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想叹息,搂住他的头,道:“谢谢你。早点回去吧,不然又要挨打了。”
“可是……”承情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哥,我……”
“这又不是要死,这么紧张?”承想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后背:“回去吧。”
承情恋恋不舍地回头,最后看到的是承想木然的脸,斜靠在靠背上,纤细孤独。
纸条上是铭远的字迹:
一切珍重,勿念。
你要我如何……不挂念呢?
应梓中道:“你是我的了。”他打横抱起承想,头也不回地大笑而去。
身后,晨起的东篱下朱门紧闭,门可罗雀。
承想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头玩偶。应梓中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的狂热。
他并不知,这个人到底怎样的。
以前匆匆一瞥,他阴沉的眼神总是让人畏惧。如今这样,铭远却算是把自己托付给了他。
混乱的一切。
承想忽然觉得累了。过去的时间,他活的浑浑噩噩的,就算再努力地,想要如何如何,最后也只是被别人随意摆弄。他只想去问问齐铭远,到底为什么,算什么。他是可以随意送与别人的物件吗?他……是可以一句珍重就可以打发的人吗?
以后会如何,他不敢多想。
还能再见吗?
承想偷偷回头,那个他生活了十五年,有过欢喜有过痛楚的地方,真的就要在身后了,真实的难以置信。
应梓中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我带你回家。”
家……哪里才算是家?
一瞬间,承想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也不过是飘萍,在浮世中沉浮,不知何时就要破裂成碎片。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直觉上是危险,他不敢,不愿去碰触,却被不顾一切地拥抱了。
应梓中加重了手臂的力度,像哄个小孩似的轻轻晃着他:“以后,我会好好看着你。”
承想轻声问:“铭远他……与你?”
应梓中一怔,转而笑道:“放心,我答应过他的。”
承想识趣地没有再问,他是被买下的物件,根本没资格多嘴。
说什么自由啊,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
第五十二章
先让池砚舒服了,应梓中才小心翼翼地深入他体丨内,在触碰到最深处时,满足地感叹一声,圈住了怀里的人。
池砚体虚,犹浸在欲海中不可自拔,温热的指头在乳丨头上挑弄,那儿便充血硬起来,应梓中撮过唇去,衔著那枚亮晃晃的乳环舔弄,逗得池砚犹如白蛇似的在他怀里扭动,应梓中倒吸一口气,下身便不由自主地戳往那个销魂之所,次次顶到凸起处,销魂蚀骨的潮浪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两人,喘息连连中,池砚两条腿绕上应梓中的腰,眼睛水蒙蒙地看著应梓中,可怜可爱的神情令应梓中不可自持,应梓中看的目眩神迷,渐渐失去了分寸,力气更大起来,池砚承受不住,呻吟中便夹杂了呼痛之声,应梓中闻声醒悟过来,池砚已然痛到脸色发白,忙缓下动作,轻柔地亲亲他的下颌。
池砚含泪地眨著睫毛,咬了咬下唇,低声道:“你不必这样对我。”
应梓中一滞,随即温柔地笑笑,道:“你不要想多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也不会这般对你。”
池砚闭上眼,又睁开,抿了抿唇:“这算是临死前的宽慰吗?”
应梓中脸色一变,道:“胡说!”池砚默不作声,应梓中缓下神色哄他:“你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到了春天,就好了。到时候,我陪你去江南,好不好?”
