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阿小翻了个身,又将棉被展开把他上半身盖严实了,裤腿也放下来,遮住了那两条白莲藕似的腿。
“阿德心眼好坏!”白阿小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怎么放松嘛,我都不会,就怕摔下来。”
叶乾元也不答话,只是坐在床边,隔着薄薄的长裤一下下按揉着白阿小的两条腿。白阿小感受着叶乾元手掌传来暖暖的温度,那力道刚刚好,痒痒麻麻的正好缓解了腿上的酸痛感,白阿小舒服地眯起眼睛,忍不住从嘴里溢出长长地呻…吟。
叶乾元见他享受的摸样,心里柔软了一片,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白阿小没有睁开眼睛,道:“腰也疼。”
叶乾元佯怒道:“你可真会享受啊,小公子。”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拉过棉被把白阿小的腿盖好了,自己的手伸到被窝里找到白阿小的腰,轻轻柔柔地按压起来,心里想着,这小腰板可真是细,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给捏断了。
白阿小舒服地直哼哼,叶乾元也不再说话,迷迷糊糊白阿小就要睡过去了,却听见敲门声,然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响起:“王爷,您要的热水和衣裳来了。”
叶乾元起身走到屏风外,道:“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四个四五十岁的婆子,身后跟着几个壮汉,一人提着两桶热水。叶乾元瞅了他们一眼,道:“把水掺满,再把隔间的澡盆子也准备好。”又指着那几个婆子道:“你们几个留着伺候。”
有个婆子上前一步,道:“王爷,午膳都备着了,先下要用些吗?”
叶乾元摇摇头,道:“不用,你去厨房里看着吧,别让饭菜凉了,都拿小火煨着。一会小公子沐浴完了再端上来”
那婆子下去了,叶乾元又看着几人把水准备好,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刚好,便打发那几个壮汉下去了。而后穿过屏风去看白阿小。
白阿小见叶乾元回来,不满道:“阿德,还疼。”
“你倒是会享受。起来泡个澡便不疼了,快些。一会还要赶路。”说着便抬手在白阿小屁股上轻拍了下,白阿小“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准备起身。
叶乾元看了眼自己的手,想,触感当真好。片刻后叶乾元回过神来,对着屏风外头道:“过来伺候着。”
婆子们先前听着那两人的对话,便觉得有些尴尬,进来一看这小公子的摸样,更觉得臊得慌,这般出众的少年郎,怎的干起这样的行当。心里便带着鄙夷,面上任然恭敬伺候。
白阿小坐了起来,有些戒备和小心地看着那几个婆子,叶乾元道:“别紧张,这几个婶子是来伺候你沐浴更衣的,你有什么直接吩咐她们就好了。”
白阿小拉着叶乾元的衣角,道:“阿德要去哪里?”
