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最近少尹那小子和欧阳谨厮混在一起的时候还真多啊,成天疯疯癫癫连他老哥都不顾了。女儿长大了的老爸是不是就我这种孤家寡人的心情。
没营养的想著,借著夜色掩护蹿上西边回廊。
秦大将军忠实的还原了王城样貌,行宫内院建得像个微缩版王殿。短短时间内每个雕栏玉砌窗棂门扉都造得精致小巧别具匠心,那种蓄谋已久的味道遮都遮不住。
雅少铭那个混蛋,除了一开始安心设计到我关西来外,压根就没想著御驾亲临其他人领地。
谨慎地贴著回廊阴影往应该是王殿书房的位置摸去,路上只瞅见一两个守卫在院子里巡,料想少尹他们闹出的动静应该够大,秦沾带著禁卫军都冲出去了。但愿不要被逮住现场才好。
作为一个爹下的种,我跟雅少铭少得可怜的几个相似点就是执著於雅少景,以及喜欢把秘密都藏在书房,没事窝在书房思考天下大事柴米油盐儿女私情。我第一个就摸书房,透过亮著烛光的窗纸如愿以偿看见书桌前一个人形影影绰绰。
沾点口水濡湿窗纸,控制住呼吸频率,郑重把眼睛递到小孔上去看。
书桌前那人长发垂腰,娇小玲珑,眉目依旧。神情间却机警干脆,全然不复柔弱少女天真无邪的温和表情。
我推开窗户跳进房内,落在她面前。
我失踪多日明媒正娶的卿王妃,毫不意外的微微笑著看我。朱唇轻启:“王爷,妾身今儿还在想,您究竟何时才会找过来呢。”
TBC
卡文卡得好严重,我恨第一人称…………
到底要怎样头脑发热才会写第一人称文啊啊啊啊啊根本不是我的强项嘛!气
远山含黛18【生子文】
为了答谢几位不辞辛劳每天都给狐狸的栏子投票的亲亲同学们,吾决定在鲜保持同步更新,同学们以後不用两头跑啦~~~~
PS:感谢两位亲送的礼物,狐狸很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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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夜探行宫前我设想过五六种与她重逢的场景,当下局面属於最不情愿遇到的那种,可说是下下签。我也觉得奇怪,自王城归来後,本王貌似就一直在走背运,抽到的张张都是要命的鬼牌。
我说也许本王的心态有点不那麽地道,但是比起见到你衣冠整洁百媚丛生端坐在书房里对我微笑,本王宁可你被紧锁在牢狱最深处泪流满面的期盼本王拯救。
16岁少女显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风韵,风情万种的笑:“如果可以的话,妾身也真心希望能够再一次落难风尘,给王爷英雄救美到最後。”
我俩对视良久,她撩乱鬓边长发,似毫无心机的勾在手指尖无聊绕圈。这曾是我锺爱的小儿女娇态,换了个地点换了个情境做来,只觉得处处细节皆是嘲讽。
我终於叹了口气,弱弱地问她:“你在本王身边埋伏这麽许久,什麽情报都没有套到就暴露到本王面前,不觉得不甘心吗?”
“王爷不要套妾身的话,妾身什麽也不会告诉王爷的。”她笑盈盈的,落落大方。
“那好,本王说,你听。”我看向书房中燃著的一炷香,迅速盘算了一下距离秦沾打道回府前还有多少时间。
“本王原本不致怀疑於你。如果不是今天在行宫里见到你安然无恙──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是摆出了一副‘我是探子’的坦荡模样──”我有点悲哀自己做人是不是相当失败,不然为何小杳大大方方的站到光天化日下来表明真实身份,一点愧疚表情没有?她那神情如同恨不得看我吃瘪一般。
“你答本王三个问题。其一,我与雅少尹在天香楼夜会的消息是否你报给王城;其二,书房里你并非给本王整理收拾,而是翻找东西过後掩盖痕迹;其三,世界上没有小杳这个人,也就没有子虚乌有的父母亲友来观礼。”
“哦~~”她若有所思的拖长声调,“从秦沾天香楼里警告的时候就想到我身上了吗?”她掩嘴偷笑,“连枕边人都会动心思去怀疑,平素却不动声色,王爷好深的城府呐。”
我说本王只是随便猜猜,没有实在证据。既然你承认,这些蛛丝马迹就都能串联起来。所以洞房花烛夜你是自己从新房里离开,因为只有你能从容不迫待在新房里给昏迷的南尧月换装而不被巡查的侍卫察觉。
她拿绣花针去挑香烛上小小焰火,然後托腮看我。
“那麽王爷此行,是来找皇上,还是来找妾身?”
