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by七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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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by七日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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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走到后宫的出口处,看守的侍卫依然坚守岗位,不过人数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由于祈月会的关系,宫中出入的人员复杂,侍卫该是被调到别处去维护安全。柏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两眼茫然的看着远方,尽管人很清醒,但意识仍浑屯,看眼前景物都似不真切。要是侍卫有回头看的话,肯定又要引起骚动,因为美人儿眼神迷离,似醉似梦的模样,看一眼就足以让人脑血上冲,好在他们只是尽责的向外守望。  
日严大老远就瞧见他了,剑眉横起,守卫被那无形的威严吓得挺直背脊,发颤的行礼。三皇子最近不知怎麽了,老是往这儿跑,让他们每天得时时刻刻打起精神,免得被抓着偷懒。  
对守卫心里的埋怨,日严自然是听不到,他直接往目标走去,将身上的毛皮披风解下,将人儿包紧实。  
「想什麽这麽出神。」低沉浑厚的嗓音让正在神游的人儿一震。  
看到他眼中讶异的神情,日严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在旁边那麽久,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大清早就在这边发呆,看你脸那麽红,该不会又生病了?」  
「没有、没有。」柏凌急忙挥手澄清。  
日严面露怀疑,不由分说的大手一揽将人带入怀里,额头直接贴上去。的确是没发烧,对方的额头一片冰冷,看来自己要是没来,发烧也只是迟早的事。  
「怎麽不多穿衣服?」语气隐含着怒意,这人总不懂珍惜自己。  
「我不觉得冷阿。」  
然而他的身体像是要抗议似的开始颤抖。昨晚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于是柏凌索性爬起来练身体,怎知越练精神越好,直到因肉体过度疲劳才终于倒在床上。原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可是大清早就被吵醒了。  
维持着亲腻的姿势,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会尖叫连连,然而柏凌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本能的往热源靠,几乎整个人偎在日严的怀里。  
「还说不冷。」看到他的样子,口气也软了下来,有点心疼的说道。「回柔云阁让人弄点热的来喝,你在这儿坐多久了?都快变成冰棒了。」  
「我才没有。」口齿不清的嘟囊着,脸已经埋进宽厚的胸膛。  
感觉像在哄个孩子,日严无奈的叹口气,手下倒不放松的抱紧。  
「你这样我们怎麽走回去?还是你要让我抱?」开玩笑的提醒着,然而当柏凌伸手勾上他的颈项,他却焦急了,平时这个人在他面前从不示弱的。  
「发生什麽事了?」想扳起他的脸瞧瞧。  
「没事啦,你不抱的话干麻说。」柏凌有些生气,要推开他自己走。  
「别乱动,我抱你回去。」看到柏凌眼角泛着泪光,又温柔几分。人儿好轻,即使在怀中也好像随时会飞走一样,明明吃得很多……  
话说当时春花秋月即使被主子「请」了出去,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偷偷跑去主子房里瞧了几回,见主子蒙起棉被,有大睡三千年的趋势,只能落落寡欢的继续等,没想到终于等到主子,竟然是从外面回来,还是给人抱回来!!!  
