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渡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奈何形单影只,无人为伴,也就显得无比的凄寒,想起在凉城的商青礼,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阵落寞:青礼,很快,本王就可以去找你了,只要等到珉虚可以独当一面,挑起整个国家的重担,本王立即去找你,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
“想不到睡不着觉的,不止本王一人。”赏梅轩的楼台上,坐有一人,墨玉。
墨玉斜倚柱子,手中拎着一坛女儿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满地的白雪映出那张带着淡淡忧伤的脸庞,看了苍云隐一眼,将手中的酒坛递过去“要不要来一口?百年女儿红!”
如此寒夜,难得有与自己一样失意之人,苍云隐轻笑一声走过去,不客气地接过酒坛,仰头便是一口豪饮,又将酒坛递回给他“想不到墨玉墨大统领也有伤心之事啊?”
“睡不着觉,出来吹吹冷风,你呢?”墨玉接过酒坛,豪饮。
“刚看完折子,心里烦闷,出来走走,你怎么会睡不着?”苍云隐一向很少过问墨玉的事情,而后者也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有时就算是主动问他,也不见得会回答。
“在想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墨玉乘着酒意,直接倒在地上,轩亭里没有积雪,但此时的地面也是寒冷彻骨。
苍云隐也学了他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地上,脑海中浮现的是商青礼的一举一动。是有多久没有像此事这样安静了“我也在想此生挚爱之人。”
“我喜欢她,却从来不敢告诉她,因为我们之间不会有未来,却还是放不下她,从第一次见面起,她的高贵,清雅,便刻在了脑海里,永远也抹不去了。”初尘庵的庵主怜然,永远是那样的不染尘埃。
“从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到后的无奈,越与他相处就越想接近他,直到最后再也不想离开,一切来的太快,快到猝不及防,一切也离开的太快,快的让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为他拂去衣上雪花。”苍云隐嘴角的笑有不甘,有忧伤,也有淡淡的快乐。
“喜欢她,却不得不站在她的对面,因为不想看着她做错事,眼见了她失败,却没有资格去安慰。”他们的失败,有多少原因在于自己?墨玉想,如果当时自己也不管不顾地站在她的身边,此时,该是怎样 的结局?
“爱他,却必须与他战场争锋,直到最后,看着他为自己而亡。”商青礼的最后离去的身影在脑海中徘徊,若是当初自己早点想到,也不会是现在生死相离的局面,影儿说的对,自己果然没有资格说懂他。
两个男子静静地躺在轩亭中,谁也没有询问对方口中的他是谁,外面的细雪飘飞,寒梅枝头并无积雪,此时开的正艳,连风都感染了此时的宁静,停下了玩闹,静静地听他们诉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命运总是喜欢玩弄人。”
“待到可以执手笑谈风云时,命运又开起了玩笑,生死相隔,黄泉碧落,永不见。”
“你是准备让四点殿下坐上那把龙椅吧。”既然无望,无力改变,那就放下吧,人生总是要前进,活在过去的人永远看不到未来。
“你觉得珉虚现在有没有王者之气?”苍云隐不打算隐瞒墨玉,因为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四殿下聪慧过人,但是少了一分气质,遇到大型的时事件便会失去了方向,他的身边必须要有一位忠心且有勇有谋的人辅佐。”墨玉也不隐瞒,坦陈布公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你觉得司马谦此人如何?”司马谦的机智与谋略让苍云隐很是看重。
“此人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不过要想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力,恐怕还得殿下拿出实力才行。
“所以,我安排他们多多接触,相信这样下来,他们会有好的发展。”
“这样说起来,殿下似乎并不知道王爷的打算?”墨玉一直觉得苍云隐是个危险的人物,与他待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就给你卖了。
“现在没有挑明,他就算猜到也不会询问,要是告诉他了,恐怕整个皇宫都要不得安宁了。”自己无心这皇位,自己这个弟弟也是同样的。
苍云隐笑的邪恶“不说皇城的事情了,你呢,百花庄解散了,你有什么想法?”就算他已经脱离的百花庄,按但终究还是从那里来的。
“散了也好,经此一战,百花庄早已元气大伤,不是武林魁首。”没有实力,不管你曾经多么的辉煌,也会被踩在脚下。
“如今江湖给派也是元气大伤吗,本王想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你有什么建议?”江湖,始终不会与朝廷同心,如同此次的造反事件,江湖的参与,左右了战事的发展,对于朝廷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虽然伤了元气,但是各派实力还在,若是逼得急了,他们一同抵抗朝廷,倒是也是鱼死网破的局面,王爷不妨与有名望的门派合作,签订永久和平的协议,如此一不会违背了天下清平的意愿。”
苍云隐觉得墨玉的想法可行,但是具体要如何去做,还得仔细合计。
“明日还需早朝,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第一百三十一章:兄弟
迎着大雪飘飞,春节来临,天隆帝的病情好转,更加添了几分喜气,皇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妃子嫔妃,百官重臣,皇子公主齐聚一堂,把酒言欢。
另一边,苍云隐一人独坐,手中一壶浊酒,举头望了半空中半轮明月,月色朦胧,是那个白衣飒踏的人,展颜而欢。“幽怜月色欲嫦娥,旧人又把相思赋。”
低头饮酒,忆起往昔年少轻狂,自诩风流,片叶不曾沾身,却未想,偏偏就是陷了风流二字,独余我一人遗活于世,现如今,只能豪饮杜康以解相思。
青礼,你我之间无是无非,无对无错,有的,只是那些刻骨铭心,你若是在天有灵,何其忍心让我一人妄自思量?
