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漫一听,脸上莫名的滚烫,原本还以为萧凡当自己女人来用,这会儿忍不住笑了,心说,萧哥哥真有责任感。
丁漫亲了亲萧凡的唇角,说道:“人家明天在家等你,你记得要来哦。”
萧凡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往外走。哎,小人妖真迷人!
御佐趴在屋顶上盯著李素娘的饼店瞧,到了大半夜也不见有什麽动静,肚子倒是饿的咕咕作响。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风向,御佐向右看去只见一个身影闪过,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左肩便被人拍了一记。
猛然转过头去,就见到萧凡那张英俊却十分邪气的脸正对著自己笑。御佐吓了一跳:“萧凡,你装鬼吓人呢?!”嘴上这麽说,心里却是十分佩服的。萧凡以轻功闻名天下,有天下第一快之称,看来所言不假。
萧凡笑笑:“你回去休息吧,下半夜我来守著。”
御佐满眼惊喜,嘴上却是笑著道:“那不行啊,萧兄刚来这里,怎麽能让你操劳呢,我先走了啊。”
萧凡满头黑线,无奈的笑了笑。
御佐走後萧凡盘坐在屋顶上撑著脑袋盯著饼店瞧,心里思索著,明日御佐来接班的时候去买些小东西哄哄小人妖,小人妖这麽娇气又这麽爱美,送些什麽好呢。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屋顶上缓步挪来,一抬头就见御佐拿著一个油纸包过来。
御佐把吃的递过去,笑道:“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弄吃的,厨房里也都是些生食,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弄吃的,你就先吃些糕饼充充饥。”说完又递过去一壶酒。
萧凡接过来道了声谢,又听御佐道:“你不知道啊,这包吃的还是我去老大房里拿的,白天小包子买的,老大差点没弄死我。嘿嘿,小包子睡著还打呼,真是可爱啊。”
萧凡笑笑,这人看著五大三粗,其实挺孩子气。
御佐坐在屋顶上陪了他一会儿,随後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衙门。忽然听到一阵极有规律却木讷的脚步声。
萧凡微微皱眉:“有动静。”
两人施展身法跳到了饼店的屋檐上,循著脚步声四处搜索。忽然听到素娘的一声尖叫,两人同时破窗而入。
一进去只见素娘颤抖的靠著墙,面前站了一个蒙面的男人,那男人身形和御佐很相似,左手拿著一把大刀,走动的动作很是怪异。
御佐一个箭步上前将素娘抱到一边,那男人歪著脖子,慢慢转过身,举起刀对著御佐砍下去,没有招式可言,只是一次次重复同一个动作。
萧凡微微蹙眉,这人的行为怎好似一个木头人?每一个动作都诡异之极。
御佐不与他纠缠,一个转身巧妙的躲过了男人的袭击,随後一掌劈下,那男人脖颈间收了一记刀掌,人倏然倒下。
御佐睁大眼,“我倒要看看这人什麽鬼样。”一把掀开他的面巾,只见眼前的男人脸上发黑,嘴唇发紫,几乎跟死人无差。
御佐眨眨眼:“娘哎,真他娘的恶心。”
萧凡皱眉:“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天袭击刘景的人,现在天也快亮了,不如将人带回衙门再说。”
素娘张了张嘴,良久才道:“我跟你们回去。”
御佐点点头,背起晕厥的男人,几人加快速度赶回往衙门。
回到衙门天才蒙蒙发亮,鸡鸣声嘹亮清脆。
御佐将人在院子里扔下,揉了揉肩:“累死了。”
捕头张丰刚起,正准备到院子里扎马步,却见御佐几人都在,不禁笑道:“御佐,今儿个怎麽没睡到天大亮啊?”
御佐摆摆手:“别说了,对了,徐少卿呢?”
“县太爷还在睡。”张丰应了一句,便开始锻炼。
萧凡笑了笑:“张兄弟身子骨不错吧?我看你骨骼挺硬朗啊。”
“那是。”张丰挺起胸膛,“男人就该这样!”