看着三皇子抱着人迳自走进寝室,吓得忘了行礼。  
主子跟三皇子!!许久才回过神来的春花秋月彼此互视,然后很有默契的迅速将对方的惊叫声捂住。幸好一路上他们没遇到任何人,不然这麽冷的天气,像刚刚春花秋月那样在原地石化,可是会染上风寒的。  
将人儿轻放在床上,拍拍他的背示意目的地到了。柏凌还是把脸埋着,手抓着日严的衣领不肯离开,闷闷的说话声听得日严一头雾水,见他不解,干脆手下一个使劲将日严扭到床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吗?」日严不亏为冷静的人,给人压到身下还维持着镇定的语调。  
不过这个压在他身上的人的确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威胁性,好不容易抬起头的柏凌,眼框泛红的瞪着他,让人联想到受委屈的小兔子。「我先说好,我跟你说的话,你不准笑。」  
日严点点头,他现在哪有心情笑,心中一阵阵刺痛不知从何而来。  
「我睡不着。」仿佛在生自己的气,用力的揉着眼。  
日严听了有点怀疑的重复。「睡不着?」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揉。  
「我睡不着,我不喜欢这个床。」柏凌越说越委屈,眼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眼框打转儿。浅意识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让他每天晚上都失眠。  
「你失眠多久了?」日严沉思着,上次去湖畔将他抱回来,从头到尾也没醒过,并不像会失眠的样子。  
「我不知道,反正这个床睡起来就是不舒服。」想要甩开抓住他的手,却发现动不了,不悦的瞪了男人一眼,没事力气怎麽那麽大。眼睛一眨,原本在眼框中滚阿滚的泪珠就顺着脸庞滑下。  
男人一时也慌了,松开手,不知如何安抚,笨拙地顺着他的背轻拍。  
柏凌的手得了自由,反射性的往眼睛揉去,摸到脸上竟然有水,脸刷地红起来,怎麽总是在他面前哭。  
看男人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尴尬的不知往那儿躲,没多想就把脸埋进身下的胸膛,好歹把脸给遮着。从小到大没这麽丢脸过,三番两次在个外人前面掉眼泪,还被当个小孩哄……想着想着忿忿不平的捶了他一拳,日严倒是没吭一声,让柏凌更火,我就这麽点力吗?  
「你最讨厌了。」柏凌闷闷的说道,迁怒意味浓厚。  
「是是,我最讨人厌。」温和低沉的声音让人说不出的安心。  
日严顺着背轻拍的手没停,使柏凌的情绪随着缓和下来。柏凌侧过头趴在他的胸膛,听着稳定节奏的心跳,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嘴里嘟囊了一句,日严还没听分明,就兀自睡去。  
这家伙真的失眠……真是看不出来。日严一手揽住腰身防止他滚落,小心翼翼的拉过棉被,盖在人儿身上。身体轻微的挪动让身上的人眉头簇起,于是确定棉被有盖紧实后,日严便不再动,心里庆幸祈月会的事早已处理完毕。  
祈月会开始前再叫他起来好了,看来好像真的很困。  
睡着的人儿看上去和醒着的时候截然不同,静静的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那股和面孔不符阳光般的活力似乎也跟着沉睡。  
「你这是对我放心的意思?」虽然高兴他对自己的信任,但是又矛盾的希望他能不要出现这样的脆弱。  
仿佛回应似的,柏凌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胸膛,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这下换日严皱眉了,他又一次低估人儿对自己的影响力,欲望渐渐抬头,气息也开始不稳。想试着把人儿移到床上,无奈才动一下,小脸就皱起来,更别说那双紧抓着衣襟的手怎麽也不肯放松。认命的躺好,转移视线,努力想着之前和大臣讨论的公事,好不容易压住下腹的骚动。人儿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在接近祈月会开始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争执声。日严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就见到一抹蓝色身影迅速的闪入,后面跟着的是两个想要拦着他的丫头。  
「没关系,让他进来。」日严说话音量虽小却清晰。  
春花秋月听了赶紧低着头退下。  
陶懿为眼前的景象呆了半晌,饶是他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撞见人家……俊脸也是红了起来,连忙垂下头低声说了句:「抱歉,打扰了。」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误会了。」  
