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沫摆摆手,又笑了起来,“不必跟我客气,我这回给你出主意,一是看在我与剪湖多年的交情上,再来也是被你的真情打动,追了十年,也算你有毅力,我相信剪湖跟了你定然不会受到委屈。”
被晏沫如此一夸,苏白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旋即泛起两朵红晕,“我……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初见他的那一年起,我就下定决心以后长大了一定娶他过门。”话至此处,他越发显得羞涩,“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也没有考虑过两个男人怎么嫁娶,只是一心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如今大了,却也不念着要讨他当夫人,只要能陪在他边上就已满足。”
苏白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晏沫听后亦觉得心动,莞尔一笑,他说:“好在苦肉计奏效了,你与剪湖终于能在一起,也不枉费当日痛下狠手对自己插的那一刀。”
他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一阵响声,苏白略惊,与晏沫对视一眼,继而连忙起身闪至门前。
门外没有人,地上落了个包裹,很显然是包好的药,看到此物,苏白又岂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晏沫走到他身边,从其手中接过那包药,“去安慰两句吧。”苏白对着晏沫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飞快地追出了院落。
剪湖没有跑,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苏白出了翦水榭就瞧见了他的身影。
“剪湖!剪湖,你等一等!”苏白在其身后唤着,可剪湖竟是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见此情形,苏白顿然着急,又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赶到剪湖身旁,他伸出手,使劲攥着了对方的腕,焦急地启口,“剪湖,你听我解释。”
剪湖心里憋了一口气,这会儿见着苏白,便再也忍不住了,提着嗓子对他吼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担心,看你流了那么多血,我的手都抖了,我怕自己救不了你,怕你会死,害怕得不得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可你倒好,你把自己的命当什么了?明明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却还这样不懂事,万一你死了,万一你死了……”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
苏白将剪湖揽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没有万一,你看,我没有死,还好好的不是吗?我答应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怎么可能死呢?”
他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剪湖哭得更猛了,苏白不知该如何劝,只是轻轻地吻去他脸上的泪,这画面被来往的行人瞧见,羞得剪湖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苏白却是洒脱得很,对于旁人异样的眼光全然不以为意,后来他带着剪湖去了一座小亭子,亭挨着小溪,他俩坐在亭中调情。
剪湖的脸还是红红的,苏白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拿食指戳了戳他的脸蛋,笑说:“你的脸好红呀!”
剪湖捂了捂自己的双颊,发现脸烫得很,则又抱怨道:“都怪你,当着街上那么多人亲我,我以后不要见人了。”
苏白笑笑,觉得剪湖这模样可爱得紧,便又捏捏他的小脸,“照你这么说,我也不用见人了。”言下,他将脸又凑近了剪湖些,两人的鼻尖眼看着就要碰上,“剪湖,我们俩都见不得人了,干脆一块儿去那深山老林中隐居起来得了,然后每天都能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我才不要,那样实在太无趣了。”剪湖当即否决。
继而苏白又问:“那你说说,你想过怎样的生活,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剪湖想了很久,最终竟是因为无意中瞥见苏白腰间的一块玉佩而有了主意。玉佩色泽清透,面上似是刻了一只鹤,他握起那美玉,问道:“这是哪来的?”
苏白看着那块玉佩,老实地回答:“是位大侠给的,说若是他日有需要,让我带着玉佩去鹤唳山庄找他。”
便是在苏白此话之后,剪湖的眼中瞬间升起一片期许,“子矽,你不知道鹤唳山庄吗?”
苏白摇摇头,“我出师没多久,与鹤唳山庄那位大侠也是偶遇,这些时日,我四处寻你,并不怎么关心江湖之事。”
“那你想不想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剪湖忽然这般问道。
苏白略微一怔,旋即眸中泛起激动,“当然想,对了剪湖,你功夫那么好,我武功也不差,要是我们俩一块儿闯荡江湖,定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当然。”说话间,剪湖手上一使力,将苏白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这玉可珍贵了,你真是不识货。”
苏白看剪湖盯着那块玉眼睛发亮,只当剪湖是喜欢美玉,便说:“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剪湖笑起来,望着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你问我想过怎样的生活,我想好了。”他握起苏白的一只手,坚定地启口,“我要和你一起秉三尺剑锋,行侠义之事。”
“真的?”苏白是个侠士,剪湖口中的生活一直也是他所向往的,如今闻得剪湖的话,他内心的激动简直无以言喻,见剪湖微微颔首,他又问道:“那么咱们何时启程?”
“即刻。”拉着苏白站起身,剪湖顺手将那玉佩收入了自己怀中,“这玉我替你收着,你这人毛毛躁躁的,指不准就把这引荐石给弄丢了。”
“引荐石?”苏白不太明白剪湖何以称此玉为引荐石,而剪湖瞧他一脸茫然,便好心地解释道:“鹤唳山庄乃武林第一庄,庄主贺千明年纪轻轻,却已当上武林盟主。”他扭过头看向苏白,果然见其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剪湖抿嘴笑了笑,复又说道:“也不知你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据我所知,贺千明身上是有一块玉,而且还是祖传的,他将玉送给你,可见对你甚为器重,所以下一站,咱们就去鹤唳山庄吧,托你的福,我也想见见那位盟主大人。”
苏白伸出臂膀,搂住的剪湖的肩膀,两人并肩往回走,“原来那人是武林盟主啊!不过剪湖,你就不怕那贺千明对我的器重是因为他看上我了?”
闻言,剪湖白了苏白一眼,“你以为人人都与你我一般断袖?”
“那可难说。”苏白玩笑。
剪湖又朝他瞪一眼,“行啊,你跟他去吧,别来找我了。”
一听这话,苏白旋即委屈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剪湖,我好伤心啊!”语毕,他的手慢慢地向下滑,而后无赖地在剪湖的屁股上狠狠一捏,把剪湖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
面对剪湖的失态,苏白只是痴痴地傻笑,等笑够了才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剪湖,我可认定你了,你也不准跟别人。”
“知道了。”剪湖应了声,将脸别向一边,半晌又回过头,对苏白正色道:“下回不准用苦肉计了,不然我再也不救你了。”
“你真舍得?”苏白挑声问道。
剪湖沉下来,故作不悦地启口,“舍得。”
苏白知他是故意唬人,便搂着剪湖的腰将他更带入了怀中些,随后贴着其耳畔柔声低语,“我答应你。”须臾的沉默后,他又跟上一句,“我爱你,剪湖。”
这是惟一的一次,剪湖给了明确的回应,“我也爱你,子矽。”
兜兜转转,走遍大江南北,至此方知,原来——浮生,未歇。
(卷终)
'2011…5…30 19:22:12 染°'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完结了,撒花撒花~~
这篇文拖得太久,追文的孩子们都不容易,谢谢你们一路陪伴。
最后打个小广告吧,6月10日慕染发新文,夜七系列之《夜阑尽欢》,到时候还希望各位多多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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