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之相思灰作者:沐镜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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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之相思灰作者:沐镜扶瑶-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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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上官正行快步走了进来,一看到地上莲贵妃的尸体,面上顿时浮起一丝无奈,他看著容寂说:“殿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当初买通侍卫陷害我母妃的帐,我又怎能不与她清算。”容寂声音清冷,答完之後,直直看向容劲风。
  
  容劲风到此刻才意识到上官正行早已和容寂合谋,急怒攻心,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又听见容寂的话,更觉不可置信。
  
  双眸瞪得滚圆,他想斥责容寂胡说八道,却可惜,一张口,话说不出来,只有血不停地涌出。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57

  容寂冷漠地看著他垂死挣扎的样子,继续说道:“母妃爱你极深,又怎麽容得下其他男子,可你日日沈醉在温柔乡中,连是非真假都不能分辨。不过,父皇放心吧,这容氏的天下,我会代你好好打理的。”
  
  容寂说到此处,转身往外走,面上冷漠依旧,再无半点情绪。
  
  容劲风死死抓著床帏,眼睛瞪到了极致,他最後看到的,是上官正行指挥著他重阳宫的侍卫来到内殿,处变不惊地将莲贵妃的尸体拖了出去。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早已不在他掌握之中……
  
  
  皇上驾崩的事当日便传遍了洛州,以宰相上官正行为首,当日在重阳宫中的朝臣宣布了皇上遗诏:立二皇子容寂为太子,朕逝,则太子即刻登基。
  
  唯一当日在重阳宫却缺席了此事的人,便只有一个叶静珽。
  
  皇上驾崩当日,宰相以顾命大臣的身份找他进宫,他便告了病假未能到场,那之後一连数日,甚至连新皇登基大典,他都抱病未能参与。
  
  大典之後,容贤、容烨前往叶府探视,这才知道叶静珽生病的事并非虚假,他确实病了,而且是大病一场。
  
  “少爷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日从重阳宫回来後便心事重重,当日夜里我听到他房中传出隐约的嘶吼声,便赶过去看了看,谁知少爷见到我後,神色突然变得很古怪,接著就晕了过去。他半夜发起了高烧,我连忙去请了姚大夫过来,结果姚大夫说少爷是急怒攻心,加之郁结於胸,是心病,他也束手无策。少爷的病来势汹汹,之前别说是上朝,就是清醒的时间都少,一直到昨日才好不容易退了烧。”
  
  叶府的管家向两人说著叶静珽的情况,一边担心地朝叶静珽看了一眼,烧虽然是退了,但是他的情况看起来还是很糟糕。
  
  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就连双目似乎都凹陷了几分,这模样看起来,竟有些病入膏肓的味道。
  
  容贤和容烨对视一眼,两人看著叶静珽的眼中都布满了担忧,叶静珽虽然是个书生,可身体也算强健,认识他这几年,从未见他病过。
  
  如今在这样的时机突然病倒,他们不得不将他和先皇的病联系起来。
  
  叶静珽在这时缓缓转醒,那双本来特别清亮的眼睛此刻浑浊一片,竟让容贤和容烨同时一惊。
  
  “管家,谁来了?”他似乎很是疲惫,只睁了一会的眼,便又闭上,声音虚弱如蚊,几乎听不清晰。
  
  “少爷,是惠亲王和八殿下来看你了。”管家俯到叶静珽耳边低声说道。
  
  听是容贤和容烨,叶静珽再度睁开了眼睛,吃力地看向两人,对管家道:“让我单独和他们说会话,你先出去守著。”
  
  “是,少爷。”管家答完话,朝容贤、容烨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容烨立刻在叶静珽床边坐下,拉著他的手问:“静珽,你怎麽会变成这样?可是有人害你?”
  
  这几日朝中风云突变,皇上突然撒手人寰,他母妃莲贵妃也跟著病逝,他觉得这里面疑云重重,可正欲打探,容贤却找上门来,叫他算了。
  
  他从容贤语气中听出了什麽,可容贤却说,他不能说更多的了。
  
  容烨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只想有人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他。
  
  容贤立在床边,沈默地看著叶静珽和容烨,重阳宫中发生了什麽事,他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猜个大概。
  
  可那样的事,要他如何向容烨开口?更何况,容烨什麽都不知道,反而比较安全,若知道之後冲动之下做错什麽,恐怕没人保得了他。
  
  容寂从开始便只针对容怜,似乎并没有要动容烨的打算,这种情况下,他自是不能眼睁睁看著容烨去自讨苦吃。
  
  何况,如今容寂已经荣登大宝,他们再做无谓的挣扎,也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叶静珽听到容烨的话,失神了一瞬,微微摇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皇上怎麽样了?”
  
  他这几日昏睡时多,清醒时少,外面发生了什麽自然是全不知道,管家见他没有精神,也就什麽都没和他说。
  
  容烨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沈声道:“父皇已经驾崩了,如今的皇上……是二哥。”
  
  其实就连容寂登基,容烨也觉得奇怪,就从父皇之前的态度来看,他明显不喜欢二哥,既然不喜欢,又怎麽会把皇位传给二哥?
  
