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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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骅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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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邓公玄一路疾奔,心中怨毒无比,约莫奔出十数里后,投入一片枫林中。
  在邓公玄一行人等之后,遥缀一条身影,不即不离,始终保持二十余丈左右。
  那人一袭灰衫,衣布蒙面,颔下花白长须,肩头搭着一柄铁剑,目睹邓公玄等投入枫林中后,即顿住身形,仰面疑视着天际一片飘浮的白云,久久不动,似跌入沉思中。
  蓦地。
  忽听身后随风传来,一个阴沉语声道:“尊驾为何不继续追踪?”
  灰衫蒙面老叟一动不动,淡淡一笑道:“因为老朽知道朋友亦遥随在后,老朽并非志在邓公玄!”说时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背剑黑衣老叟距他五丈开外立住。
  无独有偶,那黑衣老叟亦是乌巾蒙面,却不掩住双目,炯炯若电,慑人心神,闻听对方之言,双肩微撼,似抑制不住心头骇凛,诧道:“尊驾从何而知在下!”
  灰衫蒙面老叟道:“此易知耳,邓公玄虽然武功辣毒,却不致敢向唐天残三人狂妄叫阵,更一夕之隔,武功绝无有此精进变异,料定必有所恃,更料定朋友必藏在近处。”
  黑衣老叟冷笑道:“一切皆被尊驾料着了,但究竟难逃出在下手外。”
  灰衣老叟道:“无须大言不惭,朋友命川南三煞窃偷大还丹等物,不幸功败垂成为老朽不劳而获,奉劝朋友永熄贪念,那‘伏义天玑图解’绝到不了朋友手中。”
  黑衣老叟冷笑道:“未必见得!”声未起掌已先出,势如奔电攻向灰衣衫老叟前胸。
  灰衫老叟料不到对方出手这快,右掌疾封,两掌顿接,只觉虎口微麻,不禁心神一凛,暗道:“好锐奇凌厉的掌法!”身形疾挪,左掌横切飞出。
  黑衣老叟趁着对方疾挪身形之际,已然取得先机,双掌交错攻出,罡风如潮,力逾山崩。
  灰衫蒙面老叟先机一失,处处受制,仗着身法变化灵巧,掌指奇奥才暂立于不败。
  转瞬五十照面过去,黑衣老叟掌法凌厉迅快,绝不让对方有缓手之机,因他畏忌对方施展五行绝命针。
  陡然,黑衣老叟喉中发出一声大喝,一掌击实在灰衫老者左肩上。
  只闻灰衫蒙面老者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被震飞出去,尚未沾地,凌空倏地一翻,身似离弦之弩般,朝空斜飞而出,去势如电。
  黑衣老叟大喝道:“你走不了!”
  身如流星奔矢望灰衣老者追去。
  不料转过一道山嘴,却不见灰衣老者踪影,黑衣老叟锐厉目光四顾巡扫,只见林树森翳,无法察出灰衣老者藏身之处。
  忽地,响起灰衫老者森冷笑声道:“如今我暗你明,慎防老朽的五行绝命针。”一声大喝:“打!”
  黑衣老叟如受雷殛,双掌狂扫,身形凌空。
  只见一片断折之声,十丈方圆内林木根根催倒,枝叶溅飞,尘灰冲霄奔涌,威势骇人。
  似闻灰衫老者喝打之声由四方八面连续传来,黑衣老叟知如此僵持下去,难免为对方所乘,不敢逗留仓皇遁去。
  …………
  华灯初上,前门外车水马龙,行入熙来攘往,络绎不绝,人群中现出一黑衣背剑中年人及一黑衣少女。
  那少女明眸皓齿,眸中却蕴含煞气,肩头插着一柄青钢长剑,忽低声道:“丁大江离了红叶山庄藏身嘉陵酒栈内究竟有何异谋。”
  黑衣中年人沉声道:“不论他有何异谋,你我奉命劫取那卷图形,快走!”
  嘉陵酒栈就在前门大街上,买卖旺盛,食客如云,一双黑衣男女迳向店内走去。
  店伙堆着笑脸迎着。
  黑衣少女道:“我们要找个僻静之处最好是店后院内。”说着纤手取出一绽白花花纹银。
  店伙却不用手去接,面上泛起尴尬笑容道:“后院早有食客在内,歉难应命,姑娘可否另选别处独间……”
  “有人了么?谅系他们早来了。”继说出丁大江形貌穿着,接道:“可是此人么?”
