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镌伊连男女也不识,更别说床笫之事。他虽觉得这等肌肤相亲有些羞人,但又想针扎破手指吸吸便不疼了,而此刻王爷让他做的大约也是一回事。於是他忍住羞怯,凑上前去用双唇轻轻贴住那些伤疤。
镌伊知道女子会用香粉,侍女也会月桂香花熏染他的衣物,但却不知男子也会用这等东西。但又不像抹擦上去的,浓浓的气味像是从那铜色的皮肤和褐色的伤疤渗出来一般,若说月桂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这种气味便让他心神不定。
「怎麽了?」郕王的嗓音已然沙哑。
镌伊远离他,揪紧衣襟压住快要跳出喉咙的东西,「王爷,我……唔!」
刘蕴一把抓住他的颈子狠狠吻住那张小嘴,不顾他的挣扎拉下他的玉带,大手一扯便除去了他的外衣。
「王爷!」镌伊在他身下拼命抵抗著,可与身上庞大的身躯相比,显得微弱又可笑。
直到刘蕴品尝够了这张嘴儿才松开手,「岂有和衣而睡之理,王妃说是不是?」
镌伊茫然地点著头,王爷在说什麽他压根听不见,他只知要赶紧呼气吸气。
「睡吧。」
镌伊被他镶嵌在怀中,虽然心跳仍是止不住,却也很安心。有了王爷,他便什麽也不怕了,长久以来的担惊受怕终於可以搁下。
刘蕴也不急,从这晚起,他就这麽慢慢地、一件件褪下王妃的衣物,直到今晚,他将会看到那副身子。
镌伊刚从浴桶走出,一双手便搂住了他湿淋淋的身体,吓得他马上放声喊叫。
刘蕴捂住他的嘴,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是本王。」
「王爷……」镌伊卷缩著肩膀不敢回头去看他,「王爷?!」这是做什麽?!
刘蕴将他横抱起来走向床榻,镌伊一双手遮住这里又遮不住那里,到了床上他索性遮住自己的脸。
「你可知本王今晚将要和你做的事?」刘蕴撑在上方注视著这副身子。他很清楚这不是女子的胴体,他并不贪恋男色,但不得不说,他的王妃又是一个例外。
美若白玉的小身子没有女子的窈窕玲珑,却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柔软细腻,只是看著欲望便从下体顺流而上。
「我不知……」隐约间镌伊是知道的。
刘蕴咽动著喉咙道,「本王要食言了,今晚将是我与王妃圆房之日。」
镌伊大惊,「王爷,你明知我是……!」
「你可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刘蕴道。
镌伊不得不点头,「是……」
「这便是了。」说著刘蕴悄悄将一根玉物伸入了他的後庭,「分开腿。」
「这是……?!」镌伊睁大了双眼,有个冰凉之物顶开了他那里,一点一点进到了里面,「王爷,疼……啊!」他在做什麽,他要做什麽?!
刘蕴亲吻著他的脸庞安抚,「乖乖别动,等一会儿变热了便不疼了。」那东西插进哪里会化融,有催情和止疼的功效。
「可是!」镌伊仍是难以接受,「我,我,蕴儿,我是你的姑……」不对,他是男子,应当是……
听到这声久违的『蕴儿』,刘蕴大笑不止,他若不说还真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爱妃,有天子为媒、天地为证、高堂为依,分支的皇姑又如何,便是亲支姑姑也该是我妻。」
「这……啊……」镌伊再无暇去思考,只得紧紧攀住他的肩背。这便是圆房麽?他知道自己是男儿身,但他压根不知男和女究竟有何区别,更不知究竟男子和男子能否圆房。王爷是他的救命恩人,王爷待他疼惜有加,若是王爷想要,他便受下那『痛不欲生』……
「别,王爷别……」
刘蕴从他胸前抬起头来,粗糙的手指摩擦著那颗已挺立的乳尖,「镌伊,睁开眼了。」
「王爷……」这双眸子,可说是一双瞳人剪秋水,此刻因情欲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含在眼中如秋波盈盈,时而明媚清澈,时而雾霭轻遮,有哪个男人能不被迷住。
刘蕴将他的双臂绕在後颈,倾身将肩膀送到他嘴边,「镌伊,咬住我。」接著抽出那根已湿润的玉棒,而後……
镌伊无须去问为何要咬人,下一刻他便遵旨行事,狠狠咬住这肩头不然自己痛叫出声。
「呵……」刘蕴也同样是封住嘴唇,待全部进入後才放声呼出一口气,「疼吗?」
镌伊松开牙齿,眼泪簌簌地落下来,诸多的委屈和哀怨只得一个字,「疼……」
刘蕴心疼地吻著他,「以後便不会了。」见他呆愣的模样,好笑道,「王妃该不会想今晚之後便失宠?」
镌伊竟真的点头,他能否恳求王爷赐他『失宠』?
