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心疼得脸色都青了。别看朱草和朱果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和传说中的朱果有类似的功效,起死回生或许过了,但是救个把没死成的,确实绰绰有余。
这刻间,柳续在心里把通天老头妈了个狗血淋头。他发誓从此以后就是死也不能欠人人情!
“师父……姓龙的小子手脚筋没断?你做了手脚?”木一清一脸不屑,他才不信老头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断了手脚筋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动弹,一定是他动了手脚!
“经脉堵住了。”柳续轻描淡写的说道,当时见花和尚要废了龙祈天,他也废了不少心思来动手脚。他突然很不爽,木头小子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为师?
柳续记仇的性子又发作了。
“懿儿。”龙祈天柔着声音叫道,他神情复杂地看着上官流懿,心疼有之,气他杀人不眨眼有之,却独独不能怪他。
“别叫我……”上官流懿想说别叫的那么亲热,他们才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可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龙祈天对他做的事情,顿时脸上涨红。
龙祈天大概也想到上官流懿想起来什么,顿时鼻子里热热的……“咳。”他干咳了一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一刻他仿若听到了木一清的磨牙,顿时搂着上官流懿腰的手更紧了。心里万分在意木一清的那一声:“懿儿。”
事到如今,他还是喜欢这个人儿,喜欢的紧。
“当年都是我的错。”龙祈天说,他开始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老爹一直没解释,一是愧疚,二是顾及他的身份。
龙祈天是天龙朝皇室的子嗣。当今圣上固然治国有方,却是个心软的主。二十多年前,他后宫的王贵妃协同外戚弄死了当朝皇后,并把年仅六岁太子送出了宫,本想一同弄死,结果在道上被当时还是宫中侍卫的龙在渊救了。
当时龙在渊已经和上官家的千金上官如玉私定了终身。他带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出逃如何避人耳目?便在京中为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与她扮作夫妇,借助他在京中的人脉逃出了京。
龙在渊和上官如玉有约定,当月初十要他上门提亲,结果这一逃便是数月,上官如玉以为他变心了,性子又烈,竟是发誓在不与他相见。
结果好不容易逃过了追杀的龙在渊,带着“妻子”“儿子”去找上官如玉,怎知道上官如玉不见他,还不听他解释,恨就此铸下了。而后龙在渊住在上官家的山脚,日日盼着见上官如玉,直到有一天夜里,黑衣人追杀而来,竟是血洗了上官家。
龙在渊痛心疾首,他以为是自己害了如玉一家,赶到之后却在那些杀手的谈话中窃听到他们在找什么凤凰颜,他这才明白,当年异人的占卜让有心人士当了真!
所谓凤凰,便是上官家特殊的血液传承,当受刺激、受惊吓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背脊上便会出现凤凰纹。栩栩如生的凤凰与预言对上了……上官家就糟了横祸。
上官家是当时的武林世家,家传武艺虽不敢说独步天下,却也是江湖上极负名望的武学宝典。杀手怎有能耐屠庄?原来是让江湖上的人觊觎上了他们家的武学,用了卑鄙的方法——下毒。毒是来自大内的密药,无嗅无味。事成后,各取所需。
上官家有凤凰颜只是传闻,上官家且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凤凰颜,据说也只有上官家第一代家主与上官流懿的祖父才遗传到。还有便是没人知道当时年纪小小的上官流懿也拥有着凤凰血统。
第二十七章
龙祈天说完这些,灵堂上沉寂非常。龙云寨的人全是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龙祈天。众人的表情都复杂起来,一时间,分辨不出善意还是恶意。忽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而龙祈天说出这一切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里的每一个人,虽然没有上官流懿散布的要起义造反的准备,却是真真切切厌恶朝廷的人!
而龙祈天却是以老子是皇帝的身份留在这里,而大寨主竟然隐瞒着这一切。心意一旦动摇,恶意就容易决堤。就想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喊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朝廷要不惜血本的对付我们龙云寨!”
说话的男人满脸愤慨,看向龙祈天的眼睛里盈满了被欺骗的怒意。
男人的话仿佛在快要决堤的大坝上击了一下,让汹涌的“怀疑”的浪涛奔流的越加凶猛。
龙云寨固然亲如一家,但毕竟人心是偏的。为龙在渊和龙祈天说话的有之,却最终掩于悠悠众口。尤其在龙在堂说出——“因为愧疚上官如玉,而拿龙云寨去换恩!”这样的话之后,“怀疑”就决堤了!
此时此刻,龙祈天仿若没有听到悠悠众口之中的毒矢,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怀中的人儿,仿若此时此刻他只在乎这个人。龙祈天赤…裸着上身,虎背熊腰,力道强劲地搂着上官流懿的腰,强大的力气好像要传递给他什么一样。
他只看到上官流懿垂着头,黑亮的青丝寥落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到表情,感觉不到心绪的起伏波动,一时间叫龙祈天紧张了起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流懿。
“呵。”一声清冷至极的笑声从怀中人儿的口中溢出,“你是想告诉我,上官家的灾祸都是我们自己倒霉,与你和龙在渊无关?”
