 一直低着头 不言一字。
“就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楮忆南指着柳从梦哈哈大笑,他根本就瞧不上他。
“楮大少爷 别急啊。”老鸨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柳从梦的头发,硬是强迫他把头抬了起来。
“嘶。。。”柳从梦被扯得发疼,皱眉却依旧不语。
楮忆南抬头,看到了他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荡漾了几番,这小孩 长得怎么这么清秀。
“出去。”楮忆南站起身拽住了柳从梦的袖子,硬是扯入了他的怀抱。
老鸨一愣 但是看到楮忆南的表情 便知了七八分也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你你叫什么名字。”楮忆南握住怀中人儿不停抗拒的双手,“你别动好不好?”
柳从梦却依旧挣脱着他的怀抱,手肘猛地一撞,楮忆南被撞的生疼 便也放开了他。
“好大的胆子!”楮忆南盯住这个白衣少年,左手一抱,右脚一绊,两人便双双倒在了床上。
“你放开我。”柳从梦急了硬是挣扎不停。
“告诉我你是谁?”
“。。。”
楮忆南看见柳从梦依旧不肯言 便低头吻住了他的唇,似乎要把柳从梦肺中的空气吸光。
柳从梦更急了,眼眸中也氤氲了雾气,楮忆南竟生出不忍之心 便放开这个少年。
“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好你有种。”楮忆南抬手嘶一声 便扯去了他的衣服。柳从梦一声惊叫。
“说你叫什么?”
“你。。你放开。。。啊。。。你放开。。。我是男的我是男的啊。”柳从梦也急了,一滴泪从眼角落下滴到楮忆南的手臂上。
“你放开。。。我告诉我。。。我叫。。。我叫从梦。。。”
“早点说就不会这样了。”楮忆南放开双手坐起了身子 独留下柳从梦大声喘气。
“我楮公子从来都不用强的。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着让我要你的,从梦。”
生
作者有话要说:吾必雪 后妈。
从梦看着他从房间里离去,回想着他这句话,渐渐感到莫大的羞耻。他抱住腿蜷缩起来,毫无顾忌的痛哭起来,仿佛要把受到的痛苦,满腔的恨与愤怒都哭出来。
哭久了,劳累与饥饿便使他昏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在一片空无中奔跑,很累,很累,他明明。。。。。。明明就看到爹娘就在前方手拉着手,微笑着等待他,可他就是追不上,触不到。
忽然,爹娘的身影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从梦,快过来,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这是谁?好温暖的声音,可是又怎么会属于我。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属于我。从梦抬起头,看到了眼前那模糊的身影,是谁?到底是谁?
一股刺面的冰冷使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眼前不再是华美的房间,而是一间破旧的草屋;却已没有了人。
耳边脚步声响起,从梦慌忙闭紧眼。门被踹开了,他不知道将有什么等待着他,他好想逃避,只是他不能。
“臭小子,给老娘装死!”从梦记得这是将他带到那人面前的老鸨的声音。
“哼,给我打。”
剧痛一阵阵袭来,从梦不得不睁开双眼,迎面的就是皮鞭,他撇过头去,皮鞭就落在了肩上,衣裳破裂,白皙的皮肤绽开伤口,如血红的格桑花,煞是美丽。
“停。小子,你只要给老娘乖乖的接客,老娘保准你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凭你这资质,定有享不尽的荣华。”
从梦低着头,没有开口,眼神里只有一片空茫。。。。。。
“好个倔小子,给我狠狠的打,记得留个活口,好让他干些粗活;哼。”老鸨瞪了他一眼,生气的走了出去。
从梦想就这样死掉多好,如今身体上的痛楚远及不上心里,仿佛整个人都被掏得空空的,再也无法填满。
再睁开眼,又是另一番景象,从梦想起身,却是一股锥心的痛。
“哎,你不要动呀,我刚上好的药。”
“你是。。。。。。”从梦疑惑的看着眼前衣着简陋,相貌平凡的女子。
“我是这家酒楼的烧菜丫鬟,看你可怜,收留你一下,等你伤好了,马上给我进厨房干活。”
柳从梦一愣,想到如今的处境,嘴角扯起一个难堪的的笑;“谢谢。”
那丫鬟瞥到从梦不经意的笑,稍稍愣了愣神:“别,您的感谢好好儿藏着,等哪天您得了荣华,可别忘了咱。”
从梦想起了老鸨丑恶的嘴脸,又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人的美好而又过分的脸,以及那句放肆的话,可是如今的他还有感到羞耻的资格了吗?从梦心中一痛,只剩迷茫。
几个月过后,他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只不过无尽的苦活让他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有些吃不消。所幸,老鸨并没有再逼他接客,还有。。。。。。那人也不曾来过。
他多想就这样平静下去,可是从梦看着渐渐走近的老鸨,知道终究是躲不过了。
被推进这间华美的房间里,他又习惯性的蜷缩起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从他们嘴中他知道他将去服侍一位县爷,接着被人按着洗澡,又穿上精致的衣裳。
他告诉自己,必须忍,他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为爹娘报仇,为整个柳府报仇。
可是——当这个满脸贪婪男人将自己压倒、扯开衣服时,他推开了他,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伟大。爹娘,原谅孩儿。
还没等从梦反应过来,男人又扑了上来,打了他一巴掌:“给大爷安分点。”
