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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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那点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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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订):江湖暗波三十载,荒郊野铺初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楔子一
  迷雾山枯木崖
  迷雾山,山势巍峨,山路却是陡峭,山上终年云雾缭绕。
  枯木崖,迷雾山巅峰之地,终年冰雪覆盖。
  此时烈日当空,也化不去山上皑皑白雪。
  崖边立了三个男人,一人青衣单薄,袖袍飞扬;一人白袍玉冠,衣带翩翩;另一人黑色劲装,红氅翻滚。
  “想我机关算尽,自负一世,终是没有善终。”青衣人面朝断崖绝壁,神色惆怅。身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会被卷入崖下。
  “以你身死,换来三十年江湖的安稳岁月,天下人会感激你的。”白袍人笑如春风,向前逼近一步。他一张脸如珍珠美玉,笑容里却藏刀带剑。
  “他不会放过你们的。”青衣人苦笑一声,回首望他。
  “不会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黑衣人厉眼如刀,恨声道:“那妖孽此时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管你!”
  “你放心,你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好好收着。”言罢,白袍人一掌拍出,仰天长笑。
  青衣人受他一掌,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入云雾之中。
  “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
  楔子二
  落日峰,岚山阁
  放下手中的信笺,岚山阁阁主闲步踱出晴日院。
  候在门口的中年汉子见自家主子眉头深锁,走上前恭敬的问道:“阁主,是否将人请进来问话?”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委实惊起滔天巨浪,三十年来,何曾有任何事能令主子坐不住?
  “不急。”岚山阁阁主负手而立,眼神飘至远处,不知落于何方。
  早已习惯主子的行事风格,越急的事越不能操之过急,中年汉子只得将疑问搁在心里,缄口不言。
  岚山阁阁主轻叹一口气,道:“老胡,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已躲进这深山野谷,为何还有人对我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听自家主子这般一念,老胡更是心惊不止,八字胡一抖,便沉不住气了。“阁主,那厮不是已经死了?”见自家主子若有似无的一眼扫来,老胡脖子上的肥油一抖,噤声了。
  “这次,不是他。”岚山阁阁主将袖里的信笺递给他,垂下眼睫,苦笑一声。看来三十年前的事,另有隐情。
  老胡读完书信,怒道:“阁主,这小崽子能成何气候,令属下去结果了他!”他自怀中摸出一只金算盘,唰唰唰晃了几晃。
  “不急。”岚山阁阁主伸手拍了拍他圆实的肩膀,安抚道,“你叫十二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那送信的人……?”
  “处理干净。”
  “是。”明白主子自有安排,老胡只得轻轻点头,垂首恭敬的退下去了。
  正值冬日,暖阳融融,林子里梅花开的正好,清香袭人。
  “听胡老说,义父找我?”沐亭之垂首立于院门之外,恭敬的问道。
  “进来。”岚山阁阁主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沐亭之的耳朵里。
  进到内院,沐亭之褪去适才的那一脸恭敬之色,抬眼瞅了瞅四周,轻声责道:“义父,这里缺了人伺候,您也不嫌冷清。”
  “莫闹我,叫你来是正事。” 岚山阁阁主靠在椅上,按了按额头,将来人招至身侧。
  “义父说便是,我替您煮茶。”言讫,沐亭之摆出茶具,夹了炭火烧热铜炉,烹茶煮水。
  “你去一趟京里,替我呈一封信至万剑山庄。”
  沐亭之睁大眼眸好奇道:“我岚山阁与万剑山庄素无来往,义父此举不知所为何意?”