“懿儿,我不是……”龙祈天心脏一跳,紧张了起来。
“闭嘴,谁准你叫的这么亲热?我跟你的关系很好么?”上官流懿一巴掌拍在龙祈天搂着他的腰的手上。“啪”的一声,只是听着就觉得疼得紧。而上官流懿的嘴角勾着一抹讥讽至极的冷笑,似乎更生气了。
“就算只有我一人又如何?今天便是能杀死多少人算多少,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我赚了!呵。”
龙祈天的瞳孔一缩,愤怒不可抑制,他忽然很生气的将上官流懿推倒在地上。突然被推了一把,失去重心的上官流懿眼睛里流露出错愕的神情,好像惊讶于龙祈天竟然会推开他!
知道重重地摔在在地上,撞击地面的地方传来痛楚,他都犹不能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琥珀色的眼瞳盯着龙祈天,被他脸上出现的怒意唬了一跳,下意识地觉得害怕。
“你究竟要把人命当成什么?”龙祈天怒喝道,“龙云寨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老爹和我,没有一个人对不起你上官家!”
上官流懿的手下早已经跟龙云寨的人发生了冲突,正在混战中的他们听到龙祈天的怒喝为之一怔,像是没想到他会对主上用吼的。倒不是每个人都看出了龙祈天的那点心思,只是觉得有人会对上官流懿怒吼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异!
“那又怎么样?”上官流懿忽然也生气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不顺眼,很想揍他一顿来解气。于是冷哼一声,语调为冷漠,说出来的话越发残酷:“我上官家哪一个人死的不无辜?拿他们陪葬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该死,这个男人凭什么对他说教?!区区一个山贼也敢对他指手画脚?上官流懿动了杀机,琥珀色的眼睛里凝着冰晶。
“不可理喻!”龙祈天怒意盛极,随着这声怒喝而来竟然是一个嘴巴子,只听着啪的一声,巴掌甩在上官流懿的脸上,让上官流懿的脸偏了过去,火辣辣的烧起来。此时此刻上官流懿彻底愣住了,脑筋迟钝了一下有些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直到疼痛拉回他的理智,他的手指碰着脸,吃惊地说道:“你打我?”声音不响,好像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一时间他的表情显得怔懵,眨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显得有几分无辜。
龙祈天被气坏了,这次也硬下心肠来。他没忘记这里是灵堂,而上官流懿都做了些什么!
“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再敢动龙云寨的人一根手指,我不会放过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龙祈天怒道,盛怒让他的身形更显得强壮有力,表情可怕得像修罗。上官流懿瑟缩了一下,竟是有些怕。
“再有理由也不能掩盖你犯下的罪孽!”龙祈天又说,“不过……”
上官流懿愣愣地盯着他,好像在等着他的“不过”之后的话。
但,在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心力的龙在堂让手中的剑发出锵的一声响,他道:“说的不错,你一死也难以抵偿你的罪孽!今天休想走出这里一步!”
龙云寨的人虎视眈眈,无一不赞同龙在堂的话。上官流懿已经犯了众怒。
龙祈天哽了一下,怒气未消,咬牙切齿,却还是压下怒气,道:“二叔,上官流懿做的事情确实足够他死一万次。”
上官流懿顿时瞪大了眼睛,咬着嘴唇愤恨地看着龙祈天,仿若要将他剐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请您留情,毕竟真正的祸首是朝廷,那些官兵不就说明了真相吗?”龙祈天道,他试图说服龙在堂,与此同时手心暗暗蓄力,背脊绷直准备随时在众怒之下救上官流懿。
“二弟,祈天说的不错,这都是朝廷的阴谋。”龙在渊道。
然,龙在堂冷笑一声,轻蔑的视线扫过这对父子,“你们一个不顾我龙云寨上下的安危纵容他杀人,一个为杀我龙云寨上百条性命的他求情,都疯了不成,还是说都被美…色迷失了心智?”
龙在堂一句话彻底激起了众怒。龙在渊之前的“纵容”却是令众人寒了心,他的苦心无人明白,此刻就算他说出“修罗阵”的实情,他们恐怕也只当是狡辩之词。
龙在堂道:“龙在渊,你骗得我们上下好苦!你欺瞒祈天的身份在先,又纵容他人杀害我龙云寨的兄弟,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龙云寨的龙头!从此刻开始,你再不是我龙云寨的人!”
龙在堂的话众人说不震撼是假的,可震撼之后却不得不赞同。大当家的确实让他们寒了心!
于是众人附和:“对,对,龙在渊你不配做我们龙云寨的龙头!”
不仅是龙在堂这个亲兄弟,就连那几个异性兄弟,龙云寨的其他几位寨主也是无话可说,默许了“将他们逐出龙云寨”这件事情。
“杀了上官流懿为我等亲人报仇!”龙在堂喝道。
“对,血祭死灵!”
