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是我从小带大的,你也知道,她虽是江湖儿女却因她爹娘的刻意保护未曾沾染半点江湖浊气,所以有些事她不明白是很正常的,而且从小又没吃过什么苦没经历过什么大喜大悲,看事情难免有些单纯,别说她,我们妇道人家有几个能有那么宽阔的眼界和学识来看这人世?我们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只要自己家的男人孩子,父母亲朋过得好就比什么都好,这就是我们这些普通的妇道人家,所以卫公子,请你体谅一下我们小姐这几天来的心情。”
卫儿凌蹙起眉,正坐好,摆出愿闻其详的模样,且非常不解地问了一句:
“此话怎讲?”
奶妈仔细观他表情,想从中发现一些明知故问的嫌疑,可惜,卫儿凌何其虚伪,他能在人前演这多年的正人君子,拜倒在大美人柳裙下的重情郎君,能让她一个普通的奶妈看出些什么?
奶妈无奈地摇摇头,这未来姑爷真一点也没察觉到?
“你不觉得她总好像有什么心事?”
卫儿凌假装回想琢磨,而后微微点头。
“您这么一说……是有些,偶尔见她望着我欲言又止仿佛想说些什么……”
“这就对了!公子还是察觉到一些的对吗?”这才是嘛,这孩子如此痴情我家燕儿,哪能一点情绪变化也发现不了!
“那,您知道燕儿为何如此?”卫儿凌顺着问。
奶妈看着眼前优秀的年轻人眼神闪了几闪,终像定了什么决心,放低声音诚恳说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糟老婆子本不该插手进来,可是卫公子,我还是得说一句,不管你和那雷少侠是何关系,你是即将成为燕儿的丈夫,雁落山庄下任主人的人,其中利弊望你能拿捏得当啊!”
卫儿凌的演技高超,从他立马露出人被戳破秘密而应有的惊慌、尴尬、恼怒等等复杂情绪之逼真就看得出。
于是奶妈心中尘埃般的侥幸终是没找见落脚的地方。
她的脸上有竟果真如此、唏嘘、轻视、哀伤以及怒其不争。
“你二人是你情我愿?一开始就是这种关系?”奶妈逼问。
“奶妈!”卫儿凌手捏得死紧,许是听出奶妈语气中鄙夷和气恼的意味,脸有些僵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股慌乱,
“这事,是谁告诉你的?燕儿她……”
“公子啊,你好糊涂哇!你想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断送自己的前程?”奶妈痛心疾首。
“不是、不是的奶妈!我没有办法!雷痕说因为我他才淌进了这条浑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就要倒戈相向!这种时候如果还要分神对付一个雷家寨无疑是自掘坟墓,我唯有、唯有惟命是从……枉我一向自诩聪明绝顶,没想到如今连一个雷痕都对付不了,还要被迫与他……辜负了燕儿!我真是、我真是愧为男儿,愧对父母祖宗,愧对天地啊!”
卫儿凌这番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把一个铮铮男儿在大局和私心两厢境地无奈挣扎、内心饱受煎熬的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连他自己都要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眼圈跟着就红了。
原来真是受那人胁迫。奶妈连连摇头叹气,又是气愤又是痛惜,更多的还有她私心地为自家雁痕少爷有可能是雷痕这样一个人而忧心忡忡。
“公子,想不到你竟为了顾全大局如此隐忍委屈自己,我却把你误会成……你叫我为老爷夫人如何感激你才好!”奶妈轻握了握卫儿凌的手,眼角也有些湿意。
“奶妈您别这么说,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感激,我只是希望将来和燕儿和我们的孩子能生活得安安稳稳,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如此,就算现在付出什么代价又如何!只求您,这事您千万别让燕儿知道!”卫儿凌恳切地回握住奶妈枯槁的手。
“好孩子,好孩子!奶妈我怎么舍得你和燕儿就此离散,可是、可是这几日燕儿恐怕早已察觉到你们二人之间的不寻常,否则怎会心事重重,对你欲言又止……”
“什么?!”卫儿凌大惊,脸色煞白,神色惊恐无助。
奶妈于心不忍,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
“先别急,我来就是要跟你商量对策的。”
“对策?燕儿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定是恨我入骨,对我唾弃至极,还能有什么对策……”卫儿凌越想越是痛苦难忍,一脸绝望。
“不会的!我了解燕儿,她对你一往情深,早知道这事却一直不说破,不就是不想与你就此姻缘两散么!说不定还想着就算忍辱负重也要留在你身边呢!”
