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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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有礼-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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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步行于道上,漫不经心的走动中,舒航来到大门前。
  一如过去一般,就快要上前。
  紧接着一阵车马声传来,舒航连忙惊醒,退了开来。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一辆马车在行驶过来。看到那马车里的人影虚幻,一见那人,舒航如遭雷击,连忙转过身,走开。
  从车上刚下来的季承尚看到自己家门前一袭蓝衣的公子,背对着自己,走开了,那步子走得还挺急,也没有在意,不过,又觉得这人背影眼熟在哪里见过一样。
  游弋的就向着家门口走去,惊觉有人看过来,霍地转过头来。
  舒航听到动静,知道他就要回府了,一个不忍,想要再看一眼,目送着季承尚到了门口。哪知他转过身来,与他,四目交接……
  静静的凝视着对方,他们,只有几步之远,只有一条街道隔着,却像,离了万水千山似的,遥不可及……
  舒航怔怔的看着那人,就是这个人,多少个不眠之夜,想他想到心碎了一般的痛,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来个了断?这样,自己就不必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苦痛,那种漫无边际的寂寞,那种相思断肠的折磨……
  如今,只一眼,就让他魂神俱荡,着了魔似地,痴痴看着那人。
  季承尚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能见到舒航。原本平寂无波的心,从见到舒航时起心就在喧哗着,鼓噪着,奔腾着!
  舒航,真的是他?
  微微勾着唇角,也不顾其他,连忙健步越过长街,向着舒航而来。
  目光牢牢凝住他,等到了他身边,目光却瞬间由雀跃转为冷凝,脸色苍白得可怕,却轻轻说道,“舒航?”远远的,舒航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
  舒航看到他来到自己面前了,想要逃开,可是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动惮不得。缓缓的,季承尚的面容清晰得就像在眼前,耳际也传来他的声音。
  声声震耳。
  “是你?谁叫你还留在京城的,不是叫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季承尚明明想问他在哪里过的好吗,可偏偏出口的却是质问,明明想要他求自己,求自己留下……只要……只要他开口就可以了。可是看他穿着发髻,分明是过的很好,为什么……他离开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为什么离开自己他反而过得更好?
  一股矛盾而又纠结不明的情感开始萦绕在季承尚心中,这就像一根细线般将他牢牢缚住,挣不开也斩不断……
  舒航静静的望着地面,良久过后,倏地抬起头,双目中精芒电闪,断然道,“我没有离开京城,你是不是很失望?听说你要成婚了,我只是来祝贺的——公子,恭喜你!”舒航笑了,唇角似有隐隐苦意。
  看着舒航那双精光四射的亮眸,季承尚微一错愕,然后,不再说话。微微的有点心疼,舒航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几个月不见,倒是长见识了,这般无礼。被他一句话,呛得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瞪住他。
  静默片刻后,季承尚突然咬牙恨恨的说道:“你说完了,可以走了,我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对的。”
  失控了!
  ——从再见到他开始,就,一、切、失、控!
  恨恨的握紧了拳,想要把眼前的人,拉回房间,狠狠的欺负回来。
  好端端的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回来却说这样的话,又气又恼,也不管他了,转身,就跑回了府中。
  静静等着季承尚离开,舒航脸上出现不可名状的悲伤,眼中充满绝望悲哀,不由心下恻然。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舒航此刻的心情,又一次被遗弃了,过去的,现在的。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在他心中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悲愤、痛苦、绝望……诸般情绪交织在心中,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胸口激荡得似要炸开,紧紧的咬住唇角,直到口中尝到腥味,神智才逐渐凝聚,霍然清醒,又急又惶的抬起眼看着四周。
  季家的大宅,终究是变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为一个“喜”而已。他原来已经要成亲了,这就是为什么把自己丢开的原因。
  季承尚回到自己院中,把自己锁在房里,可是不过片刻,就后悔了,自己该问清楚他现在身在何处,过的可好,可是就是气恼了才什么都忘了说。
  虽然……那夜……两个人真的发生了什么,季承尚也隐约知道错不在舒航。当日自己却秦楚楼也没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偏偏发生在舒航和自己之间,让自己无法接受。
  还有,舒航他为什么不开口问自己,也不像以前一样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既然偷偷的来了,是不是打算不理会自己,就在门口呆着就走,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问问我?做什么说那么气人的话,来堵我?
  越想越恼,季承尚就认为舒航是成心的。
  可是把手上的东西摔倒地上后,也不由的着急起来,不理会仆人的目光,径直向着府外跑去,等到了门口,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在那条长街上哪里还有舒航的影子?
  看着这一条长街,可却再也见不到那人,只觉心窝剧烈的一痛,似有什么东西奔了出来。

第十章 局里局外
更新时间2010…12…17 18:17:15  字数:2233

 舒航浑浑噩噩的离开那条长街,回到学士府。
  一路上,想了很多,过去的,现在的,还有更多的未来。
  过去,生活在季承尚的羽翼下,总以为还有很多很长的时间,可以和那人同屋檐,共欢笑,不用想太多,只要好好的呆在他身边就好了。
  而如今,形同路人,或者说相看两厌反而更恰当。
  未来呢,难道真的躲一辈子吗。
  躲的过么?