  店伙忙不迭的道:“正是这位客官!”
  黑衣少女道:“这锭银子还是赏给你,我俩与他们约定在此会面,不料他们竟先我俩而至,我俩自去找他们,你去前面招呼客人吧!”笑靥如花,语声清脆甜美。
  店伙千恩万谢地向前走去。
  一幢小院房中,催魂伽蓝丁大江十余人正在聚商前往长白如何行事,忽闻院中响起银铃笑声道:“丁老英雄可否出见须臾?”
  丁大江闻声大变,霍地离座,疾逾飘风般射出房外落下,定睛打量了黑衣男女两眼,抱拳笑道:“两位请示来历,恕丁某陌生得很……”
  黑衣中年人突沉声道:“我等奉命来此向丁老英雄借取一物,望慨然允借。”
  丁大江愕然诧道:“两位奉何人所命,借取何物?”
  “借取一卷图形!”
  “什么图形?”
  “伏义天玑图解藏图。”
  丁大江不禁冷笑道:“两位从何处风闻,老朽并无此图。”
  此刻房内群邪相继掠出,黑衣中年人森厉目光望了群邪一眼,沉声道:“漆元竟何在?”
  丁大江不禁面色大变。
  追魂学究苏廷芳示意一矮瘦老人从后猝袭黑衣中年人,矮瘦老人拾指箕张,闷声不响,突然挫腰攫扑而去,挟着锐利指风戮向黑衣中年汉子双胁。
  那黑衣中年人似身后长了眼一般,身躯一个疾旋,长剑应腕飞出,虹卷眩目,只听一声惨嗥过处,矮瘦老人双臂顿被削断,栽仆在地血涌如注,昏绝过去。
  丁大江嘿嘿冷笑道:“尊驾如此手黑心辣,别怨老朽无法容忍,两位此刻已身中奇毒,如不弃剑就缚,片刻后即身化浓血而死。”
  黑衣少女嫣然笑道:“我兄妹俩如惧怕你无形奇毒,也就不敢前来了。”
  丁大江怒道:“江湖是非,胜者为高,只要你们武功胜过丁某,丁某自会领你们去漆元章处。”
  语音甫落,追魂学究苏廷芳等人齐齐出手攻向黑衣男女而去。
  一双黑衣男女朗笑一声,振腕出剑,幻出漫空寒星,剑飙虹飞电奔,挟着一片悸人狂啸。
  群邪却是武功高强能手,出招辣毒,攻向部位,均是致命死穴。
  一双黑衣人兔起鹘落,身法矫捷,双剑如天矫神龙般,突闻少女一声娇喝,剑光疾闪中,一人咽喉穴为剑芒点中,未及惨嗥,一道鲜血泉似地喷出,侧身倒地。
  黑衣中年汉子突然剑势一变,突地剑啸划空,两个匪徒立时倒了下去,双双被砍断腿。
  凄厉惨嗥声中,血喷如雨。
  丁大江猛地潜龙升天拔起,凌空翻身,双手倏扬,打出一片“飞蜈钉”,漫天花雨的罩袭而下。
  “飞蜈钉”头尾俱全,长有双翅,神似一只只蜈蚣,漫天匝地扑下。
  一双黑衣人双剑疾卷为惊天飞虹,磕飞开去。
  那知撞上剑身叮叮声中冒出一蓬有形毒烟,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第十一章
  催魂伽蓝丁大江大喝道:“咱们快走!”身形腾起,疾如星飞而去。
  追魂学究苏廷芳等人纷纷一鹤冲天拔起,疾离嘉陵客栈,追上丁大江,道:“一双黑衣小辈似已受制,我等为何逃离……”
  丁大江冷笑道:“他们身後还大有能人,我等如不逃离,终成瓮中之鳌。”
  苏廷芳意似不信。
  丁大江察言辨色,已知苏廷芳有不满之意,不禁泛出一丝苦笑道:“丁某无形奇毒往昔非但使武林中人畏如蛇蝎,而且目睹丁某即退避三舍远扬无踪,但如今除避珠珠外尚有他物可制,既不够得心应手,更无法恃之必胜,再说我等离开红叶山庄到此本隐秘异常,这一双男女为何知情……”
  苏廷芳不待他说完,即大不以为然冷笑道:“丁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畏首畏尾,一事无成,小弟不愿忍受如此东逃西躲,请解开禁制从此分手。”
  丁大江目中泛出一抹及机,虽怒满心头,却仍和颜悦色道:“我最知贤弟心情,倘不见信,贤弟不妨领数人重回嘉陵酒楼将那一双鼠辈擒来。”
  苏廷芳鼻中冷哼一声,示意三名匪徒重返嘉陵酒楼後院,小心翼翼翻墙掠回原处,只见自己伤亡数人外,那一双黑衣中年汉子及少女似毒发昏迷倒在一株石榴树下,不禁喉中发出阴恻恻笑声道:“丁大江也太胆小了,快将这一双鼠辈擒走!”
