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被姑娘柔软的五指轻抚而过,衣袖间扫着扑鼻的胭香,男人禁不住咽了好几回口水,美人在前如此挑拨,饶是再大的门规严矩压身,也遮不住他已经渐发贪婪的目光。
“姑娘,这深更半夜幕天席地的,恐怕不太妥当。”男人嘴上说着不妥,可那滚热的视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恐怕都已经把她窥视了个遍。
六月雪头轻轻一歪,饶是无辜,“幕天席地的,你便不敢了?”
男子没有说话,气已是喘粗。
“那我便找别人吧。”说着就要丢开他而去,刚一转身,手腕被人猛力一扣,紧接大力一扯,将她整个拽了回去。
“既然都来了,何不共度*。”男人咧嘴笑说。
六月脸上闪过一线阴晦,片刻妩笑攀上,一双手就沿着前面贴身的劲装直摸到了小腹上,这一线之隔,他便已经感到下头一寸处那东西热得厉害。
说到尾,还不是一个德行,就为图这下半身一阵的爽利。六月悄然冷笑一声,巧力在小腹上按了一把,那男人便紧缩着呼了一气。
还不及六月雪再有动作,便一个天地倾倒被人推翻在屋顶上,男人喘着粗气覆了上来。
“不是说不好幕天席地?”
“像你这么骚气的摆在眼前,哪个男人把持的住?”男人红口白牙,笑的猥猥琐琐。
六月雪抚上他的背,试探问道,“任务不做了?”
男人没做多想,“反正也是监视,”话语间淫声秽语也开始蹦出,“那两人此时窝在客栈里,说不好也与你我似的,行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监视啊……”既说是客栈,最近一间便是六月雪他们暂住的那处。
六月雪既然通晓医理,便知道人体何处最为敏感舒爽,一双手仅在他身上捏按几把,就已叫他乱了心神,又问道,“看你这一身精壮肌肉,武功定是好得很吧?”
男人迷得七荤八素,脱口而出,“就这双手,可杀过不少人,你怕不怕?”
六月浅笑,“不怕,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这笑在男人耳里满是娇羞魅惑,当下便按捺不住,心急火燎地要去扒扯六月的衣裳,月光底下,才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胸口,就险些鼻血横流,想这打光棍快三十年还没沾过这样香艳的荤腥,这趟任务真是来的值来的好。
扯半天没扯开,心急难耐一只手就落到了那高耸的胸脯上,手感是他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软绵,男人舒爽地感慨了一声。
“你们头儿来派你杀人的么?”六月趁机问道。
男人神魂都迷走了一半,“没唔……杀一个,留一个……”
留一个?
六月雪转而笑说:“我今天看隔壁客栈里来了个骑大马的男人,看起来颇有钱的样子,你看,我要是去劫他们……”
“……”男人微一警惕,轻喘着说,“那可是个大主顾,同行的那矮一些的你可千万不要招惹,高的那个随你。”
“那是你的生意?”
“我看那矮的武功未必多高,倒是那高的我怕是打不过。”
“你便与我同谋,杀了那矮的,劫钱分赃可好?”
“那矮的不可动!”只急急念了这一句,男人就收了声,一句不肯再多说,只道*苦短,平白多想那无用的作甚,还是及时行乐要紧。
见再问不出什么来,六月雪沉沉叹息了一声,双手挽上男人的后背,袖中隐隐动作一番,面上接而笑道,“那便如你所说,及时行乐吧!”