“真的吗?燕儿真的会这么想?”卫儿凌一脸惴惴地希冀——她要真这么想可就麻烦透了,到时候找人悄悄杀了她的可能性高不高?文钦已经靠不住了,找言爱要个人来?前提是他不知道他的爱徒是我弄没的。啊,麻烦死了!
奶妈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未来姑爷已然心生了何等阴暗心思,沉声说道,
“老奴现在要说的,就像你方才跟我说的,且万万不要让小姐知道!”
“我卫儿凌这点承诺还是给得起的,您尽管放心!”卫儿凌重重承诺。
“唉,其实……”
奶妈毫无所觉地徐徐道来,窗外蹲了许久的人一点点听着,面无人色。
雷痕在房里打了几通拳,大汗淋漓,问小二要了热水浴桶,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就要出浴,房门砰地大开,手臂还粗的门闩瞬间折成两截。
毫无遮挡的雷痕抬手先飞出三把飞刀,还来不及抓过手边的衣服,肩膀就被人强制住,脑袋同时受到重压,被迫弯下腰勾起脖子。
“你发什么神经!”熟悉的气息让雷痕大怒,暴喝一声反手就把背后的大包袱摔翻进宽大的浴桶里,还好收手时知道顺势提他一把免得他呛死。
水花四溅,雷痕一抹脸上的水,恶狠狠地盯着埋在水里的人。
“找……”死字还未出口,水里的人就势一扑,把雷痕压在桶壁上,湿淋淋地浮上来,吭哧吭哧喘着热息张嘴就咬。
“唔!”雷痕嘴唇被对方的牙撞得刺痛,血腥气溢了满嘴,怒火中烧之下报复性地猛扯他的头发,可是这厮居然不管不顾蛮横地扯下他的手,死摁住他双腕脉门胸抵胸地压着他亲,就是不撒手,挤着他的腰一起一沉,雷痕才发现这畜牲那处竟早已蓄势待发,一下一下顶他的小腹。
该死的,幸好叫的是大浴桶!
亲够了,某牲口啵滋一声收了口,然后低吼着在雷痕脖子里凶狠地又舔又咬。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女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股子疯癫似的兴奋和狂喜都不知打哪来的。
“你在说什么,脑子给驴踢了?”雷痕一头雾水,被撕咬得直抽气,边躲边骂:
“你属狗的啊!给老子起开!”
“我要,雷痕,给我!给我!”
一只手抓住雷痕的命脉粗鲁地又捏又搓,活生生折腾得雷痕痛叫得狼狈不堪。
“要、要你个头!慢、啊!要死了,你他娘的冷静一点!”
这个卫儿凌,好比说第一次吧,第一次上雷痕的时候,虽然面上显的说的有多凶狠有多彪狂,其实因为身体的关系真没大多往心里去,他不能也懒得去计较,也许表现得很凶猛其实早从看到别人害怕心里就笑开了花,这是他的一种恶习。
毕竟卫儿凌残害别人,向来无关气恨愤怒。
你看那雷痕虽然明明没受多少痛苦却给吓得后来都心有余悸就知道效果有多好,他能不知善其用么!可是他要真发狂了,真狂心里去了,估计这狂一回死不了也能要了他半条小命去,前不久的那个晚上是个多好的例子!可遭殃的是谁?还不是雷痕!要不是他号大了内力给他治,他早见佛祖了!