  岚山阁阁主透过白茫茫的气雾,注视着他的双眼,答道,“岚山阁与万剑山庄的确素无来往,但我与杜千葛却有私交,你去送信,同时留在那里,用信鸽给我传书。”
  沐亭之有此疑问并不奇怪,因为白道第一把交椅万剑山庄,与黑道魁首岚山阁自三十年前便签过一纸协议,老死不相往来。
  “是,义父放心,等喝完这杯茶,十二立即启程。”沐亭之点点头,并未往深里探究。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人不喜别人刨根究底。
  岚山阁阁主沉吟片刻,又吩咐道:“你下山之前,将我闭关的消息传递下去。” 
  沐亭之讶然道:“义父,可是又有突破?”随即疑惑道:“我记得您上一回精进是一年之前,再上一回是七年前,这一次……”瞧见对方已露不耐之色,沐亭之识趣的闭上嘴,低头拨弄茶具。
  ********
  楔子三:
  三更已过,夜凉如水。
  万剑山庄巍峨的身影屹立于浓重的夜色中,只守夜人掌起的零星灯火,在夜风里明明灭灭。整个庄子静的诡异,今夜当值的守卫正蜷卧在回廊暗处,好梦正酣。东院厢房的屋瓦上,几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倏分倏合,于院中疏忽来去,手起刀落,见人便杀。
  少焉,领头的黑衣人离开众人,径自往深院里奔去,他翻身落瓦,收敛声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接近院墙,月光之下,一双狠戾的眼露出几分警惕。
  方一靠近厢房,一道森冷剑气劈面袭来,黑衣人似是先有所觉,一个转身从容避过,同时甩出手里的一蓬黑雾,就见门板被剑气削的粉碎,黑雾趁势而入。
  屋里忽地传出一声怒斥:“此等下流招数,想必只有江湖人称鼠胆修罗的钟无丧才使得出来。”伴随这话声而来的,是一阵旋转而出罡气,这道罡气包裹着适才钟无丧投出的黑雾,直朝门外而来。
  钟无丧冷笑一声,一个倒挂金钩,悬在了门梁上。他躲过黑雾,朝门内讥讽道:“老匹夫,我等才不像你,不识抬举。”
  “你们果然是一丘之貉!”房里的声音怒意渐升,却久不见人出来。
  钟无丧不敢贸然挺入,转了转眼珠子,再次放声叫骂道:“老匹夫,你已是强弩之末,赶紧出来送死!”
  “连老朽这等将死之人都没胆子应对,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与你们为伍,他想成事,等下辈子罢!”话音方落,但听屋内一阵机簧转动之声,瞬间数百支羽箭噌噌而出,朝四面八方散播射开。钟无丧暗骂一声,狼狈躲闪,他虽说胆子不大,一身功夫却不含糊,待百支羽箭全部发射完毕,竟未有一支沾到他的衣袖。
  这钟无丧正待出言讥讽,转念一想,这老匹夫一身功夫鲜有人及,却死守着屋门不出来,只与他拖延时间,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重伤未愈?他暗道一声不好,立时便冲进了屋里,可屋中早已经空空如也,谬言是人,连只耗子都逮不着。
  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这钟无丧立即便怒意攻心,他将这杜千葛祖宗十八代来来回回骂了几十遍,才渐渐冷静下来,继而自怀中摸出一支信号烟火,走到外头点了,朝夜空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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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江湖暗波三十载,荒郊野铺初相识
  清晨,大雪纷纷扬扬而下,半天之后,整个世界便成了银装素裹。到了傍晚,积雪难消,连官道也变得极不好走。
  颜少青路过荆州之时,也被这一场大雪堵住了去路。
  他就近找了家茶水铺子,将马匹拴紧,再又寻了张空桌坐下。这茶水铺子极其简陋,只一个煮茶的老头儿与一个年轻人照应着,却因为正好筑在官道一旁,生意倒不算冷清。
  颜少青将包袱细软置在桌上,待店小二招呼过来,给他摆了一只粗瓷大碗,正往碗里冲茶的时候,向其打听道:“这位小哥,这方圆几里地可有投宿之处?”
  “哎!客官您要投宿啊,那可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离这儿最近的镇子也得有二十多里地,您呢,若是骑马现在就往那儿赶,天黑之前差不得能到。”店小二冲了茶,麻利的抹了抹桌子,又给上了一屉包子。他见这客人模样极俊,同往日里来往的俗商野汉大为不同,便朝他多看了几眼,继续道:“客官您可得赶赶,这万一要是天黑了还赶不到镇上,夜路可就难走。”店小二讲到此处,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附耳过来。“而且……最近也不太平!”