  胸口隐隐的泛着疼痛,想找个人倾听,无关其他,哪怕现在喝酒解闷也好。
  这么想着,便想到了傅静析,转身便向着傅静析所在的院落走去。
  推开傅静析院子的门,远远的便听到两个人嬉笑的声音,舒航微微一怔,想不到薛玉竟然也在。在门外正考虑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便听到薛玉压低声音道:“当日老师要是真的应了皇上的话,你现在可就是驸马爷。呵呵,可不就是皇亲国戚么。”接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说哪里的浑话,要我说,皇帝看你长得俊,要收了你当驸马才是,如果不是太子把你央去当侍郎,我看你啊,大小登科,不知羡慕死多少才子,又让多少佳人心碎呢。”
  舒航听得莫名,就着窗边,看了进去,见那二人坐在床沿。
  话音落下,房中无防备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傅静析迎来了意想之中的沉默,没有因此退却,一味顾自说话。“你说,要是皇帝赐婚,你会娶那公主么?”
  傅静析说到这里站起身,立在床边没有走远,他宽长的袖子垂落下来,搭在薛玉的脚边留下嫣红一角,甚是醒目:“暮生,你可想过什么时候娶妻生子?要是可以的话,暮生,我们将来一起娶妻吧,一起拜天地,这样也不失为一桩风流史啊。”
  舒航料不到傅静析会说这样的话。此刻他能清楚的看到正对着窗口的傅静析脸上痛苦的表情。是啊,明明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却要假装不在意,还要残忍的说着,一起娶妻生子的话。
  今生,即使不能同你白头携手,共结连理。却宁愿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一同天地,即使你手上喜绸那段绑着不是我,然,我愿足矣。
  那一刻舒航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痛楚。
  他对薛玉的感情,不容于世。纵然他甘冒不韪不惧人言,自小学习遵从的纲常礼法也总让他有所顾忌,他深知。却愿用这样的手段让那人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刻。
  这一刻,舒航反而觉得,这通灵秀毓的傅静析比自己更可怜。
  这厢薛玉闻言,抬头见傅静析仍在负手等候他的回答,迟疑片刻终是说道:“这样好么?”眉头一拧,随后展眉道:“成,我应了你,这样你也要应了,等将来你我都有了孩子,不如结为姻亲怎样?”
  “好啊。”傅静析仿佛早料到他会这样说,舒航却能清楚的看到他神色迥变,微颤着肩膀,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傅静析蓦然振袖回身,宽大的衣袍于是随着他的动作兜满了风,在空中鼓动飘扬起来。他低头注视着薛玉,不等另一个人反应,屈膝搭上床沿,俯下身体靠近那人,声音急促地低语道:“暮生,夜了,便留下来吧。”他说话间放低了身体,从原来的垂脸俯视变为与薛玉视线相交:“要我说,你啊,这般模样,将来也不定会不会娶到的美娇娘呢。”
  薛玉睁大眼睛,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劲来,应和着傅静析的动作就势环上他的脖子,探询地望着傅静析:“呆子,你戏耍我呢?!”
  薛玉笑笑说,用拇指指腹轻轻刮着傅静析的脸:“不知又在瞎想些什么。”
  这个看似轻描淡写的小动作几乎将傅静析弄得面红耳赤,他顺着薛玉的抚摸垂下了脸:“我没有。”
  薛玉仍是笑笑,没有戳穿对面人的狡辩,又靠近他一点,吹拂着发丝在他耳边说道:“你啊,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说来,这些天也真是奇怪,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我,在你这儿呆着也不错。不过,你还不让人给我准备客房?”
  “……”
  薛玉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清醒理智的头脑,对于这一点傅静析少时常常觉得庆幸佩服,现在却往往觉得遗憾无奈。他含糊的答应一声,刻意避过薛玉带笑的眼睛,赌气一样迅速转身推开了房门:“我就着人给你准备,不过,你的朝服不在这里没关系吗?”
  薛玉没说话,跟着傅静析的脚步一路走出房门。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这满朝文武,怕是只有我最闲了。不用早朝,也就不需要朝五晚九。太子年纪也大,又有专门的太傅,根本不需要我教授什么。我在东宫还真闷闲,还不如你呢。”
  “嗯?我怎么听着像是抱怨呢?”
  薛玉但笑不语,有所思地盯着他,回过头来正遇上傅静析的视线,彼此会心一笑。
  等他二人走了之后,舒航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舒航微微的蹙起眉头。
  不知道那两个人自己有没有感觉,但是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是不是太过——亲密。
  是的,即使舒航学识也算渊博却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来形容了。
  傅静析也便罢了,舒航知道他对薛玉有情,但这薛玉难道就对傅静析清心如水么?
