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传来的地图我看到了。”
山边，无言见到了无玉。
“我想寒修应该已经知道这一次我们和他们合作其实就是下了战书，我们将我们的实力给他们看，而他们也将他们的老家给我们看。我看时机也差不多了……”
无玉点了点头。
“迟早的事情，不过不用那么着急，寒修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那些个失败者包括骆其忻在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等不了。现在谁最有耐性谁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无言垂首不语，这一天终究都要来。这就是他不能接受寒景霄的原因。
“对了，上一次那个望云回说的事情你去看过了没有？”
无言摇摇头。
“还没机会，骆其忻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回来云府还没出去过。”
无玉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你不想做就不要做了，不如我去打探一下好了。”
“不用了……不要小看我了，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了，我明天就会找个机会去看看的。”
无玉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无言的面前。
“你要知道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如果你决定帮我的话未来你会很辛苦的，我不想看到你辛苦，我已经将你当作是我的家人了……”
无言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绝尘剑。
“既然你将绝尘剑给了我，还分什么彼此？”
198、密室
“因为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一个会如此逼迫你自己的人，我只是不想你难受。”
无言摇了摇头。
“已经无法回头……”
看着无言的脸，无玉不再说话，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因为心疼无言，因此无玉换了一个话题。
“那个望云回可靠吗？虽然我和他老爹是几十年的朋友，但我和他老爹当年分别的时候他这个小儿子还没出世呢。所以关于他的心性我不了解。之前听你说，这个小子心机深沉而且搞不清楚他的目的，这一次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无言摇摇头。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但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之前看到他的眼睛，他对寒景霄的恨意很深，但我不认为他是因为因爱不成而有了恨。我知道他对我说了谎，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望云回恨得想让寒景霄痛不欲生，那就值得相信。”
无玉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告诉我他说的那个地方有可以重创寒景霄的东西，现在化日教里最难解决的已经不再是寒修……”
无玉拍拍无言的肩膀。
“好好休息，有事联络……”无玉说着转身离开，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见。
无言也转身离开，回到云府时君影鸿一直在等他。
“回来了？”君影鸿拉过无言。
无言淡淡点头，进了房间行至窗边。
君影鸿从背后搂住无言，不过无言可以感觉到他的拥抱已经不同。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对吧？”
无言点头，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不管你以后有什么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你要记得啊不可以忘记，你明白我意思的吧？”
无言笑了笑转过身看着君影鸿。
“我明白，这一次我不是喊你们帮我了吗？怎么样，今晚你是要在我这里睡吗？”无言兴味的看着君影鸿。
“那个……我还是去找书书，你也知道五年来我亏欠他很多。”
“好了赶紧去吧。”无言微笑。
他当然明白君影鸿的意思，他当然还是很喜欢自己，只是现在的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开始慢慢的改变。不管如何，书忆沉才是那个让他一直都难以放下心中包袱的所在。
他愿意为了自己做任何事甚至是死，他无言不会再怀疑，但是他却会为了书忆沉好好的生活下去，因为他欠了他一生。
翌日刚刚入夜，无言一身黑衣闪进了化日教总坛。
“乾为天坤为地，乾六坤八，坎三离七……”无言皱眉，这化日教总坛的禁地外布着五行术数阵。当初望云回教过自己如何破解的方法。他按照望云回的方法闯阵，他愿意相信他这一次。
望云回没有让自己的失望，无言很快就闯过阵。眼前是一个石室，石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四面墙上挂着油灯。
无言四下看了看。石室很大，但是却空旷的让人心惊，因为阻隔了声音，所以外边一切的声响在这石室里都听不到。这样的安静让无言都不自觉的蹙了眉头，好像是与世隔绝一样的让人感觉到一阵阵没来由的心惊。
这里是望云回都不可能进得来的，尽管望云回也有些小聪明，但是能找到破阵之法查到这里有什么隐秘就已经很不容易，望云回没有进来过，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无言自然就要自己去探查。
四周围都走了走，无言发现其中一面墙很奇怪，走了过去用手敲了敲，无言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总而言之那面墙壁突然突然颤了颤出现了一个门，门外有一节楼梯通往下方。
无言沿着楼梯而下。