  三名匪徒迅疾掠去,正待伸手抓起黑衣男女,忽见树後流芒电闪,三匪闷嗥一声,身形倒撞摔下,咽喉重穴各洞穿一孔,泉涌鲜血汨汨冒出。
  苏廷芳不禁大骇,只见树後闪出邓公玄阴恻恻笑道:“苏老师,料不到在下在此现身吧!”
  那一双黑衣男女却一跃而起,剑洒寒飚防苏廷芳遁逃而去。
  追魂学究苏廷芳这时变做学究亡魂了,骇得面无人色,目露悸容道:“你们并未中毒!”
  那少女娇笑道:“我等事先有备无患,怎能罹此暗算。”
  苏廷芳大诧道:“那两位为何又轻易让丁大江逃去?”
  少女格格一笑道:“早料尊驾必去而复返!”
  苏廷芳不禁一怔,心情疾转,面泛怒容,冷笑道:“苏某与此事无干……”
  邓公玄面色一沉,喝道:“在下早知苏老师为丁大江老贼挟制,不过在下欲找出漆元章下落,须苏老师相助。”
  苏廷芳淡淡一笑道:“漆元章下落只有丁大江一人知情,苏某无能相助,何况少侠须探悉之事目前并不隐秘,因为丁大江已向群雄吐露,谅少侠也有耳闻。”
  邓公玄沉声道:“这个在下知道,但‘伏义天玑图解’藏处丁大江并未说出。”
  苏廷芳道:“丁大江自己亦无法知道图解藏处。”
  “漆元章知情!”
  “桥归桥,路归路,漆元章关我苏廷芳何事。”
  邓公玄冷笑道:“丁大江在你身上弄了手脚,难道在下就不能在你苏廷芳身上做手脚么?”
  苏廷芳闻言暗中直冒寒气,却佯作镇定无惧,面上泛出淡淡笑意道:“只怕少侠弄巧成拙,於事无补。”说著一晃手中铁烟袋,面色倏沉,接道:“少侠手下见真章!”
  语音未落,铁烟袋振腕电闪攻出,一式“风卷落花”幻出漫空竿影带出悸耳风啸袭向邓公玄三人。
  这式“风卷落花”乃苏廷芳成名绝学追魂九招中最辣毒一招,兆但迅如雷霆,变幻莫测,而且暗含打穴招式。
  邓公玄面色一变,冷笑道:“你在找死!”三支长剑划空奔电,虹飞眩目,只听叮叮金铁交击之声,三剑击实在铁烟竿上,烟孔内突爆射出一蓬牛毛飞针。
  苏廷芳倏地腾空冲天而起。
  邓公玄三人虽身负绝学,却被苏廷芳辣手奇招及飞针逼得身形避开,剑起“屏断天南”将飞针磕飞,未免缓得一缓。
  黑衣少女急道:“不可让苏廷芳走脱!”
  邓公玄道:“他走不了!”两脚一踹,疾逾飞鸟掠起,右臂一式“度厄金针”奔出一道青虹袭向苏廷芳。
  蓦地——
  一股如山罡劲卷来将邓公玄雷霆电奔剑势震得回撞开来,邓公玄只觉右臂飞麻,气血狂逆,不禁大骇,身形倏地下沉。
  只听随风传来森冷笑声道:“邓公玄!你难道不知令尊已被丁大江在身上弄了手脚么?”
  邓公玄闻声不由面色大变,厉声道:“尊驾是谁?”
  森冷语声又起:“别问我是谁,只问你能否斗得过催魂伽蓝丁大江?”
  一双黑衣男女疾逾闪电掠至,落在邓公玄身侧,面现惊疑之色。
  邓公玄向黑衣汉子少女示了一眼色,冷笑道:“鹿死谁手,尚末可知,尊驾不要将丁大江瞧得太高了。”
  那黑衣少女及中年汉子正要循声扑去,忽闻断喝道:“站住!若妄念找出我存身之处恐不得其死!”
