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留一手怎么行?”严鸿渡咬住他的耳朵,得意洋洋的说。
月垂柳树梢,春光无限好。
……
“何人觉……”楚江开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
“!”听到不应该响起的回应楚大人被吓得全身僵硬住。抬头一看,何人觉哪有半点醉酒的样子,一双细长的凤眸清。
明透亮,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哪个哪个!何人觉何先生何仵作!你你你不是醉了吗?”
何人觉将散乱的头发撩到耳后,道,“我醉了。”然后拉住楚江开的头,深深吻住。
楚大人不知是惊是喜,迫不及待地将人压倒,扯下床上幔帐。
青云偶尔穿月而过,却不能掩盖明月半分清辉。
今夜还很长很长。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
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满。
…完…
卷十八 殷未离三戏楚江开
楚大人:我和那个姓殷的菜没关系呢!
何仵作:我知道。
楚大人:你明明就是一脸不信任!
何仵作:我哪有不信任?
楚大人:明明就有!
何仵作:……你这是心虚?
楚大人:TAT你看,你明明就不信任吧!
何仵作:……自掘坟墓的笨蛋。
这无非是个女子间争风吃醋的故事,只是结局有些残酷。
那个叫黄萤的云雨梦泽红牌,她居住的秋萤阁,竟然在夜半时候莫名其妙地起了火,而黄莺却是被烧死在水边。
“后来,住进秋萤阁的人总会在半夜听见哭声,惨叫声,慢慢的就没人敢住,渐渐空下来。”殷未离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竟然勾起诡异的微笑,猫一样的眼睛弯成柳叶般。
楚江开皱起眉,却听见张小乙语气急促地喊,“大人!大人!”
他连忙回头去看,恰好对上何人觉清冷的眼眸,顿时冷汗直下,他他他,不会以为自己和殷未离有什么关系吧?
正胡思乱想,张小乙已经跑过来了,拉住楚江开的袖子,说:“大人快来,这里有发现!”
张小乙说的“发现”在墙边上,被一簇茂密的树丛挡住了的,墙角的一个裂口。楚江开弯身下去查探,墙洞对面也是树丛,看不清是什么地方,他道“这处缺口太小,小乙,你试试能不能钻进去。”
张小乙虽然不大情愿,可毕竟是楚大人的命令,不能违抗。便慢吞吞将腰间的刀子取下,交给其他人保管,然后猫着尝试穿过这个墙洞。
洞穴实在是不大,就算张小乙才十六岁,瘦瘦小小的,也几乎整个人几乎摆成横的,才勉勉强强钻过去。
“外头是哪儿?”楚江开问张小乙。
张小乙答道,“是鹅肠街。”
鹅肠街在北大街隔壁,不过要比北大街小许多。
楚江开略一思索,招来殷未离,问他:“这个缺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殷未离却道,“我在云雨梦泽五年,从未发现这个缺口所在。”
“这样……当年黄萤一事可有报官?”
“有。”殷未离点点头,“但是那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缺口。”
“是没发现,还是没有?“
“不知道。”
“哦……”楚大人陷入沉思。突然他觉得肩膀有点重,扭头一看,发现殷老板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的肩膀上,还挂着一脸寓意不明的笑。楚大人被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推开殷未离向后跳了几步,有如被殷老板非礼了似得尖叫:“你在做什么啊啊!!”
殷未离殷老板勾着红艳的唇笑得何其无辜,说,“我喜欢你嘛。”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楚大人瞬间石化!喜欢什么的喜欢的什么……其实殷未离只是在开玩笑吧!不过就算是这个时候,楚大人任然不忘转头去看何人觉的反应。当然何人觉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只见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态度冰冷依旧,真不知道他是相信自己魅力呢,还是相信楚大人的痴心。
气氛在僵持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终于被楚大人本人打破了,他说,“到鹅肠街去看看。”然后十分熟练地分配了人手,将部分人留在此地看守,又带了小部分前往鹅肠街。
鹅肠街,张小乙正站在显眼的位置等待楚江开到来。向来机灵的他一看到楚江开连忙走过来,却见楚大人臭着一张脸,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怕一个不注意得罪了楚大人,连忙借机闪到一边问共事的好友,“小右,大人这是怎么了。”
梁小右右手抚额,说,“想要吗,求我啊。”
“求你个死人头,快说!你欠我的一两银子,我给你减利息。”张小乙道。
梁小右连忙换上笑容,说,“楚大人,刚刚啊,受到刺激了!”
“怎么回事。”
“那个殷老板,对楚大人……啊哈哈哈!”梁小右边说边笑,张小乙越是催问,他越是笑,笑到几乎岔了气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正当张小乙想发飙时,突然听见楚大人在唤他,只好放过梁小右,跑过去。
“那个缺口的出处在哪里?”