在上一次骆其忻的事情里他就知道了化日教除了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地底城也很大。地底城的路就像是迷宫一样错综复杂。无言趁做戏养伤期间曾经在地底城探过路，不过那里实在太大，到现在也只搞清楚了三分之一的路而已。
不知道这禁地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呢？居然可以影响到寒景霄？
楼梯的尽头是一间密室，无言用手推了推石门，石门很是厚重，不过稍稍加些内力就可以将门推开。
刚一打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就传入无言的鼻腔。
无言皱皱眉，他一向比较爱整洁，这样的味道实在有些让他难以忍受。这是一种东西慢慢腐朽的味道，无言极之不喜欢这样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无言联想到比死亡更惨的离别。
密室里很黑暗，即使有油灯也无法驱赶这里的黑。这里的黑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光亮，还有一种绝望的悲哀。无言下意识的就顿了下脚步，他的心中有很不祥的预感，好像如果一直往里走就会再也无法回转头。
突然有水声响动，无言下意识的就握紧了腰间的剑。
“是……谁？”
无言因为这个声音而微微一愣。这个声音很悦耳，虽然很疲惫，但依旧掩盖不住原本的美好。
“不用紧张……我没有力量威胁到你的。不管你是谁，你应该走错地方了。”
无言原本顿住的脚步重新踏出去，缓缓放开了握紧绝尘剑的手，他向着密室最深处而去。
“你……”无言一步步而去，心中的不安也一步步的加重。
“我？呵呵，我是这个化日教……最见不得光的存在……”
无言已经来到密室的尽头，那里有一个水缸，一个人被泡在里面低垂着头，感觉到来人的接近，她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无言。
“你长得很好看，孩子。”季临月微微一笑。无言呆呆的看着。
无言记忆中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这就是她见过的第二美的女子，虽然她的眼中有岁月的沉淀应该不再年轻，虽然她的头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部都白了，但依旧难掩她的绝色。
看着无言的愣神，季临月微笑。
“虽然我被人关起来二十多年了，不过也因此我的听觉和感觉都很强。这里只有两个人会来，一个是霄儿，一个是他……从你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是一个陌生人，你的气息，你的脚步声都不是属于他们的。”
无言走近了两步看着季临月。
“你……你难道就是……寒景霄的母亲？”
季临月笑得云淡风轻，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你的头发……”无言早就听寒景霄说过他的娘，却没想到真的那么好看，被寒修碰上，也算是这个女子的悲哀了。
“没什么，二十多年了不见阳光，变成这样是自然的。”
无言从一边的墙上拿起一个火把，在油灯上点燃，凑近了季临月看着她。
“你二十年就一直被泡在水里？”无言惊诧万分，除了露在水面上的肩膀以及头部，她泡在水下的皮肤都已经起皱而且隐隐有腐烂的趋势。
“没什么我习惯了，再说了他不会让我死的，其实这水里被他放了不少的药材，虽然我的身体已经逐渐在腐朽，但这水里的药也会维持我的生命力。我就这样被吊着半口气，没有力气走出这个水缸，更加没有力气自尽……”
季临月的脸上始终都是淡然，好像这些悲惨的事情都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寒修果然不是人……”无言摇头苦笑，掬了一把水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果然闻到了药味，而且这些药材都非常名贵珍稀，这寒修将那么多好东西都用在吊着人一口气这种事情上，果然他已经彻头彻尾是一个疯子。
“他为什么这么对你？你帮他生了一个儿子啊，即使他不爱你，也不至于这样对你啊。”
季临月摇摇头。
“如果没有我他怎么去牵制霄儿？再说是我自己不好……曾经用他最在意的事情刺激过他。”
无言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无玉的事情？”
“不错，就是他……”季临月用眼神示意无言走近一些。
“其实这个水缸的底下有一个秘密。不过你等下再看……现在让我来猜猜，你就是我的霄儿一直挂在嘴边的云翳对吗？哦不对，现在不是云翳了。应该喊你无言。”
无言有些惊讶。
“我刚刚就说过了，被人困了二十多年，感觉总会敏锐些。不过我知道你却和我的感觉无关，实在是因为霄儿说得太多了……尽管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但是通过霄儿的描述，你的样子早就呈现在我的眼前。一个人只有真的极爱另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将自己的所爱描述的如此鲜明生动。你应该也很清楚他对你的感情，对吧？”
199、杀了我
无言沉默不语，怎么会不知道呢？寒景霄对自己的感情就是他一直都难受的原因，他倒宁愿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放下。
看到无言不说话，季临月微微笑。
“霄儿那孩子一直都不懂怎么表达自己，所以一定让你为难了，对吧？”
无言轻轻摇头，“没有。现在是我让他为难了……”
“你也不必帮他说话，我的儿子难道还不了解吗？不过你也别怪他，他从小就过得不开心，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我的关系而不信任别人，他可以为了别人说我的一句闲言就跟人打得头破血流，即使明知道打不过也要逞强。”
无言点头，他知道寒景霄的母亲对他的意义有多大。
“我虽然拥有一座拈月山庄，但是却给不了霄儿最安定的生活。从小我和他相依为命，他的性格也就越来越孤僻。某一天，他的父亲来了，我知道让霄儿跟着他走，霄儿的未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是霄儿的包袱，所以我想用死来解决一切。谁曾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不仅仅是利用我，还利用霄儿……这二十多年来，我看着霄儿为了我不断受到他的折磨，甚至还被他……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喜欢男人，只是当年我虽沦落风尘，但依旧是一个会动心的女子，当初我女扮男装混出去逛市集，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了……他……真的很出众，即使周围那么多的人，但依旧难掩他一身的光彩……”
