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囧
叶青进来的时候,见那人缩成一团,在床的中央簌簌发抖。
走过去一看,见他双眼半睁,且无神,怕是已陷入半昏迷之中。
情潮期第三天,欲火来得甚猛,男人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那场大病几乎毁了他的根基,时不时体弱已经成了老毛病,这三天若不采取非常手段,怕是凶多吉少。
他面无表情,将人拉过来,让他半坐在自己怀中,随之除去他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手指摸到那处,摸了几圈,揉了几道,虽然无需前戏,但他仍是把前戏做足,再插进去模仿性交动作。
“呜……”男人舒服得嘤咛一声,幽幽转醒,睁开一双美目,见是叶青,眼里顿时升起一片迷雾。
“深呼吸。”叶青却如戴了张面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认真缓解他的痛苦,“跟着我的节奏。”
阮俊钦轻轻喘息着,仿佛害怕惊去了这和谐的画面,好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我等你很久了……叶大哥……”
他并没望向叶青,而是望着头顶,眼里似满似空:“那天,你当着大哥的面……咳……”断断续续的声音携着喘息,缭绕在四周,“发下毒誓……说今生与我再无瓜葛……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他有气无力地控诉,偶尔咳上两声,看上去可怜得很,叶青却不动於衷。
“他知道我在门外……他怎能这麽残忍……明知道我在门外……你又为什麽出言伤我……”他发起抖来,那人的冷漠以对令他如置身冰窟,“我没想到你就这麽屈服了……”
(强强生子) 第三十章
他笑得凄苦:“我对你一网情深……你如何对得起我……”
听他不停地说,越说越是气喘,眼看就要昏过去了,叶青不得不发言阻止:“阮俊钦,你难道还不死心?我既然说了那番话,我俩之间自是恩断义绝。”他目不斜视,冷冷道来,“你和我的关系,如今只是主仆而已……”
听罢,那人嘶哑地笑起来,咯咯咯咯,听上去如同被拧断了喉咙似的,格外恐怖:“你不仁我不义!叶青,”他嗓音突然柔了,也冷了,“你休怪我!”
“你……”话音刚落,男人就倒在床边动弹不得,他惊诧地望向对方,眼里有着失望和痛苦,“你对我下了药?!”
阮俊钦神采奕奕地坐起来,哪有刚才的濒死之态,只见他邪恶的笑容如带刺的玫瑰盛开:“你我早肌肤相亲无数次了,也该行行夫妻之实了,事到如今,你何必惺惺作态?你别怕,凡事都有我替你担着,男子汉大丈夫生又何欢死有何惧,你又怕个什麽?”
他的眼神直直射过来,如刀尖般冰冷锋利,也如寒星般凄凉孤苦:“情之所依,心之所系,恕我无力……”随即他仰面大笑三声,这三声之凄厉仿若咯血,然後他起身,把外裤连同褥裤拔下他的膝盖,捉住那颤巍巍的阳具放入口中,如品尝世间难得的美味吮吸起来,他低眉顺眼,脸上一片欢喜,一片平和,一片释然,似置生死於度外……
叶青皱着的眉不住颤抖,似乎在拼命忍耐,接着恨恨地转过了头。
就在男人将他吸硬,准备往分身坐下去时,门忽然被狠狠踢开,一地碎片。
阮云飞脸色极度难看,嘴里厉喝:“你们在干什麽?!!”