皇帝宴请百官,却单单不见了隐乐王爷的身影,众人心中好奇,却不敢出言相问。
清平拉拉苍珉虚的衣袖,低头询问“四哥,二哥哪里去了?”
苍珉虚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从白天开始就没有见到苍云隐。
身旁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风流王爷说不定到哪里寻欢作乐去了。”
清平转眼狠狠瞪着笑的无害的契尔,不明白自己父皇干嘛要把这家伙请过来“你以为王爷哥哥是你啊?”
“王爷不风流何以被称作风流王爷?而且风流王爷还把自己的妹妹给带坏了吧!”契尔笑的一脸得意,抓住了清平的把柄,上次被她逮到了青楼去,自己的反应肯定把他吓坏了。
“你给我闭嘴。”清平被他抓了把柄,连忙低声阻止他。
“今夜陛下已经言明再次不论君臣,小王与公主平等,公主不是小王的什么人,小王为何要听公主的话?”很多时候,契尔的无赖程度不亚于苍云隐;而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
清平被他噎的哑口无言,转身拉了苍珉虚的衣袖“四哥,他又欺负我。”
苍珉虚不想介入他二人之间的争吵,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一因有了苍云隐的提醒,乐的在一旁看热闹,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直接起身端了酒杯去敬酒去了。
“怎么?公主?”契尔坏笑着凑过脑袋。
没有想到苍珉虚也不帮自己,清平心情欠佳,一把把契尔的脸按开,找自己的嫂子商霖霖聊天去了。
皇城的喧嚣没有影响到相国寺的清宁,苍云隐自己一人立在山门前,静静等着小和尚出来,刚才喝酒时的三分醉意,也在冷风的席卷下烟消云散,此时的心情反而更加的清晰。
小和尚出来的很快,双手合十,对苍云隐恭敬有加“王爷,了怨师叔请你进去。”
苍云隐道了一声谢,不用他带路,直接往偏殿奔去。
简单的禅房,苍曜盘腿坐在蒲团上,手中拨弄一串念珠,听闻了开门声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苍云隐苦笑一声,转身关了房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生疏。“心中烦闷,特意来听大师讲禅诵经,以清心灵。”
“凡尘俗世,过往云烟,拿得起也该放得下,否则,不过是被困于其中,不可自拔,到头来,还是害了自己。”
“大师即已经出家,就该参透一个情字,情由心生,若是放下情,岂不成了无情之人?”自己心中的苦闷,也就只能说与这个大哥听听了。
“贫僧是要施主放下心里的那一份执念,而并非抛弃情谊。”苍云隐心中的苦恼,苍曜很清楚。
“心爱之人已经亡故,本来就欠他一个光明正大,若是本王也放下了,这个时间不是再也无人记得那份刻骨铭心?”苍云隐从来没有想过会忘掉商青礼,也忘不掉。
“人死本就无欲无念,施主又何必画地为牢将自己圈禁?放开眼去,这大千世界总是有缘。”
“心中早已有了所属,他人又如何入得了眼?本王待这天下安定后,便往其墓碑旁,伴其一生。”这世界,没有了商青礼,他苍云隐也就如同行尸走肉,若不是肩上的职责,他早已随他而去。
苍曜睁眼,看着眼前的苍云隐,知道他无心这皇位,却没有想到他也如此执着?有了隐居的打算?“施主,贫僧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听说有对相爱的恋人,其中一人为了另外一人而死,而就在那人尸骨未寒之时,另娶了他人,结婚生子,生活其乐融融,幸福美满。所有的人都在骂此人无情无义,他的回答是“我现在能够给她的爱,就是按照她的意愿,好好活下去。”
“施主,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这个故事?”
苍云隐陷入了沉思,“如今能给他的爱,就是按照他的意愿好好活下去?”是啊,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负青礼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赢来的天下清平。“本王心中已经明了。”
“阿弥陀佛,施主,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不过一念之间,放下了,便是开明世界,放不下,不过三寸天地。夜已经深了,想必家中还有人在静候王爷吧。”
想起在家的商霖霖,苍云隐不再做停留“大哥,谢谢!”