像是被顶到了哪里,池砚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歪著头,强抑著知觉,应梓中凑过去吻他的唇,道:“不要忍著。”
池砚哆哆嗦嗦地开口:“你……再慢些。”说著,又看看应梓中,发觉他并未生气,才续道:“我觉得,胸口很闷……”
“嗯?”应梓中急忙起身,扶起池砚。果然,脊背上全是冷汗,只得披衣下床拿了热水,洗过手巾后替他擦拭。
屋里原本就温暖如春,应梓中怕池砚冻到,又多搬了几个火盆到床边,摸著他暖一些了,才松口气躺在一旁,却是再也不敢动池砚一下。
应梓中自己憋著难受,正想著要不要再自己解决了,一只温凉的手掌悄悄伸了过来,握住了他□,上下撸动。
应梓中一惊,转头瞧见池砚正一脸正色地抚慰他。
毕竟是受过调丨教的,池砚做起来有模有样,纤细微凉的指头在火热的□上来回抚摸,指甲顺著暴起的经络滑过时,应梓中不由得握紧了身下被单,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休要玩火……”
池砚的声音有些飘:“我学过的……不然,用口?”说著,他真的就俯下身去。嘴唇还未碰上,应梓中便拎起他,握住他的胳膊,厉声道:“把你学的这些劳什子统统忘了!”
池砚幽幽道:“大人……我是倌,学这个才是本分……”
应梓中心头的无名火被一句话泼灭,他丧气一般倒回去,心中郁结不可当,池砚又伸过手来卖力地抚慰,应梓中自暴自弃地揽住他的腰,翻身压住,将他的手塞到两腿间,喑哑著声音道:“那就好好做……”
指头在前端不过几下磨蹭,应梓中便低吼一声射了出来,池砚有些茫然地松开他,觉得腿间粘湿一片。应梓中尴尬地给他擦干净,小声道:“真是好久了……”
池砚先是一愣,继而莞尔笑。
应梓中被他笑得不好意思,按住他的嘴,故作严厉:“再笑……让你明日起不来床!”
池砚却是笑不可止,跟朵花儿似的乱颤。应梓中无奈,只好拿口唇堵住他的。
东篱下的事务交接极快,齐老板与四位教习商议一夜,第二日,花教习便成了东篱下的新老板。
齐铭远交出那枚嵌著蓝宝的指环时,觉得沈甸甸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也同时碎了。花老板脸色颇为凝重。
四位教习都是老人,此番齐铭远二话不说把东篱下给了自己,除了初雪,其他二位不是没有意见的。齐铭远只是多给他们支了些银子,足够以后养老了。花老板以为自己可以回乡下种田养老的,没想到还是得接手这个烂摊子。
那时,齐铭远跪在他们四人面前,撕掉了自己签下的死契,已经是触了东篱下的规矩,合该被杖责而死的,初雪与花教习为他力争,才换了他的活命。只是,他却始终不能脱了贱籍,终此一生,也是个不清不白的人了。
齐铭远笑道:“能活著出去,我便满足。”
花老板只是叹气,初雪却握著他的手垂泪。
“你这个性子,还是改不了。”齐老板拍拍初雪的背,抬头时,郁唯正静静站在初雪身后,深深望著他。
“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待初雪。”齐老板把初雪送回郁唯怀中。
“铭远……你要回家乡吗?”郁唯问。
“我怎么有脸回去?”齐铭远苦笑:“你的事……是我不对,你若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郁唯道:“落到东篱下,也是造化弄人,不能全怪你。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还要谢你也不一定。”他爱怜地握紧初雪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也好,那……看在我们一起长大读书的份上,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说吧,只要不伤人性命,不背人良知的,我一定做到。”
齐铭远背过身,沈吟半天,才道:“池砚……他要是出什么事,求你……能去看看他。”
郁唯笑道:“这个,一定。”
齐铭远转身道:“千万要去瞧瞧他……我……实在不放心。”
初雪擦泪道:“我们都心疼那孩子,你尽管宽心。”
花老板也道:“是啊,倒是你,这是要去哪里?”
齐铭远恍惚一下,喃喃道:“该去哪里,就是那里了……”他笑了笑,道:“若到了地方,我会给你们说的。”
他抬头看著前方,远远的有个人坐在马车上,在等人。
齐铭远扶了扶包裹,向三人深深一拜,道:“珍重!”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应梓林接过他的包裹,扶著他上车,问道:“都交代好了吗?”
