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沣皱了皱眉,低声道:“二叔,你这话说的重了。”
慕容痕冷笑一声,道:“我说的重了,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这是轻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被人推下来,你的母后,你母后身后的沈家,会落得什么下场?”
慕容沣不说话,气氛顿时很尴尬,沈桦想了想,终是开了口,道:“沣儿,你对明朗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慕容沣闻言一怔,想了想道:“不知道,二叔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自私,明日我便回夜溪国,教二叔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这里
是夜,慕容沣守在杜明朗床前,看着杜明朗的睡颜,想着自己明天就要回去夜溪国了,不能在陪着这个孩子,心里突然有些不舍得,但是他是太子,他不能为了现在还不确定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更不会在自己未强大到可以保护这个孩子之前就先毁了自己可以强大的机会,因此,他回夜溪国是必然的。但是对于杜明朗来说,他也是舍不得的,饶是知道他聪明异常,更是古灵精怪,不会吃亏,但就是从心里生出一股子担忧。
这一夜慕容沣心思百转,这些是睡着的杜明朗所不知道的,所以等杜明朗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遍寻不到慕容沣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慕容沣给他的留书。
明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回夜溪国的路途,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会陪着你,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等我好么?
我想一直陪着你长大,看着你一步一步成长,我发现自己第一次感到慌乱,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也许是深宫中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凑近你的温暖,而又怕这温暖将我焚失殆尽。所以我决定远离这里,回到本属于我的地方,静下心来好好思虑。等我好么?
慕容沣字
杜明朗从来不是天真的孩子,当然更不会天真的以为慕容沣会留下来陪自己,现下襄帝对谢家出手,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慕容沣回去很正常,但是杜明朗料到并不代表他能够原谅,所以慕容沣以后的路注定坎坷啊。
这厢杜明朗吃完早饭,晃晃悠悠的到了药房,慕容痕看他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觉得这孩子怎么没来问自己慕容沣呢?杜明朗淡定的走到慕容痕面前,甜甜的道:“慕容爹爹,你说我学医是跟你学呢,还是跟沈爹爹学呢?”
慕容痕眼角一抽道:“你看不出我跟你沈爹爹谁是大夫么?”
杜明朗无辜的道:“你们脸上又没写着谁是大夫?”
慕容痕:“··········”
沈桦进来之后就发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然后就看到慕容痕跟杜明朗两个在大眼瞪小眼,沈桦走到杜明朗身边,拍拍杜明朗的小肩膀道:“明朗今天心情不好么?”
慕容痕幽幽的看着沈桦,眼神控诉沈桦只管儿子,不管夫君~
沈桦视而不见,蹲下身,揽着杜明朗,就听杜明朗道:“明朗心情没有不好,只是心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慕容痕、沈桦:“·······”
末了,还是沈桦问了原因之后,大手一挥,道:“看我这气质,看我这身材,无一不透漏着我是神医啊,你看你慕容爹爹,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是打手啊。”
杜明朗眼睛不住的在两个便宜爹爹之间流转,末了,颓败的低下头,道:“但是只看气质是不能决定本质的。”
杜明朗转身潇洒的走了,徒留下沈桦跟慕容痕大眼瞪小眼,沈桦开口道:“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因为沣儿离开才变得这么的不正常?”
慕容痕点点头,道:“这样今天开始,你教他医术,我教他武功,毕竟是咱们的儿子,而且也会是唯一的儿子,就把我们毕生的所学都给他吧。”
沈桦闻言点了点头,突然正色道:“必须,并且保证不让你们皇室的人欺负了去。”说着沈桦还恨恨的咬了咬牙,慕容痕看着这样的沈桦,突然很心疼,就把他揽了过来。
温声道:“不要想那些了好么?我一定会找出治好你的方子。”
沈桦突然笑了,道:“我这个神医都没办法的事情,你能解决的了么?不过我倒是看明朗那孩子是个好苗子。说不定以后会配出解药来。”
慕容痕揽着沈桦低低的道:“当时我也是看他聪慧,才想着收他当儿子,但我现在看他,似乎有先天的不足。”
沈桦奇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慕容痕点了点沈桦的鼻子,道:“他这种情况,怕是你医术再高也是看不出来的,我看着倒是像在娘胎里或者是刚出生时埋下的祸根。”
沈桦揉了揉鼻子,道:“这种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告诉明朗了,那孩子心思重着呢。”
慕容痕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这孩子以后怕也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还是让他多学点东西,也不枉认着两个爹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层层担忧
杜明朗天天跟着沈桦学医,跟着慕容痕学武,日子过得也很是充实,就是那暗卫一天报一次的谢家动态,也足够他想个半天的。
这天,暗卫带回来消息说杜夫人醒了,杜国璋当下决定带着杜夫人以及杜明清回盛都。杜明朗闻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了,沈桦看着心疼,轻柔地拍了拍杜明朗的后背,杜明朗转过脸来看着他,然后舒了一口气,道:“迟早要走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走都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杜家的人么?”