张小乙听楚大人的声音口气十分轻,面色却是十分恶劣,也不敢玩闹,严肃地说:“大人,在这里。”他引着楚江开到鹅肠街中段两座房子中间的小巷。这种小巷子是用来防火的,大约只有一尺半多一点的宽度,即使是张小乙这样的身材,也要侧身才能进去。
楚江开皱起眉头,说:“把墙拆了。”
张小乙一听大惊失色,说,“大人你冷静!冷静!那边我已经搜过了。”
楚大人的脸色缓了缓,他问张小乙,“可有发现?”
“有,您瞧。”张小乙将一件事物递到楚江开眼前。
那是一条布条,淡紫色。染布最难染出来的颜色就是紫色,所以紫色的布料也是最贵的,一般人家买不起。而这布条的手感也是十分柔软……定然是价格不菲。
几番考虑后,楚江开找来一个衙役,让他将这条布条拿去滨洲最大的布行锦花行那里打听打听。
然后将全部人遣散,自己独自一人慢慢走回滨洲府衙。
大人可郁闷啊,当然不是为了殷未离。嗯,也许有那么点关系,楚大人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何仵作听了殷未离的话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就不吃吃干醋啊,生生小气啊,闹闹别扭啊什么的吗?
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楚大人哀怨地想着,可是何人觉完全不排斥自己对他的亲昵啊。
他们还睡过了,同床共枕啊!虽然是和衣而卧。
纠结的楚大人一路走一路想,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仵作的院子前。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楚江开又纠结了半天,终于推开那扇木门。
木门发出一声吱呀,他小心地踏入院中,出现在眼前的,让他的心忘记跳动。
何人觉躺在院中的躺椅上,而向迁崇则坐在他身边。
卷十九 楚大人仗势欺捕头
楚大人:我终于占了上风哇哈哈!!可是我哪里有欺负向捕头啊。
向捕头:……楚江开你去死一死吧!
楚大人:咳……貌似……我这也是为了何仵作。
何仵作: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这到底什么情况?
楚大人只觉得秋风萧瑟卷落叶,人生顿失色彩,往后的道路变得一片灰暗。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而已。
很快的,楚大人原地复活了。
想他堂堂滨洲府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怎么会败给一个小捕头呢?还是一个老黄瓜刷绿漆的小捕头!
楚大人整理一下头发衣衫,然后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走进去。用甜得可以渗出蜜来的声音说:“觉儿~我来了。”
可怜的向捕头被这句话吓得跌倒在地,何人觉却怎么反应都没有,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
楚大人心中犹如十五个提水桶七上八下的,他走过去,用脚将向捕头拨到一边,满面笑容地坐下。何仵作看了他一眼,然后悠悠看向远处。楚大人的小心肝顿时碎成一块块。
不过楚江开毕竟是楚江开,若是这样轻易被打倒就不是他了。
只见楚大人作讨好状,将手轻轻交叠上何仵作放在扶手上的手,“觉儿,我和那个殷未离没什么的!”
何人觉道,“我知道。”
“你知道?”楚大人又惊又喜,指着地上犹如破!布!娃!娃!的向捕头说,“他在这里做什么?”
何人觉微微一笑,说:“来告诉我,你要和殷未离成婚。”
“啊!!才没有这回事!这是诬陷!诬陷!觉儿!”楚大人疯魔了,两行眼泪唰唰留下来,“我整颗心都捧给你了!”
“笨蛋。”何人觉拉过楚江开的头,拍拍他的肩膀,说:“开玩笑的,他只是来和我讨论案情而已。”
“当真?”楚大人可怜兮兮看着何人觉,看得他心中升起浓浓的罪恶感。
“当真。”
楚大人再次整理好衣衫,端起府尹大人的架子,对向迁崇说:“向捕头,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宜让我来和何仵作商讨即可。”
然后楚大人将向捕头提起来,丢到院子外头,“啊,对了,麻烦你去查一下死者的身份。”然后毫不留情地“嘭”一声关上门,放下门闩。何仵作半眯着凤眸,看着他的动作。
楚江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注视着何人觉。
“你想做什么?”何人觉显得很冷静。倒是楚江开显得有些不安地将双手搅来搅去。
“过来。”何人觉再次开了口,楚江开才慢慢地走过去,何人觉又道:“坐这里。”
他的“这里”指的是那躺椅,他侧身坐着,躺椅上还有空位。楚江开顺从地走过去,然后规规矩矩地,背对着何人觉坐下,双手放在腿上,一副小媳妇模样,何人觉拼命压下想笑的冲动,半跪在躺椅上,双手抱住楚江开。
楚江开是看不见何人觉的动作的,只能感到他在动,然后一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膀,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手臂上。
“殷未离对你说了什么?”何人觉靠在楚江开的耳边说到,温热的吐息萦绕在他的耳畔。
原来当时何人觉站的位置有些远,并没有听到殷未离的话,楚大人松了口气,说:“没什么的。”