沈擎苍一听见阮云飞召集众人到後院议事,就知道定是有人闯了大祸。
到了那地,所有人都已到齐,每个人皆是愁眉苦脸,他更为忧心如焚。因为他深知阮云飞最爱的亲人,如今可能要被自己亲手伤害。那滋味自是苦不堪言。
辈份大的,都坐在阮云飞旁边。各自的仆人守在主子身後。环视一圈,竟不见叶青和俊钦。
从人头之间的缝隙望过去,沈擎苍不由大吃一惊,心情更是沈重了三分。只见那二人五花大绑,跪在前边。脸上皆带有血迹,阮云飞若非怒极,绝不会在事发之时下手打人。
再细细望去,见两人皆是衣冠不整,唯有表情各异。一人垂着头,做认罪状。一人仰着脸,脸上挂着放荡不羁。
完了完了。他正四处寻找救兵,就见阮云飞右手边的阮重华朝他投来一瞥,这一瞥似有深意。
他又看一圈,没看到汗青,就知道云飞未能把三弟带回,如今更是火上加火,那两人难逃厄运。
阮云飞於上座,双眉冷横,目光如电,突然朗声道:“阮家家规是什麽?!”
立刻有人严肃作答:“男男不得相恋,否则逐出门户!”
只见大当家脸上露出一分残忍诡秘的笑意:“逐出门户?让他们出去败坏我阮家名声?这样的下流胚子,还是趁早清理了吧。”
阮重华微微转头,声音不大,谈吐中却自有一番威严:“阮家人丁本就不大兴旺,何况虎毒不食子,我们更不能自相残杀。”他说,“但是家规不可坏,”说着转向叶青,“俊钦年幼,不知理不懂事也就罢了,但是叶青,你应该有脑子,可是你却和他做出那番伤风败俗之事,你说该不该罚?!”
叶青道:“该罚。”
阮重华接道:“该重重地罚!”
叶青道:“是!”
“不过,念在你投靠阮家十年,十年来忠心耿耿,我阮家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对你也不会做绝,你自己领罚去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叶青素来严谨有礼,绝非乱性之人,他被累得如此,定事出有因。纵然有不少与他交好的人为他愤愤不平,暗怪二当家无明察秋毫之意,但也知道他在帮着叶青说话,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而已。
偏偏这个时候,阮俊钦笑了起来:“二哥问也不问一句就判了罪,是不是太险恶了一点?”他声音沙哑,嘴一动就有血流出来,“实话告诉你们,不关叶青的事,这一切都是老子一手策划的,是我引诱他,否则他哪有那个胆子?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强强生子) 第三十一章
阮云飞面若寒霜,阮重华却是吃了一惊,然而其中玄机,只有几人看了出来,沈擎苍便是其一。原来阮俊钦不知被谁点了哑穴,本不能开口说话,可他为了替叶青洗去冤屈,竟以内力硬生生突破穴道,他口中吐血,自是内伤不轻。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阮重华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对方居然不领。如今这台阶,他如何才能下得去?
“既然如此,两人都当重罚!”待阮云飞终於发话,众人均是浑身一凛。
阮俊钦脸色苍白,却是仍是笑得一派风轻,只听他说:“那我先来吧。”
看到这里,沈擎苍不由叹了口气,正要提声说话,却听阮云飞道:“我要奉劝一句,外人最好别干涉我阮家家事,否则别怪我一视同仁,对你们不客气。”
这话自是说给他听的。
“行刑!五十鞭!”
话音未落,就有人抬来一庞大型架,将阮俊钦瘦削的身子架在上头锁住,锁定之後,那在上的阮云飞又说:“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叶青,切莫手下留情,如果你不想害了他。”
叶青身子一颤,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任人替他解开绑手的绳子,一脸呆滞地接过一条发亮的铁鞭。
阮俊钦仍是笑:“大哥你可要狠到底了,六弟地下有知,你若是对我有半分顾惜,他心理不平衡,会从底下爬上来找我的!”