齐铭远疲倦地靠在一旁,道:“嗯……以后,这里与我,便无半分瓜葛了。”
应梓林笑道:“我先送你去我那儿,再慢慢商议以后如何,行吗?”
齐铭远道:“随你。”
应梓林哈哈大笑,挥鞭策马,身后一阵尘土飞扬。
郁唯挽著初雪的胳膊准备回去,花老板道:“雪儿,你也要走吗?”
初雪点点头:“他走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再者……”他看了看郁唯,笑道:“他也不愿我再在这里了。”
花老板有些伤感道:“以后,东篱下就真的是东篱下了,冷清了许多。”
郁唯接口道:“最好是没了,省的祸害。”
花老板狠狠剜他一眼,骂道:“你懂个屁!少了东篱下,没准就多十几个东篱上!天下娼馆这么多,单单祸害谁了?”
郁唯语塞,闷闷地说不上话,花老板得意地扬著下巴,笑的开心。
初雪忍俊不禁道:“好啦……以后,也不必我们来蹚这浑水。花师傅……这里就多多麻烦你了,尽管我也很厌恶这儿,不过毕竟有铭远的一番心血在,还是不要糟蹋了。”
花教习点头道:“我有分寸,你且放心。”
东篱下换了一代一代人,也还是润京的销魂乡,不是没有道理的。
番外… …由来
齐铭远果真在接客,一个连一个,甚至连沐浴的空闲都没有,刚从一个男人的身下爬出来,便立刻被另一个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应梓中的手扶在门框上,半掩的门后什么都看的真切。齐铭远像是感觉到什么,平静的脸转过来,透过身上不断起伏的彪形大汉,对应梓中淡淡一笑。
他的两条腿无力地耷拉在床边上,丝丝缕缕混杂著血痕的精丨液淌到脚踝,身体被那个客人随意揉捏,白花花的肌肤上全是被抓扯出的青紫的痕迹。整个人,似乎除了还能动弹的眼珠,和硬扯出的笑颜,跟死物无甚差别。
应梓中血气冲脑,就要冲过去救他起来,齐铭远却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摆摆手,接著又被身上那人按住。
“婊|子养的……被丨干成这样还想著勾搭人,真丨他|妈欠操!”
那人转身朝应梓中啐了一口,扳开齐铭远的大腿,狠狠地弄将起来。齐铭远承受不住,平淡的脸上顿时皱成一团,不知是痛极还是爽极地哼哼唧唧叫出来,指甲抠在床沿上,生生把坚硬的黄杨木也掐出了印子。
“你!”应梓中再也看不下去,急走几步就要过去。
“不用你管!”
齐铭远扭过头,自暴自弃地抱住身上的男人,硬撑著去迎合他。
“用力啊……奴家好爽啊……啊……嗯……啊!”
身上的男人亦兴奋地大叫,在他身上抽丨插,骂骂咧咧道:“大爷好好喂饱你……小贱丨人……”
应梓中何曾见过如此淫丨浪放荡的景象,先前还存著几分怜惜之情,此时被齐铭远呵斥,也是怒火中烧,愤愤然道:“无耻!”挥袖而去。
齐铭远冷冷一笑,夹紧了身上那人的腰,下半身狠狠一吸,那个人就低吼著泄了出来,倒成一堆肉泥只顾著粗喘气。
齐铭远艰难地掀开那个人的大腿胳膊,远远地缩到墙角,手掌摸向□。
那儿早就不堪折腾,破裂出血了,痛到已经麻木,反而不那么难过了。
这是第几个了,还是第十几个了?
