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香放开她,“没事,现在妈妈也有工作,比原来多了不少工资,这点钱不算什么。再说,你这样就可以和陈桦上一个班,还可以继续作好朋友,这样多好啊。”
说到陈桦,程爱红露出个羞涩的笑,不再说什么。她两人认识后,一个活泼,一个文静,竟然意外地处得来。
程爱红太过懂事,樊香很乐意她和活泼的陈桦一块作朋友。并且,到一个新的班级里,如果有认识的人能更快融入集体,也减少刚进去的陌生感。其实,如果不是程爱华坚持,她也不想她跳级的。
樊香没想到的是,受到程爱红跳级影响的不止程爱红,还有陈默。王婧回去后说了程爱华跳级的事,陈默这下真沉默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学校里最棒的,懂得多,知识渊博,比那一帮小P孩们更有深度。可是,现在竟然有一个同龄的竟然比他还要高一级,这一下如当头一棒,打得他有些懵了。
陈正雷回家后,发现儿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有些奇怪,问的时候,王婧悄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角:“嘘,儿子在思考呢。”
得知这是因为程爱华跳级的原因后,陈正雷不由感叹,“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么努力学习的孩子,樊香教育得真不错。”
“我觉得这与樊香本人一直积极进取的行为也有关系。”
思考一晚上后,陈默在家提出要求,他不想再读初一,也要跳级读初二。
王婧没想到程爱华跳级激发了儿子的争胜心,她一向对儿子的教育是她把道理讲清楚,利害关系剖析明白,尊重儿子的选择,让他自己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这次她也不准备例外。
“跳级会离开你熟悉的环境,还有熟悉的老师与同学,等于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或者他们会因为你比他们小而孤立你。你考虑过了吗?”
陈默点点头,本来他就觉得班上的同学幼稚,离开也没什么。
“跳级可以,但校长要考试的,如果你能把现在的课本全部自学完,我不阻拦你。”
“我同意。”陈默握了握拳头,他就不信他连程爱华都比不过。
王婧知道儿子虽然平时不说,但一向自视很高,怕是被程爱华刺激到了。其实这样也好,对于一直顺利的人来说,受些挫折并不是坏事,这不,不是激发儿子的斗志了嘛。
陈桦则很兴奋,她跟个小鸟一样欢快地说:“我和老师要求换了位置,和爱红坐同桌啦。其他小朋友天天不是说带弟弟就是今天吃了一块好面馍馍,非常没意思,只有爱红我们两个才能一块聊小叮当。”
“爱红画画可好看了,我让她把小叮当的故事给画出来,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小叮当的样子了。”
樊香并不知道陈家兄妹的事,几个孩子都被送进了学校,她除了接送下程爱军,生活可以规律起来了。
想想现在农村的劳动强度,她不想妈妈再回去那么辛苦,换个方式挽留她,“妈,我现在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去试验培育菌种,您能不能住在这里帮帮我接送下孩子?”
樊香妈不舍得女儿一家,特别是外孙,天天哄得她眉开眼笑,可她也有自己的担忧,“我在这儿不挣工分,反而多一张吃饭的嘴,你负担多重啊。”
“这个您不要担心,我这边工资高,又培育着蘑菇,怎么也够咱们吃的。再说程青山也说了,东方红大队种植出来的蘑菇,每种出来一斤都有我一个工分。按正常蘑菇的收获,一年算下来,那也比一个壮劳力的工分还要多了。供应您吃饭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樊香妈还不舍得儿子,“我要过来,不就余强子一个人了,他孤零零的多可怜。”
樊强也不愿意老人一把年纪了还下地挣工分,可原来单凭他自己挣的工分,不可能养活得了两个人,只好老人也一块去。
现在姐姐这里有条件,就免除了他们的顾虑,劝她,“妈,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能照顾自己。和在大队里不一样,现在可是我姐正困难的时候,你怎么也得让她渡过这段时间。”
“外婆你不要走嘛。”程爱军也拉着老人撒娇。外婆不像奶奶,不但不骂他们,有好吃的还想着他们,程爱华及爱红也眼巴巴地想让她留下来。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爱军能自己上学了再走。”
几个小孩都欢呼起来,“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啦。”
程爱军一下子扑到了外婆怀里,程爱华及程爱红跟上。三颗毛绒绒的脑袋并在一起,樊香觉得她心里也软软的。
晚上,她让老人带着程爱军睡了东屋,她则去了那个单独的小房间。这里还有一个好处是实现了电的现代化,用的是灯泡,再不用点煤油灯了。既然住到了这么好的房子里,樊得觉得也得干些对得起这个房子的事才行。
她先找花朵换了些蘑菇菌种种了下去,这才拿着原来换来的《木耳的室内人工种植技术》开始看了起来。
同样是菌类,最开始她先培育的是蘑菇,就是因为蘑菇个头大,还比木耳更好培育。不过木耳营养价值更高,干木耳吃起来口感也比干蘑菇好,更好储存。
难点也在于木耳原种的培育。想要把这项技术传授出去,原种就要用现有条件培育成功。不过,有了花朵儿这个做弊器在,也没有书上描述的那么难,不过是制作成功培养基,再灭菌,再培育种植。
樊香从地下室拿了东西出来,先将马铃薯洗净去皮切成簿片,称取200克,加水1000毫升,煮沸15—20分钟,用4层纱布过滤,取其滤液并补足水至1000毫升,加入琼脂20克,再加热,琼脂溶化后,再加入其它配方中的药品,之后把这些培养液分装到试管内,再用线绑紧,灭菌后就等着它生长。
把这些做好,四周已经静悄悄的,整个城市已沉睡过去。站在院子里看去,只有天空的一牙弯月带来些光亮。
这寂静当中,叫她的声音才显得那么突兀。
樊香又仔细听去,“樊先进、樊先进!”
