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贱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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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贱恩仇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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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乐曲响起,司马兮偷偷观察昌离的脸色。
  昌离的脸上既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惊艳的表情,他坐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把青花酒壶,一杯一杯慢慢的喝着酒。
  秦楚小馆今天的酒是上好的竹叶青,酒香醇洌。
  司马兮偷偷的松了口气。
  一首曲子奏完,司马兮朝着那四个人说道:“来,来陪小爷们喝几杯。”
  昌离举起酒壶朝着司马兮说:“酒壶空了,去再要一壶。”
  喝了酒的昌离没有平日里的冷硬和凌厉倒是显得粉扑扑的可爱。
  司马兮看的呆了一下。连忙把酒壶拿过来,说:“我去,恩公,我这就马上去。”
  说完司马兮拍怕自己烧的发烫的脸颊赶忙跑出去,叫了老鸨。老鸨笑嘻嘻过来:“公子爷什么吩咐。”
  司马兮说道:“再来两壶酒。”想了想,司马兮又在老鸨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这才让老鸨去拿酒。
  等回到房内,那几个少年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一看昌离,就见他痞笑着看着几位少年。司马兮赶紧问:“恩公,这是唱的哪儿一出?”
  昌离说:“我也就是想他们给我学几个蛤蟆跳而已,这就难为住他们了。”
  司马兮笑:“不就是几个蛤蟆跳,我来学给你看。”说着还真的学了几个蛤蟆跳。学完蛤蟆跳,司马兮又从怀里掏出银票,给那四个少年一人发了一张,然后就让他们退下。
  老鸨也刚好在这个时候把酒拿了上来。昌离一手拿过一壶笑道:“别忘了你的条件,我真的觉得不美,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说完,就要出门去。
  司马兮一下子坐在地上,做出个凄凄苦苦的模样:“恩公,我这就输了,你能不能陪我喝着最后一壶酒,也算是饯别。”
  昌离看了司马兮一会儿,点头:“好,那就喝一壶。”
  竹叶青斟满酒红的瓷杯,香气四溢。司马兮不言,昌离不语,不一会儿一壶酒就喝了个精光。
  司马兮看着喝的粉扑扑的昌离,悄悄地凑近说:“恩公,你喝醉了。”
  昌离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少了冷硬的感觉,他的笑也多了起来。他笑着说:“没有,我一点都没有醉,我好得很。”
  司马兮的手慢慢的爬上了昌离的手背,顺着臂膀慢慢向上,他说:“恩公,你觉得热吗?”
  昌离真的觉得身上一阵燥热,火辣辣的袭来,让人喘不起来的热,伴着让人心中升腾出一阵火焰,焦烤着人的心。
  昌离伸手把领口拉开了一些,露出凹凸的锁骨,他还好心的问司马兮:“你热吗,我真的觉得很热啊。”
  司马兮的手顺着肩膀滑到了昌离的腰带,他诱哄着似乎是喝醉了昌离:“恩公,我也很热,我帮你把衣服脱掉怎么样?”
