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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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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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念白道:“你知道他?”
  “岂只是知道,”边舜收了笑意,露出些愤恨来,“朝廷上有那么一群人,居心叵测,枉害忠良,别说我个个都记得清楚,想必总督也该心中有数。”
  
  夏念白看边舜一眼,不再说话了。
  边舜起身,眸光灼灼,“你我至交数载,有些话,还望总督莫怪我直抒胸臆。”
  夏念白淡淡道:“但讲无妨。”
  边舜道:“不值总督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那闹得满城风雨的‘边将勾结近臣’,?”
  夏念白眼神一暗,“接着说。”
  边舜盯着他道:“此事说的正是你书信与杨桃,给他人弹劾,闹得朝野翻覆,你因此而入狱,那时听闻此事,我深知你非攀龙附凤之辈,做出这样的事,也只有一种可能。”
  顿了顿,又道:“后来事情的结果,也证明我心中所念,有人暗地里排除异己,可却未料那甘当刀俎的,却是你夏念白。”
  夏念白心头一寒,音色淡漠,“你都看的明白了。”
  边舜闻言哈的一笑,“国枯民苦,外有北夷岌岌可危,内有流寇祸乱不止,可朝廷上除了贪官污吏,又有几个忠心为国的大臣。那些人整日的尔虞我诈,挥霍民用,大平破败至此,边舜不愿在浊流中独善其身,唯有上疏死劾,只求警世醒人,且自当日上书痛斥蠹虫之日,我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事后未给处以极刑,那是因为杨大学士力保。可那奸佞岂会就此罢休,将我调来此地,自然是要借刀杀人。”
  夏念白深黑的眸子盯上边舜,“既然知道,你还敢来?”
  边舜轻吁口气,笑意阑珊,“你有所不知,能魂断与豪杰刀下,边舜何其有幸。”
  夏念白手指搭在角桌,竟打翻了那盏冷茶。
  茶水顺着桌面倾泻而下,浇在地面上,不过只是些略深的印记罢了。
  
  “你怎么不问我寻你过来,是为了何事。”
  “前几日送走王正后,你整日心神忧虑的摸样,我都看在眼里头,方才过来的时候,就想着该是此事。”
  “为何跟我说这些。”
  边舜笑笑,“不过想让你知道,早晚都是死,这样我反而开心,你当真不必为难。”
  夏念白轻声道:“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边舜未解话中之意,终是忍不住问了句,“再者,就是有些话不说,怕是日后再无机会。”
  夏念白目光落在边舜脸上,凝神片刻,“你说。”
  
  高大的身影遮了红烛光亮,也遮了那刺骨寒风。
  夏念白眼前一阵晦暗,耳边的声音暗哑低沉,在这寂静里越发显得的清晰。
  “你以为,这里只叶添一个人对你心存他念么?”
  夏念白一愣,旋即耳朵起一层赤红。
  
  边舜眼瞳墨色匀亮,“念白,当初若是…”
  
  “行了。。”夏念白开口,那声音竟有些软绵绵的,没一丝喝退的力道。
  边舜同夏念白挨的更近了,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我敬你,喜欢你,所以才远远望着你,可这又有何用,到头来,你竟给那种人。。”
  夏念白屏息凝眸,“够了。”
  边舜没听见一样,喃喃道:“那处处留情的人,哪里会喜欢,便是嘴上说着,怕是实际上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罢…”
  夏念白霍然起身,正欲推开面前的人,却给人狠狠的攥了手,像是要刻入骨血一样。
  
  屋外头又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待走到近了,一名侍卫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抱拳跪地,
  “夏总督,临县告急。”
  边舜松了手,眼瞳暗淡下去。
  夏念白白一张脸,音色冷清,“何事?”
  “灵州数万大军抵达临县,守将来报,说是阎雄领兵求见。”
  