“一半一半吧。探望一下对本王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圣上倒在其次,主要目的还是来救你,或者──”
“如果落实了心头的疑问,就杀掉我。”她浅笑著接话。
空气里瞬间落下一层冰霜,气氛由夫妻间闲话家常不自觉转向硝烟弥漫的杀戮场。
她偏生火上又添一层油:“作为王爷见到妾身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要了妾身命的奖励,妾身决定告诉王爷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细节。王爷先前漏说了一项,皇上派来12名盯王爷梢的侍卫,直接汇报对象是妾身。”
我不动声色,眼神渐渐冷凝下来。
居然不是秦沾。
秦沾那句“不管你安排那些仆役做些什麽活计,别让他们有机会靠近王爷夫人”的忠告,竟是这层含义。
好一个雅少铭。
好一个大雅国权倾天下的一代明君。
明里暗里,你都设了这麽多棋;你果真铁了心要我雅少慕性命。
我说:“你从什麽时候开始被易容成这副酷似前太子的模样?临渲殿之後?”
她说:“12岁起。倒也不是始终能维持这副好皮相。在天香楼有皇上专门安排的人辅助易容,进了卿王府戒备森严,皇上只好专程送来有行家混在其中的大内侍卫替我隔几日弥补瑕疵缺陷。”
半晌有些出神:“我虽不识得前太子……但终日於铜镜中见到这张美丽的脸蛋,多少能够了解为何皇上与王爷都对这个人倾注毕生心念……”
温软的青葱十指抚摸上我的脸颊:“王爷这麽多年,透过小杳,看到的都是太子殿下……?”
香烛已燃完三分之一。
我盯著摇摇欲坠的芯火发了一阵呆,再缓缓抬起手来,按住她柔若无骨的指尖,拉至唇边轻轻亲吻。
柔声问她:“那麽,跟在本王身边这麽多年,你可曾从雅少铭那里听到过背叛本王的下场?”
手指骨折断的脆响有如秋天干枯的树枝剥落声,带著一部分沈沈死气。玲珑如玉的手指逆向翻折向手背,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右手五指一瞬间折断的钻心之痛让身侧的少女疼白了脸,她下意识要抽回手去,力道哪里敌得过我。我抓在手心不放,再不紧不慢一根根去折另一只曾无数次抚摸过我身躯、与我十指交缠的纤纤玉指。
她终究是变了脸色,哀哀的唤:“王……呃,王爷……”
“书房里燃著的香烛有毒,这是你舍命在本王面前现身的原因。”最後一根手指掰断,我轻缓地抚摸过她微微发颤的手背,沿著青色血管下走,游弋到腕关节处,“给你一个机会,本王不运功抵抗,看是本王先死在这毒香之下,还是你──先倒在本王面前。”“卡擦”一声,腕关节断裂,那娇俏如花的少女散去了妖娆妩媚的姿态,惨呼著提著两只垂在手臂下方的断腕跪倒在书房地上。
我居高临下的望下来,胸口郁积一股沈沈闷痛,越积越浓,直往四肢百骸里扩散游走开去。
书房里只听得见小杳沈重的呼吸声,我单手放到她头顶,拽起如丝长发,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脸庞与我直视。那张抵不过疼痛终於是泪眼盈盈的脸庞上没有怨恨,强忍痛楚的同时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失去了血色的唇微弱吐出几句话:“我原以为,小杳在您心目中好歹有那麽一星半点分量……原来,真如圣上所言,王爷您心里、眼底,自始至终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
