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有钱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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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有钱好说话-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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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呼啸声,呐喊声与爆炸声交杂混响,久久不歇。
    出谷而来的一路上,右使殿里失火的消息已传得满天。山上乱哄哄一片,救火的、下山支援抵抗墨阁的,还有为保全自己早早逃命去的,整座钱满门尽失其严律。
    秦兮朝立在风中,遥遥望了一眼大火弥天的方向,唐无暝虽然傻但还没傻到要自尽的地步,火,不过是障人耳目的*。
    他运起内力脚尖提气,身姿如风,剑气凝虹,向着山上最宏伟的殿屋冲去。
    …
    几点剑光闪烁,无名腾身而跃,一个后翻躲过了方又理的袭击。
    蛮力调动出全身的内力很快超出了无名身体的负荷,四肢的筋脉不听使唤的紧绷着,令他施展不开,而走火入魔的疯狂却让他杀红了眼,颤动的剑尖时时刻刻叫嚣着要把面前的敌手撕成碎片。
    可攻势的蛮横仍旧掩盖不了他防御的脆弱。
    无名才侧身避开突来的一招,没料方又理忽然狡诈地又从袖口中刺出一枚掌中暗器。
    无名根本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以肉掌硬生生抵上了锋利的刃边,握了满手鲜腥的滑腻,一点黑亮的尖角刺穿了手心,从手背两指骨之间透了出来。
    暗器上不知淬了什么东西,一瞬间穿透的剧烈疼痛麻木了整条手臂,无名半个肩膀立刻挎了力气。
    方又理阴惨惨地笑了起来,暗器再往前送了几分:“唐慕,你不是自以为很有本事么?”
    无名张嘴无声的叫喊,头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他挣扎着握紧手里的剑,狠命地刺了过去。
    方又理随意侧了侧身就让袭击落了空,他一把抓住了送上前来的无名的手臂。无名还不想就此束手就擒,奋力抵抗了一番,这似乎惹怒了方又理,右手手臂上被人忽然反手用力向背后一掰,便听咔一声脆响。
    “啊!”无名惨叫,一切挣扎骤然停止。
    方又理好笑地打量着无名,像看着一只落在猎人手中逃也不得的兔子,摸着无名畸形的肩膀道,“唐慕,你再挣扎一下,它可就要断了。”
    无名已痛地不想听他在说什么,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儒白的衣袍因打斗而破皱不堪,胸前也染了污迹,整个人更是蓬头垢面的狼狈不堪。痛极反笑,笑声低促着耸起了肩膀。
    听到了笑声的方又理更是怒从中来,拔出了嵌入无名掌心的暗器,又即刻重重的拍入他的身体。
    无名便抽搐着身体边笑。
    会剑的唐慕是不会让自己落到这副田地的,唐慕会以一身骨血换一世骄傲,和他的父亲一样。
    可是唐无暝不行了。
    唐无暝坚持不住了,这实在太特么的疼了,疼的钻心裂肺,简直要抽空了身体架子里的所有气力。
    所以当方又理放开了对他的束缚时,无名想也没想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直挺挺的跪在了方又理的脚下。
    “哈、哈哈!哈哈……”方又理踹了他一下,俯视着脚下的身躯嘲讽着,“你方才的傲气呢,这么快就跪地求饶了?!”
    无名冷汗出了一遭又一遭,虚无气力连一个字也懒得吐。
    方又理大笑不止,“什么唐闲什么门主什么烈火剑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无名跪坐在自己的脚上,两条手臂不自然的下垂在身侧,跟废了没什么两样,他喘了两口气平复了身上的疼痛和经脉里的沸滚,嘶哑了嗓子说话:“你赢了,快快把我杀了吧!”
