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搬进霁雪楼有许多优点,在这霁雪楼内,除了我之外没有其它人,你一方面可以尽情喝酒,另一方面可以想睡就睡无需顾忌他人眼光,尽情补足先前不足的睡眠……」
看着鞠华眼底的不悦逐淡去,转化为惊喜,傅天霁越加越力劝说:
「在这霁雪楼内只有你与我二人,所以,你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无需时时刻刻扮演他人,这样不好吗?」
听到最后,鞠华早已是一脸兴奋不已的模样。
「咦!?你是说……」
他一脸惊喜,两眼炯炯,难以置信地望向傅天霁求证。
「在没有外人之时,你无需假扮他人,在我面前,你只要当你自己,当鞠华就够了……」
接收鞠华晶亮眼神中所蕴涵的心意,傅天霁大方承诺道。
鞠华本能昂首,晶亮的眼直接望入傅天霁精明中却蕴藏着笑意的眼眸中,希望看穿傅天霁的真心……
鞠华相信傅天霁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虽然,他从不懂得深思这种信任背后的涵义,也不明白为什幺自己会这幺轻易而无条件地相信傅天霁!
但两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只让他浮面地察觉,傅天霁的言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凡是傅天霁的命令,绝对没有任何一人胆敢违背!
所以,只要是傅天霁说他可以不用担心,他便真能放心地在这现出真实面貌,而不必担心……
「真的吗!?在霁雪楼中,我真的可以不用担心自己外貌被视破……」
鞠华狂喜追问,虽然他的心早就信了傅天霁所说的每一句话
如果,傅天霁说只有两个人,那就真的不会出现第三者……
而他……在这霁雪楼内,他真的可以不必再充当「傅天云」……这样的结果,让他忍不高兴地笑开怀。
鞠华乐不可抑,然而那笑得弯成二道新月、玻С上叩难郏疵挥写砉堤祧俅魏Φ阃啡啡系哪Q
不觉中,鞠华的心像是喝了上好佳酿般暖暖一片。
眸光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傅天霁,没有任何条件,却不自觉。
此时,傅天霁凝视着他的含笑眼神,突然变得难解而火热,而他一向低深的嗓音,也变得比平时更加低沉而撩动人心……
鞠华本能地感受到傅天霁身上散发出高度的危险气息。
他的心狂跳,浑身僵硬、目光警戒,却又无法将自己的视线,自这名本来就已经很危险,现在却突然变得更危险的男人身上移开……
他痴痴地盯着傅天霁,却不明白为什幺?
傅天霁的嗓音、眸光、神情……宛若传染症般,一切的一切突然让他觉得浑身发颤、不自在,心中充满矛盾,想躲,却又舍不得离去……
宛若感应到鞠华的心声,傅天霁的端正挺拔的面孔突然趋近,薄唇抵在鞠华的耳畔,而那双魇魅的眼眸近在咫尺,近得让鞠华什幺都看不到,只除了那双黑黝、深邃宛若寒潭的眼眸……
「解开伪装,我想瞧瞧真正的你。」
傅天霁开口道。
他的薄唇有意无意地经触着鞠华的耳珠,而那宛若魔咒的低沉嗓音,则回绕在鞠华的耳畔,鼓动鞠华的心,让他的心无法自己地随着傅天霁的每一字、每一句狂跳!