  虽然他知道二哥文韬武略,又是治国的良才,可以父皇的个性,此事却怎麽也说不通,但那几个顾命大臣个个言之凿凿,他不信也只得信。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58

  叶静珽听闻容劲风驾崩,容寂已经登基,愣了半晌,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苦笑,“真没想到,我不过病了几日,便已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静珽,你老实告诉我,那日父皇在重阳宫中召见你们,到底是立了谁当太子?”容烨显然并不死心,用力握住叶静珽的手。
  
  容贤却在此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的手拉开,低喝道:“老八!你现在还问这些做什麽!二哥已经登上皇位,你还在胡言乱语!”
  
  容烨听了这话,顿觉一股怒气直冲心头,他回头一把拍开容贤的手,失去理智般冲他吼道:“三哥你才是古怪!自你与月敏成婚以来,对二哥处处退让,连皇位都不要了。二哥到底给你吃了什麽迷药?让你如此惧怕他!你真的相信父皇把皇位传给他吗?
  
  “父皇身体一向强健,为何突然病危?还有我母妃,前一日我去给她请安时她还好好的,如何父皇一驾崩她便跟著病死?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为何二哥独独不放我四哥出来,这一切的一切,你叫我如何不去怀疑!”
  
  容烨吼完,气息不稳地看著容贤,他目中惊怒,叫人触目惊心。
  
  容贤面上却神色如常,淡漠地答话道:“二哥本就不是大度之人,老四之前那样陷害他,他怎麽会轻易放老四出来。老八,你向来进退有度,应该明白三哥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怎麽,你怕我揭穿二哥的真面目,他怒极之下会杀了我吗?”
  
  “你以为他不会吗?”
  
  “三哥,你终於承认了,你是被他恐吓的,是不是?”
  
  容烨此话一出,容贤面色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他咬紧了牙关,一把扯住容烨衣襟,正想说什麽,他们身後的叶静珽却挣扎著坐起了身。
  
  “王爷,住手,让我说与八皇子听。”
  
  叶静珽虚弱的嗓音传入耳中,容烨、容贤俱是一震。
  
  “当日重阳宫中,皇上确实是立二皇子为太子,八皇子,此事你便不要追问了。至於莲贵妃的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贵妃娘娘与皇上情深义重,想必皇上崩逝,娘娘伤心过度,这才会随驾而去。八皇子若真心为娘娘著想,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娘娘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叶静珽一席话说得很慢,缓缓道来,却句句实在。
  
  容烨咬紧了牙关,听到叶静珽也说父皇是立了容寂,他只觉心头一股寒意袭来。
  
  虽然他早在皇甫灏离开洛州前就说过二哥的赢面最大,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还是觉得有颇多失望。
  
  但是既然叶静珽也如此说,那他除了相信,没有其他选择。
  
  他怔怔又看了容贤一眼,推开他,径自走了出去。
  
  屋外北风肆虐,呼呼的风声吹得人心头都凉凉的,容贤轻叹口气,走过去关上门,又回到叶静珽床边。
  
  两人相对沈默,却是谁都不知如何开口。
  
  许久之後,叶静珽才低声道:“王爷,对不起。”
  
  “静珽,你我都是知情人,还提什麽对不起,过两日我便打算向皇兄提议要了南方的封地,离开洛州,你呢?今後有何打算?”
  
  经过这阵子,容贤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就像之前容寂曾对他说的,他得封亲王,又有两位如花美眷,人生应当无憾了,接下来的事,他不想再掺和。
  
  叶静珽扯开嘴角苦笑了下,点头道:“我也打算等病好便辞官回家。”
  
  “如此,以後我们一南一北,再见面就不易了。”容贤轻轻拍了拍叶静珽的肩,打趣地说道。
  
  叶静珽被他逗笑,气色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微笑道:“日後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
  
  “说的也是,离开了洛州,哪里不是天堂,静珽,好好保重。”
  
  “嗯,王爷你也是。”
  
  容贤笑著点了点头,最後用力握了握叶静珽的肩,起身走了。
  
  叶静珽望著他的背影,望著这个本应执掌天下,如今却要远去南方的男人,心中几多悲哀,几多无奈,竟比知道容寂真实身份时更让他觉得压抑。
  
  这便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吗?即便有天命眷顾,仍只能臣服於别人的武力之下。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59

  叶静珽重新去上朝,是三日後的事。
  
  那日容贤走後他便坚持著下了床,又叫管家把姚大夫给他开的药煎了给他吃,不似之前那样吃一碗吐一碗,这次他把药全喝了下去。
  
  如此又修养了三日,虽然气色还是不怎麽好,他却已经能去上朝了。
  
  新皇登基,朝堂上自然也有新气象,昔日与容寂有过不合的官员尽数消失,如今位居高位的,大多是容寂私下培养的心腹。
  
  叶静珽多日不来上朝,对这几日发生的大小事宜也都不清楚,整个早朝他就那麽垂头站著,一言不发地熬了过去。
  
  直到其他朝臣把要说的都说了,容寂准备下朝时,他才突然站出了队列。
  
  “皇上,臣有事要请奏。”
  
