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叫何人觉手上动作一滞,眉心蹙起,露出一个有些困惑茫然的神情,突的,他站起身,“我去出恭。”那动作如风一般。
“诶……师兄那边是窗户……门在右边……”
孙斯见看着何人觉跌跌撞撞,犹如被鬼追一般逃离房间,不由得笑出声。
“笑够没有?”
孙斯见咳两声,道,“够了够了。”片刻又忍不住“噗嗤”笑起来,拍拍被子,说,“我师兄怎么跟你一样呆了,难道j□j会传染呆病?”
楚江开白他一眼,问到,“我怎么了?”
“淋病了……噗哈哈哈……”
“……不好笑。”
好容易孙斯见缓了缓气,终于不再笑,楚江开才说,“他不会离开我吧?”
“干嘛要离开你?”
“凤师叔……”
“……”孙斯见摸摸楚江开的头发,好像在摸一只大狗一般,“师兄喜欢你的程度,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怕。”楚江开往被子里缩了缩,俊美的脸上因为发烧而发红,桃花眼中含着水气,瞧起来格外可怜楚楚。
可惜孙斯见毫不心软,掐掐他的脸颊,说,“别用对付师兄那套对付我,师兄宠你,我可不会。老实交代昨晚对他做什么了?”
楚江开垂下眼睫,“就是……强迫他了……”
“……”
“看到他跟那个姓凤的说话我便难受得很,控制不住自己……”楚江开几乎整个人都要缩入被子中,“我好喜欢他,不敢想象失去他会怎么样……”
大概是,中了一种叫何人觉的毒,
早已毒入五脏,无可救药。
孙斯见扯开被角,让楚江开的脸露出来,“阿呆,你怎么就认为师兄会去找凤师叔?当时,是师兄离开凤师叔的。”
楚江开惊讶地看着孙斯见。
“师兄他是真的很在意你……怎麽,不相信?”
楚大人摇头又点头,显然他自己也是迷惘至极。
“那我帮你一回好了,”孙斯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过后果自负呀……”
说着,他伏下身,吻住楚江开。
楚大人愣住了,茫然中,好似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卷五十五 试真心大夫使奸计
楚江开尽力想推开孙斯见,无奈因为生病的缘故双手绵软无力,挣扎都挣扎不动,只能闭上双眼效仿掩耳盗铃。
这时孙斯见猛然站起,如风般跳窗而去逃离现场。这变故连何人觉都被唬弄得愣了愣,不过他很快遍反应过来,周身散发的寒意又加深几重。
楚江开不敢看他,谁知到他要误会成如何,想解释又怕越抹越黑。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在床边停住,片刻,他在床沿坐下。
“你不想说什么吗?”
听着清冷如珠玉落地的声音,楚江开掀起一点被子,露出双眼,正好对上何人觉的视线——冷冽,冰寒都不足形容,只是,那片冰川之下,好像还隐藏着嫉妒隐藏着担心,隐藏着脉脉温情。
楚江开沙着嗓子说,“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何人觉默默照做了,被楚江开的手一勾,上身倒在床上,压住楚江开。
楚江开使完这,觉得手臂更无力了,就那样搭在何人觉后背,只是何人觉似乎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爱你。”
再缠绵的情话也不过这三字。冰山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纹。
对于心头怒火瞬间消失一空的事实,何人觉微微叹息。
楚江开的手指在何人觉背上轻轻地挠了挠,低声说,“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纵容我,你不肯说出来是因为你害羞罢了,是不是?”
何人觉没有回话,耳际传来他如擂的心跳声,感觉好似什么都不重要了,原来笼罩在心间的,属于过去的阴云渐渐消失了,一切豁然开朗。
久久不见楚江开再说什么,何人觉撑起身体一看,他竟然已经沉沉睡着了。
哪有人表白完就自顾自睡觉的!
看着楚大人俊美又酣然的睡颜,何人觉不禁弯弯唇角,春雪初融。
他突然也觉得困了,干脆踢掉鞋子,躺在他身边,同他一起梦周公。
一觉无梦,一日平淡。
只有那个做了恶使了坏的孙大夫打包了行囊,留下字条,“吾往邻县取药,需五六日方能得返,切勿惦记切勿惦记切勿惦记!”逃命去也。
过了四五日,孙大夫未归,楚大人的病好得七七八八,下床乱蹦都不成问题,一份请帖送到他手里。上方扑满香粉,楚江开闻到之后连打了几个喷嚏。
请帖上写的“纪亭初”这个名字,楚江开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请帖上的日期,便是今天晚上。身为滨洲的府尹大人,他时常会收不熟悉的人送来的的请帖,也见怪不怪,有闲的时候便去看看,刚好他今日也无事可做,傍晚的时候,他便去了。去了之后,遇见云涛,才知道这个纪亭初原来就是当日在周室书院看到的那个人。
纪亭初此时穿着大红的衣服正四处敬酒,他样貌文弱,说话也轻声细语,全不似楚江开之前看到的那样。
楚江开略有些惊奇,正好纪亭初敬酒敬到这桌,众人都站起身,楚江开也站起来,思路被打断了。
只见纪亭初手中执白瓷小杯,杯中酒满得溢出来,沾湿指尖,他说,“今日大喜,老师与楚大人能来,是学生三生有幸。请。”
他举起酒杯就要喝,却被云涛拦下,云涛笑道,“亭初,你先莫喝。你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城北林家的。”纪亭初据实以告。
“芳名为何?”