御佐正在犹豫,该不该把人叫起来,恰好苏瑾就出来了。
御佐一喜,“苏师爷,早啊?”
苏师爷……苏瑾也忍不住笑了,这人还拿自己打趣儿呢!
苏瑾反道:“御大人,您早啊。”眼睛忽然瞥到了御佐身後的素娘和地上的人,不禁道:“这是?”
御佐连忙把事情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苏瑾思忖片刻点点头:“正好,本就有事想要问问李大嫂,看来李大嫂是自己想要跟我们说了。”
素娘脸色忽然沈重:“正是。”
御佐打了个哈欠:“苏瑾,我好困,能不能去睡会儿?”
苏瑾笑笑:“都去吧,这里我和张捕头在。”
後面的张捕头笑笑──那是!
萧凡为难,心想,我是就在这睡呢还是去小人妖那里睡?
御佐哈欠连连:“不行了不行了,我去睡了。”走出两步,忽然身体一倒,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倒不起。
萧凡惊讶的睁大眼:“他这就睡了?”
苏瑾蹙眉,心想不至於这样啊!连忙上前,脸色顿时大变:“他中毒了!”
第三案第九章
第九章
苏瑾让张丰把人抬到里屋里,又让萧凡守著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触摸。
苏瑾拿了药箱子来,御佐躺在床上脸色发黑,唇瓣发紫,单看面色,情况和外面那人有几分相似。
这一闹腾衙门里所有人都出来了,徐少卿也醒了,皱了皱眉,怎麽才一夜就发生这麽多事。
苏瑾为御佐把了把脉,脸色有些凝重,踏出房门的时候已经一身冷汗。
“如何?”徐少卿上前一步问道。
苏瑾道:“御佐暂时没事,他中的毒来自西域,不会致死,只会导致短时间的昏迷。只是这毒……这毒原先是置人於死地之毒!只是缺了一味药,因此失去了药性。”
徐少卿皱起眉:“他的毒可是来自院子里那个男人?”
苏瑾点点头:“应该是,我现在去看看那个男人。”两人回到院子,萧凡正躺在屋顶上无聊的打著哈欠。
素娘坐在石凳上幽幽的叹著气,眼眸低垂。
苏瑾看了素娘一眼,绕过她到了那男人面前,隔著白绢把脉,柳眉缓缓地蹙起,随後又探了探鼻息,忽然抬起他的下巴,顿时大惊:“他已经死了……”
徐少卿上前蹲下看了眼,问:“可是中毒?”
苏瑾摇摇头:“他已经死了有一个多月了……”
徐少卿睁大眼:“当真?”
苏瑾面色凝重,指了指那人脖颈间的皮肤:“你看,身上已经长了尸斑,若是把衣服褪下,定满是尸斑。我怀疑这人被苗疆蛊毒所控,具体如何还等我验尸再说。”
徐少卿叹了口气看向素娘:“你该是有话对本官所说吧。”
素娘挪前两步,豁然下跪:“大人,替民女伸冤啊!”
徐少卿和苏瑾对视一眼,将人扶起道:“我们进内堂,你且缓缓说来。”
苏瑾又吩咐了萧凡和张丰把尸体送到验尸间,多次嘱咐断不可与这尸体肌肤相触。
进了内堂,那素娘眼圈一红,又想跪下,却被徐少卿拦住,抬眼看去,只见徐少卿面带笑容:“不必如此,你有话便说,若所说为实,徐少卿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苏瑾倒了杯茶给素娘,道:“你之前有所隐瞒,徐大人不会责怪与你,但今天你定要完完全全说个仔细。”
素娘点点头,拉了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打开便看到一块小而精巧的羊脂玉如意!