“掌嘴!”阮云飞袖子一挥,‘啪’的声响起,那人脸颊登时肿起一个大包,唇边又滴下一串血。
殊不知,六弟是阮家的禁忌,不管何时何地,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因为那件事,比起大义灭亲,实在有过之无不及。
如今阮俊钦故意用这话来刺伤他,对方自然震怒非常,神智一失,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大家都非常担心,纷纷以‘你别再激将他’的眼神向他投去。
阮俊钦仍是轻笑着,脸上无悲无喜,由於嘴角再次受创,他说起话来显得异常艰难,吐字也有些模糊不清:“你还不动手?别让你那条爱狗的主子等急了。”
叶青魂不附体,目光呆滞,眼睛瞪着地面,半晌才行屍走肉般地向前走了几步,朝他举起了铁鞭。
阮北望赶忙用手挡住眼睛,他最怕看血腥的场面。重华也咬着嘴唇,显然无计可施。
沈擎苍也不敢直视,待抬起眼,那人後背已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叶青只是机械地挥动着手臂,像是什麽都感觉不到,只慢吞吞地用力。而受刑之人抬头看着天,脸上的笑意不变,却让人心里揪痛得喘不过气。
沈擎苍知道阮云飞那有救命的药丸,自然不怕叶青将人打死。他想要给四弟一个狠狠的教训,因此才这般绝情。
十五鞭已过,阮俊钦已是奄奄一息。脸上那分让人看不透的笑意终於散去。仔细一瞧,才发现那笑意居然已经到达他的眼里,倒有几分无形胜有形,无情胜有情的悲意。
阮重华动了动嘴皮,几次都欲言又止。毕竟他和薛凤也是暧昧不清,为了护着那人他怎能替四弟求情。
大家都以为阮俊钦挨不住酷刑昏了过去,不料他头一偏,轻轻说了一句:“大哥,我劝你……还是别看了,免得……勾起伤心事,再说,你有好几夜都……不去擦药……坐在这硬梆梆的椅子上……怕是比我……还受苦……”说完这话,他已是气若游丝。
叶青鞭子一顿,不料阮云飞冷硬的声音远远飘来:“停下做什麽,继续打!给我打死阮家这个孽种!”
沈擎苍心脏漏跳一拍,紧接着脸上一红,阮俊青这番话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这孩子要不是看破了他和云飞的关系也不会说出这番冷嘲热讽,只是没把话挑明罢了,如果对方等会把那些不该说的全抖出来了,大庭广众之下,云飞该如何自处才是?
何况阮俊钦也很是可怜,和自己同样是痴情之人,这同命相连,哎,当真是要命得很。於是,不等叶青落下第十八鞭,便走了出去:“住手!”
阮云飞并不看他:“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沈擎苍走到中间,望着他道:“我听见了。但我还是要插手。”
“哼。”那人冷冷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叶青,给我鞭这狗咬耗子之人。”
沈擎苍略略沈吟:“阁下所言,正合我意。二当家也说了,俊钦年幼,犯了错,十五鞭已足矣,剩下的我帮他扛了。”
“姓沈的,别以为……我会感谢你……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地狱……没结果的……哈哈……没结果的……”阮俊钦扬声大笑,笑声中终於透出几分绝望之意,随之又咳出不少血。
(强强生子) 第三十二章
沈擎苍知道他的意思,但不管他和云飞的恋情有没结果,今天,他都必须站在这里。
这是他的责任,他的道义。就算他总是向着阮云飞,但绝不给自己盲从的机会。
能不能得到那个人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曾经的付出和努力,何况奢求太多,得到的也可能是失去。世间诸多变数,若要从中解脱,唯独顺其自然而已。最终没有失去自我的,不是痴心妄想的俗人,不是看破红尘的隐士,而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因此,无论阮俊钦这番话是挑拨还是劝告,他皆不在意。他只需要毫无顾虑地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他并不害怕自己的隐疾被人触碰而产生难忍的痛觉。要是这样的考验都经不起他如何去担当更多的责任更重的心事?