叶乾元重重地揉了下他的脑袋,道:“我也得去沐浴啊,几日未曾换过衣赏,都酸了。别担心,就在你隔壁。”
白阿小放开叶乾元,道:“好吧。”言罢下床站着,大大方方地开始解衣裳。几个婆子见状,连忙凑上来伺候。
叶乾元见那几个婆子都是伶俐,对着白阿小道:“那我便出去了。”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道:“别泡的太久,仔细头晕。”言罢便出了房门。
几个婆子麻利地将白阿小扒光,扶着他走进了澡盆子里泡着,过程中一直没有出声,白阿小也不和她们说话。对于叶乾元以外的人,白阿小始终存着戒备心。
婆子们的手轻轻柔柔地给白阿小擦着身子,白阿小舒服极了。从昨日开始到现在,白阿小都如同在梦境中,恍惚觉得不真实。一直念着的阿德就那么出现了,而且自己居然背着舅舅偷跑了,真像是在做梦啊……想着,白阿小便开始真的做梦了。
他梦见了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小狐狸才出生十日,眼睛还睁不开,总觉得冷的不行,一味地往娘亲的身子里拱。可渐渐地,娘亲的身子也不那么暖和了,奶水也咂不出来了。小狐狸张不开眼,急得直叫唤。
渐渐地小狐狸累了,叫声越来越浅,小狐狸睡了过去。恍惚间,听到了人的声音,小狐狸吓着了,拿小脑袋不停蹭着娘亲,可是娘亲始终是没有回应。小狐狸很害怕,下一刻,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真是两个可爱的小东西呢…”
小狐狸听着那声音,莫名觉得心安,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在那个怀抱里,可是娘亲却不见了,小狐狸低低地叫唤着,伸出爪子想要摸索娘亲的位置,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小狐狸不安的小爪子。
“对不起啊,小东西。我尽力了。可是你的母亲还是没救回来。”还是那个温柔的声音,不过这次,声音里显然带上了更多的失落和伤感。“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小狐狸不能完全明白那些话,心里有些迷茫,有些伤心,又有些害怕。突然一使劲,便感觉又光线投入自己的眼睛。小狐狸不适应,双眼刺得有些疼,什么都没看到又闭上了双眼。好久以后,小狐狸才慢慢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一双闪耀着柔光的眼睛,人的眼睛。
“阿德…”
白阿小睁开迷蒙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人物崩坏了,不是渣攻吗!!作者你在写什么啊!回家洗衣服带娃!
☆、第四章
白阿小的身子还泡在桶里,浑身的酸痛感已经缓解了不少,几个婆子将白阿小的长发拢在澡盆外面,正仔细地擦着不小心溅湿的发丝。
一人见白阿小醒了,便问道:“公子还要泡会吗?要的话民妇再提桶热水来。”
白阿小想着叶乾元的嘱咐,便道:“不了,有吃的吗?”
那人答道:“有的。民妇这便给公子送来。”
白阿小点点头,起身从木桶里跨出来,两个婆子迎上来,用巾帕给白阿小擦干身子,又拿着干净的衣裳一件件地给白阿小穿。
白阿小穿着新鞋坐在床上,觉着虽是挺合脚的,却始终不舒服,真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穿鞋。
正想着,就闻见一阵隐隐飘来的肉香,白阿小眼睛立刻就亮了,“腾”地站起来就往门口冲去,把两个婆子给吓了一跳。
白阿小打开房门,门口的婆子一手端着食盒正准备敲门。白阿小道了一声“谢谢”就接过食盒撒欢跑回了屋内。
白阿小坐下,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摆到桌上,菜品并不算丰富精致,一盘白斩鸡,一盘熏肉,一盘炒南瓜,汤是水煮菘菜。
白阿小立刻欢喜地不得了,他最爱吃的就是鸡。虽然这鸡看上去和自己做的有些出入,不过白阿小还是从那香味闻出来,是自己最爱的鸡没错。白阿小挑了一最大的鸡肉放进嘴里,感觉脑袋里面“轰”地一声炸开了。
白阿小有一个月未曾吃过肉了。
舅舅要求白阿小修苦行,自从白阿小出了人形,便被要求跟着他一块吃素。白阿小吃不下去蔬菜,愣是三天没吃东西,最后饿的不行了才逼着自己把那些“草”咽下去。白阿小心里愤恨地不行,狐狸怎么能不吃肉呢!
那时候白阿小还年幼,吃了几天的“草”便忍不下去了,于是白阿小便趁着舅舅没注意时爬上树想抓鸟,结果手脚不灵便,从树上摔了下来,脑袋给磕了个大洞。
白阿小在床上昏了两天,醒来时看见个活物都眼睛放绿光,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央求了舅舅好久,才得了大赦,以后每月十五十六,可以吃肉。
昨日是十五,见了阿德什么都给忘了,还好今日还可以吃肉呢!