沈桦想了想道:“许是你爹爹和娘亲怕你担心呢,你看他们这次明里暗里的跟谢家对上了,这次回盛都能太平么?”
杜明朗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经沈桦这么一提醒,就担心道:“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沈桦看着这样的杜明朗,后悔自己刚才那句话,他们会不会出事才不关他的事呢,只有眼前这个娃娃才是他的事,缓了缓道:“不会有事的,想必襄帝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不然你爹爹也不会将全家的性命都罔顾。”
杜明朗点了点头,道:“也是我多想了,不过还是比较担心,沈爹爹,能不能派暗卫沿途保护他们?”
沈桦想了想,这暗卫可不是我的,他们只听命于慕容痕,不过看着杜明朗那期盼的小眼神,瞬间就把沈桦给秒杀了,沈桦大手一挥,信誓旦旦的道:“没问题。”
在门外偷听的慕容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当做没事儿人似的走了进来,沈桦看见他进来,立马狗腿的站起身来,迎着慕容痕在主座上坐下,慕容痕眼眉一挑,道:“你有什么事情求我?”
沈桦笑道:“对你好就是有事求你啊。”
慕容痕哼了一声,道:“上次你这样对我不就是求我放过你姐姐么?这次难道不是有事?”
沈桦看着慕容痕那张明知故问的脸很是气愤,转念想了想,他跟慕容痕已经好多天没做了,于是沈桦低头凑近慕容痕的耳朵,吐气道:“今天晚上你想做什么都行。”说完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慕容痕的耳朵。
慕容痕身体一颤,推开沈桦,哑着嗓子道:“别惹火。就把暗卫派去吧,反正我们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杜明朗闻言很是开心,就跑上前去拉着慕容痕的手道:“多谢慕容爹爹,慕容爹爹真好。”
沈桦闻言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忽略了,于是轻揪着杜明朗的耳朵,装作恶声恶气的道:“只有你慕容爹爹好?嗯?”
杜明朗一边护着耳朵,一边求饶,哀哀地道:“慕容爹爹好,沈爹爹也好。”
沈桦这才满意的放开杜明朗,钻到慕容痕的怀里去了,慕容痕看着自家夫人,还真是没办法,只能扶额了。杜明朗看这样的情景,还没等慕容痕开口,就赶紧道:“我想起来我今天还没有扎马步,明朗现在去了。”
沈桦看着杜明朗离去的小身影,摸着慕容痕的脸道:“这孩子会不会太懂事了点?好像世间万物没有能逃脱他的眼睛的,你说这是祸是福呢?”
慕容痕没说话,搂着沈桦皱着眉头看着杜明朗离去的方向,半晌突然道:“我想有必要会一会杜夫人了。”
沈桦轻道:“你觉得是杜夫人的教育出了问题?”能教出这样的孩子的女人得多可怕?
慕容痕摇了摇头,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沈桦看慕容痕皱着眉头深思,便拿手抚着他的眉头,道:“这也急不了一时,等谢家的事情过去了,自然也就有时间好好问问杜夫人明朗的事了,你现在担心也是没用,倒不如尽心尽力的教导明朗呢。”
慕容痕点着沈桦的头道:“我哪有没尽心尽力,倒是你,只顾着带着他瞎玩,也不正经的教他医术。”
沈桦噘嘴,不满道:“我那是带着他认药材,才没有瞎玩呢。”说着在慕容痕的怀里起身,接着道:“不管你了,我要去看宝贝儿子在做什么呢?”
说着沈桦就跑了,慕容痕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跑到了门槛处,回头看着慕容痕笑道:“赶紧去办正事。”
于是我们的慕容痕谷主就去办他的正事去了,沈桦就跑到杜明朗身边陪着杜明朗练武,须臾,有下人来报,说杜国璋求见,沈桦凤眼一眯,道:“该不会是接明朗走的吧?”
他这厢纠结,那厢杜明朗知道了,颠颠的跑过来拉住沈桦的手,开心的道:“沈爹爹,我们去见爹爹跟娘亲吧。”
沈桦很郁闷,沈桦想把这个儿子打包带走不让杜家人见,但是看着杜明朗那个兴奋的小脸他又不忍心,好不容易这孩子的表现能像个孩子,沈桦轻叹了一声,便带着杜明朗往议事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家上山
沈桦领着杜明朗到的时候,杜家的人已经都到齐了,慕容痕坐在主座上,招待着杜国璋,杜明朗一进大厅,就迫不及待的扑到杜夫人的怀里,沈桦看着空出来的右手很失落,所以失落的沈桦狠狠的看了一眼杜夫人,才悠悠然的坐到慕容痕的身边。杜夫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回看,只是搂着杜明朗不言语。
杜国璋见此情景,率先开口道:“在下是来接回犬子的,这几天这孩子应该没少给你们添麻烦,这是在下的一番心意,还望笑纳。”说着命人送上谢礼。
慕容痕冷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杜国璋微微皱眉,道:“在下倒是不知阁下说的是什么事情。还请明示。”
沈桦急吼吼的开口道:“杜明朗早就认我们做爹爹了,这件事你不知?”