语毕,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脱袖弹出,男人还未有所察觉背后的威胁,那银柄雕篆的匕首在月光中高高举起,片刻就毫无疑虑的直插而下。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从后背而入,正中心脏之处。
男人已来不及躲避,生生抗下这一刀,刀柄完全没入后背,他却并没立即暴毙,还能颤巍巍地低头看去,一双眼瞪的极大。
身下的女人目中狡黠。
男人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想如此之久自己还未断气,定是那匕首短浅而自己又身材魁壮,未必真的捅破了心脏。
抱着这一丝侥幸,男人翻手便要凝气击杀这女人。
六月雪看着他的动作,忽而笑道,“天气正好,不如去西方极乐。”
男子只听了这一句话,蓦然口目均惊得大睁,极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美人”,亦或者说,是有着男人之音的“美人”。
略有沙哑的,嗓音带着些女子的阴柔,但是极负力道。
“去死吧。”他道。
背后匕首被用力一顶,男人随之喷出一口鲜血,遮在胸前的手掌间突然便捅出一把尖亮的匕首。
男人低头看去,银亮的月光明灭照耀下,露出的匕首上隐约闪现出一段复杂的云纹,血液从纹路上顺势划过,一滴滴地从刀尖落到六月的身上。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把匕首,有着这样的云纹雕饰,能够任意收缩长短,甚至于从后背径直贯彻前胸!
除非、除非——
男人极惊恐地瞪着六月雪,涌起的血意都已将那两轮白目染赤,他几乎瞧不清这美人的模样,却还拼了最后一口气伸手去摸他的脸。
“你是……是……六……”
六月雪利落地抽出匕首,一把将他推开,男人翻了个身,便平躺在屋顶上咽了气,至死都未能闭上双眼。
“六月雪。”美人字字应道,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并将那被他亵玩过的假胸拆扯丢弃。又俯身从尸体身上搜了一遍,摸出一张小笺。
借着月光,看到上头画着一个翩翩公子,眉眼形骨都与秦兮朝如出一辙。
“呸,钱满门的人,果然还是这么的猥琐下流。”六月雪撕掉画笺,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瓷小瓶,望着脚边一动不动的尸体,“和你们门主一个德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小子既然与我有缘,我便不妨在下地府之前帮他一把。”
瓷瓶瓶口倾倒,一股清液顺着月光滴洒在尸体的身上,屡屡青烟随之漫起,六月雪以袖掩鼻匆匆倒完,便收瓶入袖夺轻功飞去。
再回首,屋顶上已空无一物。
*
月西斜时。
秦兮朝等到唐无暝彻底熟睡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褪了他的衣裤看那处,若是清醒时候,定是羞得不许他碰的。
掰了双腿,果见那处红肿一片,再想他白日里是还带着这痛硬追了六月雪好几条街,当即心疼无比,耐心将手指暖热了,才剜了那药膏仔细涂抹进去,又怕这触及私密的动作搅醒了唐无暝,更是小心轻柔得很。
所幸唐无暝累困得一觉不起,中途只微微哼咽了几声。
全部收拾妥当,秦兮朝净了手也要搂他入睡时,恍惚听得隔壁有些动静,却也并没有多在意。
隔壁窗户打开一缝。
六月雪从那缝中窜进,摸索到床榻上那嫖客还在,三下五除二地将他衣物扒了个七七八八,随便凌乱地扔在地上做了个样子。
然后走到桌边,和衣横卧在那细条的长凳上,当真这样闭目歇息起来。
后半宿一夜无事,皎皎月光透过窗纸,洒满了窗前地上一片雪亮。
☆、第45章 晨梦【倒v结束】
唐无暝的衣裳丢的丢,坏的坏,这一整夜就这样半光不裸地睡了,如此好的机会倒叫秦兮朝吃饱了豆腐,睡至天光乍破之时,又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几下乱动就把身后的人吵醒了。
以秦兮朝的习惯,醒了自然就再睡不了回笼觉,他无奈将唐无暝乱动的胳膊按下,瞧他还不老实,就整个严丝合缝地揽进怀里。
这么一绑,他倒安分了,身子蜷成一个虾米一样,背着他吧唧吧唧嘴,说起了梦话,话里也不过是些断断续续的琐事,什么人家抢了他的生意,乞丐偷了他的钱。
秦兮朝下巴扣着他的肩窝,边听边笑,时不时的还回他两句。
若是屋中有第三个人在场,定要以为床上两人在窃窃私语,其实却只是秦兮朝一个人的自说自话而已。
他还偏偏乐得自在。
念叨了一会,又睡了过去,盈盈的朝日霞光越过床幔洒进来,在唐无暝的肩颈上泼下一片霞红,秦兮朝看那出挑的颜色看得出神,蹭着把口鼻闷了上去。
他发间身上都是皂荚的清新,格外的安神。
晨起的宁静是非常宝贵的,秦兮朝很是珍惜,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幸福,抱着心爱的人入睡,并揽着他醒来,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天越来越亮。
“无暝,与我在一起,哪里都不去,”秦兮朝收紧了双臂,在他耳边轻说轻话,明知道他还没有醒根本不会回答,“可好?”