白阿小也不用着子,双手抓着鸡肉就开始啃,他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鸡。往日舅舅只做几个蔬菜,想吃肉都得自己去抓。可舅舅也不准吃生肉,白阿小又不会做,只将抓到的山鸡兔子一口咬死便丢在火堆里烤。外面一层肉总是烤的像炭似的,可白阿小也舍不得扔掉,任然坚持着吃下去,不管怎么样,总比草好吃。
几个婆子见白阿小吃肉那狠劲都给惊着了,这摸样哪里像个人,分明就是个饿了好久的小畜生。
白阿小吃了几块鸡,又拿起一片熏肉放进嘴里。嚼着有些硬,味道像是自己烤的肉那般,但吃不出是什么肉。白阿小并不很喜欢,吃了一片便又开始吃鸡。
这鸡的味道真好,明明看上去是熟的,可是一点也没有焦,肉嫩地不得了,还带着血气。还有些白阿小说不上来的香气和味道。
“个是横么?”白阿小嘴里含着一块鸡含糊道。
几个婆子只当白阿小是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没吃过这般粗糙的食物,便回答道:“这是白斩鸡。”
“怎么果的啊?“
“只将鸡去毛丢在滚水里煮一刻钟,再熄火闷一刻钟,而后捞起来撕成小块。葱姜大料得事先炒好,再拌上盐糖醋酱油便可。”
白阿小不再说话专心吃肉。这工艺实在复杂,白阿小听的晕晕乎乎。况且在白阿小的认知里,只有一种烹饪的手法,那便是烤。
叶乾元回房后迅速地沐浴更衣,又吃了点东西,顺便再白阿小的门口听了会,见里面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安心地下楼去安排行程。
叶乾元下来时众人也刚好用完午膳坐着休息,见到叶乾元便准备行礼,叶乾元摆摆手示意不必,而后对驿官道:“东西都备下了吗?”
驿官道:“回王爷,下官这地方偏僻,平日只备了两辆马车,已经全部给王爷收拾出来了,还请王爷勿要见怪。马匹也照料好了,只等王爷出发。”
“行了。”叶乾元在怀里摸了一个金锭子,掂了掂,约莫二三两,虽不算多,但负担一行人在这的吃食开销,还是有余的。叶乾元抬手将那金锭子丢给驿官:“本王的开销不必上报了,从这里边扣,余下的便赏你了。”
驿官欢天喜地地接住了,忙不迭跪下谢恩。叶乾元没搭理他,径自往后院走去。
王起和张明义就站在马厩前边,像是在说着什么,见叶乾元过了,便停了嘴给叶乾元请安。叶乾元道:“本王已叫人备了马车,师父和道长这几日也累了,便乘马车吧。不过只有两架,委屈师父和道长挤一挤了。”
王起和张明义皆道不在意,叶乾元便转身离开,到了大厅安排众人准备启程。
叶乾元等一切妥当了之后才上楼看白阿小。白阿小正躺在床上小声叫唤,旁边的婆子面无表情地垂首站着。
叶乾元走过去,只见白阿小换了一身草绿色的衣衫,衬得小摸样俊秀可人。叶乾元将白阿小从床上拉起来,问道:“怎么了在这哭爹喊娘的。”
白阿小长出一口气,将脑袋靠在叶乾元的肩头,道:“白斩鸡太好吃了,我吃的太多,直想吐。”
叶乾元伸手摸了摸白阿小有些鼓起来的肚子,道:“怎的也不知节制。难受的紧吗?催吐出来吧,仔细伤了胃。”
“没事的。”白阿小站直了身子:“好容易才吃一回肉,我可舍不得吐出来。不碍事的,咱们走吧,什么时候出发啊。”
叶乾元见他没事便放心了。虽说这两日心里不那么郁结,任是没有放松。想到青弟一人在京城,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不测,叶乾元的心便揪着难过的不行。现下在这个驿站也耽搁了一个时辰了,叶乾元急着要走,就怕白阿小说难受要再耽搁。
“随时可以出发。”叶乾元揽着白阿小的腰往外走:“你就这般喜欢这白斩鸡么?这都不算顶好的,回了京我找御厨给你做,保证比这好吃千万倍。”
白阿小吃饱了直犯困,胃里又撑得有些难受,也没什么力气兴奋了,懒懒道:“那倒是好。咱们还有多久才到京城啊?”