从梦无力反抗了,只能流着泪,等待悲剧的发生。
突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从蒙缓缓睁开眼,却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那个县爷已经昏倒在地,床边站的是那人——楮忆南。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许久,那人笑了,从梦的瞳孔渐渐放大,就这么看着他走了出去。
他,就这么走了。。。。。。
旅途
望着那袭蓝裳,从梦张了张嘴,竟冲动得想要喊住他,好不容易忍住了,心中却隐隐的不甘。
从梦将头埋进双膝间,现在他该怎么办……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能呆在这里哭泣,流尽一辈子的眼泪。
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时间已经凝滞了,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声抽噎。
“哟,怎么我一回来,就看见这梨花带雨的美景呀。”从梦红着眼儿抬起头,就看见那人靠着门框,携一把雅扇,戏谑的看着他,从梦现在才仔细的看他,真是美啊,美到这种程度就是一种罪过了。他看着他渐渐走近,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美人儿,是不是被本公子感动的想要以身相许呢?”楮忆南用纸扇轻轻抬起从梦的下巴。
从梦这才回过神,渐渐露出愠色,抬起手拍开纸扇,仅仅是做完这一个动作,却感觉手臂酸痛,全身虚脱了一般。
“啊…………你干什么?”楮忆南将他一把抱起,向门口走去。
“带你走。”
“走去哪儿?”
“呵,不要告诉我,你柳大少爷还想呆在这儿。”忆南向下一看,瞥见了从梦衣服里显出的伤痕,“啧啧,他们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看看这伤,真心疼。”
从梦拉紧衣服,瞪着眼睛看他:“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忆南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从梦低下头去,乌黑的发遮住面容,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马车上的氛围越来越僵。从梦依旧低着头,明明他已经知道他是柳府的少爷,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带他走?
“楮……”是啊,他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楮忆南。”忆南不曾睁开眼。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从梦看见他睁开眼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愣愣的看着他深灰色的眼珠,原来这双眼是那么的摄人心魄。
“我楮忆南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他轻轻一笑,天地便如此轻易地失了颜色,“再说了,我对你说的话我可没有忘,怎么,如今你肯答应了?”
从梦不曾答话,楮忆南也没有步步紧逼,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你带我去哪儿?”从梦打破了这沉寂。
“你不需要知道。”
是,他还需要知道什么呢,多想就这样,就这样吧。
从梦就这样想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点少。。
花心
“从梦,从梦。”楮忆南坐到柳从梦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
柳从梦闷哼一声,身子一转便躲开了楮忆南。
这一动到不打紧,只是柳从梦雪白的手臂露在空气中。楮忆南一睹便倒吸了一口气。
他。。。他究竟受了多少苦。柳从梦原本雪白的手臂上都是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楮忆南轻轻抚摸上他的伤口 仿佛像怕他疼一般。
柳从梦一惊 抬眸却倏地见到楮忆南近在眼前的身影 想也没有想一个拳头便打了上去。
“啊。。。”楮忆南闪过不及 活生生地吃了柳从梦一拳。“你你你你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什么亲夫!你再胡说。。。你再胡说我。。。我。。。”
“你就怎样?”楮忆南又逼近。
“我。。。我。。。嘶。。。”马车一晃,柳从梦的背脊便狠狠地撞到了马车的车壁,触到了旧的伤口,他不由得疼得叫了起来。
“别动,小心点。”楮忆南上前一把抱住他,也省的柳从梦再伤到自己。
柳从梦不依,偏偏就是要动 偏偏就是要离开他的环抱。
“柳从梦你再动我现在就要了你!”
此言一出,柳从梦打死也不动了。
而楮忆南也搂着柳从梦得意地笑了,就像笑开了一朵花。
——————————————————————————————
“能不能停一下。”柳从梦突然发声。
“嗯,小环 停一下。”
一辆华丽的马车便停在了喧闹的街市中央,当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我想下去,去看看一个人。”柳从梦抬头望向楮忆南,继而又伸手指了指他和吴管家曾经住过的地方。
“嗯,我陪你。”楮忆南说完便拉住他的手。
“你。。。一直住在这里?”楮忆南惊讶地回头望向柳从梦。
“是这就是我柳从梦住的地方 定然抵不过楮大少爷 所以 ”柳从梦甩开他的手 独自上前,“可否请楮大少爷留步,让小人一个人进去。”
“唉。”楮忆南点头 注视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心里默默叹息 你什么时候才能。。。才能相信我?