  ***
  阎雄抵达临县,遭临县县丞阻拦,阎雄表明来意,驻军十里开外。
  两日后,临县县丞得总督手令,打开城门,迎阎雄军队过境。
  
  待阎雄一行抵达晋安之前,一路上都是人心惶惶,皆闭门锁屋,所过之处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阎雄苦闷之际,也暗暗得意。
  想自己该是威名远播,震慑晋安。
  
  转日,两万人近了城墙,阎雄端坐马背,远眺城头,见旌旗猎猎间,上面尽是利甲坚兵。
  阎雄冷哼一声,只想那总督当真胆小如鼠,防备至此,该不会放自己这两万人入城。
  正想着,却见城门大开,立在朱漆铜门下的,仅三人而已。
  两侧武将各着一身坚铠,蹙眉横目,那站在中间的人,却是绯袍乌纱,沉着宁定,毫无一丝慌乱之色。
  
  阎雄咪了眼,上前几步,身后大军一动不动,秋风吹过,尽是刃碎枯叶之声。
  
  边舜屏气收息,立于晋安城墙上,俯视城下单骑越发的靠近,手心不自觉渗一层冷汗。
  
  两方间距三丈,西侧将士开口喝止阎雄,音如洪钟,
  “你可是灵州阎雄?”
  阎雄勒马急停,打量着三人,“正是,本王此番,是为了封贡互市之事而来,还望这位官爷通告一声,就说灵州徽王求见总督”
  当间的男子抬了眼,黑眸沉静,“我便是东南总督夏念白。”
  四目相对许久,阎雄莫名的心头一震。
  在此之前,光想着那晋安总督该是肥头大耳,一副软弱无能之相,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刚劲淡漠。
  
  阎雄下了马,上前几步,思索半晌,便弯下了膝盖,拱手行礼。
  头顶有孤鸿长鸣,声嘶力竭,割破那两军死一样的沉寂。
  所有人都撑大瞳孔,眼望着阎雄屈膝弯腰,直直的跪在夏念白脚边。
  后心羽箭,微微抖动,犹如一道暗色风烟。
  夏念白伸手摁在阎雄头皮上,面色冷白如冰。
  最后几片枯叶无风自落,笔直的堕入冻土之中。
  
  两万灵州将士静默片刻,旋即喊杀震天。
  王九跟颜安对视片刻,旋即站在夏念白前头,抽出佩剑,“总督!快走!”
  夏念白停在原地,玉雕似的脸上深沉的古怪。
  另一侧的颜安双手环住夏念白,“夏总督,休怪末将无礼了。”
  语毕便将人往里拖拽。
  
  城楼上的边舜,心急如焚,
  “快将总督带回来!关城门!”
  
  且不说方才那箭自何处而出,可阎雄被杀,夏念白难免落了个背信弃义的恶名。
  可这并不足以使夏念白失态如此。
  边舜紧缩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甚至有些高兴的,自面儿上漾出一抹笑意来。
  如非意外,那押在灵州的人质,定是大祸临头。
  夏念白给颜安拖着向后,眼望着那地上跪尸,越发的远,直到从眼前成了一道缝隙,关死在城门之外。
  身侧大平将士密密麻麻涌入视线,以巨木抵门。
  夏念白阖了眼,“叶添,快逃。”
  
    51、砍头 。。。 
 
  边舜亲自取了铁弓过来,满挽搭箭,眯起眼,一只羽箭破开气流,激射而下。
  城下军队前头的一个副将登时翻下马匹,栽倒在地上。
  
  边舜收了弓,眼瞳凌厉:“事已至此,再无挽回余地,若不动手,留下这两万余人,也是祸害。”
  语毕,便转过身一挥手,音色低沉,
  “弓箭手——”
  城头将士先是一愣,继而沉声喝诺。
  
  一时间飞矢如雨,铺天盖地。
  ***
  噩耗传来,已是三日后。
  
  两万人里,五千余人有去无回,包括阎雄在内。
  灵州震惊之余,便是滔天愤怒。
  
  可在打与不打的问题上,几大将首各持己见,摩拳擦掌,几欲动手。
  争论不休间,只听得那门板吱呀一声,
  推门儿进来的,正事阎雄生前极为宠信的白面小生,也是眼下代劳灵州总统兵的容紫。
  
  容紫拱一拱手,眼角微红,“各位将军,容紫来迟了。”
  临近的几个人跟着回礼,叹口气,以表愁念。
  当间有些个人斜了眼,手都懒得抬,低低嘟囔一句,“徽王死了,这人还来这里作甚?”
  