  邓公玄不由眉头一皱,忙止住两人。
  只听森冷语声接道:“我一生行事不偏不倚,嫉恶如仇,丁大江虽非良善,却比你心术好得多!”
  邓公玄闻言面色大变,心神凛震目中暴泛杀机。
  那黑衣少女不禁眸露惊诧神光,暗道:“这人恐非信口雌黄,不然,邓少侠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仰不愧天,俯不诈地,仗义行侠,光明磊落,尊驾岂能含血喷人。”
  只听阴恻恻冷笑道:“说得到也动听,我老人家暂时保全你的颜面,不揭破你罪行阴私,望及早改过迁善,否则到时後悔莫及。”说罢寂然无声。
  邓公玄顿了顿足,目露怨毒神光,疾挥一剑循声扑去,但见十馀丈穿起一条鸟般身影,星泻横空而逝,知无可再追,暗咬钢牙,叹了一声道:“我们回去了吧!”
  …………
  朝阳初上恒泰丰布庄,已开门应市,店外面走入一翠衣少女,双堕髻,眉似远山,眸若秋水,肤不凝脂,杏靥胜霞,婀娜多姿,朝柜上道:“请问有一南宫鹏飞在内么?”
  柜内是一四旬中年店夥,凝注了少女一眼,忙道:“姑娘尊姓,请问姑娘找他则甚?”
  那少女双目一瞪,嗔道:“姑娘姓胜,他在么?”
  少女目光如挟霜刃,店夥禁不住机伶伶打一寒颤。
  只听内宅传来南宫鹏飞清朗语声道:“是那位见访,不知有何指教?”说时南宫鹏飞已飘然跨出,天青绸衫,手持摺扇,神采飘逸,目睹少女似乎一愕,双拳微抱含笑容道:“姑娘请入内为坐叙如何?”
  南宫鹏飞气质神态使少女不禁著迷,身不由主踏入宅内,嫣然一笑道:“贱妾胜玉珠,奉邓公玄少侠之命望请相助。”
  南宫鹏飞睿智绝伦,就知邓公玄用心歹毒,朗声笑道:“胜姑娘与邓少侠是否同门兄妹,在下微未技艺,焉能相助,他太抬爱在下了。”
  胜玉珠嫣然一笑道:“不错,邓公玄乃贱妾师兄。”言毕面色微微一变。
  南宫鹏飞道:“姑娘之师想必系武林内卓著盛名高人,不知可否见告。”
  胜玉珠已知说漏了嘴,却又无法收回,道:“授业恩师逃禅世外,从未将姓名示人,恕贱妾无法奉告,邓师兄现在危中,他说只有少侠可以相救,请念在武林道义上望勿见却是幸。”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请道其详?”
  胜玉珠道:“少侠可认得黄凤珠姑娘么?”
  南宫鹏飞摇首答道:“在不不识黄凤珠!”
  胜玉珠诧道:“少侠当真不识黄凤珠么?”
  南宫鹏飞正色道:“在下用不著对胜姑娘有所隐瞒,黄凤珠究竟是何许人?邓少侠遇何艰危?”
  胜玉珠见南宫鹏飞神色似非虚假,暗道:“怪事,邓师兄为何坚指他与黄凤珠是夙识。”清澈明眸凝视了南宫鹏飞一眼,嫣然一笑道:“邓师兄於日前与少侠曾相晤,但因其父被丁大江所擒,致未能畅叙……”
  南宫鹏飞失声诧道:“邓尉梅隐为何落在丁大江手中?”
  胜玉珠叹息一声道:“就因邓师兄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塞外飞魔恶徒五人戳杀,不料黄凤珠却亦是塞外飞魔之徒,事情发生之日就在少侠与邓师兄无意邂逅于三湘之际。”
  南宫鹏飞恍然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其时又像似未闻邓少侠提及此事。”
  胜玉珠道:“萍水相逢,怎可冒渎……”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为何邓公玄以莫须有之词坚指在下与黄风珠相识?”
  胜玉珠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泛出一丝歉意,娇笑道:“望少侠暂勿见责,容贱妾说明,因黄凤珠怀根於心,与塞外飞魔计诱邓尉梅隐献与丁大江……”接著将红叶山庄外发生事情详细叙出。
  南宫鹏飞道:“既然邓尉梅隐被释,父子团聚,还有什么纠缠。”
  膀玉珠冷笑道:“丁大江心辣手黑,岂能轻易将邓尉梅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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