叶乾元凝眉道:“至慢,七日。”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把格式修了下,然后更了一章 春花君给了我很多建议 让我大受鼓舞。
☆、第五章
白阿小一上马车便躺着,总觉得困地不行,可腿脚腰背都隐隐地疼,加之马车行进的速度不慢,白阿小老是睡不着,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乾元说着话。叶乾元心里焦急着,也分不出太多心思搭理他,白阿小见他面色紧张,也只好不言不语,闭了眼养神。
王起和张明义同乘一架马车。张明义一上车便在角落里打坐,王起则坐在他对面,拿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张明义。两人沉默了许久,张明义抬眼看一眼王起,道:“大人有话可直说。”
王起愣了愣,半响才道:“张真人说那小狐狸可以相信……”
张明义深吸一口气道:“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人见王爷和小公子姿态亲密,又见小公子的摸样可人,只怕他借此对王爷不利。大人,是也不是?”
“这…”王起有些尴尬道:“老朽总是不能放心那小狐狸,到底是个妖……”
张明义闭上眼道:“贫道已然告知过大人,小公子可以相信。大人若是不信他,也便是不信贫道了。贫道只一句,小公子心性单纯,且一心向善,采阳术这般阴毒的道法,小公子怕是会也不会。贫道却是担心,若王爷对小公子起了意,以小公子这般不谙世事,怎的斗得过王爷的玲珑心思?若是大人有心,还请劝着你家王爷,莫要耽误了小公子,他日后能成大器。”
王起一脸愕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得把脸别开。
一行人在第七日的黄昏终于到达了京城近郊。
兵马不能进城,叶乾元便打发他们自己回了校场。而后远远地看着城门,心像是火在烤着似的,越加着急。白阿小看了一眼叶乾元的脸,低头并不言语。
这几日越是靠近京城,越能感觉到叶乾元的焦躁,起先白阿小还老缠着叶乾元说话,叶乾元也能陪他说笑,可越是走着,叶乾元越是急。之后白阿小便也不怎么打扰他了,只是夜里任然要和叶乾元睡一块。
马车进了城门便不能快行,叶乾元心里着急,却只是闭着眼睛不断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虽说回京时放慢了脚程,可也是多日疲劳,叶乾元的身体和精神都像紧绷的弦,再一点便得拉断了。叶乾元慢慢放松了自己,想着,千万不能再青弟之前倒下。
白阿小看着叶乾元的神情,不由地也紧张起来,马车外传来嘈杂的声响,不用看也知道有许多人。白阿小拿脑袋顶了顶叶乾元的后背,叶乾元睁开眼,扯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马车停下的时候,车外响起一个急切的年轻男音:“哎!我的王爷!可算回来了!孟公子又发病了,几个人都按不住!”叶乾元猛地张开眼,快步冲下了马车。白阿小一愣,叶乾元就没了踪影。
白阿小似乎听见四周有很多人,不由地感到无措,于是小声地叫着:“阿德,阿德。”一直没有回应。而后周围的躁动都停了下来,白阿小能感觉声音都渐渐地往一个方向去,离自己越来越远。
“阿德,阿德…”白阿小喊了一会便停了,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没了动静,心下涌上一阵麻麻的酸意,就如同当年找不到娘亲那种不安与无措。那个时候阿德对自己伸出了手…
“小公子。先出来吧。”
掀开门帘的是王起:“公子知道,孟公子病得严重,先下妖毒又发作,王爷急着先进去了。公子请随老朽来。”言罢便对白阿小伸出了手。
白阿小看了一眼王起,这几日相处下来,白阿小见王起和张明义的眼里并无恶意,也渐渐对他们放下了心。于是轻轻颔首,握着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