上官流懿猛地一扬手,无数的冰晶出现在空中,然,被封住经脉的他内府一阵激荡,险些死过去,他捂住心口硬撑着,一口血已经冲到了喉头,他咬着牙不让它溢出来。
“你做什么!”龙祈天怒喝一声,一巴掌甩在上官流懿的脸上,害得上官流懿身形晃动,脚下踉跄险些栽倒。左脸上又挨了一下,火辣辣刺疼的滋味刻在上官流懿的身心上。
上官流懿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龙祈天,只可惜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空中凝聚起来的冰晶也在龙祈天的那一巴掌下碎成了冰屑。
“我说了,再敢动龙云寨的人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龙祈天怒道。
上官流懿扬起脸,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一声不吭,眼睛一眨不眨,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龙祈天!
而这时候,龙祈天已经转过身去,他将上官流懿护在身后,对龙云寨的兄弟道:“谁敢动手,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木神医你的药!”林晚急切地叫道,事到如今,逃为上策。
木一清倒不是不想用毒药,可是……“没用,我的毒没那老家伙的解药快。”
宋晋咬了一下牙,终于逮到机会反唇相讥:“关键时刻派不上半点用场!”
“你!”木一清咬牙切齿,却没办法反驳。
“众位,众位,听老头一句话,怜香惜玉是美德,何况是仙女似的娃儿,这可下不去手。”通天老头劝诫道。但是他的话,让上官流懿恨不得杀他一万遍!
“前辈,我重你是武林泰斗,今天救我龙云寨上下性命,我等不甚感激,他日必定相报,绝无二话。可这是为龙云寨上下死难的兄弟报仇,不杀上官流懿,何以祭奠在天亡灵?”龙在堂道,他杀意已决,就是现在通天老头出手,他也绝不手软,纵使拼着一死。
而龙云寨上下却是这门心思——定要杀上官流懿报仇!
饶是仁爱软弱的几位妇人也是咬牙切齿:“是啊,前辈,望您不要出手阻挠!上官流懿必杀不可!”
“为我孩儿报仇!”
“为我相公……”
女人们都说话了,弄得通天老头觉得要是他阻止了,反倒是不仁义了,虽然他向来不管仁义这东西。可……
通天老头搔搔头发为难道:“哎,娃娃,你今日做的事情确实不靠谱……这事儿,啧,徒弟你搞定。”
通天老头又道:“但,别的我不管,可龙小子是我徒弟,谁是打着他,伤着他,哼哼,我这做师父的也不能不管,不然传出去,我老头在场徒弟还被人揍了,我多没面子!”
他这边话音刚落,龙祈天就将上官流懿搂住,一副要以身护之的架势。
虽然众人寒心龙祈天是皇太子的身份,以及他护着凶手,但毕竟是多年兄弟,龙云寨有不少人还被他救过性命,要他们下手伤龙祈天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此时此刻,就算龙在堂一意孤行也未必能伤上官流懿分毫。但他恨意难平,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下不去!
这时候,七寨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话间又对通天老头道:“前辈,你今天是非保上官流懿不可了?可我们也非杀他不可。”
“非也非也,老头我可没说要保他。”通天老头矢口否认。
七寨主却是不管,他道:“好,今天就暂且放过上官流懿。”
“七哥!”
“七寨主!”
“老七!”
众人不赞同地叫嚷起来。
七寨主一摆手,道:“但是!从今往后,我龙云寨誓要追杀上官流懿,无论上天入地不死不休!不论是谁要保他,都是与我龙云寨为敌!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格杀勿论!”
说话间,七寨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龙祈天。
上官流懿嘁笑了一下,满是不以为意。但下一刻却被龙祈天狠狠捏了一把腰,顿时吃痛无比,愤愤地瞪着他。却见龙祈天板着脸,坚定、沉着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更加的英伟不凡。上官流懿张嘴想说什么,却硬是愣住了。
下一刻,龙祈天二话不说,忽然将他打横了抱了起来。
上官流懿一惊:“放开我。”他正在挣扎,龙祈天忽然低下头瞪了他一眼,上官流懿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竟是不敢再胡闹,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乖乖顺顺仍由他抱着,只是心里将龙祈天骂上了几百次!
神雪宫的人看看抱走他们主上的龙祈天,又看到神雪宫的仇人龙在渊一步一瘸的走出去。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要先救人还是先杀了仇人。但,当务之急是先走为上。
宋晋持剑横在门口垫底,让众人先走。
时至黄昏,从谋划到下手,时过四个月的围剿龙云寨,就这么萧条的落了幕。仇恨累下了,日后将永无消停之日!
第二十八章
龙祈天带着上官流懿策马奔腾,一路风卷黄沙不做片刻停留,不多时就过了“石门关”直奔“鬼门关”。然而在临近终年雾气不消的“鬼门关”时却忽然改了道,穿过几重山石竟是一条只供单骑通过的羊肠小路,曲曲折折,蜿蜒连绵,竟是行了数个时辰。
上官流懿是被龙祈天禁锢在怀中的,他二人身下骑的是他的“乌云盖雪”。一溜墨色鬃毛,无一丝杂色的“乌云盖雪”,徒在四蹄处各有一撮白色的毛,简直漂亮如神驹。再加上“乌云盖雪”之上,为前之人姿容清隽绝丽,眼神清冷凝水,如谪仙一般;为后一人眼神犀利,英俊无匹,全身上下散发出如虹气势,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