  叶静珽平静的嗓音在安静的朝堂上响起,顿时让那些本来已经准备要走的朝臣们都愣住了。
  
  说实话,他之前本是四皇子幕僚,四皇子落马他却未遭牵连,反而官升一品,这一点本就让其他人觉得疑惑,如今二皇子登基,却又未贬他的官职,朝中已有诸多猜测,说他本就是二皇子的人。
  
  也是因此,此刻所有人都看著他,就等著想看看他到底要奏何事。
  
  龙椅上的人也是看著他,虽然,其实从他今日进入大殿,他就在看他了。
  
  自容劲风死後,容寂虽然顺利夺下皇位,可毕竟有很多後续的事要处理,之前叶静珽抱病不来,他本也以为叶静珽只是不想见他。
  
  今日步入大殿後一眼看到本人,他才意识到叶静珽原来真的病了。
  
  那张斯文的面容上此刻还带著苍白的病容,而那份苍白,叫他的心隐隐作痛。
  
  “准奏。”可容寂终究是容寂,心中有再多的不舍,面上还是沈静如水。
  
  叶静珽抬起头,那一日在他府中分别之後,头一次直视容寂。
  
  眼前的人已经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顶冕冠上的冕旒垂至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难以撼动的威仪。
  
  他的面色却没有一星半点为帝的得意或骄傲,有的,依旧是大家所熟悉的淡漠平静。
  
  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此刻直直看著他,不带任何感情,纯粹是一个君王看著臣子的视线。
  
  叶静珽没有觉得遗憾,或者应该说,他本就没有再对容寂抱有任何期待。
  
  “皇上,臣日前大病一场,深感人生无常,念及家长父母年事已高,臣却远在京城常年无法回家照顾二老。臣深感愧疚,因此特向皇上辞官,回乡陪伴父母,以尽孝心。臣心意已决,还望皇上答应臣的请求。”
  
  一长段话,叶静珽却说得很流利,在场的官员都讶异地看著他,没人明白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他官拜一品,拿著丰厚的俸禄,先皇对他很是器重,现在的皇上显然也对他宽厚有加,这种情况下,他却要辞官回乡?
  
  一时间,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而来,叶静珽却镇定地看著容寂,他的目光也扫过站在前列的朝臣,容贤已经南下,容烨也未来上朝。
  
  剩下的几位皇子表面看来已经死心,可他们对容寂恐怕不会全然信服。
  
  容寂要想坐稳这皇位,势必还要费一番功夫,而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人扯上任何瓜葛。
  
  长久的一番沈默,容寂一言不发,只看著叶静珽。
  
  那双锐利的鹰眸中没有情绪,一如既往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
  
  直到所有人都不再议论,以为容寂不会放叶静珽走时,他才淡淡开了口:“如此,准奏。”
  
  清清冷冷的四个字,如珠玉落盘,声音一下下落在叶静珽的心上,却再溅不起任何波澜。
  
  “谢皇上。”叶静珽微一躬身,答谢之後便回到队列,再也没看容寂一眼。
  
  下了朝,他转身往外走,出了大殿,便有人自身後叫他,他回头,看到是许久未曾交谈过的游谨言。
  
  “静珽,你究竟为何要辞官?”游谨言面上一丝焦急,皱紧了眉,疑惑地看著叶静珽。
  
  如今回想当年及第时的光景,仍觉仿若昨日。
  
  殿试上皇上的询问,他们的从容作答,一同及第,一同进入这大梁的官场,他们还在宴会上同坐一桌。
  
  可如今,沈谦英年早逝,死因成谜,叶静珽看似平步青云,却突然便要辞官,当年的三甲,竟只剩他一个还在这朝堂之上。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60

  他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之前储位之争,他选择了容贤,容贤待下不薄,他也一直谨守本分,所以容贤夺储失败,他也没落下什麽坏处。
  
  容寂目前仍是在用他,没有要贬他的意思,他深感庆幸,也想过要继续努力,为他游家光耀门楣。
  
  可叶静珽突然辞官,却让他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朝中人人都在猜测叶静珽本就是容寂的手下,可若是因此,他为何要辞官?
  
  难道他是因为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才要提前抽身吗?
  
  叶静珽见游谨言面上神色千变万化,自是已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当即微微一笑,答话道:“游兄,我辞官的理由便是我之前在朝上所说,与他人无关,游兄不必因此心生顾虑。但是,天子威严,游兄却需时时谨记,无论什麽情况下,要记得以皇上的意愿为重,只要游兄记得这一点,日後定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忠告已诉,叶静珽觉得没什麽话好再对游谨言说,当即朝他作了个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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