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小梦,你用点心成不?算了,随你了。”小梅说完顺手拉起一块深蓝色的布料。
从梦记得这种蓝,深刻的记得那个人喜欢的颜色。
他不受控制地走近小梅:“这块布。。。。。”
“唉?小梦,你喜欢这种颜色啊。可是这种颜色是男生穿的吧。还是小梦你要穿,可是,这种颜色一点都不适合你啊,你还是比较适合穿碧色,是吧,小梦?”
从梦苦笑:“是啊,不适合,很不适合。”
突然他们身旁的两个伙计嚷嚷开了。
“刚刚走的那几个是哪一家的仆人,出手这么大方。”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听见一个领头的说什么楮少爷成亲什么的。”
“哦,也是,有钱人家当然不能在这种事上抠门。”
“是啊。。。。”
那两个伙计后面说什么从梦已经不知道了,只觉得耳边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嗡嗡地叫,接着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从梦。。。从梦,我走了,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不,不,忆南,你不要走,我需要你。。。。
“小梦,小梦你醒醒。”
从梦缓缓睁开眼,惊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小梦,你没事吧。”
从梦按住疼痛欲裂的头,说:“我没事。”
从梦久久不听小梅开口,疑惑的看向她。
她低着头,少有的严肃,许久许久,她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看向从梦。
“小梦,我知道我很笨。但是我有眼睛,我看得到这段时间你很不开心,很难过。你不愿跟我说,我不逼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爱护自己,不要让我再担心你了好吗?”
从梦看着她,抱住她:“小梅,对不起。”
小梅将头埋在从梦的怀中,闷声道:“他是不是叫楮忆南?”
从梦身子一僵:“是。”
“你。。。。爱他?”从梦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是。”
小梅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告诉我吧。”
从梦无法拒绝,只好把从柳府灭门那日起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小梦,我记得,小时候你被人欺负,我告诉你,自己的东西就要努力争取。”
“可是,我并不确定他是我的。”
“你不确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情比你对他的还要深。如果你还不确定,就放开胆子去问他。”
“可是。。。。。”
小梅深吸一口气:“小梦,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哪一点吗?就是婆婆妈妈犹豫不决,,老娘告诉你,如果到了那小子成亲那天你还敢给老娘窝在家里不出去,老娘一巴掌把你拍飞,再也不收留你啦!”
从梦满脸黑线,小梅鼓励人的方式还真有特别。
不过谢谢你,小梅。
忆南,你还要我吗?
归来
夜,是孤独的,是寂静的。
在孤独中看景色只会让心更加的迷惘。
月,如水般闪耀着它的光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美丽的夜色中沉淀着两个人的思苦。
楮忆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闭眼,脑中全是那人倔强,笑靥,伤心。。。。。。
是的,他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或许正如父亲所说,他应该按照柳从梦的意愿活下去。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和自己打一个赌。他不知道值不值得,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只是情不自禁地想用这些无意义的事给自己一个借口去等待,只是想等到那人回头时,这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一直都在,从来就没有离开。。。。。。
第二天
从梦偷偷地来到山谷,远远的就看见中央那座府邸到处贴着红色的喜字,挂着红色的灯笼。
红红的,如血般鲜艳。从梦缓缓覆上胸口,就好像自己受伤的心脏中流出了鲜血,浓稠地流下,染红他的双手,他的双眼。
“忆南,求你了。等等我,可以吗?”
从梦的手紧紧地攥着,他需要下一个决心,一个决定他一辈子幸福的决定。
“小梦,告诉我,我要你心中最深处的希望。”
“我。。。。”
“好,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一辈子跟老娘呆在这个地方,看着自己的爱人抱着别人幸福的生活。二是只要你说抢回自己的男人,老娘拼尽全力帮你。”
“小梅,我决定了,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老娘就要你这句话。”
小梅看着从梦灿烂的笑容,她很开心很开心。只是眼中透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大婚之日
楮忆南穿着一身红装,跨上马背,耳边是不绝的锣鼓声,人们的欢笑声。
看上去,多喜庆多快乐啊。快乐到没有察觉新郎官紧皱的眉头,不安地眼神。
楮忆南在人山人海中到处寻找着,寻找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的身影。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楮忆南拉住马缰,停在了大门前,却迟迟不见下马。
周围的人们已经开始了议论。
楮忆南不去在乎那些人的疑惑,那些人的催促。
“柳从梦,你给我出来!”
从梦,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你再不来,我真的真的不要你了,求你了,出来吧。
“忆南,你在干什么?”楮余手负于背后,厉声问,“难道你还不死心?看看吧,他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执迷不悟?”