屋中宁静,沉默便做认可,秦兮朝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唬着自己玩的行为很是幼稚。
谁料唐无暝扭转过头,低声哼了句,“嗯……秦兮朝……”
他听见了?醒了?应了?恍然有种巨大的欣喜漫上心头,秦兮朝唤了声“无暝”。
没有回答。
秦兮朝疑惑地低头看去,却见他还是紧闭着双眼,眉目蹙起,并不是喜悦的应答。唐无暝两唇一动,忽然说道,“秦兮朝你……骗子……”
“……”原来,还是在做梦。
欢跃散去,秦兮朝将他身子伸展开来,目光遍遍扫过他紧凑的眉头,听他的呼吸声有节律地打在自己的心跳上,他便俯下头去,用唇描摹他的唇,让他一个“骗子”都叫不出来。
他轻缓的碰了碰,唇瓣就随着抿两下。
秦兮朝啄起其中一瓣,像似对待什么宝物一瓣缓缓雕啄描摹,以舌挑之,将那睡了一夜有些干涸的唇纹含得湿润润的。
“我不骗你,不曾骗过你。”秦兮朝认真看着他道。
不知唐无暝有没有听见,只瞧他微一张嘴,露出了两半颗牙齿,张着嘴又继续睡。
秦兮朝看着一笑,“怎么这个睡相。”
他嘴里的润红的舌尖缩在一处,时不时得动上一动,看得秦兮朝心里发痒,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趁人之危,两指扣住他的下颌,轻一按,便整个堵了上去。
唐无暝的口腔永远感觉比他自己的要温热,秦兮朝侵入寻找到他的软舌时,也觉得那有些赤烫,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都能点出火来。
为了防止唐无暝睡梦里促然咬掉他的舌头,秦兮朝还只能掐着他的下巴,让他两骨关阖不能,不能被完全吞咽的津液就顺着嘴角滑下来,浸在枕上。
唐无暝在做梦,又似乎不是梦,因为梦里的感觉有些真实,比如那个深浅不一的吻。
他虽然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那人是谁,却也敢断定,除了秦兮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吻得明明侵略意味十足,却又莫名的小心翼翼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软绵绵的,湿漉漉的——欲罢不能的。
他当是个春梦,便放心大胆地回应挑逗,总而梦外不敢的,梦里也要报复报复。
秦兮朝才要撤出,忽觉得那舌上有了力气,开始缠着他绞着他,让他想走都走不了,直至追扯着出了唇外还恋恋不舍。
他松开他禁锢的下颌,唐无暝就更是因为没了钳制紧贴而上,舌尖舔过秦兮朝的唇缝就窜了进去,横扫,加深。
秦兮朝有些吃惊。
又那么一时半会,唐无暝才缓缓睁开了眼,迷蒙着眨了两眨,看到是秦兮朝也并无推拒,反而将肘环过他的颈,与他一一迎合。
待两人均得满足,唐无暝仅是一脸飨态,反倒是秦兮朝只能将将保持住常态,忍住了没有把人彻底压倒吃透。
好容易平下心来,再看唐无暝半睁不睁的深深望着自己,刚睡醒的眼角竟也生出一丝半豪的诱惑出来,秦兮朝几乎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骨子里就换了一个,和那之前接个吻都生涩地半推不就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了。
秦兮朝拿衣角擦了擦他的唇畔,轻声笑说,“怎么一大早这么主动?”