    方又理居高临下地看他,手臂慢慢扬起,落在了无名的头顶上。
    “杀之前,让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吧!”
    头顶上的五指猛地扣紧,无名头顶阵阵发麻,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沿着经脉四处冲撞奔走,最终都在喉咙处汇成一股,涌泉一样从百汇井喷而出。
    四肢随着力量的消逝渐渐虚软无比,几连跪都跪不住。
    呕吐的冲动愈加强烈。
    方又理以自身功力为引,以百汇为穴,借无名此机将一身内力调动之势,将他深埋潜伏多年的烈火内力全部引渡而去!无名做危卵之抗,欲催内力与之相抗,却更加助长了经脉中内力的流动。
    一身内力全部吸干,无名终于不支,一口乌黑的浓血喷出口,污了面前一双金丝的靴子。
    方又理轻一抬脚,尚未使出一成力气,无名就被他周身踊跃的真气霍然震开,甩在大殿的石墙上后背受了狠重一击。
    无名撑着自己几欲坐起,还是恍恍惚惚的倒在了地上。
    大殿中央的方又理得了梦寐以求的烈火内力,浑身涌动着无穷的力量,从发丝到指尖每一寸都无比亢奋。无名躺在地上仰面朝上,听到殿中
    的仰天大笑,而自己眼中却一恍恍的发黑。
    “得到了,我得到了!!”
    “是我的了!我的!”
    “烈火是我的——”
    方又理倏忽结舌,笑声中断,他看到自己的手掌开始变黑,如烈焰烧灼过后的景象。
    场中突然地,又有了笑声。
    轻缓的,带着点飘渺的虚意。
    无名竭力爬了起来,靠着双腿挪蹭着靠到了身后的墙壁,面色苍白地笑看着方又理,抬起还能勉强动一动的左手,远远指着他已变黑了一半的手,凄惨一笑:“你的手真废啦!”
    “你竟然在自己身上下毒!”方又理不可思议地挥舞着自己的手,又企图用内力将“毒”逼出去。
    无名无辜说:“别冤枉我,我可没下毒。”
    动用了内力之后,“毒”并未逼出反而越逼越猛,很快那一片黑迹就从手臂缠上了肩膀和胸膛。方又理慌了,口中恶语连连地叫骂着无名。
    “谁逼谁呀!”无名背抵着墙壁笑地咬牙切齿的,看着“门主大人”滑稽的像一只猴。
    “烈火内力也是你想要就要的?”无名歇了片刻说,“我早就练的走火入魔啦,那内力也早就不是醇厚无暇的烈火内力了。你那几十年的功力再加上这歪门邪道又霸道的烈火内力,哎呀,门主大人呀门主大人……”
    他笑的一咳:“你都骂我是假货了,怎么还敢收一个假货的东西呢?”
    “你是不是笨!”无名又疼又笑地一咧嘴。
    “唐慕——!”方又理乍然暴怒到嘶吼。
    也对,他再不生气恐怕就再生不了气了。那么霸道的内力,无名已经与它共存了四年且自身并未过多调用,就算这样,还常常难受地翻来滚去,更何况是方又理功力深厚又心急的。
    没有当场爆灼血脉而亡已经算他厉害了吧。
    无名眨了眨已经挣不太开的眼睛,视线里看到方又理握着剑向他一步步靠近,面上似乎有黑红的青筋跳动。
    “唐慕!!你这个该死、该死的杂种!”
    耳朵里传来谩骂声。
    “我要拉着你陪葬!”
    陪葬?我可不想跟你陪葬,要跟,也得跟……
    呸呸呸,怎么会陪葬!
    “唐——慕!!”
    唐慕啊,我算不算是替你,还有父母家人们报仇了?
    我算不算能还清了?
    耳朵里除了不堪入目的谩骂声,似乎又响起了炮竹声,砰砰砰的炸开了,不过……比炮竹声更响。啊,分不清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无名努力睁开了双眼,一片白光恍过,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挡在了面前,温和款款地笑望着他,还伸出手来抚摸他杂乱的头发。
    “秦兮朝?”无名喃喃地唤他。
    眼前白光渐渐散去,视野里开始清晰。
    无名看到眼前并没有什么秦兮朝,只有一个眼瞪似铜铃的方又理,剑尖所向,狠狠地盯着自己。
    一眨眼,他忽然嗵地倒了下去,左肋间插着一把不属于他的剑。