素娘将东西递给徐少卿说道:“这便是羊脂玉如意。”
徐少卿皱眉,将东西放在手中细细查看,与刘景说的那个有九分像,背後同是刻了一个“赵”字!只是这块通透润滑,放在手中温润剔透,徐少卿微微一笑:“其实如意一直不曾丢掉,你之所以编了那麽一个故事,只是怕我不信你之後会说的话。”
素娘点点头:“正是,这事说来离奇,我怕是说了大人也不会相信小女子的话。”
徐少卿笑:“你且说来。”
素娘道:“陈岂寿老爷与我家相公有些交情,我相公其实不是病死的,是被这块如意害死的!”说著眼泪便涌了出来,低著头无声的啜泣。
徐少卿也不催她,更递了帕子过去。
素娘叹了口气忍著眼泪道:“一年前我相公李成仁偶然间与陈岂寿相识,一见如故便成了忘年交,时常来往。可是有一天我相公出去後再也没有回来,我在家中等了几天等的心急如火,有一天隔壁村的一个姓孙的农户来了我家,将我……我相公的尸体送了回来!”
徐少卿皱眉,莫不是这死与陈岂寿有关?可这如意又是怎麽一回事?
“那姓孙的农户曾经见过我相公,所以认得,他告诉我我丈夫是死在去往京城的官道上的,我本以为是出了什麽意外。怎知……”素娘掩面而泣,“怎知我在我相公的掌心内看到用血写的一个‘三’字。”
“三?”徐少卿问道,“可是有何含义?”
素娘点头:“我和相公是在城东三里亭定情的,当年我与他都是十五六岁,又不是媒人作保,我们私下定情都是胆战心惊的很,於是我们在三里亭的石凳下挖了一个小坑,时常将情信放置其中,互寄相思。相公死後,我去了一次三里亭,无意中在那小坑中发现了这块玉如意。我觉得事有蹊跷,而那三里亭正是去往管道的必经之地。”
素娘抿著唇忍住了眼泪,良久才道:“而我相公失踪那日正是去了陈家!我相公若不是遭人所害,又怎麽会往京城去?”
徐少卿点点头:“这事情却有蹊跷,如今也证明了确实有人想要拿回那玉如意,现在唯一要知道的,便是你相公失踪那日遇到了什麽!”其实徐少卿听了她一番话也不禁有些赞叹,很少有女子能考虑的如此细致,还留了这麽大一个心眼。
若是这素娘贸贸然讲这麽一个故事,徐少卿自认是不会信的,或许还会认为是她多虑了。而如今证明这如意确实不简单,仿佛背後有著一个巨大的阴谋。
徐少卿拿出那印著‘赵’字的如意,久久挪不开眼。
素娘要查的是谁害了他的丈夫,而徐少卿则认为事情断不是这麽简单,而李成仁临死前留下的这一块如意又是何意?那陈岂寿又有何隐瞒?还有那被毒蛊控制的尸体又是为何?所有的事情全部联系到一起之後,徐少卿意识到,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而这背後一定有一个阴谋。
徐少卿安抚了素娘,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徐少卿心想,背後那人之所以要害素娘,定是因为这如意和素娘知晓的那些当年的事情,现在素娘全部将事情告知了自己,反而受害的几率变小。
素娘走後徐少卿又让张丰前去保护,以防有什麽不测。
徐少卿陪著苏瑾到了验尸间,道:“你自己小心,我去一趟陈府,旁敲侧击的问一下陈老爷子。”
苏瑾低著头踌躇了很久,随後摇了摇头:“你等我验完尸体一起去!”
徐少卿笑笑:“怕我出事?”
苏瑾难得的正经:“我人在你身边总是能放心一些。”
徐少卿伸出手摸了摸苏瑾白皙的脖子,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应道:“好。”
那头小包子才睡醒,大眼睛还有些迷蒙,两只手捏著包子傻乎乎的嚼著。
亦休揉了揉他的脸蛋儿,小包子这才清醒了一些,把包子递过去:“休休吃包子。”
亦休勾了勾唇角,对著小包子咬过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咬出一个弯弯的月牙形。
小包子喝了口豆浆,嘴唇一圈都是白白的汁渍,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後从亦休的身上下来跑到床上,趴在床上拿出枕头边的小盒子,里面放著七颗彩色的糖果,圆滚滚的十分可爱,在盒子里滚来滚去,馋的小包子直咽口水。
亦休也有些无可奈何,昨日陈岂寿给了小包子这盒糖之後,小包子就看个不停,宝贝的不得了,睡著了还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摸了摸盒子。
亦休走到床边,捏了捏小包子软软的屁股,小包子一惊连忙按住:“不给摸。”
亦休忍不住笑了笑,问:“那能不能亲亲?”