所以雷痕又急又气啊,他是不知道触发的条件是什么,一般不就是见不得激动么,可好,一看这疯子不仅力气大得吓人眼神都飘了,怕这疯子下手不知轻重,没疯的时候就有几次前科,疯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搞他呢,他着实有些怕,更怕他癫狂过度来个腹上死,到时候谁收拾残局还不知道呢!
不给他上吧,惹得他情绪更激动一气归西咋办,给他上吧……跟找死好像没差。话说这之前能不能先别咬我了!
被刀架上脖都当儿戏来耍的雷大当家,容不得别人骑上头来一分的雷家寨主,居然也会有一天为了个男人这么纠结来纠结去,叹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水哗啦哗啦作响,扑腾扑腾着也不知卫儿凌怎么解的裤子,子孙根已毅然挺立在外,一个劲地死命蹭着雷痕的屁股,明显在寻找那处可以容纳自己的地方,动作很疯狂。这要真给他就这么捅进来先去了半条命的恐怕就是他了!于是雷痕醒悟了,脑袋往后一仰牟足了劲往卫儿凌脑门儿上撞,趁着他痛得松下了手劲的当儿肩一扭用了些内力往他胸口又来了一下,卫儿凌跌靠在身后的桶沿上低着头一时缓不过来的模样,雷痕赶紧翻身出去,脚刚沾着地腰一酥立马软倒了。
“居然敢点我!”
雷痕抖着手脚怒骂,身体又软又麻动弹不得。脚踝被人抓住,皮肤蹭着青石地板被非常粗暴地拖到了床上,使不上力任人摆布,短短几步途中桌子椅子床榻的棱角磕磕碰碰地也让雷痕遭够了罪。
咬牙切齿地忍着肉痛,雷痕迎来了某畜牲惨无人道的求欢。
由于习武而养成的良好柔韧性,不管是面朝下时把双腿拉得大开还是面朝上压迫到抵在胸口甚至挂在肩上,反正耐操耐办,很是得卫大爷欢心。姑且不论雷寨主被卫大爷勇猛的腰力伺候得心情如何,观事后某人非但没有一点不适反而一脸容光焕发就可想寨主大人先前的担心和纠结算是喂了狗了。
“你居然和柳燕儿是兄妹,真让人难以置信。”一饱兽欲的卫大爷支手撑腮侧身趟在床伴身边抚其项背,顿感手下的身子一僵,呵呵低笑。
雷痕不耐烦地讽刺: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
不,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也不会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谎话就失控成那样。
毕竟你想想,明明已经有了我这个绝世美男子,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全了,居然还敢去染指别的女人,还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庸脂俗粉,当我是死的!你叫我颜面何在,尊严何存!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
也不知道那个庸脂俗粉是谁的未来老婆……
今时不同往日啊,当初谁还主动拉着人家去青楼泻火来着……
“这样更好!”一把扒住雷痕的背,
“哼哼,柳老庄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儿子在抢同一个男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要是因此主动退婚就万万岁了,啊哈哈!你看,如果那个庄主知道未来女婿和男人不清不楚,为了女儿的幸福大不了悄无声息地把这个男人弄走,这个男人要是个人物弄不走他也有得是手段和时间来牵制甚至弄垮他,可这个男人要换成了自家的儿子而且是失散多年朝思暮想的独子,你怎么办?以柳老庄主的性子,这时候就不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不幸福了,而是为了家庭矛盾不再无限扩大,家族的声誉不要毁于一旦,祖宗的香火必须得以延续,怎么想都只有对他这个江湖势力尚且不足的年轻外来女婿退婚一途嘛!卫儿凌越想越开心!
柳家主动退婚的话那俩王八羔子总没话说了吧!
好不容易不软也不麻了的雷痕一听猛地翻身就要把卫儿凌掀下去,从头到脚浇了卫儿凌一身的冷水:
“滚你娘的!谁是谁儿子!抢个屁,我可没说我要你!你就老老实实和那女人洞房去别来碍我的眼!”