  昌离并不回答司马兮。这是抬着粉扑扑的脸颊盈盈的笑。谁还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司马兮的手一伸,昌离的腰带就解开来。
  司马兮抱住昌离迷醉的在昌离脖颈上深深的印上一个吻,似是吻的狠命,留下了一块青紫。
  湿濡的唇贴近脖颈,昌离立即清醒,他的身体仍旧燥热,但是神智完全回笼。拔刀,直接朝着司马兮刺过去,司马兮躲闪不及,生生的被穿透肩膀。
  昌离拔刀,血溅四方。
  司马兮吃惊,瞪圆了眼睛看着昌离。
  昌离轻蔑:“你在酒里下药。”这不是个问句,是肯定句。
  司马兮不解:“你怎么能清醒的这么快,我还以为真能来个一度春宵。”说完,司马兮苦笑。
  昌离答他:“我内力阴寒,刚好与你下的药相抵消,我不觉得什么,可是你该滚了,不要再跟着我。”说完丢下受了伤的司马兮径自离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自己要的那两壶竹叶青。
  回到客栈,昌离拎着手里的竹叶青,看向封三的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点着灯火。昌离在想或许是封三已经睡下了。
  昌离打算离开。可是,他终于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封三的房间里有浓重的血腥味传出来,昌离拔刀,推门。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
  昌离站在黑暗中,他胸口的那只蛊开始活跃起来,这就意味着封三即使不死也应该没有了半条命。昌离身体的燥热还没有退去,现在他心中又生起一股焦躁,这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昌离几欲发狂。
  他点燃油灯,发现房间里躺着两具死尸,一具尸体脸上有两个黑色的指印,面色发黑,唇色发紫一看就是中毒而亡。是封三常用的伎俩。另一具生生受了八刀才死,伤口在颈部,腹部和前胸,一地的血是从这个人身上留下来的。
  桌上是一本被撕了一半的书。书上是封三的字迹。
  旁边还有一件绣着翠竹的白衣,跟自己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衣服上都是血迹。
  这个屋里没有封三。也许现在封三正徘徊在死亡的边际,昌离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心里是说不清的惊慌,不知道到底担忧的是自己的这条命还是封三那条命。
  他站在微弱的灯火下,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封三在江湖声名狼藉,捉走封三的是谁,又怎么会怎么走到这一步。
  在无措间,昌离看见窗台上有一块黑色的玉。这玉正是自己和封三一起雕刻的那一块。果然,拿起来那块玉上面工整的刻着封三这两个字。而在这两个字旁边是用血写成一个北字。
  昌离从窗户一跃而出,向北奔去。
  大约半个时辰,昌离就在一片小树林中见到了封三。
  昌离从来没有见封三这么狼狈的模样。虽然狼狈,但是气势却不见得弱下去半分。
  封三穿着萧红衣的那件红衣,那件红衣有更深的颜色渗出来,昌离知道那是血。封三面色发白。他身边躺着几具尸首。
  白蒙靠在一棵树上,显然是中了毒,不能动弹。
  封三左手拄着一把剑,右手拿着一把刀,封三手中那把刀正对着燕娇娘的喉咙。燕娇娘双手持剑,燕娇娘手中的剑刺穿了封三的右胸,剑尖上有血滴下来。
  这分明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封三这是不要命了。
  也许没有那把剑,现在的封三连站都站不住。
  昌离看见封三眯着眼睛唇边带笑问燕娇娘:“茗月是你杀的?”
  

    ☆、二十四:鸯鸯相抱

  封三根本不用燕娇娘给他答案。他盯着燕娇娘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中有恐惧,有悔恨,已经告诉了封三茗月就是燕娇娘所杀。
  封三手中的刀割破了燕娇娘的喉咙,燕娇娘在绝望中拼死一搏,她手中剑完全刺穿了封三的右胸。整把剑从封三的胸膛穿出。
  他保持着割破燕娇娘喉咙的姿势不动。
  昌离上前扶住封三,却不敢拔出刺进封三身体里的那把剑。只能生生地把那把剑用内力夹断。
  封三顺着昌离的手软软的倒了下去,宛若一条没有骨头的蛇。冰凉的,带着深重的死亡气息的蛇。
  那冰凉的细白瓷一样手捉住了昌离的手,骨节嗝的昌离手疼。他听见封三嚯嚯的笑着,艳鬼一样。封三说:“我大概要死了。”
