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这副身体怎么可能逃出去呢?仁静下心神努力想着可以逃跑的办法……看来要破釜沈舟地拼上一
回了。
“去叫你家主子过来,我想跟他谈笔交易。”仁支应着牢房外的看守去叫六皇叔过来,自己则暗暗催动内力,凝于掌心。
……
“你找我来谈什么交易?”老狐狸果然应邀前来。“身为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六皇叔的口气甚为傲慢,说话的时候离得仁
远远的,生怕自己会遭受仁的偷袭。
贪生怕死的家伙!仁暗自鄙弃了一番,然后不温不火说道:“如果我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的话,你也不会来!”
“你……”一张老脸气得险些抽筋,“有什么话,快说!”
“你凑近些,这种话毕竟不能让外人听见。”仁试图将他引向自己面前,以便出手,怎奈奸诈的老狐狸眉眼一斜,硬是又站出了半米远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耍什么花样!待我靠近了,你若出手杀我,我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哼,有话你就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耗着
!”
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容易上当,看来原定的近袭计划失败了。仁在掂量着要不要远距离袭击他,这样的胜算虽然少了很多,但也只有赌上
一把了!仁不着痕迹地把手按在腰上,眨眼的工夫,银色的剑便抽了出来,一气呵成地袭向六皇叔,可是剑身在碰触到牢房的铁栏时就
发生了偏移,仁的出剑速度太快,以至于无法归正剑的走势,原本应该一剑刺中他的心脏的,可是剑却刺伤了他的肩膀……
六皇叔惶恐地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步步后退,嘴里还不断怒呵着:“你……竟然敢刺杀我……来人啊,放火,放火,给我把玟仁活活烧
死!”
19
若允一直觉得心绪不宁。离宫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皇宫里的消息莫名其妙地中断了,自己派去保护仁的侍卫也联络不上,
仁的状况无法得知。该不会是……
若允草草地扒了几口饭。近些天,他实在没什么胃口,每天都是勉强吃一些东西,胸中堵得透不过气儿来,甚至恶心感还频频往上翻。
莫不是仁的那些妊娠反应都转移到他身上了吧,若允无奈地笑笑,为何什么事情都能让他想到仁呢!不知道仁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有没
有乱发脾气,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孕吐是不是还那么厉害,晚上睡觉是不是还总踢被子……思念如狂猛的浪潮般一波
接一波袭来,若允的心情更加郁卒了。
“皇……皇上,宫中来报……说是……说是天牢起火,里面的人……全都烧死在狱中了……”从宫里快马加鞭赶过来的侍卫还来不及歇
息片刻,就急忙跑到皇上的军营报告这一噩耗。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现在整座天牢已经烧成了废墟,里面的人无一幸免,连尸
体都化成了灰烬,辩认不清了。
“皇后呢?皇后怎样?”
“皇后怕是已经……”侍卫神情阴郁,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件物品,哆哆嗦嗦道:“皇上,这是……后来侍卫们清理现场时……发现的
。”
若允摇摇晃晃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侍卫手里的物品,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玉佩,玉佩,是朕给仁的玉佩!仁,仁……”忽然胸
口一阵气血翻滚,若允弯着腰呕吐了起来。
“来人,来人啊,快传御医……”身边的侍卫惊慌地扶住若允颤巍巍的身体,然后大声朝帐子外边呼喊。
“仁……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真不该把你囚禁在天牢……仁……”若允还未说完,脑袋一阵晕眩,身体就笔直地倒了下去
。
……
若允醒来的时候,看见军帐里站满了忧心忡忡的众位将领。关键时刻,主帅竟然晕倒实在是大大打低了官兵的士气,眼看皇上已苏醒过
来,众将领才松了口气。可是……前方的军情却不容乐观。皇上晕厥的消息不胫而走,敌方得知后,重整旗鼓,又在赤冥国国君的率领
下反攻了回来,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了……
前锋将领大概地向若允汇报了下军情,若允却丝毫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仁的身影,满脑子想的都是仁的事情,再加上胸口还憋闷得厉
害,胃中像抽筋一样拧着疼,在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若允根本无心恋战。
“皇上,我军究竟是攻还是守?”