  颜少青摆出一副不信的模样。“哦?怎的不太平,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莫不是还有打劫的匪类?” 
  “客官有所不知,听说最近江湖中,那万剑山庄……”
  “小二,再给爷上两笼包子!”这店小二话匣子刚开,邻桌几个江湖人士便开始大呼小喝,他只得提了水壶,给颜少青致了声歉,往灶头上捧了包子招呼过去。
  颜少青倒也不恼,只自顾自吃喝,这野店招呼的茶是粗茶,没甚味道,只图温个脾胃润个嗓子,不过包子却是皮薄肉嫩,汤盈味美。他听着邻桌几个武林人士讲着如今江湖上的一些传闻异趣,偶尔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吃喝完毕,他抬眼望了眼天色,掏出碎银子随手掷在桌上,同时喊道:“小二,结账。”
  “终于有人气儿了,真不容易!”颜少青正待离去,却还未站起,对面便坐下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人,这少年人用宽大的斗篷将脸面、身体遮了个严实,唯一露了双笑意盈盈的凤目,瞅着他笑道:“这位兄台,不介意拼个桌子罢?”
  颜少青心道:你坐都坐下了,我还赶你不成。不过他不愿与个少年人计较,只淡淡道:“你随意。”
  少年人一双眼正打量他,见他要走,微微愣了一下神,朝他道:“兄台,这雪还未停,现在赶路岂是不找罪来受?”他一面说着,一面掀去斗篷抖去风雪,同时解下佩剑置在桌上。便见他凤目狭长,鼻挺唇薄,肤色如莹润美玉,其脸庞身型虽未褪去少年青涩,却不折不扣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颜少青见他乌黑如墨的发垂落至肩上,衬着雪白襟袄,一时间脑中只闪过一句词。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颜少青偏过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少年放置在手边的佩剑。
  此剑长约二尺,宽一寸三分,剑柄与剑鞘连接处,有金色云纹环绕。
  少年见这男子再未动身,想是被自己说动,朝他笑道:“待这大雪停下,再赶路也是不迟。”转过身,他又朝店小二喊道:“店家,来一壶好酒,肉菜挑好的上。”
  店小二跑来给他注满一大碗茶,苦笑道:“这位爷,小店小本生意,只卖些粗茶粗食,哪里给您去寻酒肉。”
  见无酒无肉,少年人撇了撇嘴,无奈的甩了甩手,“那你捡些好的上,快些。”
  颜少青瞧这少年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的,偏是满身的江湖气,顿觉有些好笑。
  杜迎风却觉得这青年左右都不与他答话,实在冷漠。不过冷漠归于冷漠,这荒郊野岭,也能见到这等人物……他兀自笑起来,一双凤目毫不客气的于青年脸上来来回回。他这厢瞧得出神,另外一边,却突地传来一声嗤笑,“这荒郊野岭,又这么个鬼天气,哪里来的细皮嫩肉的公子哥?”
  又听一粗声粗气的声音道:“不蹲在家里舒坦着,想是出来历练的,这年头,会几招花拳绣腿的都出来跑江湖了。”
  这邻桌一共坐了三人,其中有两个是彪形大汉,另外一个是瘦成了麻杆的老头儿,适才出言调侃得正是那两个彪形大汉,许是瞧少年人穿着体面,佩剑看来也不似俗物,却一人势单力薄,故意找茬来的。
  颜少青原本认为对方这岁数是最经不得激的,且江湖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屡见不鲜,接下来免不得双方要大闹一番,却不料这少年人稳坐着一动不动,只无聊的拿筷子敲着茶碗,等着小二给他上包子。
  那两个彪形吃饱了饭,便就是想故意找茬,却见对方理也不理,真正是一口气憋在了心头,又发作不出来,只得闷头喝茶。同桌的另外一个老头子将少年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便没了声响。
  那两个彪形大汉许是无聊,便拿其他话题聊开了,其中一个络腮胡,秃脑门的汉子道:“这次被匆匆派下山,也不知头儿图个什么事。”另一个细眼塌鼻,厚唇方下巴的汉子接道:“领头的也没同我讲明白,但我听掌事的说,万剑山庄全庄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烧了庄,这几十年的基业啊,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这一趟,许是与这事儿有关。”
  “啪!”的一声,这细眼塌鼻的汉子还未说完,一把暗银细剑已经敲在了桌上,同时一道饱含寒意的声音自他头顶压下。
  “你刚才说,万剑山庄怎么了?”
