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琪最后是被那重盔武将逼出圈外的。
虽然他靠着盔甲神奇几乎站到了不败之地,可惜对方以力破巧,重剑连连朝着他的面门挥出,迫使他用斧子招架。对方力气极大,十多下后把夏琪震得虎口开裂,逼出了事先画好的白线之外,只能低头认输。
季空晴的对手身法很快。
可惜季空晴的刀更快。
季空晴闪电般劈出七刀,愣是把对方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那瘦小的武将口中连连怪叫:“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
季空晴收刀迎风而立。
那瘦小武将“嗖”的窜回队伍,口中还不忘絮絮叨叨地抱怨:“真是的,你一个近卫,跟我一个侦骑较什么劲?”
季空晴休息了一会儿,上场和重盔武将争夺今日的最后胜负。
季空晴一身鲜红的皮甲,招式犹如奔雷,连绵不绝。重盔武将手持重剑,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两人一红一黑战成一团,煞是好看。
季空晴的刀快,重盔武将的剑慢,刀剑舞动之间却极少交接。
季空晴心里明白,对方的重剑虽然看似毫不锋利,但配合对方的怪力刚才光一下就已经把自己的刀身震伤,恐怕再来一下自己的刀就要折断。
自己无论如何变招对方稍微动一动就可以用剑势封死,而自己却不敢再和对方硬碰。这样下去,失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景明叡眯了眯眼睛,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停!”
天枢营统领开口,场中的两人自然立即停手退立两旁。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忘记先验兵器了。”景明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
他缓步下场,先走到重盔武将面前,摸了摸他的重剑,口中啧啧赞叹道:“好剑,好剑!”
接着他踱步到季空晴跟前,拿手指弹了弹季空晴的刀,怎料那刀顿时“啪”的一声“一刀两断”。
“哎呀,季大哥的刀怎么那么不牢,这可怎么是好?”景明叡似乎一惊,环顾四周,问道:“可有谁肯借季大哥一把坚固些的兵刃?”
季空晴暗中赞叹景明叡的眼力,他那一弹分明是落在自己刀身受创最重的一点上。他手上又用了暗劲,自然是一弹就断,弄得好像自己一直用一把破刀比武一样。
夏琪闻言立即站了出来:“我愿意把家传宝刀给季大哥。”
“哦?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果不其然!”景明叡道,“你要把刀借给他?”他特别吧重音落在一个借字上。
夏琪想了想开口:“不是,我想把刀送给他。我的兵器本就不是刀,把它留在我身边只能让宝刀蒙尘。既然季大哥擅长使刀,我想把这把凤隐宝刀送给他!”说完还不忘跟季空晴眨眨眼睛,笑了笑以示真诚。
“好!”景明叡接过夏琪让人匆匆取来的刀,递给季空晴,“那就用这把刀继续比过吧!”
季空晴抬手接过刀,细细观看。只见刀刃上寒气四射,刀身上还隐约能看到一只展翅的凤凰,竟还能随着刀身舞动而盘旋!
凤隐刀的刀柄上有个暗扣,季空晴轻轻一按,刀柄突然又弹出数尺,变成了一把长刀。季空晴大喜,这把刀可长可短,正好配合自己的武功,真是趁手极了。
季空晴舞了一个刀花,示意对面的重盔武将可以开始了。这次他一改刚才快如闪电的刀法,改用一套简洁犀利的招式。只见他每一刀都直指要害,整个人顿时变得杀气凛冽起来。
景烮看得连连点头,昔年曾驰骋战场的他深知,这样的刀法才是战场上一招毙命的功夫。景明雅在一旁被杀气所慑,顿时有些哆嗦起来。小路丞相一皱眉,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二十招刚过,季空晴就一刀把对方的面甲挑飞,他突然一震,怎么是他?
那重盔武将倒也干脆,立即宝剑还鞘,拱手认输。
至此季空晴终于在比武大会中拔得头筹。满营将士顿时都对他赞叹不绝,纷纷上前敬酒,一时间被觥筹交错,中秋夜宴进入高|潮……
事后季空晴捂着微微发痛的脑袋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明叡答应我的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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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国,未央殿——
荆帝季曦喝得酩酊大醉。
他迷离着眼睛,回想起刚才宴会上的事,恨恨地将桌上的茶壶茶杯一并扫落在地。
他刚才在宴席之上提出要趁着灭韩之后士气高涨,出兵征讨赵国。没想到这帮庸臣听了之后竟然都不吱声!
他无奈只好点名让“相父”——大将军秦纛——发表意见。亏他秦纛昔日还是名将,真是越老胆子越小,竟然说什么国力在之前对韩的战争中受损,尚未恢复,此事宜缓不宜急,希望他等待时机。
哼,等等等,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一统天下?
才能把空晴接回来?
空晴!