小包子脸蛋粉扑扑的,搂著亦休的脖子──啾的一声亲了上去。
亲了两口之後亦休将人抱在怀里,小包子靠著亦休的胸口手里还宝贝的摸著那个盒子。
亦休也有些好奇,银制的盒子在中原还很少见,大多流行在西域一带,正想拿过来看一眼,谁知怀里的小包子紧张兮兮的望著他,大眼睛水汪汪的。
亦休笑:“不吃你的,给我看看,恩?”
小包子把盒子递给亦休,捏著手指头盯著他看。
亦休看了数眼,怎麽看都像是西域来的,不过枫花县地处边境,有外来货物也算正常。
小包子眨了眨眼睛,说道:“七七吃一颗,漫漫吃一颗,瑾瑾吃一颗,恩……少爷吃一颗,佐佐佑佑一人一颗,多下来的明天吃。”
亦休拧著眉:“我的呢?”
小包子委委屈屈的望著他:“休休的给七七吃麽……”
亦休笑眯眯,“好,那亲一口。”说著就把脸凑了过去,小包子驾轻就熟的撅起嘴吧唧一口。
小包子打开盒子,用小胖手拨动糖果,让几颗糖果在里面滚来滚去。
两人说了会儿话,小包子就急著要去找徐少卿了。亦休拿过小棉袄给他穿上,这才跟著出了门。
一出去才发现衙门里乱成一团,都在说,御佐大人出事了!
亦休抱起小包子到了御佐的房间,萧凡靠著墙假寐,见人来了,微微一笑:“没事,过几日就能醒了。”
亦休这才放了心,心里却有些责怪,御佐跟了自己这麽些年仍旧是莽莽撞撞,出了好些事情,也不知几时才能小心一些。
小包子还以为御佐在睡觉,爬到床上给他塞好被子,隔著被子拍了拍御佐的身体,咕哝:“佐佐是大懒虫。”
亦休也没多解释给他听,由著小包子在那里自娱自乐,自己则和萧凡到了门口去说话,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件事情看来很是复杂。
小包子见亦休和萧凡都出了门,便趴在床上拿出银盒子看,心说,红色的给漫漫哥哥吃。
小包子正玩得起劲,却听亦休喊他,连忙爬下床跑了出去,一时间忘记了床上的银盒子。
亦休一把抱住小跑过来的小包子,笑眯眯的说:“跑慢点。”
小包子抱著亦休的腰,幽幽的望著他:“我想找漫漫哥哥玩……”
亦休想了想,便道:“也好。”又对萧凡说道:“今天徐少卿要去陈府明察,你便去暗访,至於我……”
萧凡撇撇嘴:“那你做什麽?”
亦休难得的调笑道:“我去陪小包子看望萧夫人。”
萧凡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亦休陪小包子到了丁府门口,旁边恰好停下了轿子,轿子里走出两人正是丁傲和秦萧。
亦休还未开口,丁傲就走了过来:“这是亦休大人吧?”
亦休点点头,客套的说道:“正是,在下亦休。”
丁傲正想说什麽,只见小包子盯著他看了又看,就听见小包子说道:“和漫漫哥哥长得好不像喏。”
丁傲哈哈大笑,只见这孩子粉雕玉琢,精致可爱,十分讨人喜欢,便对身後的秦萧说道:“夫人,我们也生一个吧?”
秦萧一愣,一脚踹了上去:“生你个头!”放眼看去,却见那孩子果真可爱,忍不住就想捏捏他软软鼓鼓的脸颊,只是身後的男人太过冰冷,便也只好作罢。
小包子看了看秦萧,笑眯眯的说道:“好漂亮喏,你跟漫漫哥哥好像!”
丁傲跟亦休都看了秦萧一样,心说,完全不像,丁漫看著像小姑娘一样甜美可人,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