第 86 章 回家 。。。
  黑暗并没有散去,昏沉的世界中无名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浮浮沉沉,躯壳像一个容器,容器里是静得吓人的虚无,容器外却有阵阵如雷鼓的喧闹。疲惫的身体只剩下了绵绵的疼痛,胸腔中那股烈烈的烧灼感已经随着内力的散去而沉寂。
  四肢不听使唤,抬不起来。
  
  嗡嗡的,耳边有一种模糊不清的话语声。
  
  无名费力的睁开一条缝,眼珠的艰涩十分难受,他看到一张冒着点点青色胡须的下巴,开开合合的说着什么,声音是他极熟悉的但却听不大清。随即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受伤的肩膀胳膊上捏了几下。
  
  疼的他本能地一蹙。
  
  又确认了几回,手才撤去,又有一根微凉的手指伸过来,淋着温而不烫的液体涂抹在自己渴得发干的唇上,一回两回地重复着同样的湿润的动作。
  
  无名醒醒睡睡了不知道多久,但他感觉得到身边总用人在,屡屡在他短暂意识回复的时间里给予他最渴求的照顾。水总是温的,药总是不太苦的,躺久了的身体也从没有睡麻过,鼻间一直萦绕着令人舒心的浅香。
  就算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急性需求,也被人伺候的周周到到。
  
  若是唯一有什么不满,就是他有些饿了。
  
  但是一直睡着躺着被人伺候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即便是饿得心里发慌,无名也不想睁开眼睛。谁知道这是不是个梦,是不是醒来以后自己已经被方又理卸了手脚做成了人棍,不然为什么四肢都不听使唤。
  还是睡着吧,睡着还能梦见这等好事呢。
  
  眼皮红亮了一下,似有亮光打了进来,无名不耐地动了下眼珠。
  
  香气扑来,再装模作样的昏睡也阻止不了肚皮自然的跃动,胃里一蠕动,咕的微弱叫了一声。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醒了吗?”
  没有!
  “饿了吧?”
  有点。
  
  “疼不疼?”
  
  无名听着忽然觉得有些委屈,鼻子一耸慢慢睁开了眼睛,室中淡淡的昏暗十分舒适,他转动着干涩的眼珠去寻找这个一直跟他讲话的人,最终目光锁定在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脸上。
  短短的胡茬冒着芽儿,无名一吸气,说:“疼……”
  
  男人换了个端碗的姿势,那只被暖热的大手轻轻覆上了无名的额头,“不怕,不疼了啊。”尾音微微的拖长,安慰孩子一样的满是关爱。
  
  无名长久的望着他,最后视线被额头上那只手遮了起来。
  
  “别老瞪着,你需要休息。”
  
  扇动的睫毛扫着男人的手心,无名顿了顿开口道,“秦兮朝,我替唐慕报仇了……你高不高兴?唐慕没有死,我就是……”
  
  话没说完,干涸的唇上突然被湿热覆上,秦兮朝轻轻地用双唇堵上了他的话,随即渡进来一小口甜甜的汤水,顺着食道本能地滑落下去。秦兮朝用舌尖搔了搔他的牙齿,轻声说:“我不高兴,一点也不。”
  
  无名抿着送进来的汤水,舌头碾着已经煮得稀烂的粥米,没法说话。
  
  “你瞒着我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你让我怎么高兴?你知不知道我……”秦兮朝叹了气没有说下去,摩挲着他的脸颊,转而道,“要是你觉得我之前没有说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我要的是你,只是你。”
  
  无名咽下食物:“唐慕,唐无暝,无名,都是我,你要的是哪个?”
  
