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龙祈天可以对天发誓，这次他绝对是出于好心。但是上官流懿已经在他身上打上了“流氓”的戳印。只要他靠近一点点，就瞪直了眼睛，放冷气威吓他。
龙祈天不敢近身，就见上官流懿手上没力气，且抖得很厉害，扣扣子频频出错。
龙祈天想：一夜折腾，他的体力被消耗了不少，定然恢复不过来的。
龙祈天有些担忧，但他也只能寻回自己的衣物穿戴起来，至于上官，还是暂时不要靠近的好。
上官流懿抖着手，好不容易穿上了里衣，但外袍怎么也寻不着，正团团转呢，就见外袍被丢在了床下，那分明是某个起了贼心的家伙，迫不及待下扯下来丢掉的，这都皱了。
上官流懿皱着眉头，权衡一下，与其光着，还是穿上吧。
于是他就俯身去捡衣服，他还坐在软榻上，伸出手去勾那衣服，臀…瓣不得不翘起，于是，他一时没注意，露出了圆滚滚的屁…股，那性感的模样……龙祈天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瞧。
上官流懿身子一僵，他眨了一下眼睛，脸色极其难看。他咬住嘴唇，脸上带出羞辱的神色。这时候触手一阵微凉，他摸到了什么？他的宝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剑花挽过。龙祈天连躲避都来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
冰冷的剑身插…进他的身体里，血液流了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流懿，只见他的脸上带着恨意，眼睛里噙着泪水，显得既羞恼又委屈，以及恨与愤怒！
第二十章
再一次的，明明被伤的是自己，可是上官看上去却更加委屈，更加无辜，好像被欺负狠了的是上官。
而龙祈天发现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此时此刻竟然觉得愧疚难挡，罪恶感无限上升，他都觉得自己真真是该死极了。
上官这样的表情令人心疼。竟是比中剑的地方更疼一些。
龙祈天的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来，嘴巴微微抿着，眼睛里闪烁着大型犬科生物一般委屈可怜的光。
而上官流懿似乎没看见一般，脸上满是恨意和羞辱之色。他一边拽着衣襟，一边咬牙切齿，几个深呼吸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冷地开口道：“把面具摘下来！”
顶着“秦敛”这张无辜憨厚的面孔，这个人究竟要有多无耻？
此时此刻的龙祈天，对上官流懿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感，如他所说的，他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喜欢上一个狠心的男人，还这般的甘之如饴。
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便露出了龙祈天那张英俊的脸，肤色偏古铜，健康的色泽配上健硕到虎背熊腰的身材，竟是出奇的性感帅气。只是上官流懿一点不被他的美色所动，脸上狠烈的表情没变半分。
倒是更狠心了一些，他一把抽出了剑，鲜血飞溅了出来，落在他白色的衣裳上，宛如在一片白雪之中绽放开了令人惊叹的梅花，霎时惊艳。
龙祈天捂住心口的伤，胸膛不停地欺负，痛楚直逼脑神经，而他却未变分毫的脸色，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上官流懿。
这么炙热的目光，反倒让上官流懿不舒服了，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得紧，他恨不得一剑就戳瞎了龙祈天的眼睛，看他还如何盯着自己瞧？
“呵。”上官流懿怒极反笑，脸上露出痛快的笑意，似乎有些惨烈。
龙祈天又揪心了，果然，心口比伤口疼。
只听上官流懿说：“你满意了？羞辱了我，也算是给你失去的兄弟报了仇？！”
上官流懿露出狞笑，显得狰狞。却让龙祈天更难受了，罪恶感不断攀升，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他倒是确实这么做了，只听着“啪啪”两声响，上官流懿愣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龙祈天。
有瞬间，心脏不规律地蹿动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压了下来，继续狠烈地看着龙祈天。
“……对不起。”龙祈天说，垂下了头，有些不安地偷看着上官流懿。他倒是一点不担心上官流懿再给他一剑，倒也不是不怕，而是一掌加一剑，现在饶是他，想逃也逃不过外头的重重“兵马”。何况，他一点没想过逃。
听到他道歉，上官流懿感觉自己的理智弦终于绷断了。那种受了莫大侮辱和委屈的感受像奔流的海涛一般汹涌肆虐，惹得他内息不稳，气血攻心，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来。
“上官！”龙祈天感觉心脏狠狠地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跨步上前，急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乱哄哄地在叫。
直到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才惊觉过来，险险地刹住了脚。
“别……别过来。”上官流懿喘了几口气，凶恶地威胁。他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委屈之情奔流倒海，他气得眼角都湿润了，只得闭着自己咬着嘴唇，并且哽咽了一下。
