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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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相公-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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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宝藏,有很多很多钱,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过安生日子去,不然,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可以……”
  “男子汉大丈夫,手足俱全,在哪里活不下去?你又不是他们娘,管这么多干嘛。”
  听到这话,唐谨恶狠狠地瞪了景翔一眼,似乎要发作,却又强忍了下来:“说得没错,是我想太多了,不过……这些都跟你没关系,明天,我就让老三送你下山回家。”
  怎么又提到这事了?景翔有点恼火,平时这么直接的人,偏偏此刻磨磨唧唧满脑子弯弯绕,就是不给个干脆,自己就这个不值得信赖?
  深吸一口气,景翔有些生气地答:“不要以为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既然我喜欢你,就会想尽办法跟你在一起,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其他的,你不需要担心,我自有计较。”
  唐谨转过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不过,最后他还是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吐字:“我……跟你在一起,不一样,很高兴,却又很难过。”
  “难过?”
  “你跟我不一样……”
  “什么呀,只要你喜欢我就好。我既然已经错过科考,便不打算再读书了,我回去学做生意,接管家里的商队,然后,你的弟兄们都来当我的护卫如何?这样,你们就不用分开了!”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景翔知道这个决定有些天真,却并不是办不到。
  “什么东西?”
  “我说,大不了你们都跟着我混,你继续当老大,我们一起过安生日子。”
  唐谨摸摸鼻子,哼哼两声:“这事我说了不算。”
  “你别不信啊,我这就回去准备,你等我两月,绝对把你全部弟兄都打包带走!”景翔拍着胸口保证,看着唐谨那忽闪忽闪的眼睛,越发觉得就算脱了层皮也要做到。
  “算了,也不指望你,我们自己能解决,至于你……想走就走,想来,便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唐谨打了个呵欠,往屋外走去,吱呀一声推开剩下的半截破木门,他背对着景翔停下来,“但是,我记性不好,你要一直不回来,我就当没见过你了。”
  
  到山脚下的时候,景翔都还迷迷糊糊的,他竟然就这么简单地重获自由了,回想起被抓上山时候的情形,简直就是一场梦。
  不过,现在他心里倒并不空落,可以说,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意识要做什么。
  他并没有失去什么,唐谨把一切都放回了他手里,只要他不松开,就不会失去,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但是景翔明白。
  所以,他也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回头跟老三道别。
  这是唐谨对他的考验,他现在是回家备聘礼呢,不然,怎么能证明自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他景翔虽然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真想做什么,还是很有决心和毅力的,说不是跟唐谨玩玩,就绝对不是。
  老三一路倒是不消停,不断地给景翔指示各种标志,生怕他不回来,完了就后悔,警告他敢带官兵来就要如何如何。
  景翔恍恍惚惚跟没听见一般,只点头,心里还是琢磨怎么说服家里人,怎么安排好一切,怎么尽快赶回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的变幻永远超乎他的预料。
  