唐无暝一只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打了个哈欠说:“唔,舒服。”
这俩字,竟能让秦兮朝一时无言以对。他摇摇头一笑,把唐无暝的手拆下来,两鬓相贴地厮磨着嘱咐说,“你再睡会,我去给你找身衣裳,等我回来。”
唐无暝点点头,抹了两回嘴巴,翻了个身又继续迷瞪。
秦兮朝替他掖好被角,才放心地翻身下床,整理好了出门去。
刚出了门,隔壁吱呀一响,一个柔软身段撇出门框,转头瞧见了秦兮朝,身子软软地往门框上一倚,伸着懒腰打招呼:“哟,睡得好啊?”
六月雪今早一身浅淡衣裙,不似昨日那么粉地娇艳,秦兮朝这才看着微微有点顺眼,随口回了句,“早。”
秦兮朝走着,六月雪在后头跟上来,笑嘻嘻地与他聊天,“你家小相好可好?”
“好。”
“秦庄主,你说天底下那么多人,各型各色男的女的,只要你想要就算是那又男又女的都能寻摸一两个来,”六月雪紧凑到他身边,一路又琢又磨念念不停,“你怎么就瞧上那个傻小子了呢?”
秦兮朝很是不耐,面上却还做笑,“秦某瞧上谁,关你什么事。”
六月雪也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我问你,”秦兮朝住了住脚,“像你这么既男又女的,又是怎么瞧上牧云的?”
六月雪摸着下巴说,“那自然是日久生情,两厢情愿!”转而笑开,“可我从云儿那听说,你与那傻小子可才见了不足两面,你就出手了的……你可不要唬我说这也叫两厢情愿。”
秦兮朝笑,“这叫一见钟情。”
六月雪随着他进了刚开门的衣铺,趴在柜台上看他挑了两身朴素衣裳,也挑起手边一匹花色极其艳丽的绸布,在身上比量了一圈,感叹道,“一见钟情啊……”
布庄老板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这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不过是靠着那一副好皮相,”六月雪挑眉说着,“要是那小子天生长的歪瓜裂枣虎背熊腰,你秦大庄主还能再对他一见钟情?”
“说到底,就是一张脸,和心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绕着圈看完架上摆的亮丽布匹,转头问那一脸木讷的老板,“你说是不是?”
管他听不听得懂,客人说的那就是天,老板扯着笑,忙忙啄米似的点头,“您说的是!”
六月雪反而笑啐了一声,甩了袖子道,“你懂个屁。”
老板:“……”
秦兮朝这边选好付了钱,抛给六月雪一个“有病”的眼神,话都没说一句反身往客栈里走,只想着唐无暝此时还孤身等着他呢。
身后六月雪一步不松,一句不歇。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兮朝半只脚跨进客栈,实在憋不住了。
“我想说……”六月美人摇了摇身子,轻咳半晌,才浅声说,“要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他并不是那个人,或者……他就是那个人,你怎么想?”
秦兮朝眉头皱起,将这两句反复思索了几遍,“你什么意思。”
六月雪没有再继续说,却问他,“扶风山庄现在你手里,那你师父呢,是退隐了?”
秦兮朝道,“师父已经过世多年。”
“啊,几年未见,他竟都已经不在了。”六月雪垂下头,微做缅怀。
“你认识我师父?”
六月自顾向里走去,边道,“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已不足一提。只是你终究不如你师父老辣,若是我刚才那句话叫他听见,准一时半刻就了然了。”
秦兮朝默默不语,越加深觉得面前这个看似顽劣成性、妖娆放荡的人妖也许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进屋之前,六月又回头对他说道,“秦兮朝,不是我说,那傻小子真没什么好,要貌没貌要样没样,不值得用你扶风山庄养这么个二货,早分早断,你还能多养几个顺心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