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一脸景仰地说道,
“在我心里,阁主永远都是阁主。”
“你……”
潋君刚要说话,却见柳梦已皱起了眉头。
“潋君,你先回去睡吧。”
潋君见柳梦已帮着陈三,不免脸色一沈,心里更为气恼。
其实,他与陈三哪有什么恩怨。说起来当初能回到蓬莱岛还要托陈三的福,只是这人每个月都要出现一次,每次又必定要闹出大动静,怎能让他不觉得心烦。而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和柳梦已的关系,就连兰祀都不过几个月来看他们一次,这个陈三竟然月月都出现,甚至当自己和陈三争执起来的时候,柳梦已也不会偏帮任何一个人。
从前,柳梦已只会提起紫眸和兰祀,若非那次离开蓬莱岛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有陈三这个人。
陈三第一次跑来找他们的时候,潋君曾在他离开之后问过柳梦已这个问题。那时候柳梦已说,陈三就像是他的影子,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不会刻意向人提起。
“潋君。”
见潋君不答话,柳梦已眉头皱得更紧,潋君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狠狠地瞪了陈三一眼,转身就往屋里去。
“哈哈,又生气了,真是个醋坛子。”
潋君刚走远,陈三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要总惹他。”
柳梦已不明白潋君和陈三为什么有时候要吵架怄气,有时候又一副臭味相投的样子。
“这我可不能保证。”
见柳梦已的目光扫过来,陈三赶忙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要怪也是要怪阁主,怎么招来了一个这么有趣的人。他刚才多想骂我啊,要不是阁主挡着的话,他肯定大吐脏话。”
柳梦已无奈地摇摇头,实在看不出陈三所说的乐趣何在。
笑也笑够了,陈三总算正经了一些,他问道,
“阁主要说什么事?”
柳梦已眉头微皱,目光望向了赵燕君和瑶持的屋子,他说道,
“昨天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潋君叫他赵燕君。”
闻言,陈三眼眸微颤,脸上的笑意略有些僵硬。
柳梦已转头扫了他一眼,一丝担忧掠过眼眸。
“是吗?他是京城里出名的纨!子弟,和潋君是旧相识也很寻常。”
陈三见柳梦已目光微颤,赶紧安抚道,
“不过,他和潋君并无瓜葛,只是有个共同的朋友罢了。”
“你都知道?”
听到这话,陈三才明白柳梦已的意思,无奈地点点头,眼眸里略是哀愁。
“原先就打听了不少,那一次又护着他从边塞一路回到云州,当然是把祖宗十八代都弄清楚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夸张,陈三笑嘻嘻地又补充说,
“哎呀,其实也就是身边的几个朋友……”
“你要见他吗?”
话未说完,已被柳梦已打断。
陈三不自觉地移开目光,不想与柳梦已对视。说来也奇怪,他可以对着其他人随口撒谎,偏偏在柳梦已面前总扯不出荒谬的话来。
“不了,那一次看了好几个月,难道还看不够吗?”
也许是知道不碰面最好,柳梦已点点头,不再多提。
再转过头来时,陈三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痞痞地笑着,告辞道,
“这一次就不多待了,那个家伙最近又犯病了,我早点回去看着他。”
柳梦已点点头,
“恩,入冬天寒。”
“就是啊,都跟他说天冷不要赴什么宴会了,嘿,他还就不听我的话,阁主你说,这人是不是不讲道理?”
柳梦已愣了愣,没有答话。陈三当然也不是真心想要得到他的附和,乐呵呵地道了别之后,便赶着离开了。只是他人刚走出大门,忍不住又回头瞟了一眼,暗自取笑了自己一番,这才真正没有再回头。
回到屋里的时候,潋君躺在被子里并没有在睡。
“陈三走了?”
“恩。”
“你们站在外面大半天,到底是说什么事?”
柳梦已望了潋君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他平淡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
潋君见他有事瞒着自己,心里自然憋闷不悦,只是他刚要开口,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来,又把那些话全都咽了下去。
柳梦已对自己的心意是不容质疑的,非逼着他样样事都要告诉自己的话,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想到这里,潋君便打消了念头,安心地继续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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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潋君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往大堂去,只见柳梦已正在为一个老妇人搭脉,身旁站着的少年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又是你们?”
少年一看到潋君,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不由地低下了头。
“不付银子也想来看病?这药不要钱?我们到城里采办药材不用路费?”
少年扶着自家娘亲,一脸无奈地被潋君指着鼻子呵斥着。他也不怪那男子生气,娘亲的病已经拖了一个多月。所有的药费和诊金都是拖欠着的,顶多也就送些自家种的菜来抵,可根本是远远不够。
“潋君。”
柳梦已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潋君闻声,便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
“嫌我吵你不会把耳朵捂上。”
“你要吃饭,你娘要吃饭,可我们也得吃饭啊,真当人人都是活菩萨?”