“……”
“皇上?”见皇上许久没有下达旨意,前锋将领又小心询问了一句。
“下令全军撤退,退回沁麟关!”若允虚弱地摆摆手,闭上了眼睛。“……你们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皇后死于火灾,皇上定会悲痛万分,哪儿还有精力指挥作战呢?可是撤退的话,就相当于把我军已
经攻下的城池又拱手让给了赤冥国,这样一来,必会滋长他国的狂妄气焰,如果赤冥国军队紧逼而来,那怕是沁麟关也守不住了,而沁
麟关一旦失守……
事态的严重性,若允是知道的。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再逼自己继续战斗下去。心像是被掏空了般,空荡的无所适从。在听到仁可能
已经遇难的消息的时候,若允觉得大脑‘嗡’地一声,完全空白了,然后心脏像是被捅了无数刀,每一个刀口都汩汩地冒出血来。若允
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皇城,即使把整个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仁的踪迹。仁不会死的!仁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死掉呢?他那么机智,武
功那么高,一定会躲过这场劫难的!若允不断安慰自己,可是在看到桌上静静躺着的那枚残缺了的玉佩时,脆弱的心理防线便全盘崩溃
了!那枚玉佩是仁的随身之物,仁说过等孩子降生之后,会把玉佩交给他,现如今……
若允的军队撤到沁麟关,只守不攻。玟汐亲率十五万大军步步紧逼,形势异常严峻。可待了几日,赤军竟没有攻城的意向,他们仅仅是
驻扎在城外,并无任何动静。两军现处于对峙状态。若允自是没有心思去猜测玟汐究竟要耍什么花样,就任由他去好了,胜或败对若允
而言都已经不在重要,最重要的是赶快结束战争,好让他早些回去。
这几日,身子乏得厉害,若允微蹙着眉侧卧在床塌上,手中握着仁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擦拭,然后亲吻了放进怀里,像是对待情人一般
,每个动作都慎之又慎,生怕会造成丝毫的损坏。若允将手按在放置玉佩的胸前,轻声地呼唤着:‘仁,仁……’不知不觉间,竟然沉
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冷清的含着些寂寥的声调……像是……仁的!若允睁开朦胧的双眼,仁的影像模糊
地投影在眼眸中。做梦,做梦而已!但即使是梦,也想去狠狠地拥抱他。若允展开手臂揽住仁的身子,触感竟是这般真实。柔韧的腰,
凸起的肚腹,再向上,是隔着衣物仍然挺立着的饱满的两颗樱桃……
“你摸够了没有!”隐含着微薄怒意的声音打断了若允的一场春梦。若允刚想叱责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扰他清梦的时候,睁开眼,看到床
边的人儿时,话却全都咽了回去。
“仁!仁!你真的是仁!”若允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抓握着仁的肩膀定定地看着他。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唇色也不若先前那般红润,
但眼前活生生的,的确是仁!
“我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自己这样心急如焚地赶过来找他,他却有时间在这儿做白日梦!刚刚从火
海里逃生的仁听说若允的军队无缘无故地全线撤退,玟汐又一刻不懈地跟了过来,他怕是若允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尽快赶了过来。却没
想到……他竟然悠闲地躺在床上睡觉!那他撤军,究竟为何呢?仁刚想问他,却被若允一个猛力抱了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若允抱着仁在原地旋转了几圈,转得仁头晕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若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把仁放了下来,然后一脸歉意地看着他,赔笑道:“对不起,我一时兴奋就……”忘记了仁现在的状况
。
恶心感还未平息。仁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着。刚才若允抱他的时候,无意中勒到了他的腹部,所以现在连肚子也一并疼了起来。若允
愧疚地扶仁躺在床上,然后把手覆在上边,轻柔地抚摩……
“仁,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若允低着头,自顾自说着,眼中却已凝聚了不少水雾。
莫不是若允当自己死在茫茫火海了吧!怪不得若允看到自己是‘活着’的时候,会那么激动。