  不说别的,就刚刚两个人那动作,舒航看了都有点脸红,虽然偷窥有点不雅,但好像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不过,这两个公子还真是,无趣,说什么一起结婚生子,还结为姻亲?
  苦涩的摇了摇头,自己还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呢,如今明明过很充实了,胸口却永远留下了烙印,也心也被掏空了,却不明了,少了什么。
  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这厢在季府,季承尚夙夜难寐。
  躺在床上,不由的想起舒航走了以后,自己好像没事似的每日生活,待到再见了他的面,才会突然发觉原来一直都在想念。
  这种挠心的感觉,恨不得翻遍京城把舒航找出来,可却忌讳被家里人知道了。
  那日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又当如何?
  也许就这样再也不见舒航才是最好,何况,自己不是就要成亲了么。
  想起今日所见舒航决绝得让人难以接近,无比陌生又无比亲切的两种感觉在他胸间交杂汇聚,就像是泾渭分明的河水各奔东西。他想要开口让他留下,又觉得那只会被此时的舒航当作侮辱,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古怪的想法,季承尚用手揉揉眉心,终是难寐。

第十一章 传召
更新时间2010…12…18 17:50:33  字数:2174

 季承尚就这样烦闷了一夜,直到天灰蒙蒙的亮了。叹息着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扶这有点眩晕的额头。
  一夜无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疲惫,不过想到要早早到四书院报到,季承尚也不敢耽搁了。
  想到这参加了科举,落得个不得闲的差值,季承尚也闹不清自己拿老爹究竟怎么想的。
  向来当惯了大少爷的他,如今要在天没亮就要起来去那沉闷的四书院里当差,心里不免有点不平。他向来没什么抱负,可是父命难为,只好由着去了。其实他私底下却是有点期望能在皇宫里遇上那薛玉,然而,到四书院半月有余,哪里有见过薛玉。却是每天都要对着傅静析,这两个人说不上交往很深,但也算是熟识了。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季承尚能清楚的知道关系反而不如当初了。
  隐隐的,他也能感觉到这傅静析有点排斥自己。
  一大早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的,季承尚大呼一口气,挠挠头,让自己清醒点。随后赶紧起来,拖出暂用的官服,有点笨拙的穿了起来。以往都是舒航帮着服侍他,换了人之后,他不习惯,便开始自理了,而那银杉也被请回季夫人的房中了,说是有小轩子照料就行了。
  这季母怕又会出了舒航拿一档子事,一开始死活不肯,后来,季承尚说,这新娘子就要过门了,要是知道了自己房中有姑娘,影响不好。一句话堵的季母无法,这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穿戴整齐,小轩子也早早端了水来,洗漱完了之后。季承尚吃了点小粥,坐了马车到宫门口。递了牌子,进了宫。
  才到四书院门口,便听到傅少顷的声音,倒是叫季承尚惊讶的,这傅少顷虽然是大学士,主管着四书院,但是鲜少来。想不到着都要上早朝了,居然还在这儿呢。
  这承尚疑惑的走进院中,那傅少顷看到了,连忙几步走过来,扶着季承尚的肩膀,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承尚就要成亲了?”
  他说完看到季承尚略微讶异的表情,轻挑起眉毛,然后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也是昨日看到请柬才知晓此事,说来,你父亲也未同我提及,你也不说话,闹得我现在才知道。这成亲大小事务繁杂,你也该留在家中准备才是,这都要当新郎官的人了,娶了妻,便就是大人了。这月宫里事情不多,你再过几日便回家中好好当你的新郎官吧。”
  季承尚愣了一下,然后恭谨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这大学士竟然是为了同自己说着一番话,才到这四书院来的呀。
  “谢过恩师,承尚记下了。”季承尚一面里彬彬有礼地同答着,一面里在心里揣测。
  傅少顷听了,微微感慨的点了点头,和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傅静析道:“我这就要上早朝了,你们好好做事吧。”说完,便昂然挺胸,出了四书院。
  季承尚目送他出去后,回头便对上傅静析闪动的眸子,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出声问道:“静析,你可是有话要说?”
  傅静析听他说的淡然,方才被勾起的那一点点情绪波动又被生生压下,漠然道:“恭喜你,要成亲了。”
  季承尚微颔首笑道:“呵呵,我道你想说什么呢,倒时还请你赏脸来喝杯喜酒,”
  傅静析也跟着轻笑起来,望了季承尚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时至今日,他多少看清了季承尚和舒航彼此间那点关系。他待舒航如亲弟,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能明白舒航对他这位公子有情,只怕这季公子无意。从他能把成亲这等关系终生的当做一个无关痛痒的事实来陈述。从这点看,傅静析便也就知道了。
  他就要成亲了,可舒航呢,想来自己和舒航倒是有点同病相怜了,推己及人,傅静析就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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