  面前的人作样想了好一会,似是在认真的选择,一会看看他这儿一会又看看他那儿。无名扁扁嘴,心里不服却又莫名的气馁,委屈巴巴地垂着眼皮,身子好像被绑了起来,让他连翻身回避这样的视线也不能。
  
  秦兮朝看他被看得气赧不及,才忍不住轻笑着低头蹭蹭他瘪掉的嘴巴,“我要……叫我阿朝的那个。”
  
  胡茬若有若无地扫着他的脸颊,刺地他痒痒的,连带着心头也一起发痒。
  
  “……阿朝”无名心中蠢蠢欲动的火苗尽数凝练,融成了两个普通寻常的字。
  
  这一声刚唤出口,平躺着的身体就被人用力的揭了起来,劲健的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秦兮朝坐在床边似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来抱他。突然的动作让还未好全的无名有一阵眩晕,“啊”一声惊呼立刻靠紧了身前的胸膛。
  
  “你干什么……”
  
  “唐无暝。”秦兮朝低声唤他的名字。
  
  “啊?”他下意识应道。
  
  “唐无暝,唐无暝,唐无暝唐无暝唐无暝……”
  
  唐无暝皱眉叫住了他:“停……你叫魂呐?”
  秦兮朝果真戛然而止,双手一笼又紧了几分,唐无暝箍得难受想挣开,身子才一动就被狠狠的抱了回去,拥着他的身躯因他这一挣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
  
  “秦兮朝?”唐无暝叫他的名字,试探着转头去看。对方连忙把脸埋在他颈上的碎发里,埋了许久,气息绕过他裸露的皮肤,引得唐无暝胸膛里咚咚直跳。
  唐无暝讪讪一笑,“不是哭了吧秦大庄主?”
  肩头上的人没有说话,只以颈上用力的嘬了一口来回应他,逗得唐无暝发笑,
  
  温牧云与琉华说说笑笑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见两人抱成一个人分也分不开的模样,琉华一手遮着大夫的脸连连笑起来,故意扬声道:“哎哎哎,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唐无暝窘了脸色,又推攘不开身上黏着的某人,只好尴尬笑着望望他们二人。温牧云打开琉华的手走过去,对秦兮朝说:“他伤还没好,骨头也碎了!你还是节制一点吧。”
  
  “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琉华暗戳戳的吃味。
  
  “你?”大夫瞥了一眼,“他俩没把你打死已经算好的了,罪魁祸首。”
  
  琉华顿时哑口无言。
  
  秦兮朝调整了气息松开了唐无暝,将他圈在身前靠倚着,给温牧云腾了个空出来看诊。大夫想仔细查看一下唐无暝肩臂的骨伤,几次想把人从秦兮朝怀里拽出来,奈何秦庄主就跟扎了钉子似的,死活也不愿意松手。
  纠缠了几回,温牧云恼不起来反而笑他,“大庄主,你怎么学得跟这小子一样无赖了?”
  
  唐无暝抬眼一瞪,“我怎么无赖了!”
  
  温牧云摇头笑笑,大致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才起身,“好好好,我无赖。”说着边开下了药方,写完一章抬起头来看到笑呵呵立在身旁的琉华,斟酌了会儿,又低头连开了三四张。
  他将几张药方尽数交给秦兮朝,才反身回到琉华身边。
  
  “伤筋动骨一百天,唐无暝内力散尽身子虚弱,怎么也得将养好几月。”温牧云说道,“方子我已开好,按上面写的时节用药应该够吃到开春。”
  
  秦兮朝捏着药方听出了端倪,蹙眉问道,“你要走?”
  
  大夫莞尔一笑,“总不能老住在你那吧,像什么话?再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也想念我的药田了。”他转头看看琉华,琉华也对他还以微笑。
  
  …
  
  平坦的官道上慢悠悠晃着两架普通的马车,载着两对人一路南下。关于禇杭山的传闻已经在江湖小道中传的沸沸扬扬,但谁也不会知道,一手推就这个结局的几个人正在马车中悠闲的小憩。
  
  那日方又理经脉错乱要拉无名陪葬,被及时赶到的秦兮朝当胸一剑了结,抱了半死不活的唐无暝急匆匆下山救治,钱满门顿时群龙无首挎了士气,再抵抗不了墨阁的进攻,再加雷火弹的轰炸之下,很快攻下了钱满门的山头。
  门中人心惶惶,皆奔走相逃,唐六也在那日的逃窜中误触机关,被粉身碎骨。
  
  几大分堂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尤以鬼隐堂主为首,不仅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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