陶懿听着停下脚步,不快地回道。「误会什麽,敢做就要敢当。你把他当什麽了?」  
「真的是误会。」  
日严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可是陶懿还是没转过身,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惊恢复过来,不想看到不该看的。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没好气的说道。  
至此陶懿才松了一口气的转过身,日严的确是说一不二,看来自己真是吓傻了。「现在是什麽情况?」  
「小冶说他最近失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看上去是累了。」  
「醒醒,时间差不多了。」日严撑起身,轻轻摇着身上的人儿。「再不起来会赶不上祈月会。」  
走近一看,柏凌除了衣物凌乱了点,倒是没少穿什麽,连鞋子也还套在脚上。「什麽嘛~你这样也太夸张了吧。」嘴里这麽说,一双桃花眼倒是往日严方向瞟去,眼底尽是调侃。  
日严对陶懿的眼神视若无睹,对他说道:「去找那两个丫环来。」  
柏凌其实在日严跟陶懿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他睡得舒服,赖着不肯起来。听到春花秋月就要进来,只得眯着眼懒洋洋的起身。  
「时间要到了?」跟陶懿挥个手当作招呼,柏凌眼睛又快要闭上。好想倒回去喔,真的是很舒服,又温暖又让人心安。  
为避免引起更多误会,日严将人带到梳妆台前坐好,回身动手整理被褥。  
环抱着的手一放开,失了温暖的柏凌迅速的清醒过来,想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心里先是一惊,后来不由得苦笑,怎麽在这个人面前每每表现得脆弱,都不像自己了。  
到底是怎麽了,难道这安逸的环境让你再无警戒心了吗?暗暗握紧拳头,习惯是很危险的。  
春花秋月捧着盥洗用具进来,默默的服侍着,没了平日的聒噪,眼神更不敢往日严他们的方向看。  
柏凌对她们的态度一目了然,不过也没打算澄清,他对于自己的私事向来保密,很多事说出来才真给自己找麻烦。  
春花秋月即使满腔疑问,终究还是压下心中的好奇,有些事不是下人管得着的。将基本的清洁保养做完后,春花兴冲冲的将一口大箱子由地上提到化妆桌上。  
「那是什麽?」柏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化妆箱阿~娘娘,里面可是应有尽有,全是最高级的商品,萃取自各种植物,用来上妆不但自然美丽又不伤肌肤。」  
「不用了,送给你们吧。」柏凌黑着脸,背后已经传来陶懿的窃笑声。  
「可是娘娘……」秋月还想分辩,虽然这个化妆箱对她们来说简直跟宝箱没两样,可是主子的面子重要,冯家无论在哪都不能让人小瞧了。  
「到此为止,我不要化妆。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这箱子丢了。」柏凌为了维持男人的尊严落下狠话,看准了弱点攻击。  
见春花秋月欲言又止,一脸失望,还是不忍严厉,对她们抛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确定这两个丫头被迷得昏头转向时眨着眼说道:「还是你们对我没信心?」  
两个丫头看得都呆了,服侍主子十多年,想不到还是对那绝色容颜没有免疫力。  
「小冶,动作快点~迟到可不太好。」陶懿出声点醒两个丫环。  
一语惊醒梦中人,春花像火烧到似的跳起来。「娘娘~您不化妆,可是礼服是一定要穿的。」  
柏凌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团布,两个丫头已经手脚麻利的开始帮他着装。跟之前的衣服不太一样,穿法十分复杂,感觉有点像在捆粽子,柏凌正要提出抗议,春花秋月已经将礼服顺了一顺,开始在他头上试簪子。  
这次春花秋月学乖了,赶在主子开口前穿戴完毕。  
「成了~」秋月兴奋地叫着。  
春花退开一步,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主子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柏凌拉了拉衣服,有点纳闷这件衣服穿上去到底要怎麽脱下来,从黄澄澄的铜镜看上去,根本就模糊一片。想问问陶懿他们的意见,转过身走上前,发现他们拿着茶杯的手举到半空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眼中尽是惊艳。柏凌脸色一沉,不客气的给两人各一脚,意外的发现这服装设计的倒挺特别,行动起来相当方便。  