  一别月余,重回故乡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看着熟悉的街景,景翔险些哭出来。
  路人见着他,也端详好久才认出来,然后立马惊呼着往他家跑去报信。
  待一大家子人哭嚎着前来迎接,景翔才知道,原来他被山贼掳走的消息早就传遍乡邻。
  为此,他娘还大病了一场,好在后来收到了他送回的口信知道他暂时平安,这才恢复了点。
  看着儿子满脸伤痕又黑又瘦完全不像个书生样,景夫人心疼得又哭个不停,景翔只得乖乖一直陪着她,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顺带还不忘编造一番逃脱经历,把唐谨粉饰成救他的恩人,听得一家人又害怕又感动。
  好容易回到家里洗去风尘,景翔换上久违的儒生衣衫,还有些难以适应,再看看镜子里自个脸上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各种伤,就更觉得古怪了。大概是伤痕增添了戾气吧,景翔咂摸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竖起眉毛,做出一副凶恶的脸来,却又有些不伦不类。
  还是生得慈眉善目了点,他叹了口气,不如唐谨霸气啊,抬抬眉梢,他又想起唐谨那气呼呼的脸来,顿时心里就猫抓一般又酸又麻又疼又痒。
  我得快些回去,景翔想,耽误久了就怕那家伙不承认啊!拿定主意他揉揉脸,呼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本来被山贼掳走就是凶多吉少的事,家里人拜托官府进山寻了几次也杳无音信,除了祈祷再也做不了什么,现在见景翔回来,家人也就只求他平平安安了,景翔一说要改做生意不科考,他们就立马答应下来,绝不多问以防触及不可提起的伤疤,于是,一切简直顺利得连景翔都匪夷所思。
  不过真要入手开始分担家里的事,才知道不比科考容易,跟着父兄学了好些日子,他才勉强能算清帐。
  眼看一切差不多安顿好了,景翔正琢磨着如何跟家里开口,这个小县城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好消息来了,还是大大的好消息。
  出了个探花,怎么能不热闹?
  想不到同窗裴奕竟然能高中归来,挤在围观人群里,景翔心里颇不是滋味,当然,他那些没能去赶考的同窗也不忘挤兑他一下,感慨一番命运弄人。
  眼看裴奕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丝绸衣衫风光地逛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学堂外,提了提嗓门正打算发话,却也注意到角落里的景翔,一怔之后话也忘了,三两步冲过来抓着他左右看个不停。
  景翔被他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对,只能傻乎乎随便他看。
  裴奕多看了会,眼泪喷薄而出,竟是难以言语,景翔一阵哆嗦,挥开他的手退了一步。
  裴奕太激动,根本没注意到景翔的别扭,自顾自喃喃道:“泰澜兄你没事就好,还以为你已遭不测,我真的……真的……”
  “没没没,我好得很,说什么呢!”
  “说来惭愧,我实在无能,一路报官都无人理会,直到放榜才终于有人愿意听我说……”裴奕皱皱眉,觉得当着这么多人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降低声音,“州府大人派了一千精兵进山剿匪,那伙匪徒倒是找到了,却没能找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你没事就好,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
  脑袋嗡了一声,看着眼前人嘴唇开合,景翔突然又升起了梦境一般的虚无感来。
  “不过,现在好了,那些混蛋恶有恶报,你也平安无事,等我忙完,我们再一道喝酒!我要好好感谢泰澜兄!”
  景翔缓慢地点点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裴奕拱手,转身欲走,却又被拽住衣角。
  “你们,当真去……找那伙山贼了?”
  “自然,那些家伙藏得可深了,我记性好一路背下山势都费了好些天才找着,也亏得州府大人有心,听完我的话立刻就发了兵要为民除害……现在那些混蛋已经被彻底铲除掉了,你我终于可以出一口当日的恶气!”说着,裴奕似乎又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脸色不虞。
  “多……多久以前的事?”
  不明白景翔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裴奕还想问,身后的人却凑过来低声催促,他只得无奈地拜别,再次上马,留下景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剿匪?彻底除掉?出气?”怔怔地拧了脸颊一把,不觉得疼,又抓着旁边人叫他打自己,那人嘿嘿干笑两声追着探花郎的队伍跑了,景翔只得找别人。直到所有行人都跟着裴奕远去,景翔才恍然惊醒,转过身向着城门的方向疯狂奔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事情太荒唐了,太莫名其妙了,太不可理喻了。
  那山寨已经藏了这么久,跟官兵斗了不止一次半次,门口还时刻备着岗哨,根本不怕官兵来袭,裴奕肯定是被州府骗了。
  对,他被骗了,自己也被骗了,唐谨他们肯定没事,现在说不定还在山脚趴着等路人经过打劫呢!
  不然,就是还在山里做着寻宝的美梦……
  又或者,正满山追阿广……
  无论是哪样都有可能,但是,唯独裴奕说的那些话,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纯情的小两口啊,后妈好羞愧(喂

咦嘻嘻,赶上时间了,我没有食言哦


28

28、第 28 章 。。。 
 
 
  松子山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因为据说有山贼,所以往来的大队商旅都会绕道,而小队的行人也是能走多快走多快。
  所以,景翔完全没有料到,日夜兼程赶到时,竟然会看见这么多的人。
  官兵,一队的官兵在山脚驻扎着,约莫有几十人。
  最开始景翔还慌了神,因为竟然真的有官兵,裴奕说的竟然是真的……可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山贼已经被剿灭,这里就绝无可能有驻兵,既然他们还没走,那事情就还没有结束。
  本想去跟官兵们搭话问问情况,可是刚一接近就被驱赶了,眼看天色渐晚实在没办法连夜赶路,景翔又寻去了上次留宿的人家。
  那户人还认得他,倒也没有防备,景翔跟他们寒暄几句,就开始打听情况。
  妇人思索片刻,便告诉景翔,这些官兵确实是来剿匪的没错,可是进山后就一直在里面折腾,山贼们没见抓出来,驻扎的人反倒越来越多,看起来事情不简单。
  这话让景翔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唐谨他们应该没事,但是,他们已经寻到了老巢,为什么还不肯离去?竟然真要赶尽杀绝?想到这景翔又急了,见那妇人一脸惊诧,又担心露了马脚被她报去官府,只能故作镇定,哈哈两声休息去了。
  夜晚的山里唐谨他们绝对不会吃亏,还是少操这份心了,他这么说服着自己,很快就困得睁不开眼。
  