刘蕴笑道,「镌伊,我会宠你一世。」
「啊……王爷……」
宠你一世,父皇也曾对母妃说过这样的话麽?那样绝美的母妃到头来也没得到啊……
(19)如此习武
这日王爷回到府中,见一个个侍女穿著男子服饰招摇而过,终於忍无可忍,「来人!」
虽说他的小王妃穿上男子衣裳也是个讨喜的玉人儿,虽说别的女子效仿也无碍,但如今王府上下所有女子皆著男装,乍一眼看去无一红妆,全部乌丝高束用粗带系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的王府改成了道观,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今日起,若有『女子』再著男衫,每日罚银一两!」
王爷圣旨一下,隔日女扮男装之人便少去了一半,又隔几日除了那个不怕罚的人其余男装女子全体消失。
「王爷,王爷!」镌伊一见他回来,提著木剑便迎了上去。
刘蕴挑眉看著他的男儿冬衣,哼道,「王妃果真是把本王的话当作耳边风。」
镌伊故意听不懂他的嘲讽,笑道,「我细算了一下,银两尚且够用。」他的嫁妆和俸银加起来有几万两,每日才一两,罚到死也不怕。
刘蕴虽气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至於当众拔了他的衣裳,何况他的王妃不论怎麽穿都很美。
「王爷,这本书里的招式我都会了。」镌伊忙把『武功秘籍』递上,然後木剑一横,「还请王爷为我指教一番。」
刘蕴抱手道,「王妃请。」
看著那舞剑的人,刘蕴脸上的懒散很快变成了惊讶,渐渐的又是欣赏,最後便沈默了。虽说只是随意丢给他一本作戏耍的剑谱,并未指望他能舞出个样子,可他不仅有模又样,短短几日便把这套剑法练得畅如流水,每一招之间全无停滞,招式间竟还懂得随境况变换身形。对一个从未习武之人来说,这绝非十日半月能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
「王爷?」镌伊见他神情严肃,慌忙道,「我有哪里错了?」
刘蕴收起冷脸连连摇头,心道他这是怎麽了,王妃耍玩得高兴又有何不可,「有一招式错了。」
镌伊想了想,比划起来,「这样?」
刘蕴摇头。
「那是这样?」
刘蕴还是摇头。
镌伊又将剑往前送出一段,向後翘起的腿抬得更高,「是这样?」
「对了。」
「啊──!」
那条腿被刘蕴抓住使劲往後一拉,镌伊整个人跌了下去,不等著地,他已分开腿跨坐在一人腰间。
刘蕴用巾帕擦去他的汗水,看著那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咬了一口,「只顾练剑,今日可有想本王?」
镌伊嗯嗯点著头,拿起剑谱翻开一页道,「我这一招练了很久,便在想若有王爷在一旁指点该是学得很快。」
刘蕴的脸已起了霜雾。
镌伊又道,「我还想王爷也许两日便学完这剑谱,我太愚钝了,学了很久……」
刘蕴的脸上已结了冰。
「我想王爷武艺不凡……」
「镌伊!」
镌伊快要哭了,他是在想嘛。
刘蕴忽然又换成了笑脸,「想不想再学一招?」
「想!」看懂他的手势後,镌伊马上苦了脸,抬起头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後才献上自己的唇,「嗯……」他不讨厌和王爷这样,只是这等事不能留在房中做麽?