  容紫只当没听见,继续朝前走,“当日徽王在这大堂里任命容紫为各军总统兵,为的是在他不在灵州时,代为打理日常军务。可未料,只隔短短几日竟成了遗训,再次置身此地,余音尚在,直教人悲从心来。。。”
  语毕,便作悲痛之态。
  旁人忙拍肩安慰,“容兄弟要节哀啊。。”
  有那些个主战的,赶忙趁这个功夫激愤陈词,
  “大平背信弃义,手段卑劣至此,着实下流!此仇不报,实在难平众怒!”
  “此一番,当真使我灵州颜面尽失,如若忍气吞声,简直是窝囊至极。”
  …
  “张将军,你方才就一直吵嚷着要挥兵西上,若此时贸然进军,未免太过武断,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循序渐进,方位稳妥之计。”
  “颜面是小,保存灵州是大,之前都是靖王徽王统筹布兵,现在两王相继离世,眼下无人统帅,单凭你我之力,如何同大平兵戎相见。”
  …
  “胆小鼠辈!都给人戏弄到这等地步,竟还想着委曲求全!”
  
  容紫闻言,长舒口气,“众位将军,且听容紫一言。”
  
  虽说是徽王后头的跟班,可容紫的聪明睿智,经几次战事后,是有目共睹,方才吵嚷时他沉寂半晌,忽然来这么一句,自然分量十足。
  
  两边停了争执,都别过头去看容紫。
  一时间,屋里竟是有些寂静。
  
  容紫抬了眼,眼底黑气浓郁,
  “此刻是并非争论进退的时候,而是战事爆发,灵州不得不打。”
  主缓战的将军一挑眉,“此话怎讲?”
  容紫声音不缓不急,“大平当下于晋安城下射杀徽王,随后我军五千余人又未能幸免,这很明显是蓄谋已久。”
  静了一会,听无人反驳,又继续道:“东南总督假借互市诱徽王前去,待徽王上钩又谋而杀之,置使灵州群龙无首更易清剿。眼下奸计得逞,大平又岂会放弃这等大好时机,给灵州休养生息的机会,定是加紧进攻一举荡平,当下形式迫在眉睫,我等必然不能坐以待毙,唯有反击,方为上策”
  众人听罢,都静默不语,便是先前那些个主战的,也都没什么反映。
  总想着两军交战说起来容易,可这要真打起来,又由谁来掌控大局。
  毕竟阎雄死了,容紫不过是个代统兵,又是外人,就这么让他大权在握,实在难以服众。
  
  容紫忽然单膝跪地,拱手抱拳,
  “容紫自知资历尚浅,来历低微,不足以当此大任,可徽王生前带我不薄,还望众将许我身先士卒,领兵对抗大平,无论胜败,都算是告慰徽王在天之灵。”
  众人眼神些许缓和,有老者出来道:“徽王当日命你代为统兵,也是看中你将才之能,既然如此,兴许是天命,眼下准你带兵对抗大平,不过是为了了你心愿,待他日战事缓和之际,还望你…。”
  容紫心领神会,“我必将卸任,且绝不反悔。”
  老者转身,望向众人,“众位,你们如何看?”
  有人道:“容紫虽非天靖人,但先前卓越军功,有目共睹,这等紧要关头下除了他,也未再有其他合适人选”
  “且徽王不在,兵权还是在各位将军手中,由他统帅指挥,也无需担心。”
  “既然如此口说无凭,需立字为据。”
  …
  容紫暗松口气,面上依旧端一副淡漠摸样,侧头看一遍侍卫,“取纸笔来。”
  待那侍卫奉上纸墨后,容紫提笔,还未写上几个字,忽然听得身侧声音恼怒,
  “差点把叶添那小子给忘了!”
  