如此委屈，如此愤恨。龙祈天感觉脑子里的雷声更响了，他不后悔，只是愧疚难当。
就在龙祈天愣神的一瞬间，上官流懿目光一凛，一股急流冲击而出，上官流懿极尽全力的一掌打在龙祈天的胸膛上，直直地将他拍飞了出去。一时间营帐内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倒地碎裂了。
“噗……咳……咳咳……”龙祈天不断地呕出血来，胸口衣襟以及地上都被吐出来的血水染红了，触目惊心。
再下一刻，上官流懿的剑尖又抵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上官流懿受伤一抖，龙祈天就会没命。
龙祈天倒是不恼，也不恨。垂着眼睛，觉得失落。
“如此年轻，又有这么好的内功，你是龙在渊的儿子，人称‘九天龙行’的龙祈天？”上官流懿面沉如霜，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了。这时候的他，有着往日的自信与狂傲。
龙行九天，上天入地，未有违者。江湖传闻天下第一高手通天老头的嫡传弟子，天下第二的龙祈天？
上官流懿只觉得可笑，天下第二？他还未曾出手，怎容得龙祈天称第二？此时此刻，上官流懿彻底地恢复了桀骜的自信，狂狷肆意，傲气冲天。
“穆青穆白。”上官流懿叫道。站在门外的两人惊了一下，果然偷听不得。他们二人应了一声，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掀开营帐的那瞬间便有了一股子视死如归的豪气。
只是一对上上官流懿，见他衣衫微敞，春…光外泄，还有胸膛上细碎的紫痕。顿时，所有的豪气都被“冲击波”打散了，两人呆呆愣愣地看着上官流懿，下一刻，又条件反射的垂下头。
多年的积威，身体已经能本能的回避主上的春…光了，因为他们还想活的话。
“传出话去，告诉龙云寨的人，谁若抵抗，就等着为他们的少当家的收尸吧！”上官流懿道。
穆青、穆白急忙应是。他们二人先前被派出去，是去监视各方的动静了，此时此刻来回报，恐怕是因为木一清他们得手了。
上官流懿眯起眼睛轻笑，琥珀色的光泽流转，熠熠生辉。他俯下身，挑起龙祈天的下巴，恍若该换了角色，变得上官流懿像是调戏良家美人的地痞恶霸。尤其是他笑起来，带着几分邪气的表情，只晃得人不知云里雾里。
带着那么一丝狠毒的话音响起，上官流懿说：“知道先前我让他们两个人去做什么了吗？”
龙祈天面色一紧，他再怎么喜欢上官，再怎么不介意他的狠烈，甚至是理解与自责，但他也绝无法看着龙云寨的兄弟因他而丧命。
上官流懿满意了，且是满意极了，好像所有的郁气都一扫而光了，心情也轻快了起来，带着几分痛快，他道：“你们龙云寨已经入我掌中，我想让你们怎么死就怎么死。不过你放心，不会轻易让你死的，龙在渊他们也一样，想死的痛快，哼！你们九个寨，我才灭了四个，等龙在渊看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因他而死光了，我要让他愧疚而死，用他的人头祭奠我上官家一百余口！”
上官流懿的眼睛里流露出狰狞的狠光，可怕的就像是住了一只魔在其中，那种择人而噬的气势，让他像鬼一般，而且还是一个艳鬼，好看得惊心动魄。
龙祈天张口想说什么，却是一口血涌了出来，紧接着几乎是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他硬是咬着牙挺了过去，并且一声未吭，硬气得很。不过他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的机会，上官流懿让他的两个手下将他弄了出去。
营帐内一空，鲜血的气息冲鼻而来，上官流懿的好心情未能维持多久，又乌云密布了。
他颓败的坐在软榻上，心情烦躁之极，一把就从狐裘上撤下一撮毛下来。他恨得很，不甘得很。竟然就这么被一个男人给欺负了。被做了那么肮脏的事情！
就算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也足够上官流懿呕出血来。他恨恨的咬着嘴唇，不一会儿就流出了血。
凌乱的床榻，空气中糜烂的气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狠狠地羞辱了上官流懿一遍又一遍。任他极度深呼吸都消除不了糟糕的心情。
“啊！”上官流懿狂躁起来，生生扯烂了被子，又抽出剑，剑光飞舞，一张好好的白狐裘皮变成了零碎，价值不菲的玉佩也被他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碎响。
此时此刻，他如果不发泄一些，简直要发疯了。记忆里的那种“感觉”不断地浮现，折磨他的神智。他一定是疯了，身体颤抖着，好像还有姓龙的男人残留在他身上的体温。以及给他带来的那种……快、感？
上官流懿一个激灵，又嘶吼一声，直接用几个剑光毁了软榻，拆了营帐内所有能拆的东西。
营帐外巡逻的士兵听到响动都快吓死了。他们还能感觉到从门帘缝隙处不断冒出来的冷气，这股子冷气生生的让他们打了好几个哆嗦。唬得众人脸色煞白，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霞光将一抹褐红染在了门帘与地面，有一缕霞光便透进缝隙里打在上官流懿的脸上，他瓷白的肤色越见苍白，却被这抹红染上了绯色。
房间内凌乱一片，风从缝隙里吹进来，便扬起了白狐毛，上官流懿坐在软榻一角，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他的唇瓣被咬破，艳红的色泽为他添了几分艳色。
“咣”——营帐外传来一声响，上官流懿如梦惊醒，他穿着一身单衣，这才觉出冷了。他拢了拢衣裳，双目所及满是苍夷，他顿了一顿眉头紧紧的锁住。随后身影一掠出了门去。
龙祈天被关押的营帐对着风口，又是漏风的，所以当上官流懿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冻得双唇发紫，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再加上失血过多，他面色如纸，虚弱非常。裹在身上的单衣虽然被鲜血染得通红，他的伤口却是已经止了血的。