  …未完待续…


☆、第二章(修订):杜三少归心似箭,万剑庄人鬼殊途

    第二章:杜三少归心似箭,万剑庄人鬼殊途
  这一桌的两个汉子连同那个老头儿皆是一怔,待反应过来已被溅了一脸茶汤。
  细眼塌鼻的汉子怒急攻心,抽了把沉甸甸的宽刀就向身后劈去,同时嘴里骂道,“小兔崽子敢惹你爷爷,叫你尝尝湘西三杰的厉害!”同桌两人见这汉子收拾对方绰绰有余,便又按捺下怒气坐了下来。那老头子双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眼珠子斜向稳坐不动的颜少青,嘿嘿笑道:“小子,别管闲事。”
  颜少青方一抬头就见少年与个大汉斗在了一起,旁边那道充满警告的视线,倒叫他忽略了过去。
  边上几桌商客见起了冲突,唯恐殃及池鱼,均收拾了包袱匆匆离去,余留下来瞧热闹的,不外乎是些江湖人士。
  只见坐在右边桌上的,是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其身旁放了一柄玉尺,正自顾自的用饭,于周围发生之事置若罔闻。左边那一桌围坐着两男两女,携刀带剑,打扮各异,其中一个穿着邋遢道袍,满脸胡渣的男人,正抱了把铁剑,津津有味地瞧着好戏;与他对坐着的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一直闭着眼打盹,一顶毡帽压在脑门上,欲掉不掉;两个女子中,年纪大些的三十几许,身着青衣,面色蜡黄;年纪小些的约莫二八年华,身着绿衣,样子颇为水灵。此时,这绿衣女子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瞅着场面上的白衣少年。
  那一把钢刀估摸着也有十多斤重,敲在少年手中的长剑之上,竟未留下一丝痕迹,看到这一幕,周围已经有人高声赞道:“好剑!”正是那邋遢道士。
  这自称湘西三杰的大汉不屑道:“剑好有甚用处,华而不实!”
  白衣少年剑未出鞘,只那剑鞘轻轻一挑,便挑开了那把沉重的钢刀,他一矮身形,鬼魅一般窜到了大汉身后,拿剑柄横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冷笑道,“湘西三杰?我看是湘西三熊罢,这几手软趴趴的功夫,是欺负小爷我没见过世面?”
  见同伴一招便被人制住,另外一个大汉怒斥一声,抡起手边的流星大锤便冲了上来。
  同桌那老头儿贪婪的盯了一眼少年手里的佩剑,咽了咽口水,悄悄退至茶棚边上,将右手摸到腰里,趁对方不查,倏地甩出一把闪着青光的小针。
  “叮叮”几声清响,却见白衣少年头也不回,只背身举剑一挡,便将这暗器挡在了剑下,且之后,他仍将后背大方的露给那麻杆儿老头,似是完全不将其放在眼里。
  月色下,暗银剑鞘上的金丝云纹,似会流动一般。
  颜少青望着这把剑,眼神暗了一暗。
  “万剑山庄,到底发生了甚么事?”白衣少年一脚踏在那‘湘西三杰’的肚子上,使剑鞘拍了拍对方那张方脸,厉声道:“你一句一句讲于小爷听,若有半句虚言……”
  “能有甚么事情,刚才爷爷我都说了……哎哟!”这大汉话一出口,又遭重重一脚,当即妥协道:“万剑山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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