“所以当年手握四十万重兵北上逼宫,眼见大局将定,到了最後关头……却仍是甘心被那人引君入甕,甘心被那人暗下埋伏,甘心受刺重伤……没有一丝犹豫地,就这麽失了唾手可及的大好江山、尊崇帝位……”
颈动脉的血像逆流的瀑布急冲上半空,倒下去前她还在用我熟悉的方式吃吃的笑:“雅少慕,你这辈子呐,注定就毁在你爱上的人手里……”
那个与我恩爱缠绵无数个日夜,更甚春光娇豔的娇嫩躯体,顷刻已成一介冰冷物品。我保持著一手提起她长发,一手运气自她脖颈割划下去的姿势,寂然立在一地鲜红血泊中。
“王爷。”
冽蠡单膝跪倒,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双手捧高一件物事:“这只芦笛,是冽蠡自南衅房中搜得。”
那只芦笛好生眼熟,我自南尧月手中看见不下十数次的,就是同这只一模一样的芦笛。只怕吹起来,音色也不相上下吧?
我长声大笑起来,边笑眼前边阵阵发黑,摊开手掌,手心里全是血。
甩开小杳的尸体,我咳嗽著指过去:“化尸水,一根头发都不要给本王留下。”
“王爷,您需要尽快解毒……”
“照本王说的办!!!”
他不再多言,沈默的去搬尸首。
大雅奉行入土为安,化尸水这种毁尸灭迹的做法原本是江湖中人对待有著深仇大恨之人方会做出的挫骨扬灰之举,其腐蚀效果之强之快,我也是初次见到。一阵轻烟腾起,原地转瞬只剩浓稠凝固的血渍。
我压抑著奔腾紊乱的内息,狠狠抹去唇边血迹。
“把这只芦笛放回原来地方,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
──雅少慕,你这辈子,注定毁在你爱的人手里……
****************
“三哥,你脸色很不好看。”
在城门口与少尹他们会合,微弱月光下衬得我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我说吐了几口血,毒已经逼出来没什麽要紧。
欧阳谨探究的目光将我上下扫量,问:“行宫里看见你二哥了?”
“估计是被打草惊蛇了,没见著什麽重要角色。”我轻描淡写带过去,“秦沾追了你们多久?”
说到秦沾,雅少尹来了劲头:“那个秦大将军说来也古怪,我们扔了几只飞镖进去,他反应快速当下就抄剑追出来,身边那个蛮族大块头亦步亦趋也紧追不舍。可是追了十几里地,快到那间他跟二哥见过面的破庙时又停住了,像是有所忌惮。”
“这麽说来,二哥不在行宫,而是在破庙里。”我冷笑,“这位高贵天子还真是卧薪尝胆啊,他未免也把本王看得太不可或缺了吧。”
“你成亲前,我去过一趟王城,见了……见了大哥一面。”少尹犹豫了,踌躇著看我,脚步边就向欧阳谨身後挪。我等欧阳谨严严实实把他护在身後,才问:“大哥状况如何?”
“……不大好确认,但似乎是……神智已经不清醒了。”
欧阳谨及时格挡住我凌空扑过来的身形,喝道:“雅少慕你冷静点!少尹又不是雅少铭!”少尹也叫:“我就知道你会发疯!不如不要告诉你!”
我急喘几口气,未清干净的毒素又在大脑中闹腾,发了好一阵子晕。
“我平静下来了,你一五一十跟我说,大哥发生了什麽事?”
少尹嘟哝著,还有点余悸,不情不愿的说:“我去冷宫一趟,看见大哥坐在园子里,手里拿著一本书,却是没看。那天下很大雨,我叫他他也不应,等我试探地走上前,拉住他的手,他忽然转过身来对我痴痴的笑,他……他说……”
心脏扑通扑通急促跳动起来:“他说什麽了?”