  封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不忧伤,不难过,不高兴,不庆幸,只是说着这平实的一个事实。
  昌离的心中生出一个肿块,卡在心口,生生的把心口卡的滴出血来,他抱着封三如蛇一般冰凉的身体说:“你,不能死,你要死在我手里,只能是我。”
  昌离抱着封三觉得自己这一生中的某种坚持正在飞离而去。他满眼的迷茫和无措,就像一个前途未卜的孩子。
  他抱着封三,满眼的迷茫的重复:“你不能死,不能死。”
  满眼迷茫的昌离被封三一个翻身扑倒,压在身下。昌离迷茫的看着封三做出的这一个动作,就看见燕娇娘用着最后一丝气息将从地上捡起刀刺进了封三的背上。因为喉咙被割破,燕娇娘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呼呼作响,她说:“封,封三,你早晚,不,不,得。”
  不得什么,燕娇娘没有机会说完。
  那把刀本该□昌离身上。可是封三挡在了他身前。就像小时候白蒙举着判官笔刺向自己时,封三会挡在自己身前一样。
  昌离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口接着一口,他心中的肿块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
  封三趴在他身上,气若游丝。昌离觉得自己心中那只蛊虫正在狠狠地啃噬自己的心脏,不久的时间里就咬穿自己心脏。
  “我就要死了。”封三还在嚯嚯的笑着,他细白的手指顺着昌离的脸部轮廓游走,冰凉的,蛇一样。封三喃喃道:“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不能真的带你走,你怎么能死呢,你死了,活着的我还剩下谁呢。”
  封三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萧红衣。他在想也许萧红衣是错的,她本该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处处是绝望的世界,她不该把他一个人独立留在这里,让他的一生必须背负着生存这项重任。封三活着,为了死了的萧红衣,为了死了的萧仲,为了死去的茗月。他更是为自己活着。他一步一步的踏在血腥之中,如果继续要活着那么就必须仍旧踏着血腥活下去。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想让昌离死。这个孩子,这个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孩子,虽说是欠了□,可是却是不曾真正的伤过他一丝一毫。他是封三选中的人,他是封三剩的为数不多的活着的人。若他们都一一死去,谁还会记得他封三。
  封三精疲力尽的闭着眼睛,他在昌离耳边说:“去解了白蒙的穴道,放他走,昌离,我要是死了,你要把我的尸体浸泡在热水中,只要那只蛊虫能感觉到人体的温度就不会太躁动,你也就暂时不会性命之忧,带着我的尸体去找盘柳,或许看见这两只蛊虫,盘柳能够救你一命,一切就看的你的造化了。”
  昌离这才如梦初醒。他震惊在封三庞大的伤感和绝望中。
  把封三背在身上,他解开白蒙的穴道,对白蒙说了一个字:“滚。”
  昌离背着封三风驰电掣般奔回客栈,推开客栈马棚喂马的小厮,飞身上马,将封三抱在怀里,快马疾奔。
  正碰见司马兮捂着肩膀哎呦哎呦叫着走回来。昌离的马不见丝毫减速,眼见就要踏着司马兮过去,司马兮生生惊住。幸而习文习武反应极快,将司马兮拖离马蹄倒在一旁。
  昌离的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白墙青瓦,门前有一畦田地,药炉里有浓重的药味,盘柳正蹲在药炉前拿着一把芭蕉扇朝着炉口煽火。昌离抱着封三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在盘柳身前说:“他要死了。”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盘柳还是听出了焦急。
  昌离策马奔驰了四天三夜,不吃不喝早已经撑不住,何况是封三。封三已经带了死态。
  盘柳观察了一下昌离怀中的人。昌离怀中的人已经带了垂死之态,面色灰白,显然已经灯枯油尽,离死不远了,那是离死相当不远了,只差那么蚂蚁般的一小步。盘柳摸摸自己的小白胡子,把扇子插在后衣领,指着封三说:“他没救了。”心中却是暗忖,要是救活这小子,得浪费我多少奇珍异草啊,此人救不得。
  昌离瞪着一双眼睛,满眼都是迷茫,他似乎是没有听清楚盘柳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他没救了。”
  盘柳上前拍拍昌离的脸:“乖儿子,你怎么了,你跟他很熟吗?”