他已经想不起,签下死契那刻起,他已经接了多少客人。
东篱下从来不会浪费好苗子,这一次怕是把老板气极了,才把还是顶峰的齐铭远弄成了人人可上的破车,连乡野里最低的野娼也不如了。
他隐隐察觉会有什么事,提前写好了纸条托人送给承想,只盼著他能安心,以后安安稳稳地过下去,至於自己……
也就是如此了,认命也罢。
门外又一个粗鲁的男声传进来,龟奴妖里妖气地喊道:“铭远,接客啦!”
齐铭远心底一沈,只在床单上蹭了蹭粘湿的□,便爬回床中央,躺好。
真不知,还能撑多久……
不,至少撑到承想忘了他,撑到,他能安心地离开。
齐铭远悠悠地想著,不自觉露出甜蜜的笑。
一具肥胖的肉体已然压了上来,千篇一律的手段。
齐铭远合上双目,始终笑的甜美。被蹂躏的只是皮囊,罢了。
应梓中回去后一直有些闷气,却不能在承想面前吐露丝毫,郁结久了,想的清楚了,倒是不怎么厌恶那个齐铭远,居然有些怜悯。
同为情苦,最是明了此种惆怅。
他反复寻思半天,想著法子能救他一把。
他心道:若是齐铭远这样死了,承想只怕一辈子也能以释怀。
此时,他虽然已被老父赶出去,但早有功名在身,手段也不容小觑。於是多方打点,筹得许多银两又去找东篱下的老板。
这一次,老板倒是耐人寻味地打量了他几眼,道:“没想到竟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嗯?”
应梓中道:“在下只是看不惯一条人命轻贱至此罢了。”
老板笑道:“原本铭远就是我的心头肉,此番不过略加教训,没曾想应大人也肯出头,面子可真是大得很。”
应梓中交合起手掌,道:“既然如此……老板是否也能行个方便……就……饶他这回?”
老板的指头捻动著厚厚的银票,笑的脸上开花:“应大人,您这些银子,都能再买个头牌回去了,只是为了铭远,是不是亏了点?”
应梓中道:“不是为了他……”
“哦?”老板微笑道:“明白了,是承想念念不忘他的情哥哥啊……”
应梓中面孔白了白,道:“承想已是我的人,就齐铭远不过求个良心,并无它意!”
老板点著下巴,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与应大人也算老交情,这个面子不得不卖。”
说著,他吩咐下去:“告诉下面的,铭远的客人先停了,好好洗干净送回去休养。”
应梓中揖道:“多谢老板。”
“谢我做什么?”老板冷笑道:“这年头,这种人当真少见,我瞧著有趣的很。”
应梓中听他说的古怪,便也不多话。这老板虽然鄙俗,却是个守信的人,说了不为难齐铭远就自然办到,应梓中便放心地走了。
后来几日,承想虽仍不怎么说话,却和缓许多,偶尔也笑几声,应梓中便满足了,每天寻摸些有趣的玩意逗弄他,只要他多看几眼,就再多费心思找新奇的给他。
承想心里记挂齐铭远,却不肯对应梓中提起,暗暗著急,他虽然并未被禁足,却不能出门,再者,即使他出去了,怎么还能回东篱下打探消息呢?
这一日,天气和暖,应梓中抱他在廊下下棋,一个小厮匆匆赶来,附耳说了几句。
应梓中当即脸色大变,与承想说了几句便走了。
承想不做他想,少了他在眼前也落得清闲,於是盖好毯子自去养神,却不知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站在应家的门口。
“你怎么来了?”应梓中皱了皱眉头,他虽不那么厌恶齐铭远,但仍是不想搭理他。
“老板嘱咐我来……道谢。”齐铭远不卑不亢,略微躬身道。
“谢?呵呵,这个真是笑话,你谢我把你从男人身下拉出来吗?未免太可笑。”
齐铭远抿起唇,指头绞了绞,才道:“老板……命我……好好伺候应大人。”
“伺候?”应梓中挑起眉梢,问道:“什么伺候?”
齐铭远难堪地低下头,细如蚊蚋道:“床榻上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