“你敢说这种话!”卫儿凌凤眼一瞪,手脚并用缠住雷痕的腰,凶悍骂道,
“睡了我的人,把我吃干抹尽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没门儿!”
“是你自己犯贱主动送上门来的还敢反过来怪老子睡了你!谁睡谁啊,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你睡我,就是你睡的我!当初我一弱质书生不小心入了你的贼窝,你找那二十来个男人来上我是上假的啊!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和你过了几招用武力威吓住你那帮兔崽子现在这儿还有我在么!我才睡了你几次?睡几次都弥补不了我受伤的身心!你敢不负这责我跟你没完,我弄得你身败名裂生死不能!”
雷痕不挣了,回过头来瞅着他阴阴地笑,笑得卫儿凌心里头泛突突。
“呸你的弱质书生!你这‘弱智’书生到是很聪明啊,人家的圣贤书读在脑子里你都读到拳脚上了,能和我这一寨之主打成平手啊,啊?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想起来,那二十几个有胆子应征去上你的,我看看,被你选中的人其他的不说单说那孙耗子吧,他送了你什么东西让我猜猜?”
卫儿凌汗流浃背。
“嗯,浩什么什么的印章啊……怎么听着像是当今太子的宝印呢?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来做什么使呀?你难道不知道这一被抓就是个死么?”雷痕说得亲切眼神阴寒,敢拿这个来说事,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得可欺?
卫儿凌干笑着一扭头,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别乱栽赃!”打死我也不承认!
雷痕眯着眼看明显心虚却硬着头皮死不认罪的模样,真真有些哭笑不得。有什么办法?他早已经拿这个人没辙了。可你要他承认,那也是打死不认的!
“好哇,你不认也可以,我也不打算跟你追究。”看卫儿凌松口气,又道,
“反正这事完了咱俩各奔东西!”
“你敢!”卫儿凌立马来劲儿了,斜眼瞪他,
“我这你人也上了,柳燕儿那你威也示过了,你敢撒下我不管试试!”
雷痕同样斜眼看他,你奈我何?
卫儿凌诺诺地败下阵来,谁让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他?
“雷痕,我知道要你来做这个恶人是很为难你,毕竟一头是你爹一头是你妹,要你为了我这个外人对付自家人确实是很过分很自以为是的要求……”
“闭嘴!去死吧你,你成心的?再说一句试试!”
“那你老想怎么样嘛?你一不想报复二不想要我,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欢?还是难道其实你想认祖归宗?那我可告诉你,柳家庄是我这个柳家未来女婿的!我可不会让你这突然冒出来的柳家少爷抢了我的好去!”
本来听前面卫儿凌反问自己不招他喜欢他还心刺刺了那么一下下,这后面说的可让雷痕听不得了,于是冷笑着反问:
“怎么?现在倒来质问我不喜欢你?当初是谁叫我别太他妈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谁说自己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说不就是睡过两次么,又不能给你生出个娃来你还能对我生啥感情了?又是谁还信誓旦旦地喊才不要我这种硬梆梆的臭男人?!”
“我、我……那、那你,不也说过鬼才喜欢我么。”卫儿凌咕哝,后悔的要死当初嘴怎么那么欠,可又不好意思说其实每回想到自己曾对雷痕说过这些伤人的话雷痕心里头得是什么滋味心就酸酸的疼。雷痕记仇还不定记到什么时候呢,这要时不时拿来说上一次,不是次次把盐往他心口上撒?
“是啊,鬼才喜欢你,说不定我死后变成鬼了会对你有些心思,倒时候肯定就帮你一把了,不知你等得等不得?”
就是说死也不帮了?卫儿凌终于沉下脸,危险地眯起眼来。
雷痕知道卫儿凌当真了,而且显然生气了,他也不怕他气过去,扭头做势要睡。
卫儿凌恨恨地撒手,仰面躺着死死盯住某人的后脑勺恨不得穿个洞来。一时气不过,凭什么让他睡那么香?两指一并往他软麻穴上死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