温热的气轻轻拂过鞠华颈项间,瞬间,一道强烈的莫名感受流窜全身,鞠华浑身无法自己地鸡皮颤栗。
鞠华满心讶然,既惊又疑的眼光呆呆愣愣地望着傅天霁,而他的手却在不觉中轻抚热气拂过之处,遮住该地方再次被攻击的可能。
见状,傅天霁端正俊雅的面孔,突然泛起了一抹罕见,却又极其相衬的邪恶笑意。
他顿了顿,先是毫无预警地微微向后退,欲擒故纵地拉开两人间原本几近紧密贴近的距离,感受鞠华的目光痴然地胶着在自己身上无法自己……
他不由得打从心底泛起一抹得意的笑纹,薄唇先是向上弯成绝佳的完美弧度,然后才缓缓将话语的最后两个字吐出。
「好吗?」
傅天霁的笑容让鞠华面孔不受控制地一热,迷惑于傅天霁的笑容中,鞠华的下颚在不知不自中背离他呆愣的心思,自作主张地向下点了点,然后,面孔瞬间卸除伪装,恢复成真实相貌……
清秀的肩,清亮的眼,挺直的鼻梁、微启的唇……傅天霁以眼将真实的鞠华收入心扉,接着以唇——确认……
在鞠华不解与困惑的眼神中,傅天霁的薄唇滑过鞠华的额头,向下啄吻着鞠华的眉眼,然后轻轻咬了口鞠华的鼻头,接着才狂野地覆上鞠华微启的唇……
他咨意地品尝着,爱恋不舍地遍尝鞠华天生幽然淡雅的味道,直到鞠华气喘连连地搥着他的胸膛,强迫他松开,这才恋恋不舍的放过鞠华的唇,转而攻向其它部位……
双唇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鞠华正忙着张大口喘气,却突然蹙眉,自喘气连连的唇间逸出一声的低吟。
「唔……痛!」
鞠华本能低头寻视疼痛的原因。映入那双没有半点防备的澄澈眼眸中的是傅天霁含笑,一脸品尝美味般啃咬着他手指尖的模样……
「好香,真不愧是菊……尝起来果真有菊科植物的香气……」
将鞠华的手指含在口中,傅天霁低吟。
同时,他的唇像是要确认自己的立论似地将口中鞠华的指追加轻咬啄吻了好几口……
「呀!别皎……不要吃啦!我不好吃……真的……」
鞠华企图收回自己的指。但每当他的手一动,傅天霁那咬着他手指的森森白牙也跟着加动力道几分……
慌乱中,怕痛的鞠华在抽与不抽之间无所适从,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却在不知不觉中顺了傅天霁的心意,任他咨意轻杯…
鞠华脸红心跳浑身乏力。口中,抗议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已经转化成一声声若有似无的轻吟。
这样的感受撼动着他全部的心神!
是痛,但又比痛还多得多……
好奇怪呀!鞠华心想。
今天……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傅天霁或是一切……全都显这幺奇怪……可,任他想破了脑袋,却怎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底突然掠过一阵莫名感受,鞠华觉得心好乱,什幺都不能想,而身体更是觉得不对劲……
「唔……」
突然浮现心头的认知,吓白了鞠华面孔!
他呆愣愣地看着不住轻吻喙啃着自己指头的人,只是,这一次的鞠华不再茫然不知,而是清楚的知道这沿着指尖流窜全身的感觉是什幺……
情欲!
呜……
他是株六根不净的菊!
居然对一名凡人产生邪念!
这种事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鞠华一面与传天霁那口白牙抗战争夺手指头的自由,一面伤心地想。
先不管那个傅天霁是不是真想将他吃了,还是有其它可怕的企图,但身为一名修道之士,他仍不得不为自己的动心感到丢脸……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但他既然有能力化身为人,好说歹说也是株修练有成的菊。
而修道之士首重清心寡欲,呜……
丢脸呀!真是丢脸呀!这些年来,他真是白活、白练了!
「怎幺啦!?」察觉鞠华神色有异,傅天霁不禁担心地开口。
呜……虽然你想吃了我,可是我……我居然对你产生情欲……这话在鞠华舌尖打了个转,险些脱口而出。
自怨自哀中,鞠华本想不顾一切,对正以眼神询问着他的传天霁,嚎啕哭诉并加以坦白之时,羞耻心突然自他心灵某一角落浮现,让他及时住口。
不行!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绝不能说出来让人知晓!
在心底,鞠华大声的警告着自己。
想想,如果让人知道,他这株风骨傲然的菊,居然因为某凡人想吃他而动了欲念……
这种事传出去只怕会成为三界笑话,落得个遗笑千年的可悲下场,所以千万不能说出去!
对!不能说,千万不能有一丝一点泄露!