屋里依旧,柳从梦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像害怕惊醒了什么。
“吴管家?你在吗?”柳从梦把手放在嘴两边,轻声喊道。
无声。
“吴管家,从梦回来了。”
依旧无声。
柳从梦害怕了,他迅速转身,向门外跑去,可当他刚想喊一声楮忆南时 却被什么人捂住了嘴,瞬间倒了下去,悄无声息。
——————————————————————————————
柳从梦进去了很久,怎么还没有出来。
楮忆南真急了,不管了,只见楮忆南一脚踹开柳从梦家的大门 “柳。。。”
刚想发声,却看见柳从梦倒在地上。楮忆南一惊 心里更是一凉。
楮忆南快速抱起柳从梦向门外跑去。
“楮大少爷 这么急着去哪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不是老鸨吗?怎么那么有兴致来找我了。”楮忆南干笑转身。
“哟,你手上不是从梦吗?你怎么那么对他情有独钟。”老鸨用手绢捂住嘴,轻笑一声。
“他是我的人。”
“他是我的人才对,楮大少爷。”老鸨一挥手 二十几个壮汉把楮忆南和柳从梦包围起来。
“哼老你个老鸨 果然机关算尽。说吧,你想干什么。”楮忆南把柳从梦背在背上,左手掏出柳从梦胸前的扇子,“柳从梦,借一下你的扇子好不好。”
“哼 把从梦放下就不伤你。”
“你想伤我?”楮忆南冷哼一声,唰一声打开扇子倒手一扇,无数暗器一瞬间就让挡在他们面前的壮汉丧命。
“快将他拿下!快!”老鸨急地直跺脚。
一剑刺来,楮忆南迅速低头 扇子合上直击向那人腹部。
背后也有剑气。楮忆南迅速回身保护住身后的柳从梦,用扇子硬是挡了一剑。
漂亮的水墨扇在挡剑过程中破裂成为两半,楮忆南这可苦了脸了,一边打斗一边还和背后熟睡的柳从梦一个劲儿的道歉。
“柳从梦,你可别生气到时我赔你个好的,绝对好的。你可别因为这样而不理我千万不可以啊。。。”
“柳从梦!老鸨!这个死小子叫他柳从梦!”壮士们都一惊。
“什么?你说那个是柳从梦?”老鸨更是一惊 手指指着楮忆南。
坏了,说漏嘴了。楮忆南皱眉,一个轻功便越上对面的屋顶。
“小爷本想饶你们一命的。可现在啊 哼!”楮忆南又是一声冷哼迅速伸出手向下投了暗器。
下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都闷哼一声没了命。
——————————————————————————————
“你放下我。”柳从梦缓缓醒来,看见楮忆南背着自己正打算进入马车。
“你别生气,我把你的扇子弄坏了。但是是为了救你,所以你不会不理我吧。”楮忆南硬是不放下他。
“不是不是。还有人在那个屋子里,是老管家啊。”柳从梦真急了。
“好。我陪你去。”
两人又进了屋,柳从梦看见一堆尸体满脸的惊讶。“竟是他们?”
“不错。这群人依旧不肯放过你,柳从梦你真会吸引人。”楮忆南故意挑衅,激的柳从梦真想一掌打死他,但想起屋内的老管家,柳从梦硬是憋下了这口气,想等以后再和他计较。
“吴管家。。。吴管家!”柳从梦刚进屋就看见老管家躺在地上,满身都是伤口。
“吴管家!!”柳从梦抱起他,满脸是泪。
“别这样从梦。”楮忆南从背后拍拍他的肩。
“我。。。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柳从梦疯了一般拿起掉在地上的刀,向外面冲去。
楮忆南迅速从后打昏了柳从梦,“对不起,柳从梦。。。”
——————————————————————————————
“啊!”柳从梦迅速惊醒,满脸又是汗又是泪。
“小少爷。。。”丫鬟迅速端着药进来。
“楮忆南呢!”
“楮少爷。。。楮少爷在屋内。”丫鬟回答时却是一脸变扭。
“。。。”柳从梦不说话了,迅速起身向门外跑去。
“小少爷!!”丫鬟急了,也紧紧跟着他。
“他在哪?他的屋子在哪?!我。。我要找他。”柳从梦还在不停的哭,这可吓坏了丫鬟,丫鬟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道,“少。。。少爷在这里面。”
柳从梦想也没想,瞬即推开了他的屋门。
屋里没有想象中的书香满气,却是。。。却是满室的春光。
被楮忆南压着的那个美人,楮忆南的那个动作,一瞬间都进入了柳从梦的眼睛。
“滚出去!”楮忆南一掌,竟把柳从梦活生生地推出去房门,摔倒在地上 房门竟也迅速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