刘蕴握住他的後颈加深了这个吻,柔软的唇瓣,甜美的蜜津,每日不尝一回他便做什麽都提不起劲。
「王爷……」镌伊情不自禁地抚摸著这张脸,从前只知他长相凶恶,谁想竟是这般俊朗。
旁人早知王爷和王妃恩爱如斯,见了这一幕也不惊讶,只是急急逃开不去惊扰。
不知缠绵了多久,刘蕴才放下怀中人,起身拿起那把木剑,「看好了。」
镌伊站在一旁仔细看著。只见他将木剑置於胸前,忽然脚下生风,随著手腕的飞转,那剑影到了一根小树前,而後手臂自下而上一扬,那手臂粗的树干便轻易斩断。
「来吧。」刘蕴将木剑扔出去,见他准确地接著剑柄心中又一惊,而後就更令人惊叹了。
这一剑招本是刘蕴即兴自创,虽说招式简单,但就算是何之寅看过一次後也只能学得八九成,然而他却能够依样画葫芦,模仿得十足十相像,虽是金玉其外毫无内劲,但已经十分难能可贵。
「哈!」木剑劈向树杆时从手中飞了出去,树杆没伤到一点,反倒是他的手快断了。镌伊抱住震得发疼的手臂颇为不解,「王爷,为何我不能……」
刘蕴笑道,「看来王妃还须多练练。」他习武十栽有余,倘若小东西也能做到和他一样,他便要跪地拜师了。
「嗯!」镌伊捡起剑便又重新来过,但不论来几次结果都是一样,虽然树杆上的划痕深了一些,但他拿剑的虎口也快裂开了。
刘蕴忙制止他,「今日到此为止,明儿再来。」看著那发红的手心,马上又改口道,「这招不用学了,明日重新教你。」
镌伊皱眉道,「怎就不学了?」他还没学会啊,「嗯,我不学这个,那明日我还等王爷教我。」狡猾的王妃心想他暂且应下,待明日王爷再教他,他不就学了两招,过後私下练著王爷也不知道。
刘蕴岂能猜不到他的小心思,抱起他轻轻打了两个屁股板便走向厢房。
「王爷,我……我自己走。」见下人们都看著自己,镌伊不依地挣扎起来。
刘蕴附在他耳边咬著小巧的耳垂,「比这羞人的事都做了,还怕?」
镌伊羞得推开他,「王爷!」
「爱妃莫气,这不就到了。」到用膳的地方,刘蕴这才把人放下。往日未娶妻之时,他通常在落英阁用膳,而今只在王妃的厢房吃食。
走进厢房,喜萍已命人将热菜一一端上。不知是不是今日练剑累了,镌伊比往日胃口更好些。见他吃得香,刘蕴便专心为他夹菜,等对方已吃完一碗米饭他自己却没吃几口。
「王爷,你怎不吃了?」镌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态,忙停下来擦干净嘴巴,然後起身伺候王爷用膳。
刘蕴莞尔,「坐下,和我你还拘礼?」说著又挑了他喜欢的几个菜放在他碗中,见他还站著不动,便夹起一筷子喂到他嘴边。
镌伊张嘴吃下,窘迫地看了眼一旁的喜萍,低下头去。
喜萍心中滋味反复,带著所有人退了出去。
没有旁人,刘蕴正好将拉到腿上坐著,端起碗喂给他,「多吃点,你还在长个儿。」
镌伊红著脸一口口吃下,「我……我能长到王爷的个儿麽?」
刘蕴哭笑不得,「你想和本王一样?」
镌伊不知如何说,他只是不想和王爷站在一块像小孩儿一般。
刘蕴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他这个年岁时的模样,实在不忍打击小王妃,但见他眼眶里快逼出泪花儿便道,「兴许多吃些便差不了本王多少。」
「当真?!」镌伊当即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一口未嚼碎又吃一口,一张小脸马上变成了两个团子。
刘蕴又是一笑。镌伊是男儿,镌伊在正长大,这些他分明清楚的。讨喜的娈童也不过十五六岁便下榻撵走,有朝一日镌伊会长成大男儿,即使模样再美那也是男儿的姿容,不似如今这般花容。他既是清楚的,心中竟没有芥蒂,甚至在预见他日镌伊的模样……
见他摸上自己的脸,镌伊以为是吃脏了,忙用拭巾去擦嘴。
「镌伊,你会长大。」
「诶?」镌伊不解。