  容紫手一顿,宣纸上墨迹晕染,花了方才写好的字。
  
  “你不说,我也没想起来…快去看看,别让他跑了。”
  “来啊——,快去那大平的人质绑了过来,带到此处,让本将砍了他的头,到时候挂在城墙上示众。”
  
  众人纷纷拍案喝诺,唯容紫低头写字,静默无声。
  刚巧旁人很是高兴,转头随口问了句,“容统帅,你看如何?”
  
  容紫搁了笔,直起腰身。
  唇上漾出一抹笑意,却莫名的怪异无比,
  “好”
  
  ***
  叶添打早晨起来后,便觉得事情有异。
  忽然给禁足在屋里头,门外的侍卫看自己的眼睛,也打不同往日。
  从谦卑恭敬换成了狠辣轻蔑,仿佛刀子一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
  整整一上午,容紫也未露面。
  
  门口的侍卫给叶添问的烦了,终是忍不住,冷冷看他一眼,
  “徽王在大平遇害,你也不用急,一会便有人过来找你。”
  “徽王遇害?”叶添愣一下,“是给扣押,还是。。”
  “死了,灵州五千余人也跟着未能幸免。”
  叶添闻言,只觉五雷轰顶。
  
  只想着夏念白不会如此糊涂,事态发展至此,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当前要紧的,却是自己如何能保全性命。
  
  正寻思着,只听的外头吵吵嚷嚷,脚步纷杂间,叶添后退两步,手脚冰凉,眼见着屋门给人踹开,排成一字的,尽是明晃晃的佩刀将士。
  
  叶添音色不稳,“…。我要见你们统兵,我有要事相告。。”
  
  语音未落,便给压制在地,以麻绳结结实实捆上。
  
  秋凉如水,清寒浸人。
  灵州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那地上的泥刚给雨水浇的有些软,转日就又冻的硬了。
  
  叶添给十个人前五后五的押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冻土上。
  待到了地方,里头早得了信儿,来看热闹的人黑压压一片,老远见着叶添,已是骂声震天。
  
  叶添焦急的四处张望,
  那密密麻麻的人脸里,竟怎么也找不出容紫。
  
  未来得及详细再看,叶添就给人压着跪在地上,摁了头,拨开后脑发丝,被迫的做一副引颈待砍的姿势。
  
  为首的几个将领,早已按捺不住,提了刀上前,声如洪钟,
  “大平总督卑鄙阴险,今日我等与此地斩杀其麾下使节,以示灵州自此同大平不共戴天!”
  旁边将士振臂高呼,迭声而起。
  叶添跪在地上,面色灰白,“等一下!”
  那人举了大刀:“谁他娘的有闲心听你放屁,乖乖受死吧!”
  叶添满面细汗,提高音量,“你若杀我!必然后悔!”
  闭上眼,未觉刀锋落下,又大声道:“叶添官居参军,对晋安粮草安放,城池部署都颇为熟悉,眼下晋安弃我与不顾,我只求为灵州效力,能戴罪立功!”
  众将面面相觑,旋即放声大笑:“未料,这叶大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竟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
  叶添低着头,答非所问,“眼下灵州群龙无首,且战事告急不得不战,仓促备战间叶添并非无用,能帮灵州出谋划策,避重就轻,更易攻城…”
  “我们如何信你?”
  叶添脸上尽是汗液,只想着自己活这么大,撒谎无数,可那一次都比不得眼下,刀刃架在脖子上,一个疏忽,便是性命不保。
  
  “叶添一直以来饱受晋安总督蒙蔽,一心想着两地以和为贵,未料竟成了替死鬼,他不仁,我自然不义,且就算是你们杀了我,对大平而言又有何用,反正当时将我送来,想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如留我一条性命,兴许还有些帮助。”
  
  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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