“仁,你知道吗,我听说你葬身于火海的时候,心都要死了。”若允的声音有些哽咽得继续说道:“我好怕失去你,好怕你就这样丢下
我一个人,仁,那个时刻,我真觉得生无可恋,如果你走了,我……我……”
仁看到有一颗晶亮的水珠儿从若允低垂的眼帘中慢慢地淌落下来。心里的坚硬逐渐被这滴小小的泪珠儿融化开了,软软的,洋溢着丝丝
暖意。“我这儿不是好好的嘛。”仁不经意间放低的声调中隐隐泄露出一丝柔情,他伸出双手插进若允柔软乌黑的发丝,牵着若允的头
埋在自己胸口。“因为知道了他们的全盘诡计,所以六皇叔他们想要杀我灭口。他们纵火之后便逃之夭夭了,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
疑,幸好五十岚及时赶到救我出来,我才能逃出生天,进而赶来通知你……”
“可是……以仁的武功……成功逃脱应该不成问题吧。”仁一向自信十足,断然不会轻易说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话。若允并没有
忽略这一点细节,他觉得,仁定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况且,你在纵火当日便已逃脱,却为什么时隔了这么些天才来找我呢?莫非…
…”若允紧张兮兮地坐起身子,仔细打量仁的身体,看他有没有受了什么伤。
果然还是逃不过若允的眼睛!仁本想草草瞒过去算了,可是若允却偏要追根究底。一关系到自己的问题,若允就这么严谨。仁笑了笑,
开口说道:“那几日,这小东西不太安分,总给我找事儿。六皇叔他们又给我下了软筋散,所以,我根本没力气逃跑。”那日,几乎是
五十岚把自己抱出火海的,他腹痛猛烈,双脚虚软,哪还有气力走路?逃脱之后,又因为惊动胎气而修养了几天。本想让五十岚先行赶
来通知若允,可他死活非要陪在自己身边,无奈之下,仁只好待到身体稍稍好转,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六皇叔竟敢下药加害于你!”若允暗暗攥紧了拳头,然后咬牙说道:“太过分了,这一次我定不会轻饶了他!”
20
仁把六皇叔的阴谋以及他跟玟汐暗中勾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若允,并劝说若允先行赶回皇城戳穿六皇叔的诡计,由自己在这儿坐阵,应
对玟汐。若允却偏偏不肯,说是什么现在还不是他回去的时候。
“仁你放心,六皇叔他们只当你已葬身于火海之中,根本想不到你会到我这里来揭发他的阴谋。况且,你又没暴露自己的身份,随军的
将士根本不知道皇后在这儿,自然就不会走漏风声。六皇叔他们纵使谋反也要待一切时机成熟之后,那我们何不给他营造一个良好的时
机……等他有所动作,我再回去擒他也不迟!再说,皇城离沁麟关不远,我们有充裕的时间赶回去。”若允一方面是为了这个理由才不
肯回去,而更多的则是他放心不下,怕仁辛苦守在这儿,身体会支撑不住。
仁仔细思量着若允刚才的一番话。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六皇叔虽有谋逆之心,但缺少确凿的证据,如果贸然行事,就等于是打草惊蛇。
到时候非但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可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这样看来,到还不如依若允所言……
“营造时机?你有什么方法,不妨说来听听。”仁对若允的‘方法’甚感兴趣,他的计谋虽然算不上正派,有时候甚至有些‘旁门左道
’,但的确非常受用。
“仁你凑近些!”若允狡猾地冲他眨眨眼睛,仁虽然觉得若允的神情有些不妥,但还是乖乖地附耳过去。
“……凌若允你混蛋!”仁一把推开若允,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被舌尖舔弄过的耳垂儿热辣辣的发烫,刚才若允根本就什么都没跟他说
,只是吮吸他的耳垂儿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嘛!人家不是看你脸色那么严肃,才想调剂一下你紧张的情绪嘛!你现在身怀有孕,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行,不可
以总是绷着张脸。”
“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算了算了,说正题。仁,我们……这样做……”若允大概讲述了一下,然后面有难色地看向仁,“不过要委屈仁儿扮成侍卫,陪在为
夫身边了。”若允撒赖似的搂着仁的腰,轻轻摇晃。
“正经点儿行不行!”谁能接受得了一个前一秒种还义正言辞地商讨国家大事,而下一秒就跟换了张脸似的,吊儿锒铛地调戏别人的人
呢!纵使仁再懂得随机应变,这样的若允也很难让他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