为了重要的面子问题,鞠华向来简单鲜少运用的脑袋,拼命地转呀转。
在鞠华的想法中,向来没情欲的他之所以发情一定有原因,而算来算去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傅天霁的嘴!
对!没错,一定!所以,只要制止傅天霁的行为,他便能恢复正常……
好不容易,鞠华终于在纷乱不堪的思绪中理出一道通路,他这才艾艾开口。
「你……拜托,住口……你不要吃我,我……我一点也不好吃的……真的!」
这话,鞠华说得十足委曲。
可当下情势也由不得他不说。再放任傅天霁继续啃下去,鞠华可没有自信能抗拒得了体内的欲望……
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只好放低身段软语哀求。
所以,若要保住这则丢人的秘密,首先要在傅天霁的嘴下保住自己的手指,不叫他给吃了……
亏他的本尊还是以孤高自赏,傲秋霜绽芳华的菊耶……鞠华哀怨地想,这下,他那号称高洁自傲的名声只能去给狗吃了……
不过,还是比说出事实好一点——而今,他也只能这幺安慰自己了!
「不要吃你!?」闻言,傅天霁蹚目以对。
「你以为……我想『吃』了你!?」
「嗯。」鞠华理毫不迟疑地用力点头。
面对鞠华这般理所当然的反应,一时间,傅天霁无言以对。
凭他过的视人之能,傅天霁确信,鞠华是真的相信他想吃了他。
没错,他确实是想「吃」了鞠华,可此「吃」非彼「吃」……他心中所想的「吃」法,绝对与鞠华斯认知的「吃」法截然不同!
这下,傅天霁突然觉得全身乏力。纵使他原有满腹的算计,但鞠华这幺直接而迟顿的单纯反应下,他真得没有力气吃了!
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做什幺!?即便是精明干练如傅天霁,除了无奈地摇头苦笑之外,也只能苦笑着无奈摇头。
蓦然地,一则不祥的预感浮上传天霁的心头
或许,设计让鞠华迁居至霁雪楼一事并不如料想中美好……这决定说不定下错了!
依鞠华不解世事的天真,两人共处一室同榻而眠反而不是件好事,说不定,他的算计已将自己推入理智与欲念的挣扎中……
第七章
黄昏,秋日斜阳下,寒风拂过,四野茫茫,芦花苍苍如浪,随着红日西下,夜色逐渐降临,周遭天候越形恶劣寒冷。
在这条沿着陡峭山壁修筑的弯延山路上,一辆仆实无华的马车飞快驰过。
骏马如龙,在这结满冰霜的道路上,马儿依旧四蹄如飞,马蹄声由远而近,滴答滴答奔驰在荒凉杳无人烟的道路上。
然相较于四周冰霜荒凉的秋景,与平实无华的马车表相,车内温暖如春,别有一番景象。
在这由坚实乌木,与巧匠精心所打造出宽敞舒适的空间中,到处铺满了柔软暖和的兽皮。
车厢两旁,暗藏着巧匠精心打造的多宝格处半启,在那一格格暗格中置满各式各样对旅人而言堪称奢侈品的点心、瓜果与美酒。
另一端架上置着一炉火炉。炉上,一壸醇酒正热。
在这舒适的环境中,鞠华悠哉的享受着这趟本以为是苦差事的旅途。
半躺在软绵的兽皮上,身后是傅天霁的胸膛,他半玻ё乓凰郏穆庾愕淖源祧种芯票囊谰啤
「这莲香吟还可以吗?」傅天霁轻声相询。
随着车厢的跳动,有意无意间,他的薄唇十足爱怜眷宠地落在鞠华发顶,若有似无地轻吻着,汲取鞠华身上幽香。
「嗯。」
抬起一对茫茫醉眼,鞠华微微侧首,想了好一会,总算意会到傅天霁正在对他说话。「你刚刚说什幺?」
见状,傅天霁不禁失笑。
一双铁臂不由得再次向内紧缩。将鞠华紧紧揽在怀中,至于问题的答案,他早已从鞠华的表现中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就好,在这秋末冬初的时节,要求从未出过远门的你,离开家门已是难为了你,所以,无论你有任何要求,我自当会尽力达成。」
傅天霁笑道,话中宠溺之情不言而溢。
傅天霁的笑语成功地让鞠华拉回注意力。鞠华循声凝神,焕散迷蒙的眼神逐渐凝聚……
呜,不好!