如果他对服装有研究便会知晓,这件礼服外表看上去华丽中带着典雅,上面绣着独特的花纹,绝非一般礼服所能比拟,可是在柏凌看来这衣服除了不那麽碍手碍脚,倒没什麽特别。  
被警告的两人连忙恢复常态,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娘娘,您要戴上这个吗?」秋月手上拿着一顶连纱帽,带点惋惜的询问着。  
柏凌接过帽子考虑了一会儿,戴着帽子就看不清楚表演了,这样岂不是很可惜,可是不戴的话,连日严他们都那样看我,其他人该不会要狂喷鼻血?摇摇头甩去这个令人作恶的想像,还是将帽子戴上,遮去沉鱼落雁的容貌。  
在他考虑的同时,陶懿低声在日严耳边附了一句,眼神轻挑的一撇。随即两人便动起手来,两人先是熟练的拆解几招,接着日严反手招数一变,以手为刀,掌风直往陶懿身上削去,让陶懿没形象的到处乱窜,边跑边嚷嚷:「你该不会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吧。」  
日严哼了一声,手下更是不留情的打,最后是狠狠往他肚子捶了一拳。陶懿呻吟着躲到冯冶后面,拿他当挡剑牌。  
「到底怎麽了?」柏凌不晓得两人怎麽突然打起来,只觉得手痒,太久没练身手,现在倒是发现两个现成的对象。跟日严打可能比较有意思,陶懿的话要让他认真起来可能得下重手,看他闪来闪去,最后那一拳根本就是故意送上去挨揍的。  
日严原本冰冷的表情此刻布满阴厘,陶懿赶忙回道:「没事、没事,突然想玩一下。」看冯冶怀疑的望着日严,陶懿赶紧陪笑,转移他的注意力:「再不去就真的要迟到了。」  
狐疑的看了陶懿一眼,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拉着走了。  
「美人在抱你竟然还无动于衷,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该玩笑,这句话要是让冯冶听到,岂不是还要再挨一拳……这明明是个很正经的问题……  
  
第七章  
闹哄哄的宴会厅里挤满了人,个个都是在朝廷中极有份量的人物,还有一些是他国慕名而来位高权重的人士,由于可以携眷参加,厅里几乎挤满了人。幸而有人数限制,不然只怕攀亲带故,能爬的、会走的、还能动的都会一起前来共襄盛举,毕竟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过了今年,谁晓得明年自己还能不能来。  
一位受邀的人士顶多只能携带两名眷属参加,基于皇子即将成年的敏感时机,这次宴会场上不难发现女性人数多了近以往的三倍,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将眷属的名额用在适婚年龄的女儿身上,甚至十来岁的女娃和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女人也来碰运气——难保这个皇子没有特殊的喜好。  
一群一群的女人难得聚在一起,兴奋之情难以言喻,尤其当她们身上穿的是最能展现自己美感的服饰,戴的是价值连城的首饰,脸上的妆从清晨开始打点,皮肤从三个月前开始保养……由于目标人物还没出现,她们暂时放下心中的敌意,努力扩展自己的社交圈,顺便炫耀一下身上的行头。  
祈月会即将要开始,众人开始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窃窃私语:「怎麽不见三皇子。」  
「宰相的儿子也还没来,他们两个在祈月会这样重要的日子竟要缺席吗?」  
「究竟发生什麽事?」  
喧哗声越来越大,那些心焦的父亲们几乎要冲上去质问英皇。  
突然一个人叫出声:「他们来了~!」  
两个俊逸的男子一左一右的伴在蒙着面纱的女子身旁,踏入宴会厅的瞬间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  
霎时间,疑惑的、忌妒的、好奇的目光纷纷聚在女子身上,有的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咬手绢了,引来父兄的轻叱。  
女子身上华丽的服饰透露她的身分非富即贵,少数几个眼尖的倒抽一口气,硬是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那花纹不是「情采」的标志吗?  
柏凌不解众人为何猛盯着他看,脸不是已经盖住了吗?往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原来是在看日严他们,耸耸肩就要离开,想找个能看表演的偏僻角落。谁知道他往左跨一步,他们也往左,往右踏一步,他们也配合着往右……只好出声:「你们不用在意我,大家都在等你们呢~」用手随便指一个方向。「我和春花秋月会自己找位子坐好。等结束后,我在入口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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