所有的议论声都因为沈擎苍和阮云飞的对峙嘎然而止。
阮俊钦所表现出的与其外表和性格不符的铁骨铮铮已让他们颇感差异,挺身而出的沈擎苍纵然一番不急不缓、稳若泰山的样子,却依然改变不了眼前不容乐观的形势。大当家若是铁了心要清理门户,便没有人能够阻止。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沈擎苍却显得分外淡漠和从容。只见他利落地除去衣衫,露出宽阔的背脊,双眼直视前方,仿佛没有一点危机感。
叶青拖着步子,缓缓上前,脖子被折断般,垂着的头始终未抬起来。
“还不快行刑!”阮云飞口吻残忍而冷淡,不料叶青却突然崩溃在他的催逼里,浑身剧烈颤抖着,双手抱头,跪了下来,嘴里发出压抑的哭声。
“废物!”只听一声怒喝,转眼间阮云飞便来到两人身後,只见他狠狠夺过叶青手里的鞭子,朝沈擎苍光裸的背上一甩,登时皮开肉绽。
这一鞭虽然没用尽全力,但也不容小窥。然而沈擎苍眉头也没皱下,直直站着,仿佛背後只是一阵微风拂过。
阮云飞打了几鞭,见撼动不了对方半分,也不恼,手一扬,顿时一条带着倒钩的软鞭被人呈上。
这条鞭子并无奇特之处,而且软绵绵的,看上去比那条一般人拿都拿不动的铁鞭要逊色不少。然而实质上,要比前者厉害多了,加之阮云飞修的是阴柔内功,软兵器最是适用,使起来效力倍增,如此一来,对方受的不仅仅是皮肉之苦,很可能创伤筋骨。
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而早就撤去一身内力的沈擎苍却是面不改色。鞭子扔下,倒刺刮过,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可谓惨不忍赌。要知道阮云飞使出的每一鞭都灌足了内力,不绝於耳的鞭挞声中,偶尔有一两声异常的脆响,怕是来自骨折。
纵然沈擎苍有着强大的意志,能够在暴风骤雨般的鞭打下屹立不倒,但血肉之躯承受力毕竟有限,剧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端的是非人的折磨,他的额头渐渐生出不少冷汗,但仍是没有一声求饶的痛苦喘息、一丝示弱的细微动作。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阮云飞越是火大,鞭鞭都反复甩向同一处,而且故意将倒钩深深陷入那人满目疮痍的皮肤里,仅仅是开头几下就已让他体无完肤,更别提後劲十足、接连不断的那十几鞭了。
到後来,阮云飞手都软了,内力更是使用过度,导致青黄不接,他哼了一声,扔掉鞭子,负手踱了回去,不过他没有回到座位,而是朝内院走去。见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虽然眼里满满装着对沈擎苍的钦佩和折服,却没人敢上前探问男人的伤势,那人对在座的噤若寒蝉、明哲保身也不以为意,只弯腰拾起地上的衣衫,搭在手腕上,一步一步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走远。
待离开那些人的视线,沈擎苍才微微蹙眉,整个人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喘着休息了一会。背上痛得钻心,适才在阮云飞面前他咬牙苦忍,如今四下无人终於让自己露出软弱的一面。他如此做本就有让对方泄恨之意,那人性子孤傲又偏激,什麽痛苦都憋在心里,从来不肯对他倾诉一厘。之所以给他伤害他的机会,就是不想他伤害自己。如此一来,不但救了阮俊钦一命,也解除了大家对阮云飞监守自盗的怀疑,那人也消了气,可谓一举三得,他流这麽多血也算不亏,想着,苦涩的嘴边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强强生子) 第三十三章
晚上,待阮家上下睡熟,二当家将手边最好的金疮药,让薛凤给受伤的那两人送去。
殊不知薛凤的一举一动皆落在那人眼里,其中一份顺利到达四弟房中,而捎给沈擎苍的却在半路被截住。
阮重华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大哥虽然气不过四弟的胆大包天,但念在手足之情,断然不会赶尽杀绝。而沈擎苍与他的争锋相对比起阮俊钦的肆意妄为更令他深恶痛绝,若是有人想帮姓沈的他定然不允。
沈擎苍也不在乎,就用些普通的药草草敷了伤口,便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纵然身强力壮,可是在鞭刑中受了内伤,一时半会也痊愈不了,半夜还如常人那般发起烧来,房里只有他一人,伤痛之下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