鞠华心想。
他急急忙忙地咽下口中佳酿,让口中甘香醇美的味道转移自己的汪意力,一面赶紧将本来偎在傅天霁怀中的身躯后撤,他的眼神更是左飘右瞄地转,就是没胆子正视傅天霁……
惊察体内邪念来势汹汹,鞠华不禁又是一阵无声哀鸣。
打从那次醉酒摊牌,感受到自己体内那份不受控制的欲念后,鞠华第一次察知自己身上居然还留有七情六欲。
虽然明白扰乱他的道心,造就这份遐思的原因在傅天霁身上,但对这种总会在某种奇怪的时刻冒出来的邪念还是让他防不胜防。
特别是傅天霁凝视着他,并露出真心的笑容的时候……且出现的次数可说是越来越频繁了!
虽说他的邪念始终在他的理智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尚未强烈到足以危害傅天霁的地步,但这份不当有的遐思仍旧困扰了他……
可,他总不能对傅天霁说出类似——「你不要动不动就展露笑颜,要不然我会想非礼你。」这种话吧!?
所以当这偶发的欲望冒出头时,他也只能强自压下,一忍再忍,努力转移注意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智,不让自己的魔爪伸到傅天霁身上……
感受到体内这份非份之想,有越来越强的趋势,鞠华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直觉告诉他,在这时候能离开傅天霁有多远就离多远,以免他一不小心失控,就把爪子给伸了过去……
要是真的毁了人家的清白,事情可就大条了……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很显然地,傅天霁并未感受到鞠华的好意,反而一个劲儿的靠过来,叫鞠华在忍受自身邪念之余,还得分心对付他「毫无防备」的关切礼遇!
傅天霁扬眉。「怎幺!?」
他虽不阻止鞠华抽身离去的动作,但凡鞠华挪开一寸,傅天霁便主动将距离拉回两寸。
「有什幺不对吗?」
「没……没什幺!」
鞠华敢紧摇头,但身子却仍不由自主地抽离。
「是吗?」傅天霁不置可否。
俊挺端正的容颜下有的是不容鞠华拒绝或随口搪塞推托的气势。
任谁也看得出鞠华的肢体言语诉说的,可不是「没什幺」,然他却也不说破,只是固执地将鞠华拉回自己怀中。
「既然没事就坐好。」
「呃……可不可以不要呀!」
鞠华试着讨价还价。
「有什幺原因让你觉得不妥吗?」闻言,傅天霁扬眉反问,搬出当初说服鞠华的理由。「山路难行,这一路上,路程的遥远颠簸这你早已经历过了,而你鲜少出门,不一定受得了苦。而为免横生枝节,你还是乖乖待在我怀中,有我稳着,你可少受点苦。」
「呃……」鞠华无言以对。又一次被傅天霁似是而非的歪理堵得一句话也没有的锻羽而归……
是,坐在傅天霁怀中,确实能少掉不少车马颠簸之苦,可谁来告诉他,当邪念兴起时,他该拿腹里的非份暇思怎幺办!?
偏偏,人家傅天霁说的全都是理——至少表面上是挑不出毛病;而他反对的理由又不能说,这叫他怎幺解释!?
但要他按兵不动……
他还真的怕,怕终有一天,自己真会对傅天霁做出不当做之事……所以,他想抽身、想远离傅天霁、他想叫傅天霁离开、想警告傅天霁……
要知道,他虽然对傅天霁怀有欲念,可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对一名大男人坦诚自己的邪思……
况且,这种事……这种事……他哪说得出口,又哪有颜面说出口!?
所以,他只能百般忍让,神色尴尬地看着傅天霁将自己,重新拉回他的怀中安置。
唉……
天可见怜,他,实在是有苦难言呀!
宛若哑巴吃黄莲,鞠华只能苦着一张脸,无奈地望着傅天霁。
另一方面,傅天霁的感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