纪亭初一怔,却是犹犹豫豫,不肯作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楚江开看不下去,为他解围,对老友道,“云涛你问这干嘛?”
云涛也知道自己失言,连忙笑道,“我是想问她漂亮不漂亮,有没有妹妹什么的……”
“你想吃嫩草么?”楚江开挑眉问,惹得同桌几人都笑起来,连纪亭初也抿唇一笑。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被酒气一熏,双颊泛着红霞,实在是惊艳极众人纷纷起哄说,这新郎官是要比新娘子还漂亮几分哩。
楚大人把玩着白瓷杯子,美人他见多了,
半轮弦月悄悄挂上树稍,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新郎官与众人示意之后退了场,往房间去,走的时候脚步踉踉跄跄,几次都好似要摔倒了,最终是扶着墙撑着了。
有几个小孩儿悄悄跟在他身后也一同去了。
大约过了半刻,众人准备闹洞房,突然听见一声大喊,随后是孩子们的尖叫和哭声。
声音来源的方向是新房!
卷五十六 惊变局婚宴染血腥
听到喊声之后,楚江开第一个反应过来捉拿凶手,连忙起身,足下一发力,人已然飘出数尺来远。顺着声音来源处寻去,到一处,廊上挂着大红的囍字灯笼,却是新房!
门口直愣愣地站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想来那惊叫便是他们发出的,看他们神色,惊恐中隐隐还带几分好奇。
楚江开走到门口,发现两扇大门开着,里面红烛高烧,家具幔帐都是大红的,被烛光映衬得生出几分诡异之感。
新郎纪亭初蜷缩在墙角,脸色苍白,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怕是被吓坏了。而在他不远的地方,在鲜红的地毯上,一个身着华丽霞帔的女子仰卧着,胸口赫然插着一支长箭。楚江开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女子已经断气了。
这一切让楚江开生出熟悉感。蛰伏了数日的红衣杀手,又苏醒了吗?
片刻之后,主人宾客陆陆续续来了,有胆小的看到这情形,立即吓到瘫软,胆大的想要进入,却叫楚江开拦下了。被拦的不满,与楚江开争执,立即有眼尖的认出来赖,眼前这人是滨洲的府尹楚大人,新娘方家属立即要求楚大人捉拿凶手,有人哭天抢地,有人放声大叫,现场混乱至极。
突然有人挤进来,楚江开反应过来伸手去拉,那人却是灵巧闪过,跑入新房,楚江开回身一看,那人是谢络。
只见他急切地抱住纪亭初,万分紧张地问,“阿初你没事吧?没事吧……”
纪亭初反搂住他的肩膀,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停地发抖,脸色苍白如纸,他本来就纤瘦文弱得很,这下更显得弱不经风,可怜楚楚。
楚江开见他们那气氛,心下顿时好奇得佷,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瞧起来是情愫暗涌,可为何纪亭初会娶妻?
楚江开想了一会就想不下去了,因为……不远处一人着蓝衣,两缕乌黑的发垂下,仿佛墨染。这人一出现便能夺取楚江开全部的目光,是谁自然是不用说。
他走进新房,瞥一眼抱成一团的两人,毫不为意地走向尸体。楚江开连忙跟上。
这时,他才正真看到那女子的模样。
她长得清秀,涂着色彩艳丽的胭脂,在厚厚的脂粉的掩盖下,看不出死亡的样子。
卷五十七 查命案客栈断
何人觉蹲下身,拿出工具,仔细检查。不消片刻,便有了初步判定。他示意楚江开过去,指着直立在那新娘胸口的箭,道,“这是致命伤。一击毙命。”
楚江开以手代尺,大致估算了一下,道,“这一箭,真是又准又快。”说罢,他抬起头,看向打开的窗户,柔和的月光流水一般泄入屋内,又被红色的蜡烛掩去光芒。楚江开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灵巧翻跃过。
窗户正对面不远处正好有堵墙,墙外是栋楼。楚江开翻上墙头,才发现这原来是纪家外墙。这样说来,凶手极有可能是从外面来的。这凶手用的还是弓箭,连纪家都不用进,就可以轻易致人于死地。
再说那栋楼,竟然是间不大的客栈,名叫好宾客栈。楚大人一发现这个事,可乐坏了,好似马上就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一样。结果是否如大人所愿呢?
楚大人兴冲冲找了客栈的掌柜。掌柜姓张,倒是很好说话,楚大人问什么他答什么。
在楚大人的调查下,发现这客栈只有一间房间的窗户正对着纪亭初的房间,而这个房间,数日前就被包下了。
“那包这房的人是男是女?”楚江开心里有些紧张,生怕线索断了,话说得飞快。
张掌柜却是个慢性子,只见他慢悠悠地说,“包这房间的,是个小姐。”说了么这句,他就停住了。
“样貌如何?姓什名谁?”