屋子里已经无人,苍曜起身,望着窗外悠悠而叹“一念执着,谁又真的看得开?”
王爷府。
“王妃,陛下今日宫中设宴宴请百官,散宴后肯定已经很晚了,王爷应该不会回来了。”
商霖霖没有动作,依旧坐在桌子旁边,桌上全是苍云隐喜爱的菜色。卧床的日子,苍云隐悉心的照顾,时时刻刻在脑海徘徊,可是,他掐住自己脖子的瞬间也永远定格在心里,有时候,她是真的看不懂苍云隐,那个时好时坏的男子。
“王妃身子初愈,应该好生将养,切莫不要再感染了风寒啊!”小丫头是真心担心自己的主子。
“如果他能留下来,我倒是希望自己的身体永远不要好起来。”一声叹息,留在空气中飘荡。
“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苍云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愧疚,从门外传来。
商霖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喜悦显而易见。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喜
大年初一,隐乐王府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白凤与啼鹃。
看着眼前的人,苍云隐连茶都没有上,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两位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对于这位隐乐王爷,啼鹃可丝毫没有与他客气,大大咧咧地往椅上一坐“王爷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年在泗涯王爷可是还欠了本姑娘一笔银子呢,本姑娘说过日后会向你讨要的。”
大年初一上门讨银子,恐怕也就这位小姑娘说的出来,苍云隐不想与她废话“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在过片刻老虎便领军赶来了,到时二位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有点难了,别忘了,两位至今还是朝廷通缉要犯。”
“啧啧,这就翻脸不认人啊!难怪人家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啼鹃丝毫没有将苍云隐的警告放在眼里,一个人自言自语“你这王府装饰的不错啊!本姑娘喜欢!”
苍云隐懒得与她打太极,直接问白凤“你们来不会就为了那点银子来的吧?”七杀会缺钱?打死苍云隐也不相信,然而,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与眼前的两个人,出了官兵与盗贼的关系,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们登门来访的?
“原本我们是开好言相告,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如此的不领情,还是算了,白凤 ,我们走。”不满苍云隐忽视自己,啼鹃拉起白凤就往外走,一副姑奶奶我不干了的样子。
苍云隐即不挽留也没有任何动作,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站着,等着那位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转身。
果不其然,还没有走几步,啼鹃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见苍云隐还在原地“败给你了!告诉你吧,我大师兄商青礼还没有死,活的好好的呢。”
心底的情绪被牵起,苍云隐强压下震撼,脸上带着笑容“青礼永远活着本王心里。”
“你个榆木脑袋,我大师兄真的没有死,他现在就在初尘庵呢。”见苍云隐以为自己的开玩笑,啼鹃着急地跺跺脚。
“当初是本王将青礼亲手掩埋,为何要信你?若是你再寻本王开心,休怪本王不客气。”苍云隐佯装恼怒,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再也没有哪个消息比这个更让他震惊的了。
“死的死太子李青,不是我大师兄商青礼!你怎么就不明白啊?当初是师傅与萊赢王一同设下的局,为的是保住大师兄一命。”啼鹃也在为这个男人着急了,自己说了这么久居然不信?
原来如此,难怪,太子李青死了,青礼便安全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还好吗?”
“瞧你刚才还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现在着急了吧?他好不好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啼鹃一脸得意。
“啼鹃,我们走吧。”白凤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脑子是用什么做的?被别人用了激将法还在这里不自知。
苍云隐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最后只是道了一句“多谢相告”
门外传来啼鹃的声音“无赖王爷,别忘了你还欠下本姑娘银子,给准备好了,下次一定上门讨要。”
苍云隐低头轻笑,其实七杀的人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嘛,至少这个啼鹃,就有她可爱的一面。
一想到商青礼还在人间,苍云隐再也坐不住了,招呼了小安子“立即传话左将军林队长四殿下以及司马大人前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四个人来的很快,齐聚一堂,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大年初一,这位隐了王爷如此紧急是为了哪般?
苍云隐也没有让他们等的太久,从里屋出来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用意“本王要出趟远门,朝务交由珉虚打理,望各位能够鼎力相助。”
一句话在四人之间炸开了,其中属苍珉虚最为激动“二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打理朝政呢?”
“王爷此行去往何处?准备去多久?打算带多少人前往?”林孝虎显得比较理智,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苍云隐,后者到哪里,他也要到哪里。
左炎与司马谦都没有说话,一来是都卡对方不顺眼不屑说话,二来是知道苍云隐单独叫四人前来决计没有那么的简单。
“此次出门完全是本王的私人事情,谁也不用带,珉虚,二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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