“是吗?”何人觉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他的样貌真好看。”
“那及得上你好看。”楚江开回头看他,眼中认认真真的,让何人觉感到面上一热,两人对视片刻,楚江开突然伸手按下他的头,贴上他的双唇。
唇齿交织,亲密无间。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是两人之间却如同点了一把火,仿佛势可燎原。
待何人觉回过神来,两人的姿势已经变成他被压在躺椅上了。
楚江开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双眼专注地看着他,桃花一样的眼中掩不住一点欢喜,一点兴奋,一点害怕。
“我喜欢你。”
喜欢。
何人觉记得这句话,也听谁说过,只是时日长了,渐渐的,连对方的面貌都记不清了,却深刻地记得那刻骨铭心的痛,宛若刀绞。
突然外头传来敲门声以及向捕头的喊声,“混蛋楚大人!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何人觉顺势将楚江开推离,道,“正事要紧。”
楚大人委曲地“哦”了一声。
但是他没有错过方才瞬息之间,在自己说了喜欢他之后,何人觉眸中闪过的一丝寒光,冷冷的,像可以将人穿透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现下不容楚江开细想。
向迁崇大约还记恨刚刚的事情,见到楚大人,一双大眼都快喷出火来,但还是将查的的事情报上来,“死者好像叫庄叙,是庄氏宗族本家的二少爷。昨天夜里,与几位好友一起在云雨梦泽寻欢作乐。”
楚江开暗想,这庄家是滨洲最大的家族,滨洲城有小半的人姓庄,这案子可不好办,思及此,他问,“可有叫庄家的人来认尸?”
向迁崇回道,“已经让梁小右去请人了,应该快到了。”
“这样……”楚江开瞧了一眼何人觉,见他依然是老样子,便道,“何人觉,我们先去地窖等候他们?”
“嗯。”何人觉冷淡地回应。
楚江开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何人觉是怎么回事,暗自叹一口气,只道是自己又哪里得罪他。
现在天气凉,且尸首刚死亡不久,尸首并没有放在地窖中,只是放在仵作房中,楚江开与何人觉两人一起走向仵作房。
何人觉走得快,楚江开因心中有着心事而走得慢,等他回过神,看着何人觉的背影,忍不住快走几步,由后面将他抱住。
何人觉显然被楚江开的动作惊着,轻呼了一声,挣扎起来。
“别动。”楚江开低声道,手臂用力地搂了搂,像是在确认何人觉的存在一般。
何人觉心中泛起淡淡的暖意,整个人若无骨般靠在楚江开身上。
何人觉想要的,楚江开给得起么?
“哇哇哇!!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楚江开头上冒出黑线,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该死的向捕头搅了他的好事呢?
他回头想要赶人,却意外地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庄睿。
卷二十 何仵作无语对大人
你觉得何人觉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张小乙:很可怕!好像用眼神就可以杀人!
卫画师:万年冰山面瘫,没什么好说的。
孙大夫:师兄对谁都冷冰冰,就对楚大人好,绝对重色轻师弟!(孙大夫和何仵作是师兄弟)
向捕头:何仵作啊,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楚大人:冷漠又强势,不可抗拒。但是有时候又很温柔,很体贴,会为我开门,等我一夜,还会弹琴会泡茶会验尸……
孙大夫:你看吧,重色轻师弟!
向捕头:=口=!我是不是完全没希望了?
楚江开回头一看,竟然是庄睿。
不对,不是他。
庄睿已经因为犯下杀人罪而被处死了。
这个人的样貌虽与庄睿相似,却比起庄睿要年长,与楚江开年纪相仿,估摸是廿五六岁。
大约是他的兄长?楚江开猜测。
只见那人做了一个揖,说,“草民庄宁拜见楚大人。”
楚大人压不住好奇心,问,“你和庄睿是什么关系?”
庄宁脸上表情有些扭曲,他道,“庄睿是我亲弟。”
楚大人有些惊愕。
不待楚大人惊愕完,那庄宁又道,“大人,请问我的表弟在哪里?”
那声音温温柔柔,却叫楚大人额际滑下冷汗,一下亲弟一下表弟,说的好似楚大人将他庄家的男丁全收了一般。楚大人擦擦汗,道,“庄公子随我来。”
楚江开领着庄宁往仵作房去。
至于可怜的捕头,还未从楚大人为什么会和何仵作抱在一起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庄叙的尸首被摆放在仵作房的一张台子上,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被褪去,全身赤条条,只在胯间盖了块薄布。
虽说面貌因为死后的肿胀而有些变形,但仍然能看出,庄叙生前样貌俊美。
庄宁也不靠近,只是隔着好几尺的距离远远地看了,然后道,“是庄叙无误。”
楚江开看着庄宁,见他脸上虽有悲色,却只是淡淡的;称呼庄叙名字时候也带着点陌生。
心念微微一动,楚江开问庄宁,“庄公子,你可知道前一晚,庄叙和谁去了哪里?”
“大约是和叶枞等狐朋狗友去玩耍罢。”庄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