“好了,快下马吧,别让舒兰等久了。”
“是,父亲。”
新房内
楮忆南一步步走向坐于塌上的大家闺秀。
这块红布下,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从此以后,他将和这个女人共度一生。从梦,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知不知道,从前那个说出‘我楮忆南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的狂妄少年已经消失了。现在,他满心里都是你,都是你!
楮忆南缓缓伸向盖头的手紧紧攥住了,他不能,他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
他转身想要离开。
“忆南,你不揭盖头吗?”身着华丽嫁衣的人儿张了口。
楮忆南全身僵住,似乎血液已被冻结,无法动弹。
这声音,是他。。。。。。
楮忆南茫然不知所措的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那人:“是。。。。是你吗?”楮忆南立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红帐中的人轻笑一声:“是,忆南,我是。来揭盖头吧。就当。。。。是我和你的婚礼。”
“好,好。”楮忆南高兴得语无伦次。
将盖头轻轻地掀起,那绝色之人便呈现在这烛光下。温馨的烛光衬得这美丽的人儿更加娇羞。
楮忆南颤抖着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有些不敢。
突然一双柔软熟悉的手握住了他的,放在了他的面颊上。
“这样,你信了吗?”
“从梦?”
“我在。我回来了。”从梦仰着头,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楮忆南将他一把抱入怀中:“求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我不会,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伤害了你。”
“不,我不原谅你。”
从梦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很快失落地低下了头。
“是,我知道。。。。”
“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惩罚。记得你在花灯上写得愿望吗?一个是‘愿你幸福’一个是‘永不相见’。现在,我只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傻瓜,当然是第一个。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能永远幸福。”
楮忆南笑着吻上了从梦的唇。
屋外,小梅定定地站着,看着屋内的光亮消失,眼泪一滴滴落下。
从梦,以后有他陪着你,你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快乐了吧。
祝你永远。。。。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歌歌,我真心对不起你,我实在没法儿把小梅写得向你这么。。。出神入化
如初
呆立在门口的小梅吸吸鼻子,抬手敲了敲窗,示意柳从梦出来。
柳从梦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推开眼前的楮忆南,脸红了一大片。
小梅推门进来,看见他们无奈地撇撇嘴,“要亲热的等会继续,先把这女的解决了。”说完 ,伸手指了指身后昏睡的舒兰。
楮忆南起身,看也不看她身后的舒兰,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小梅。
“瞪什么瞪!”小梅翻了个白眼,回瞪楮忆南。
“你现在是楮家女婢,知道吗?”楮忆南开口,说出计划,“跟我来。”
说完抱起舒兰,又扯着小梅,向后院走去,“这里有个后门,带着她出去,想怎么解决她都随你。”
小梅又撇嘴,“你们不跟我一起走?”
“事情还没解决完,走不了。”楮忆南淡笑,放下昏睡的舒兰,对小梅道,“多谢。”
“不用谢。”小梅也笑,“如果小梦不快乐,就让他来找我。”
楮忆南点头,“还会继续叨扰你的,也许就在明天。”
楮忆南回到屋内,便看见柳从梦静静站在窗前,面带不舍。
他也不多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从梦身上。淡淡道:“还会再见她的,等我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柳从梦点头,转过身,“你为什么不怪我?”
“呵。。。”楮忆南淡笑,眼角弯弯十分好看,“你也没有怪我。”
“那是我的错。。。”柳从梦低下头,声音低了下去。
“。。。。。。”楮忆南不说话了,只是伸出手轻轻搂住他,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都可以错,只要别放手,一切都会过去。”
第二天清晨
“谷主,不好了!”小厮跌跌撞撞跑到屋内,大喊不妙。
“何事?”楮余皱眉。
“少爷不见了!”小厮迅速跪下,“只留下一封信。”
楮余也并未惊讶,伸手接过信,打开。
“爹,儿子不孝。”这是楮忆南的笔迹,“儿子还是忘不了,这种感觉就像罂粟一般,深深埋在心底。”
“命运既然这样安排,必有它的道理,儿子无法逆转。舒兰已经安全送回,儿子便也离开了 。爹,请给儿子三年,三年过后,不管如何,我定然回到你身边。”
楮余缓缓看完,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下去吧。”
“不会追少爷吗?”小厮不解。
“随他吧。”楮余静静坐下,静静品茶,不露丝毫表情。
此时小梅的家里着实热闹。虽然才一夜不见柳从梦,但是小梅一清晨看见他们站在门口,还是抑制不住满心激动。
“还是这里好吧。”小梅把他们推进院子内,又迅速进屋倒茶。
“嗯。”柳从梦嘴角微呡,点头。
“我们还是要叨扰你了。”楮忆南抱拳,微笑。
小梅扫了他一眼,摆摆手,“柳从梦他本就是住在这里的,没什么叨扰。”
“但是。。。。。。”小梅眼角一抬,伸出手指向楮忆南,“你住在这里必须给钱,一月三两。”
“小梅。”柳从梦皱眉,心想,这丫头怎么依旧这般吝啬。
“不打紧。”楮忆南从腰间掏出钱袋,放到小梅手上,“我早意料到了。”
小梅撇嘴,接过钱袋,仔细数了数,“哼,这回算你聪明。”
皇宫内
安寒静坐在宸安殿内,突然,只听嗖一声,一只箭便定在眼前。
安寒面无表情,只是伸手拔出箭,取下箭上的信,然后迅速看完,嘴角微微一翘。
龚思宸进屋看到这景象,先是一愣,继而开口问道,“我们该走了吧?”