  第二天天亮景翔就循着记忆开始往回走。
  这隐蔽山路都走了几次了,他倒也记得,可更大的麻烦却是路上有官兵,走不了多久就得躲一躲,结果一整天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山寨被围了起来,虽然人数不多,景翔却也知道不能大摇大摆接近。
  循着记忆往后边绕过去,趴在山上窥视了半天,发觉寨子已经俨然成为官兵们的据点,心里更是莫名其妙,这些家伙赖在山里图个什么呢?
  担心唐谨他们被困在里面,景翔又偷偷摸摸靠近了些,仔细看了看,发现还有不少警戒的巡逻兵。
  如果被抓起来了,那为什么不带走?还是说留在这里吸引漏网之鱼来救?这样的话干嘛不把人质捆在外面,却如此小心地在这迷宫一般的山寨里守着?
  实在想不通,天也黑透了,什么都看不见,森林里也冷得呆不住了,他只能心一横偷偷摸进了寨子里,随便找了个角落里的稻草堆钻进去凑合一晚上。
  半夜的时候,他被几个大声的谈话吵醒了。
  “去他妈的宝贝,老子守在山里这么久了,鬼影都没有!”
  “你闭嘴吧,这事情牵连不小,我们只管守着就好,其他等京城人到了再说。”
  “你说这窝子匪徒哪里搞到的这么不得了的东西?”
  “天知道,哪天打劫打到的吧,真是麻烦,还以为能跟以前一样进山来转一圈就好,这下得了,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少说两句憋不死你,这山里多好啊,没事还能烤烤野鸡……”
  “我去,你还敢去抓?那些混蛋还没走远呢,队长前天不是才被抢得裤子都没了嘛!”
  “嘘,小心他听见了揍死你!”
  “反正啊,下次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剿匪了……”
  两人在草垛旁尿完尿,大摇大摆走了,可谈话的内容,却让里面偷藏的人再也没有了睡意。
  太好了!原来他们都没事!他们都好好的,就藏在附近!
  
  知道他们无事,景翔就放心了,在那危险又糟糕的草垛子里也睡得昏天黑地。
  恶果就是他睡过头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附近又老有巡逻兵,害得他一直窝在草堆里直打喷嚏。
  好容易盼走了他们,都快正午,景翔急上火,滑出草垛子就跑,开始还好,结果眼看要出寨子却被外面的官兵发现了。
  那些兵也闲得慌,难得看见有人还敢来偷袭,饭碗都丢了前赴后继追着景翔跑,一边还吆喝着抓山贼抓山贼。
  这一吼,景翔也慌了神,埋头不要命地乱窜。那些追兵看他这样,也更是追得认真,要不是景翔前段时间老在山里跑,早就被逮住了。
  吓昏了头也不知道跑上了哪条道,只觉得林子越来越深,日光越来越少,到后面连追逐的声音也渐渐弱了。
  终于累得再也跑不动,他停下来,扶着一颗大树喘气,没等气匀后面哗啦啦脚步踩落叶的声音又变大了,可景翔的腿啊,跟灌了铅一般,再也挪不动分毫。
  好在后头追兵也跑得半死不活的,见他不跑了,也跟着不跑了,拖着步子慢腾腾过来,一边还吆喝着站住别想逃之类的话。
  景翔听着,转过身看去,一大队人只剩下两个,歪歪扭扭站着,比他现在的模样好不了多少。
  发现景翔回头,两人反倒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左右扫视,倒是比景翔还紧张。
  “站住!”确认周遭无人,追兵举起刀大喝。
  景翔一愣:“我这不是……已经站住了么?”
  追兵皱眉,又低头看地上,却不肯再前进。
  难道是怕陷阱?看着他俩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景翔也有些明白过来,他们大概是以为周围有埋伏吧。看不出来,这些人再唐谨他们手里吃了不少亏吧。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跑个半死不活啊!他也来了劲,干脆脸上更加镇定,空城计嘛,当然要演得好才行。
  “怎么不过来?”他努力平静下来,故作张狂地问。
  果然,那两人更是发憷,皱着眉头对视一番后,还真不敢过去:“你……你们这群丧家犬,别得意……啊,我说……”
  “你要哪样?敢过来吗?不敢吧,不敢我可走了。”看他们心虚的样子景翔得意得忘了形,也不靠着树了,站直了挑衅个不停。
  两人急红了眼,正咬着牙犹豫要不要过去,脚刚伸到半空,却又收了回来。
  景翔还在得意地扬下巴,却也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好像林子里气氛有些怪异,明明之前没有这么静的。
  对面两人的神色也有了变化,之前还是畏缩,现在直接变成了惶恐。
  寒气顺着脊梁窜上来,景翔也缩了缩脖子,这感觉,真是好熟悉……
  他还在回忆,对面两人已经只剩下撒丫子狂奔的背影,于是,这就更肯定了景翔的猜测。
  有野兽,还是大个的。
  怎么办?回头?还是跑?
  他倒是听过猎户说,猛兽会搭肩膀,回头就咬人脖子,可是,就这么跑,他根本没力气,哪里还跑得动?
  关键时刻发呆的结果,就是他既没有跑,也没有回头,而是傻乎乎地一直犹豫到被身后巨大的力量扑倒。
  哎哟妈呀,死翘翘了!景翔两眼一黑,觉得前胸后背打通了一般疼痛,连喊都喊不出来。
  野兽尖利的爪子勾在他肩膀上,刺鼻的气味直接喷到后脑勺上,那感觉真是难以形容,景翔只能恨自己死得太窝囊。
  可闭眼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动静,他正想睁开眼,突然传入耳畔的清澈人声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阿广,看见什么了?”
  唐谨!是唐谨的声音!
  这下子背上到底有什么他也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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