刘蕴但笑不语,我许你长大,但不许你生出自己的翅膀。
(20)祸起书房
弹琴女红一类的事,镌伊往日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做一个女子该行之事。而今既知自己的秘密他更不愿去做,於是白日里他常做的事便是捧著那几本剑谱比划,他是王妃也无人敢说他不是。练累的时候便偷偷钻入王爷的书房,翻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书册。
往日他仅读过女诫、内训与孝经等书,及一些诗词歌赋。祥熙宫中没有别的书给他读,即使有恐怕母妃也不会允许他看。而今他才发现原来书并非只有那些,原来有如此精彩的字文。
「……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念到此处,镌伊停下来思量著,「这是何意?是说两军相战,『人和』当是决胜的关键?因而才有『得道者多助』之说?」
读完一本,镌伊扔开又看另一本,「臣闻天子之职莫大於礼,礼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 这书是说天子之责首要便是维护法纪?具而言之,便是要匡正名分,做到君臣有别?镌伊想了想,父皇的天子是这麽做的麽?「可是天子之责,难道不是为黎民百姓的福泽,先前的一本书上不是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镌伊有些糊涂了。算了,先看别的,等王爷回来为他解惑之後再看这本。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镌伊索性坐在地上,在书堆中如饥似渴地看著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不知已有人在他身後站了很久。
刘蕴近日来甚少在书房久待,时有发现房中的东西被动过,也当是下人清扫时所为,却没想到竟是他的小王妃在此钻书,看看这,好好的书房弄得像马厩。
见那小东西摇头晃脑的模样,刘蕴不禁笑了。早知他是聪慧的,但方才听他一语道中『人和』当是取胜的关键时,刘蕴仍为之吃惊。他过去的十多年可说是一名小女子,而今乍看这些文字,竟能很快领悟,也能对天子之道提出疑惑。
镌伊再入神,人到了跟前又怎会看不见,「我……我闲来无事便来此打发时日,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你看你弄得这一摊子,还要本王不怪罪?」刘蕴故作冷脸说。
镌伊赶忙起身退到一边,「王爷息怒。」
刘蕴一把将他拉进怀中,「若要本王不怪罪也可,不过爱妃,你要怎样让本王息怒?」说著便拉开了他的襟口。
镌伊抓紧衣服惊呼,「王爷使不得!这个时辰,又是此处……」
「那又如何?本王就是要在这个时辰在此处宠爱你。」刘蕴将唇舌落在他的颈子上,邪笑道,「这两日没到你房中,王妃莫不是不爱本王了?」两日没有回府,又怎去他房中。
眼见衣物被除去,镌伊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王爷!爱人者,人恒爱之!」是王爷先要在此羞辱他,让他如何去爱!
刘蕴噗嗤出声,这小东西真会现学现用,「本王这般疼爱王妃,王妃可否也爱一爱本王?」
多说也无益,刘蕴将披风一掷铺在地上,接著便把扒光的王妃置於那堆书山之中。
「啊……王爷……」镌伊躲不开他的侵袭,很快便在他身下成了一团软泥,那坚挺已抵在後穴,他唯有认命地抬起腰身。
「冷吗?」初春虽至但寒意未退。
「冷……」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