这么叫她的只有彭地主。
她脑海里闪过彭地主宁愿自己死也要保全彭小燕的情景,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反攻李向阳成功。虽然这时已经夜深,可被人看见他在外面也不好,樊香开了门 。
彭地主闪身进来,又关上了木头院门。樊香从里面把门闩上,把他让进了那个单独的小屋。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是跟着那辆卡车的车辄印,才找了过来。”
这么远的路,彭地主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两人也算共度难关。樊香问他,“你半夜找过来有什么事?”如果彭地主以李向阳的事为要挟,她会让他知道地主想偷盗木耳培育方法是什么下场。
彭地主的腰几乎弯到了地下,“樊先进,是这样,那天我不是说如果您能救我们,就把我藏的金子全给您嘛,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搬来了县城,您什么时候去挖啊。”
那天虽说自己救了彭地主和彭小燕,但自己也利用了彭地主,并借此机会除去李向阳,免了生活中的大威胁,和彭地主也算互助了。
“财物我也不要,我们两清了。要没别的什么事我送你出去。”
“您救了我们两条命。”彭地主苦笑一下,“虽然我是地主,可说出的话也是算话的,说送给您就是送给您。再说,如果我们不去挖出来,说不定哪天崩山造田被刨出来了,那就不知道便宜了谁。那样的话,还不如早点给您的好。”
不得不说,彭地主的话很有说服力,樊香有些心动,金子虽然现在不能露面,可很快就没问题, “你把金子埋哪里了?”
“在山里面。我们还是尽快把它挖出来的好。”
既然决定接受,樊香去推了自行车,拿了把铁锨就准备出门。她妈被惊醒,“樊香,你怎么还没睡?”
“妈,我有点儿事出去一下,您先睡吧。”
“你小心些。”樊妈妈拉亮了灯泡准备起来。
“樊香忙加了一句,“妈,您不用起来,我回东方红大队有些事,晚了我就住那边了。”
两人一块出了院子,樊香说:“你坐上车吧,这样快些。”
“可惜我不会骑,我一个大男人,让你来带我总是不得劲。”
原主能拿男壮劳力的一天十个工分,力气还是有一把的,樊香并不觉得带着彭地主有多难,“你坐上车我们可以快些。”
彭地主犹豫了下,还是听言坐在了后座上。弯弯的月牙在天空洒下银色的光芒,路还是能看清的,樊香把手电筒装了起来并不准备用。
快到东方红村子的时候,樊香停了下来,让彭新生跳下车子,“你说大概在哪个地方,我们分头过去,免得遇上人不好解释。”
第47章
听到樊香的问题; 彭地主答:“在九道沟大约第五道沟的地方。我从那边翻沟过去,您推车从路上走吧。”
两人没进村子,分道向九道沟而去。
樊香走在路上还在想; 不久前找陈默两兄妹才从这里走过; 没想到没有多久又来了。
不过也难怪彭地主把东西埋在这里; 这边沟多林深; 人烟罕至; 杂草成堆,没有意外怎么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埋的东西的。
走过救陈家兄妹的地方,再往前走了大概有三百多米; 转过一个高高的石块,就到了所谓五道沟的地方。从这里开始; 沟变得更加深邃,山石也更加陡峭。就连地下的土地,也是夹杂着大量石块。
樊香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彭新生过来。黑夜里; 他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佝偻着身躯; 而是腰背挺直,显得高大了不少。
周围全是黑黢黢的树木及山石; 樊香放心了许多; 不过还是等到彭新生到了跟前; 她才说:“其实放在这里根本不会被人挖走,这么偏的地方,就是崩山; 也会先崩外面的。你一定要把金子送给我,到底是为什么?”