  昌离仰着头看着盘柳:“他说他要死了,他死了我也要死了,他想让我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让你解我身上的连命蛊。”昌离有些想不明白的,一个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会想起解他身上的蛊毒。
  盘柳老头一听连命蛊,立刻泪水满面,他觉得自己手中的奇珍异草已经洒出去大半了。扶起昌离,指指房内的床,盘柳老头无奈叹气:“把人抱进去放床上吧,别抱着了,再抱着就连出气都不会了。”
  盘柳老头摸摸封三的手,冰凉的手感让盘柳眉头一皱。这人还没死,身体却跟冰一样,要不是有那么一口出气,就跟死人一样了。盘柳给封三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盘柳发现封三身上的伤口很多,除了胸口那剑和背后那刀,都不是致命伤。但是血流的很多。一身的红衣又被鲜红染了个颜色。
  盘柳号了一把脉。他号完脉,皱着眉问昌离:“你是从哪儿捡来的这么个可怜的,这人的身体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处处是漏洞,就算是活着也撑不过个十年八年去,他身上的六大穴该是自小被人钉穿,气脉血液淤塞不得流通,丹田被毁,练不得武,筋脉该是受过剧毒腐蚀,差不多应该不能用了,这就是废物,又是这一身的伤,留这么多的血。”
  昌离想起茗月曾跟他说过,说封三小时候是那么的难过。在昌离心中那个难过的概念是什么,从没有清晰的定义,这就是茗月所说的难过,被人一步一步生生折磨成废物,被自己至亲折磨成这样的废物。
  那个时候的封三还是个孩子。
  盘柳的手中封三的体温还在迅速的下降,他看见封三用只剩下的那一口气,冷的直打颤,唇色甚至发紫,暗叫不好。他赶紧拿了一床棉被扔给昌离:“你别让他的体温继续下降,他体内有余毒未清还有蛊虫,这种毒和蛊虫很霸道,要是这毒也发了蛊虫乱了,我这也没法子救了,快,你快让他暖和起来,我出去弄药。”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紫砂葫芦,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封三口中,急急忙忙的直奔药房。
  昌离赶紧把那几床被子层层盖在了封三身上。又怕盘柳刚才塞进去的药丸封三吃不下去,就慢慢地用手顺着封三的喉咙的抚摸。
  这么多层的棉被根本没有用。这是一个时辰之后,昌离得出的结果。封三身上本来就是冰凉,就是盖再多的棉被也没有办法衍生出温度来。
  昌离想了想,便也钻进被子中,一手紧紧地抱住封三,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封三,一手紧贴封三后背把内力输到封三体内。
  他紧紧地抱着封三,封三冰凉的带着死气的气息将昌离包裹住。他想起这个人待他的不好,可是还有那么多这个人待他的好。他待自己的好也是有的,会在别人想要伤自己时挡在自己身前,会记得给自己带回自己最爱吃的糕点,会耐心的为自己挑选衣服鞋袜,还会教自己读书写字。
  昌离鄙视的看着封三说道:“你真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动不动就是个要死要活的。”他扬起手,狠狠地抽了封三一个耳刮子。
  盘柳盯着自己的要药柜子很为难。他捋着自己的白胡子,一张嘴扁成了鸭子嘴,一个劲的叨念:“用什么药呢,可真是舍不得我那些奇珍异草啊。”
  说着还是一边跳脚骂着:“昌离,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我要送你下去找被你吃了的哥哥,呸。”一边从药柜子的一个下角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他所珍藏的奇珍异草。
  盘柳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边捣药,盘柳边在心里狠狠地痛骂昌离,并想着自己要找一些更好的奇珍异草回来
  

    ☆、二十五:起死回生

  边捣药,盘柳边在心里狠狠地痛骂昌离,并想着自己要找一些更好的奇珍异草回来。
  被盘柳狠狠的骂着的昌离在睡梦中大大的打了两个喷嚏。不眠不休四天三夜,昌离的体力已经透支。他抱着封三,缩在一层又一层的棉被中,不能自已的沉睡过去。
  等到昌离醒来,天已经黑了。天空中有弯月一轮,可是天色却是灰蒙蒙的黑。
  昌离的怀抱是空的。封三并不在他身边,昌离坐起身,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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