那少年被潋君说得头也不敢抬起来,身旁的妇人本就身体虚弱,心里一急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少年眼眶一红,慌乱地为母亲顺气。
潋君见状,心中也有些动容。他咬咬牙,便道,
“还不快扶你娘回去躺着,愣在这里做什么。”
少年这才抬起头,愁着脸问道,
“那银子……”
“当然是欠着了,你还想赖?”
潋君别了他一记白眼,才又道,
“明日起来帮忙干活,多少抵掉一些再说。”
少年闻言,连声道谢。
潋君不耐烦地囔囔道,
“拿了药就快回去啊。”
柳梦已见外头已没了人,便起身准备进屋。
“柳梦已,再有人来问诊,你可得往贵里开药。亏了的总得补回来,不然,多赚些猪啊牛啊的也好。”
潋君心里盘算了一番,便对柳梦已道。
“大清早的就听到你囔囔。”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瑶持和赵燕君,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倦意,显然是听到动静在起床的。
潋君没好气地看向瑶持,刚要说话就看到赵燕君神色严肃地问道,
“潋君,你这位朋友会医术?”
潋君一愣,半天才想起赵燕君并不知道柳梦已的身份。
柳梦已有些诧异地看向赵燕君,坦然地回答道,
“医术不精,只是对药物有些研究罢了。”
赵燕君眼睛一亮,自来熟地坐到了柳梦已的旁边。
“我有一个朋友中了毒,眼睛瞎了好些年,还能医治得了吗?”
柳梦已略一思量,答道,
“只要能解毒,再稍加调理,应该能恢复。”
听到这话,赵燕君顿时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柳梦已的手,对潋君道,
“潋君,你这朋友借我跑一趟。”
潋君冷冷地看向赵燕君的那只爪子,讥讽道,
“赵大人,您现在可不是一呼百应的人物了,凭什么要求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为你做事。”
赵燕君一愣,随即又看到瑶持沈下的脸色,赶紧松开了手。
“算我求你们帮忙总行了吧,不瞒你们,这一次我和瑶持是准备去看锦离的,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没好,当初的解药又被他砸了,我实在不放心啊。”
对于那几人的情义,潋君倒是早就知晓。
见潋君和柳梦已都不答话,赵燕君又道,
“总待在山里也闷,就当是出去玩一回也好,如何?”
听到这话,潋君不禁望向了柳梦已,就好象是生怕他误会似的,忙是反驳道,
“谁说我们闷了?我们住在这里别提有多高兴……”
话未说完,却听到柳梦已答道,
“好。”
潋君一愣,竟是说不出话来。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也只有赵燕君乐呵呵地向柳梦已说着感激的话。
一回屋里,潋君就问柳梦已说,
“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如果路上碰到了仇家……”
柳梦已安抚地笑了笑,温柔地抚摩着潋君的脸庞。
“不会有事的。”
潋君心头一颤,还未回答又听到柳梦已道,
“他们是你的朋友。”
闻言,潋君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柳梦已所有的决定可不都是为了他。
12
眼见年关将至,翌日一早,他们就准备出发。也许是因为姚锦离的毒有了希望,这一回,赵燕君不再走走停停,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宣城。潋君和柳梦已对此并无异议,潋君本就生怕柳梦已会碰上仇家,恨不得日夜赶路,尽快到达冀州。
这一日傍晚,恰逢小雨绵绵,四人只得找了间客栈歇息。他们正坐在二楼雅座吃饭时,忽然看见四五个侍卫模样的人上了楼。
“公子,请。”
领头的那个侍卫安排好了座位之后,便请身后的两个主子坐下。
只见那几人打扮考究,就连侍卫也是衣着不凡,更不要提后面走出来的两位公子,玉冠华服皆是上好的货色,只是他们始终背对而坐,看不清样子。
赵燕君心想,荒野之地哪来这样的大户人家。
他正觉得奇怪,忽然听见其中那个略为高挑的紫衣公子出声道,
“怎么还没有上菜。”
一听到这人的声音,赵燕君顿时脸色僵硬地转过了头。
不只是赵燕君,就连瑶持和潋君也对那一行人很感兴趣,不时的用余光打量,轻声讨论道,
“那个紫衣公子有些面熟。”
瑶持皱了皱眉头,却怎也想不起是谁。
论其容貌来,那人丝毫不比赵燕君差,一双桃花眼尤其的风流潇洒。只是他身旁的少年看着眼生,怯生生地低着头,也瞧不清样子。
不一会儿,隔壁桌的菜陆续地上了,速度倒比潋君他们快。潋君心里不服气,刚想叫来小二询问,却被赵燕君猛然阻止了。
“赵……”
潋君刚要开口,就被赵燕君捂住了嘴巴。
“快点吃,吃完就走。”
瑶持从未见过赵燕君如此模样,心里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便朝潋君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止住了潋君一肚子的话。
四个人快速地吃过饭后,趁着紫衣公子他们说笑的时候,狼狈地溜下了楼。
在大雨天里连夜赶路,潋君心里自然不乐意。
“赵燕君,你搞什么鬼,连顿饭都不能好好地吃。”
赵燕君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道,
“刚才那个人庄子谦。”
听到这话,潋君和瑶持也都有些吃惊,庄子谦并非清河馆的常客,但却是风月场上出了名的主子,匆匆见过几次面,也一直听到过他的传闻,难怪刚才会觉得面熟。
“呵,我还以为赵大人是不会怕的。”
潋君扬唇一笑,调侃道。
瑶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提。潋君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一想到要是柳梦已碰到仇家的话,自己也不乐意这样被人调侃。
“他旁边的人是谁?”