一想到他的空晴正在楚国,被那个粗俗不堪的楚国五皇子压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季曦的心就犹如油煎火烹一样。
空晴……
季曦恍惚间好像看到那个红衣少年,明眸皓齿,正向他缓缓走来,一双深情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这一定是在做梦吧,他的空晴已经有多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了?
他迷茫地叫着少年的名字,一把抓过少年的手,把他按在榻上,吻了上去……
景风娇走得极慢。
她初次承欢,到现在身上还有些难受,但是她不得不迅速离开。
她刚走到拐角处便被一个宫装妇人拦住了去路。
“我怎么不知道,在这大荆的皇宫中,还有需要一国皇后身穿男装的场合?”
“见过母后。”景风娇一惊,连忙低头行礼。
“你好大的出息啊,竟然假扮男子去勾引陛下!” 皇太后的眼中满是阴霾。
……
景风娇咬了咬嘴唇,抬头道:“陛下已经魔怔了,他每天只想着如何得到滔天的权势,如何夺回空晴公子。母后不是不知道,自打我入宫以来,陛下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更加没有碰过我。我虽然贵为皇后,却连个女人都不是!我今天……只是……只是想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之中留下一点念想罢了!”她捂了捂小腹,像是在保护一个可能出现的小生命一般。
……
皇太后半响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多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不也是……
……
过了良久,她终于挥了挥手,放景风娇离去了。
12
12、第十一章(已修) 。。。
景明叡以为自己身上永远不会出现类似不好意思这种情绪。拿季空晴的话来说,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连凤隐刀都砍不进去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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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将军孔元吉死得很冤枉。
作为前齐的降将,他盘踞在楚国的北疆已经有二十余年了。
楚帝景烮早年曾是齐国的军官,因为出生低微,一直不受重用。在一次带兵镇压百姓暴动的时候,景烮不满上级滥杀无辜,杀了当时的上官和监军,索性劫了法场,带领自己的亲兵进山加入了义军。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草莽小子,后来竟然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他带着一群只拿过镰刀锄头的百姓,一连攻陷了大半个齐国,被人称为“天神将”。
他的军队一改只会破坏不会建设像蝗虫一样四处乱窜的义军作风,所到之处对一般百姓秋毫不犯,积极恢复生产,深受百姓爱戴。后来更是一手推翻齐国建立了楚国,经过多年的积极扩张,成为了宇内第一大国。
孔元吉作为当时齐国的国舅,有一个当了皇后的姐姐,本来应该混得风生水起,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可惜他苦命的姐夫继位不过九年,刚把后宫翻修了两遍,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听说义军已经打到国都附近二百余里,立即慌慌张张丢下满朝文武,带着后宫三千佳丽,仓皇逃去了北地。
孔元吉的姐姐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她觉得皇帝手里还握着三十万精兵(其中绝大多数是抓壮丁拉来的民夫),而义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是很有机会翻盘的。谁要是可以率军打败义军那可是不世之功啊!
她教唆皇帝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兵马交给他那个“天生有将相之才”的弟弟,信誓旦旦地保证三个月内必然可以剿灭义军重回国都。皇帝陛下听了她的话,对他倾尽国库造出来的亭台楼阁也颇为怀念,立时允了。
于是孔元吉摇身一变,成了“讨逆大将军”,带了三十万兵马,号称一百万,气势汹汹地一路往南杀去。
毫无悬念的,两军交战,一个回合,齐军就溃败了,孔元吉当场被擒。
其实他当日是躲在最后面的,一看前面情况不对立即拍马便走,可惜景烮在他逃亡的路线上设了埋伏,他还是不得不束手被擒。
孔元吉被擒后,苦思冥想终于想出来一个保全性命的主意。
齐国皇室拥有天人血脉,向来有种可怕的能力。只要将自己的血给部下饮下,就可以做出血卫。血卫唯一的能力就是自爆,杀伤力相当惊人,但凡沾上一点,非死即伤。当时的齐国皇帝身边就有一千血卫。
孔元吉的主意是希望景烮放他回去,他与皇后里应外合,杀死齐王,血卫一旦失去主人就会能力全失。到时候孔元吉再手捧玉玺,开门请景烮入城。
景烮对血卫一事也相当头疼,当时南边赵国正在趁乱挑衅边境,他必须要尽快结束北边的战争,建立起新的国家,好名正言顺地回击赵军。而孔元吉提出的要求不过是要一座边关小城做个土皇帝,隶属于楚国却听调不听宣。如果真能够兵不血刃结束灭齐的战争,还是相当划算的。
于是孔元吉就又成了定北大将军,把守与白石关遥相呼应的青门关。
不得不住在一个边塞小城之中,孔元吉非常怀念齐都的秀丽景色,日日长吁短叹。直到后来他派人在自己的将军府仿造齐国皇宫修建了一处连绵不断的精美庭院,才觉得在北关也算住得下去了。
可是关北面有乌蛮,这帮蛮子年年如同闻到肉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孔元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每年向乌蛮大首领送上大笔的金银财宝,挑拨乌蛮与楚国的关系。他心中不由得意,让这帮蛮子去打楚军守的白石关,老夫这招“祸水东引”可真是妙啊!