杜国璋暗道终于说到这里来了,定了定神道:“犬子年幼不知轻重,还望两位不要计较。”
慕容痕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嗤一声道:“你这是要替明朗跟我们撇清关系么?”转眼看向杜明朗,缓缓的道:“明朗,你是怎么想的?”
杜明朗从杜夫人怀里起身,走到沈桦身边,沈桦一把就把杜明朗抱在了怀里,杜国璋见此脸色暗了暗,动了动嘴,终是没说什么。杜明朗看了一眼杜国璋,道:“爹爹,我在这里挺好的,您不要担心,等您解决完了盛都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可以阻碍您的了,明朗不想看到这些。”
杜夫人轻泣道:“朗儿,你连娘亲都不要了么?”她这一问,无处不透露着凄凉,但是沈桦还是不准备放手,轻轻的道:“杜夫人,您若不愿,大可以留在神医谷。”
杜夫人闻言一愣,但终是一声叹息,杜明清见状,走到杜明朗面前,杜明朗看向杜明清,开口道:“哥哥,你瘦了,值得么?”
杜明清叹气,道:“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只是人在俗世就不得已脱身,若你能离了这些事情,哥哥倒是开心的。”
杜明朗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轻道:“若是娘亲不肯留下,哥哥,帮我好好照顾她好么?”
杜明清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杜夫人,然后扭过脸来道:“哥哥自当尽力。”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慕容痕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就想着要不要把这帮碍事的人都赶走,然后看了沈桦一眼,发现沈桦正盯着杜夫人,顿觉不爽,刚要开口,就听沈桦道:“杜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夫人闻言看向杜国璋,在杜国璋点头之后才点了点头,沈桦起身将杜明朗放到慕容痕怀里,然后带着杜夫人往偏厅里去了,杜明朗看着慕容痕的下巴,想了想终于判定慕容爹爹现在心情不好,极为的不好,于是杜明朗乖乖的跑到杜国璋的怀里去了。
慕容痕:“········”
杜国璋摸着杜明朗的头,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杜明朗仰着小脸道:“身体还好,我现在跟着沈爹爹学医术,跟着慕容爹爹学剑术,好高兴的呢。”
杜国璋闻言看了一眼慕容痕,道:“慕容?这可是夜溪国的国姓。”
慕容痕哼了一声道:“我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杜国璋却是不再搭话,看向杜明朗轻轻的道:“你这两个爹爹倒是真的关心你,明朗不要惹事。”
杜明朗乖巧的应了声,然后想到了什么,道:“爹爹,慕容爹爹会派他的暗卫去保护你们回盛都,你们这一路要小心啊。”
杜国璋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痕,道:“明朗放心,爹爹自会护他们周全。”
杜明朗扒着杜国璋的衣袖道:“那爹爹还记得那六个答应给明朗的暗卫么?”
杜国璋轻点杜明朗的鼻子,笑道:“爹爹自然记得,回盛都后爹爹会尽快将他们训练好。”
慕容痕笑道:“你要是喜欢,爹爹的暗卫都给你好了。”
杜明朗双眼亮晶晶的,道:“真的?”
慕容痕笑道:“煮的。”
杜明朗:“········”
作者有话要说:
☆、端倪初现
沈桦那边显然就没有这样的轻松了,沈桦在主座上坐下之后就开始一言不发的把玩茶杯,越是这样杜夫人越是猜不透沈桦单独带自己来的意图,尽管自己是盛襄国第一美女,她还没这个自信是眼前的男子对自己有好感,瞎子也能看出他跟神医谷谷主的那点猫腻,所以沈桦越是不说话,谢婉蓉就越是担心。
过了许久,对谢婉蓉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听到沈桦一声轻叹,道:“你是明朗的娘亲,我不敢相信是你伤的他。”
谢婉蓉一怔,皱眉道:“你说朗儿受伤了?”
沈桦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感觉不是作假,缓了缓语气,道:“明朗的身体似乎被人下过什么禁术,你可知晓?”
谢婉蓉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明异常,她只顾着高兴,那还想过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道:“这事我不知晓,但朗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若真有人对他下了什么劳什子的禁术,我不可能不知道。”
沈桦对谢婉蓉笃定的口气气的半死,恨恨的道:“你看不到的时候多着呢,你又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明朗,他是你的儿子,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像常人你总该知道吧?”
谢婉蓉努力的回想,突然如遭雷击,轻喃道:“不可能是他,怎么能是他?”
沈桦一听这话有戏,急切道:“是谁?你快说啊。”
谢婉蓉看着沈桦,突然就开始流泪,沈桦这辈子没怎么跟女人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跟姐姐在一起闹闹,还真没看过女人哭,因此沈桦只能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婉蓉自己哭了一会儿,缓了缓道:“这件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