瑶持忍不住问道。
赵燕君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答道,
“没见过,也许是朋友吧。”
说罢,他们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因为遇到庄子谦的关系,之后的行程越发焦急,不出五日就到了冀州。
潋君还记得当初来到宣城的时候,苏子汐开的客栈就在城门附近,三人商量着先去客栈跑一趟。
“布置得不错。”
下了马车之后,才刚走进客栈,瑶持便忍不住称赞道。
虽然已是年末,客栈里的生意还是相当得好,大堂里人来人往的,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家老板呢?”
潋君随手抓了一个小二,问道。
“老板刚起床,等会儿就下来。”
小二匆匆忙忙地回答了话,赶紧去干手里的事。
“都已经傍晚了,还没起床?这老板架子真大。”
潋君忍不住调侃地说道,恰巧掌柜就站在一旁,解释道,
“老板今日一早才回来的,根本没睡多久,客人,你们是来住店还是找老板的?”
听到前面那句时,潋君和瑶持已忍不住笑出了声,掌柜见他们如此反应,心里暗猜他们多半是老板的朋友。
“这大堂也没位子了,不如我带你们上去找老板吧。”
他刚说完这话,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急什么急,我不是下来了吗。”
苏子汐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打着呵欠。
“怎么是你们?”
也许是眼前出现的人太过惊异,苏子汐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潋君笑嘻嘻地回答道,
“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将来所有的吃住就记你帐上,当然要狠狠地多骗几顿。”
苏子汐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脑门,笑道,
“能占便宜的事你倒一句都不忘。”
说罢,他别有意味地看了柳梦已一眼,转头问潋君道,
“你跟这朋友感情还真好,每次来都带着他。”
毕竟是把自己带大的师父,潋君脸上一红,竟无话反驳。
苏子汐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才又对赵燕君说道,
“你还真胆子大,宣城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遮掩一下。”
赵燕君笑嘻嘻地回答道,
“我又不是锦离这般招摇的容貌。”
听他提起了姚锦离,苏子汐也不再和他绕弯子。
“你是来找锦离的吧,也算你聪明,没有跑到王府门口说自己是赵大人。”
说罢,他余光瞟向柳梦已,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异地问道,
“难不成你是请柳……”
就好象是明白苏子汐要说什么,赵燕君笑着点点头。
回想起当初潋君一夜之间的改变,苏子汐也知柳梦已的本事有多大,他心头大震,脸上已无了刚才戏谑的神情。
“有你这个朋友,是锦离的福气。”
闻言,赵燕君却是大笑道,
“也就是现在才这么说,当初你怎么看我们来着的?那叫蛇鼠一窝。”
苏子汐心里惦念着姚锦离,也无心与赵燕君再说玩笑话,招来了掌柜叮嘱几句后,便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王府。”
13
兰陵王府素来冷清,赵燕君又不方便露面,一行人只能走后门而已。守门的侍卫一看到苏子汐,哪敢多加盘问,生怕是耽误了时候又惹得王爷训斥。
“苏公子,您请进。”
平日里,苏子汐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去,哪有像今天这样带着好几个人的,疑惑之余,侍卫不禁多看了几眼,只觉得那几人皆是精彩人物,哪一个不是生得俊俏出众。
刚刚走进西边的院子,管家就赶忙上前迎接,苏子汐也不多说,直截了当地问他姚锦离在什么地方。
管家一愣,支支吾吾地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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