今年明明说好也是去打白石关的,怎么会有蛮子的军队出现在青门关下?孔元吉在城楼上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大惊失色。
他决定闭关不出,并飞马向楚帝求援。
可惜这回黑皮肤的蛮子竟然也学到了他的招数——送钱!
他们用重金收买了孔元吉小妾的哥哥,一个军中小吏,趁着半夜天黑悄悄开了城门。可叹当初孔元吉当小舅子的时候出卖了齐王,如今又被自己的小舅子出卖了。
孔元吉在睡梦中惊醒,看到床前站着一排黝黑皮肤赤发獠牙的鬼怪,顿时吓得全身颤抖,屎尿齐流。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关外面的蛮子吗?什么时候进城了?
他刚想仔细思索个主意脱身,可惜老天这回没有再给他机会。
“哇呀呀,我宰了你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蛮子头领怪叫着一刀向他砍来的时候,孔元吉仍有些疑惑不解,我什么时候两面……他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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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在孔元吉送给乌蛮的东西里面做了手脚,还故意让乌蛮的大首领相信,孔元吉年年送礼给自己就是为了要降低自己对他的提防,他如今已经和楚军联合,在白石关设了个大口袋等自己钻进去?”季空晴坐在马背上侧着头问。
“不错,我让‘孔元吉的暗探’不小心暴露了,怀里还藏着今年乌蛮的行军路线图。又让白石关的楚军频频换防,派了几千民夫天天推着空车跑来跑去。乌蛮首领除非是个瞎子,才会继续进攻白石关。”景明叡掰了掰手指,在马上伸了个懒腰。
“只是没想到孔元吉那么不耐打,才两天就被人破了关。原来还想靠他帮我顶个十天半个月的,哎,我的几路军马还没完全到位呢。”景明叡皱了皱眉头,一脸颇为遗憾的样子,“算了,他的死也算激励了士气,将功补过了。”
季空晴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可真会算计。可怜孔元吉年年“祸水东引”,如今又被同一个招数所害,丢了性命。
季空晴如今是近卫营的一个小队长。景明叡的近卫一共七十二人,十二人一队,分成内外各三队,平时轮流保卫他的安全。
季空晴加入的时候直接担任了其中一队的队长。他打听了一下原来的队长是谁,也好先交流一番。这一问才发现,原来是熟人啊,这不是带自己进营的小亲兵吗?
小亲兵呐呐地叫了他一声“季大哥”,似乎懊悔了一下当初怎么就把这样一个人当成了谋士呢。他一想到中秋佳节晚上的比武,顿时兴奋起来,兴高采烈地拉着季空晴的手,问起他的功夫来了。
季空晴看他一派毫无芥蒂的样子也笑嘻嘻地跟他说一些经验心得,问些近卫营的规矩。
这一天正是天枢营拔营北进后的第二天,季空晴正好当值,景明叡正骑在马上跟他胡侃。
景明叡看了看跨下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皱着眉头问起季空晴为什么害他丢了一匹好马:“荆国的那个混蛋你也是知道的,他连你身上都不忘做手脚,怎么会把神机弩车完完整整地给我送来,我这个赌约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嘛。”
季空晴想起楚国皇宫里那个古怪宫女说的话,皱眉道:“你早料到了?我以为你只是想帮我看看旧病。”
景明叡面露得色:“我是什么人呐?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季空晴沉吟道:“他最近跟一个神秘门派走得很近。他一直在我平时的饮食中加了东西,估计毒是老早就下了,不过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季空晴曾偷偷对自己身上的毒做了些研究,已经尝试出了具体的种类,只是距离做出解药还有一定距离。他还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很强的抗毒性,对于这点毒倒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景明叡叹了口气:“哎,感情我是瞎起劲了。你也别想办法了,在给你塑完脉喝的最后一碗药里,老高已经把毒解了。”
季空晴微笑道:“那我可要去谢谢老高了。”
景明叡心道,你好歹也先谢我一声啊,开始耍赖:“哎,别扯开话题,我在跟你说我的乌云骓呢?你拿什么赔偿我的损失?”
季空晴连忙调转枪头:“那你那天答应我的大礼呢?到现在我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景明叡瞪大眼睛:“咦,不是已经给了你吗?凤隐刀你用的可还趁手?”
季空晴挑眉:“那不是夏琪送我的嘛。”
景明叡奸笑道:“我不跟小琪事先打过招呼,他怎么会想起来要送刀给你?你帮他得了乌云骓,他怎么也该报答一下吧。”
“……”季空晴暗叹一声,这人可真是连自己人都不忘算计。
……
“咦,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季空晴突然回过味来,瞪大了双眼。该不会是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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