“登记的名字……叫任慈眉。样貌……”张掌柜又停下,似乎正在思考一个高深的问题。片刻,才道,“她的妆容太过华美,有些记不得了。”
第一条线断了。楚大人再问,“她什么时候会来客栈?”
“……”张掌柜摇摇头说,“定了房之后,一次也没来过。”
“她定了多长时间?”楚大人急急追问。
可惜,张掌柜带来的,仍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说,“十天,刚好明天是最后一天。钱早在第一天就付了。”
第二条线断了。
楚大人的心情跌到谷底,郁闷至极,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府衙。
这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月上中天,皎白的月光将整个世界都披上一层银,连玉兰树上淡雅的花都显得十分华美。
楚大人玉兰树下站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坐上树下的躺椅。
风轻轻地吹过,玉兰树发出沙沙的声响,清冷的花香弥漫了整个小院,楚江开的身心也放松了不少。
整个滨洲府衙那么大,那么宽,唯有这里能叫他放松。
本来想起躺一下就回房睡觉,谁知道这样躺下后,那眼皮就开始打架,浓浓地疲倦感袭击上来,楚江开就这样陷入梦境。
也不知睡了多久,楚江开突然感觉身上多了什么东西……习武之人的感觉总是要比普通人来的锐利,哪怕睡着也一样。
楚江开眼睛还没睁开,手却已经迅速地拉住一物,那物却毫无依附地飘下来,盖住了楚江开的头。
这物质地柔软,还带着令人熟悉的味道,显示是件衣服。楚江开将它扯开。
眼前出现的是意料中的人。
他头发披散着,穿着件洁白,轻薄的亵衣,透过月光,身体线条一览无遗。
“何人觉……”楚江开喃喃念出这个名字。
何人觉似乎叹了口气,“到房间里来睡。”也许是刚刚睡醒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格外诱人。
楚江开坐起来,伸手将何人觉拉入怀抱,轻轻咬了咬他的脖子。
“嗯?”何人觉不解他的动作。
“让我抱一下。”楚江开用脸磨蹭他的背部,感觉就像一只巨大又腻人的猫。
忽有风过,夜深风凉,何人觉不由打了个寒颤。
“太冷了吗?”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楚江开急忙问,“我们进屋吧。”说着便站起来。
何人觉起身后却不走,反而转过身,看着楚江开,将他推坐在躺椅上,自己跨坐到他身上。
他伏到楚江开耳边,用着一种又轻又沙的嗓音说,“让我热起来。”
楚江开瞬间摒住了呼吸,这样j□j裸的言语,让他的脸有些发热,对方却毫不为意,白得通透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妖异。楚江开按下他的头,略显粗鲁地吻住他的唇,片刻方才放开,转而含住何人觉的喉结。何人觉的头昂起来,下巴曲线优美。
楚江开的手也没有闲着,由
宽大的衣领中探入,爱不释手地抚着柔滑的肌理,然后在那点小突起上停下,捻住搓弄。
“嗯……”何人觉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
……
月娘轻扯了一片薄纱掩住自己的脸。
卷五十八 诉情衷仵作表心事
谜案卷五十八天才蒙蒙亮,滨洲府衙来了两个客人,并不是来报官,也不是来告状,他其中对着通报的人说,“我找楚大人。”
通报的衙役让他们稍等,就进去找楚大人。
楚大人还未起来,于是他到他睡房前敲门,敲了许久都无人答应,显然里面是没人。难道楚大人早早便出去了?
衙役只好告诉来人,楚大人不在,请晚点再来。
那个人却说,无妨,他就在这里等。
衙役自然是不会知道,楚大人没有出门,他只是没有回房间睡。此时正和美貌的何先生热情缠绵。
……
……
楚江开深深埋入何人觉体内,释放出精元,满足至极地伏在他身上。
何人觉喘着气,楚江开还未退出,轻微地动作都能重新勾起他的欲望。
“觉儿,我真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的。”楚江开说得慢慢的,又软又柔,仿佛蜜糖一般。
“永远……世上最善变的,便是人心。”何人觉冷淡地说,“即便是你能承诺永远,我也不一定能做到。”
楚江开抱住何人觉,抱得紧紧的,仿佛要将两人糅合在一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的动作有点大,一下牵动全身,情还未完全退去,那处依然十分敏感,欲何人觉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吟,“嗯哼……”他推了推楚江开道,“你出去。”
“偏不!”楚江开委屈地靠在他身上,半晌,又轻声问:“是不是……”楚江开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是不是那个凤师叔,背弃了对你的诺言?”
何人觉全身震了一下,与他紧紧拥抱的楚江开可以轻易感受到,楚江开连忙说,“对不起,我,我不该问这个。”
何人觉突然笑了,薄薄的唇勾出一个冰冷而又浅淡的弧度。
“你应该知道的。”他说,声音比平日里还要冷上三分,“楚江开。,你惹我动情,便必须守住你的承诺。”他的手抚摸楚江开的脸颊,“要相守一生,便是一生,一时一刻都不能少。”
“我会信守诺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