彭新生露出一个苦笑,“被你发现了。对不起,樊先进,我利用了你的同情心。不过我没恶意,也不求别的,我只是想让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照顾小燕一些。”
他看樊香皱着眉头要说话,又道:“不是我不照顾,但这些年的经历,我觉得我的身体就像一个老机器。我尽力延长它的使用寿命,但不知道老天愿意给我多少时限。
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它突然不动了,只留下小燕一个人太孤单。其实她会做饭会自己洗衣,我不敢求你多做什么,只求你到时能看顾她两眼,如果她快要饿死了给她一碗饭吃,别让她真饿死就成。”
看彭新生一脸地紧张,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还寒冷的初春里,他竟然脸上冒出了汗。原来亲人就是这样啊,费尽心思只为了亲人能好过一点。
樊香是孤儿,前世没有享受过这般的亲情。对这个一心为孙女的老人,她无法生出恶感,有些心软地说:“行,我答应你。”
“谢谢你,谢谢你!”彭新生语无伦次地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不知汗还是泪,我这就去挖箱子。
她有些好奇地问花朵儿,“你能知道东西埋在哪里了吗?”
“前边那棵酸枣树下一个,那块像人形的大石头下面一个。”
什么,竟然有两个?
樊香有些疑惑。看彭新生走向那棵酸枣树,拿起铁锨开始挖起来。她想,树下的是彭地主埋的,那块石头下面又是谁埋的?
或者两份全是彭地主所埋,一份给她求她照顾彭小燕,一份他暗中留下给彭小燕,这样更加保险。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两份都是彭地主所埋,他不应该把东西埋得这么近。这样如果一份暴露,另一份岂非也不安全?
想了半天也没答案,樊香只能不管那个被埋的东西,看彭地主这边。
彭地主已挖了不浅的坑,挖到一米多深时,只听咣当一声。之前因为挖到石块已响了好多下,樊香并不在意。
却见彭地主这次动作更轻了些,他把四周的土刨开后,里面露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包裹。他扔掉铁锨,小心翼翼用手把包裹周围的土刨开,又拿起铁锨把包在油纸外面的绳子砍断。
油纸散了开来,露出了一个紫红色的小木箱,上面还挂着一把精致的金色小锁。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看了一眼合上后毫不留恋递给了樊香,“其实这是我长辈埋下的,想着怕有一天万一家道中落,能有一笔资金东山再起,现在能让我家唯一的后代受些照顾,也不枉长辈的心意。”
樊香打开看了眼,箱子有两层,上面一层里是更小的两个箱子,一个里面是些金子做的首饰,有项链有耳环有戒指,另一个里面是两副玉镯及几个玉质首饰,不过做得都很精巧。
下面一层则全是金砖,一块有半斤重,一共三十块。
这是一批不小的财产了,樊香没想到彭地主这么想得开,连眼都不眨一下全送给自己,只求能照顾到彭小燕。
她再次问:“你不后悔?这些财产毕竟是你长辈留着再起家用的。”
“死物哪有活人宝贵,人都没了,再有钱财还有何用?只要你答应能偶尔照顾下小燕,送给你就是值得的。”
话是这么说,可有多少人能像彭地主这样,孤掷一注只为一个承诺呢?
可樊香自认不是那种绝情的人,“我答应你,我先保管着这些财产,将来这些东西能用的时候,我会还给你们一半,另一半就当是我保管费及照顾彭小燕的费用。”
彭新生吁了口气,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情况下赌一赌樊香的人品。这一堆死物,现在完全用不上,以他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反而是祸害。
樊香答应收下,还承诺能有一半将来还给他们,已是很有良心了,看来他的选择并没错,“我不要全给你!”
樊香没有现为此和他争论,找花朵换了根细绳,假装从口袋里掏出来把油纸捆上。既然收下了人家的东西,她倒也真想了想如何照顾彭地主及彭小燕。
“我想最好是在公开场合,你让小燕对你断绝关系,这样她就能和你割裂开来,成为可以被教育好的后代,过正常的生活。”
“另外,我再去找下程支书,看能不能让她进入蘑菇种植组,或者分配她一些较轻省的活。你看这样可以吗?”
彭新生把箱子钥匙给了樊香后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我现在没别的能耐能回报,只能磕几个头了。大恩大德,我至死不忘。”
樊香没拦着彭新生,觉得又心酸又好笑,收了人家东西,还得到人家感恩,这算什么事。
两人分头返回。看不到彭新生后,樊香让花朵儿收了箱子,问:“金子换成积分怎么算?”
“重金属,1克10积分,100克20积分,1000克30积分。”
这是什么换算方法,越多越不合适,“为什么这么换算?”
“1克是一个采集单位,多的不需要,所以积分降低。”好吧,这样的话把金子换给花朵儿是非常不划算,在给花朵儿收取1克换取10个积分后樊香不准备再以此换积分。
她想到花朵儿扫描到的那个地下物,很好奇那块石头下埋的是什么,问花朵儿,她说也是金属物。
金属物?难道还是金子或银子不成?
问过位置后樊香干脆拿过铁锨开始挖了起来。这个埋得并不深,到一米左右,在花朵儿的提醒下小心地把所埋物周围的土挖走,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箱子来。
还以为会是古物呢,看到金属箱子樊香有些失望。箱子不少地方已经生锈,她用铁锨猛铲了几下后箱子破了,白花花的银元滚了出来。
看着数量可不少,让花朵儿数了下,有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