少尹脸颊忽然飞红,偷眼看了一下身前的欧阳谨,懊恼地道:“大哥冲我喊了一声‘少慕’,径直就扑到我怀里来──等我大惊失色想推开他,他却抬起脸,又唤了声少铭,接著,接著,就吻了我…………”
“哢哒”两声,欧阳谨和我同时捏碎别兜里的一枚飞镖。欧阳谨沈著脸,表情难看得像被人戴了绿帽子,粗鲁的一把捏过身後人的脸,呵斥道:“你就这麽给人占了便宜去?”
少尹妄图挣扎:“我怎麽知道大哥会突然吻过来!我也不能推开他,大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唔……”剩下的话被欺压上来的唇全数封堵在口腔里。
漠然看著欧阳谨强硬的把我七弟吻得手足俱软,眼前纠缠的人影淡化开去,闪现出一个浑身湿透、长发紧贴在衣裳上的俊美青年影子来。那个被幽禁在冷宫多年的人,他第一声唤的,是我的名字……
这麽多年过去了,大哥,我始终还是没有分辨清楚,你眼里看著的究竟是我还是雅少铭?
“要办事回房里去。”不耐烦等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开,我到欧阳谨身上到处乱摸,“把南族情报给我。”
两人立时分了开来,欧阳谨用著一种极其诡谲的表情,同少尹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神秘兮兮的同时看向我。“那个,”欧阳谨咳嗽一声,“紫霞庄行走江湖多年,也是首次知道世上有这麽一个古怪族群的存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少尹的模样像是要笑,又像是无尽的同情:“三哥……我问你,你是抱过南二公子了麽?”
我从欧阳谨衣袋里摸到一个卷轴,边漫不经心地“是啊”回答一声,边把薄如蝉翼的卷轴对著月光展开。卷轴的内容很多,字眼分布得密密麻麻,我耐著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看,仰著头久了脖子都有些酸。
少尹道:“那你惨了。我也是刚刚才从卷轴里得知,南族人兵败後,之所以一生只能被一个人抱,是为了肚子里孩子的缘故……”
卷轴最末尾处用鲜红标记出醒目的一行字:南族贵族无分男女,初夜即受孕,八月瓜熟蒂落,终身不得亲近孩子父亲外他人,有违此道者血液逆流,筋脉尽断而死。
“……”
我对著那行字发了足有十分锺呆,初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末了一股彻骨凉意直从脚底爬上脑门,像有一只冰凉的眼镜蛇,弯曲著冷飕飕地缠住了身心。
设计受孕怀胎……
南尧月,这个就是为了达到最终目的,
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手段?
TBC
这章米有尧月出现,吾写得有些撒比息~~~~~
看了下票数,居然近100了?!
同学们你们为了我究竟每天重复投票了多少次啊感动泪奔
远山含黛19【生子文】
19、
我如幽灵般闪现在门口时南尧月看起来有些意外。他刚刚沐浴完毕,湿漉漉的长发披散著,柔顺垂到脚踝处;宽松的睡袍将修长身形笼在其中,只在袖口处露出一截玉藕似的精致手臂。
“王爷还未就寝……?”
我快步上前,揽过他柔软的腰肢就往床榻上带,亲亲热热在他耳边说:“今天尧月食欲不振,本王很是担心,故给叫了一名大夫来问诊。”
“大夫?”他愕然,“这麽晚?”
不由分说的按住他欲站起来的身子,我笑盈盈冲门外喊:“欧阳大夫,请进来吧。”
穿著行医者装束的欧阳谨臭著一张脸跨进门来,凶狠的眼神暗地里发送了几十把利刃,在心里将我千刀万剐了个遍。紫霞庄是擅长丹方医术不错,但敢於委屈堂堂一庄之主放下身段来当个平民大夫的,世间恐怕也就卿王爷一人了。
这都是托你的福啊七弟。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