倒不是有谁好心的帮他包扎过，而是上官流懿带着寒流的剑气在抽出剑的时，转瞬就冻住了他的伤口，可也让他的伤口像是死猪肉一般，看上去可怕的紧。
洁白无垢的鞋面出现在龙祈天的眼前，他的眼睛里瞬时闪现了生机，仿若孜孜不倦的学子，带着渴望的视线落在上官流懿的身上。
霎时，上官流懿觉得自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被他生生忍了下来。
他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害怕。于是乎，恼羞成怒，上官流懿的目光发了狠，抬脚就狠狠地踩在龙祈天的伤口上。“哗啦”一声，扣在龙祈天手脚上的粗铁链发出一阵脆响。
“唔……”龙祈天发出一声虚弱的痛吟，眼前一阵黑旋，险些疼得昏过去。
“装什么死。”上官流懿冷声道，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竟然觉得心情更加烦躁了。这种烦躁的情绪像蚕丝紧紧的纠缠住他，挣不断，理还乱。
龙祈天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出声，看似已经奄奄一息。他道：“死不了。”
声音很轻，听着让人发疼。除了那一剑之外，花和尚还找人修理了他一顿。上官流懿没阻止，此刻才发现，他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衣裳残破不堪，破口处伤口外翻，像是腐肉一般恶心。才一天的功夫，意气风发的天下第二高手，变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上官流懿觉得心里头更加不舒服了，却是说不清为何。他的眼帘垂着，嘴唇微抿着，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仿若受了欺负，有委屈说不出，便有几分可怜相，令人揪心。
龙祈天默不作声，盯着他的脸瞧，饶是这个时候，他也能觉出心动来，他喜欢上这个恶美人了，一点都不用质疑。
“别哭。”龙祈天忽然说了一句，一天未进水米，嗓音听上去便有些沙哑。
上官流懿愣了一下神，眼睛眨动，长长的睫毛来回扇动了四下，他才终于明白过来——龙祈天说了什么。
“谁哭了？”上官流懿当场就炸了毛，他像是竖起毛自卫的狮子，气势十足，爪子锋利。
“呵。”龙祈天想笑，可颤抖扯到了伤口，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眼睛里又闪烁着委屈的光，哀怨地看着上官流懿，仿若要撒娇的大型犬科生物。
“笨蛋。”上官流懿骂道，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这一笑，就像是扬花飞絮，春意盎然，惹得龙祈天看痴了。
“喂，姓龙的。”上官流懿踢了踢龙祈天，这一次踢得仅是他的腿。起初上官流懿的眼睛里还有笑影，下一刻脸色骤变。他原先以为龙祈天不过是受了教训，伤势看似凄惨一些。
可看着被他踢得不自然摇晃了一下的腿，以及脚腕处的伤……呵！脚筋被挑了。
上官流懿的目光一凛，他翻看了龙祈天的手手脚脚……竟觉得自己的手脚一下子冰冷无比，直凉到了心里。某一刻，竟有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滋味。
“废了？”龙祈天问道，扯出一丝笑。哪里是疑问，他分明就是肯定的语气。
这么淡定？上官流懿忽然生出一股子恼意，他一把扯住龙祈天的衣襟，呼吸急促地喘了一会儿，眼睛里迸射出怒火。
“你这么可以这么冷静的说出来，废了！废了？知道吗？练了二十多年的功夫没了，就连你日后的生活也……”上官流懿一股脑的叫嚷起来，他怎可以如此平静？
上官流懿无端端地生出了怒意，被扯着衣襟晃荡了几下的龙祈天，眼前一阵阵黑旋，可心里却滋生出一丝喜意。
“关心我？”龙祈天的声音不响，却像个闷雷在上官流懿的脑子里炸开。他一时间止住了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琥珀的色泽像琉璃宝石一样的眼眸，让龙祈天看得仔仔细细的，越发觉得好看。
上官流懿咬住嘴唇，心绪烦乱。这会儿却是不知为何，总想起那烤地瓜的香味；在水泽边，龙祈天恣意的笑容；秦敛的……用内力软化了的馒头。
这个人是真的关心他的吧。
姑姑说男人不可信。
“你恨我？”上官流懿问道，恰在此时，龙祈天也问了一个让上官流懿便脸色的问题，他问：“我还有日后的生活么？”
不是讽刺意味的反问，而是眼睛里充满了希冀的渴望。
上官流懿一下子懵了，这个人，真的一点没怪他？
“你……”上官流懿张张嘴，却纷乱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呵。”龙祈天小声笑，尽量不扯到自己的伤口，所以笑容好难看。
上官流懿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然后又见龙祈天似乎想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可是垂落的手腕更显凄惨。龙祈天只得作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咚！上官流懿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不是要杀我吗？”龙祈天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他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上官流懿如是想。
这个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