安寒点头,起身脱□上的衣服,换上平常的便服,看向龚思宸,“走吧。”
“舍得吗?”龚思宸盯着他的眼睛,“为了我,一定要这样吗?”
“嗯。”安寒面色微微缓和,拉着龚思宸便走出了宸安殿。
龚思宸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宸安殿,淡淡叹了一口气,便跟上的安寒的脚步。
出了宫,安寒的背影突然软了下来。停住了脚步。
“我是不是很无情?对亲生父亲也能这样?”
龚思宸握紧他的手,摇头,“他从来也没有把你当作亲生儿子,在他的心中,你只是一颗棋子。”
他们还是去了巧之楼。
巧娘看到他们到来,先是一惊,却又迅速冷静下来,开口道,“陌子轩,赶紧给他们安排两个房间。”
陌子轩抬眸望向他们,也是一惊,但也未多问。
安寒一夜未睡,耳边似乎听见那个曾经的家瞬间毁灭的声音。这件事情,应该谁也不会意料到。
沈亲王的军队肯定已经成功杀入皇宫,现在应该会把那个人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 。然后按照计划行事。
龚思宸没有打扰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门外,默默守护。
第二天清晨转眼已至,安寒便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打开窗户,远远便望见曾经的旗帜都已改变,这一切,真的结束了。
他却不喜不悲,或者,是忘了该喜该悲。
门外的龚思宸微微垂眉,眼角湿润。
“沈亲王昨晚突然兵入皇城,杀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火热讨论着,这一次的改朝换代并未想象中那么血腥,这一切,反而在不声不响中悄然已至。
“听说皇上和太子都死了。亲王近日就称皇!”
安寒的手突然一抖,却只有龚思宸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
龚思宸并未多话,只是扯着他的袖子走向人迹鲜少的湖边。
“你是后悔了吗?”他开口问。
安寒眼眸低垂,思考了一会儿,便答道,“没有。”
龚思宸手微颤,第一次紧紧把眼前人抱在怀里。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第一次,龚思宸意识到,再坚强的人,他的内心总是脆弱的 。
刚上街回来的小梅听到这消息,便匆忙回来告诉楮忆南他们。
楮忆南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
“去看看他们吧。”柳从梦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歌歌回归 看到吾必雪花了心血写了小梅 还是一愣。
尘埃将定
“从梦,我们到了。”楮忆南走下马车,将手伸向柳从梦。
从梦自然地牵过他的手,跳下马车。
“巧之楼。。。”从梦看着客栈牌匾上的字,心头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不禁喃喃自语。
这里,有着他们的曾经,他们一点一滴难以割舍的过去的一部分。
这里,他曾经对他作出过爱的承诺
他说,他永远永远相信他,不曾违背。
他说,他永远永远保护他,不曾放弃。
从梦看着屹立在夕阳之下的散着耀眼光芒的楼宇,就好像看见了他们的并不完美却很美好过去。
突然,握着的手微微捏紧。从梦转过头,看着身旁同样美好的人,与他相视一笑。
原来相爱的人真的可以心意相通。
“哟,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宿。”小二一看两位气质不凡的客人进门立刻上前招呼。
“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请跟我来。”小二领着他们到了柜台前。
“客官,这是地字二号房,祝您两位住宿愉快。”
“谢谢。”
“等一下!”一位红装女人从楼上款款走了下来,仍是不减当年风姿。
“三子,把这两位贵客的房间换成天字一号房。”
“是。”刚刚那个小二向着他们投去了寻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