无言看到了季临月眼中的神情轻轻叹气。情，是身为人最宝贵的东西，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不同于畜生，就是因为人有感情。会伤心会开心……
季临月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一个恶魔。
“我很傻，对吗？前些日子霄儿来看我，问我恨不恨寒修，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
无言摇头。
“不，不能说傻，只能说痴……我理解您的感受，因为我也深深的爱过，用尽自己整个生命一般的爱过……”
“你所爱的人是霄儿对吧？听我一句，不管你们之间有过什么误会，只要还能在一起就要好好的把握。其实你们都很幸福，这个世界上比你们惨的人太多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自己喜欢而对方又喜欢自己的人……就好比我，就好比寒修，我们的执着在对方的眼里成了一种笑话。”
无言不说话，哪有那么简单……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今天他们两人就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
“无言，我其实并不迂腐，只要霄儿喜欢的，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可以接受，我亲眼看着那孩子因为你一步步的走到什么境地。我很担心，担心他变得和他爹一样……”
“五年前，当他告诉我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很开心，所以我让他走……只要我这条命再也无法当作工具，寒修也不会再吊着我半口气，谁知道有一天霄儿又回来了，他的眼神让我心惊。那样的空洞麻木，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你可知道，你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无言叹气。
“五年前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你一定也不想离开霄儿，原本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我为霄儿感到心痛，我知道自己对霄儿来说有着怎样的目的，曾经他所有的生存目标都是为了我……他既然可以放弃我而选择你，就代表你对他有多么重要。这样深刻的感情，他以后都不会再爱别人了……所以，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季临月期待的看着无言，可无言却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怕我做不到，您知道我现在和他根本就是对立，今天我来到此处，就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这里有可以牵制寒景霄的秘密……我是为了牵制他才来这儿的……”
季临月摇头。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和霄儿彼此都不可能放过对方，所以，请求你不要让他变得越来越偏激……帮帮他吧……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会变得疯狂……我不想他最后变得和寒修一样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感到愤恨……”
无言苦笑。
“您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您可知道我可能未来要和他斗得你死我活……不久之后我就要和他厮杀，我们还怎么可能回到从前……”
“可以的孩子，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很简单，是你们把一切都弄得复杂了，只要你愿意，不管你们现在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无言摇头，早就有预感不该走进来的！望云回指得就是寒景霄的母亲季临月吧？用这个可怜的女人做为要挟的工具？呵呵，这种事情他无言做不出来也不屑于去做！
“那么，另一个要求，可以吗？”
无言抬眼。
“您说……”
“杀了我……”
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后退几步睁大了眼睛。
“您在说什么……您明知道，如果我杀了您，那么寒景霄他……”
“既然你和他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还在乎什么？”季临月打断了无言的话，无言哑口无言。
“听说你的医术天下无双，所以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根本就离不开这药水的浸泡……离开了这水，我的身体很快就会腐朽死亡，但是不离开……我就要亲眼见到自己的身体在这水里一寸一寸的被泡烂却死不了……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无言低头，刚刚他就已经发现了，季临月的身体完全靠着这水里的药物被吊着，一离开这水，她肩膀以下被泡烂的伤口会迅速恶化。他虽然医术无双，但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真的做到活死人肉白骨。
寒修真的很狠，他折磨人的方法竟然如此残忍……不能自尽，即使可以离开这水缸也活不下去……
“你应该可以体会到我的痛苦……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