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本王至今还没有输过”苍云隐耸耸肩。
“这里是沙漠,是我们沙忍赖以生存的地方,而你却、”虽然看清不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得意之色。
“大祭司,你还在和他废话做什么?还不赶紧杀了他”吉光显得不耐烦了。
“吉光将军,你我之间的契约早就结束了不是吗?”黑袍人伸手褪去身上衣袍,露出一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老脸“这是我帮你的最后一次”话音刚落,已经拿着弯刀直取苍云隐面门。
苍云隐早已做好了准备,挥动画戟将致命的一刀格挡开来,顺势扫过黑袍人下身,将他逼离马头,拉过缰绳策马而去“若真有本事就随本王前来”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称之为笑的表情,黑袍男子展袖朝苍云隐追去。
黑袍男子一走,林孝虎扬起手中的长剑,没有多余的话语,策马朝着吉光奔去。
吉光本欲上前,却被身后黑衣短打的人拦住“将军还是暂且回避比较妥当”。说话间林孝虎已经到了他面前,手中两把黄金锏闪闪发光。
林孝虎心系苍云隐,意欲速战速决,一上来便是刀刀致命。不过眨眼功夫便将那上前阻拦的人打翻在地,见他起身却没有在管他,直接朝吉光奔去。想起苍云隐说的要捉活口,双锏在吉光面前还剩下一掌宽的距离停了下来,伸手刚要将吉光抓到自己马背上,只觉得手臂一凉,低头一看,胳膊上一个血圈,轻轻抽动一下,疼得厉害,仔细一看,才发现胳膊上缠着一圈细细的银丝,暗怪自己大意,斜里挥来一刀将那银丝切断,转头见元彪正朝他会心一笑。
见手中银丝已断,吉光稍显了慌乱,在看到林孝虎等人所剩无几时又恢复了得意神采“你逃不了了”
林孝虎几人冷笑一声,既然来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想着活着回去,二话不说,又驱马上前。
吉光仗着己方人多,毫无顾忌的立马在前,却听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想要命就别动”。吓得不敢乱动分毫,立即叫停所有的手下。
林孝虎一行人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能够停下来休息一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恩赐。“姑娘可是七杀灵鹤?” 林孝虎仔细看了那黑衣女子的打扮,突然想起四年前在破庙的那个人影,随口一问。
女子露在外面的眼神近乎呆滞“如何处置他?”虽没有正面回应林孝虎的问话,也是默认了。
“还望姑娘将他交与在下”对于七杀这个亦正亦邪的组织,林孝虎也心存顾虑。不过,看了四周所剩无几的弟兄,此次若是诱敌不成,那几百弟兄不就白白牺牲了?
灵鹤没有丝毫的迟疑,伸手将吉光扔到林孝虎的马背上,转身便跃进沙地,不见了踪影。
林孝虎看在眼里,却无心去理会,一手抓了吉光,一手紧拉缰绳,双腿连踢马腹,往苍云隐的方向奔去。
第五十九章:沙暴
苍云隐一路策马狂奔,而那黑袍人也着实怪异,明明可以追上他,却总是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此时无风,空气中却漂浮着大量的沙尘,半空中的太阳正火辣,苍云隐额角已经见了汗,瞧见前方荒漠地势平坦,没有任何丘壑,苍云隐双手用力,拉了缰绳,调转马头来看着依旧悬在半空中的黑袍人,翻身下马。
“年轻人,你在在玩火”黑袍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打眼瞧了四周“沙尘暴会经由此地,你们欲将东蛮的人引来此处对吧?”
苍云隐闻言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商青礼曾说过他们这些人也懂得五行之术,预算天气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跟来?”
“对于未知的事情,每个人都存在好奇心”黑袍人给出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好奇心永远是个不错的借口,对任何事而言都是”。苍云隐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现在,你 可以告诉本王你是谁了?”
“想知道老夫是谁,还要看看你有无那个本事,这个世道,终究会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苍云隐再次皱了皱眉头,总觉的眼前这个老头太过于怪异,但具体怪在哪里他也理不出 个所以然,也许是因为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敌意。
黑袍老人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伸腿一扫,卷起一阵狂沙直向苍云隐扑去。
后者没敢大意,退后数步,撩起黑色披风卷住袭来的黄沙,直接又给还回去。却不料那黑袍人不见了踪影,茫茫荒漠只剩下他一个人。
“忍者能隐其音盾其声,他身上的气息是如何 都去不掉的。”想起商青礼的话,苍云隐闭眼敛息,静静聆听四周的动静。
“年轻人,有勇气固然是好事,但若是愚勇, 只会让你白白丧命。”黑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苍云隐辨不出具体位置,凭着感觉 朝后面虚晃一戟。惊觉身后恶风不善,身子 向前伏去,一个懒驴打滚滚出老远。 待他起身时,那黑袍人近在咫尺,手中弯刀 闪烁着噬血的寒光,朝苍云隐头上劈去。
画戟在刚才躲避的时候被迫放开,此时避无可避,只要那柄弯刀再向前一分,便可取了苍云隐的性命。
“轰轰”远处传来非人力可造成的声音让黑袍人不由身子一顿,趁此机会,苍云隐一手拉过他拿刀的手,一手将他另一只手反扣,抬腿便踢他小腹。
黑袍人反应也不慢,手腕翻转,挣脱苍云隐 的束缚时,弯刀在后者手臂上留下一条血痕。苍云隐闪身一旁,对手臂上的伤口毫不在意,俯身拾了画戟,“本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要是现在离开,还有机会”
“老夫已是残年,活了大半辈子,值了,只可惜你还如此年轻、、”黑袍人语气中尽是惋惜。
苍云隐呵呵一笑“以本王一命,换东蛮贼寇数万人的性命,这个买卖,你说我是赚了还是赔了?”
远处扬起阵阵沙尘,苍云隐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现在,你没有机会了。”说着手中画戟直挑黑袍人。
那人展袖倒飞出去,又隐了踪迹。
苍云隐四处探寻不得,心中暗道好敏捷的身手。
“王爷”林孝虎带着吉光策马而来,在苍云隐面前下马,身后仅余下的几十名兄弟也纷纷下马,将苍云隐与林孝虎围在中间。
“你要做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首领,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语气中透着一丝慌乱与惧怕。
苍云隐抬眼瞧了四周围过来的东蛮士兵,笑的得意“真是听话,全都来了”
一句话说的吉光莫名其妙,不过,此时,他的心里还存在一丝希望“你放了我,我保证你活着回去,要不然,我的子民会将你碎尸万段”
“吉光,你还没有听见吗?”苍云隐俯身到他耳边,朝他指了指那“轰轰”声音的来源方向“你常年居住在沙漠,应该很熟悉这个声音吧?”
吉光闻言仔细一听,脸色大变“沙暴!!”立即疯狂地挣扎着起身“你们这群疯子”
“这也是被你们逼得。”林孝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吉光立即安静下来。“王爷,你先撤离吧,这里太危险了”
苍云隐捏紧了手中的九龙画戟“是生是死,在此一搏,老虎,我们一起走。”说着一手拎起吉光,一手拎着画戟,脸上是豪情万丈。“看大风过境,谁用战歌作嫁?胡酒裹沙,金戈铁马,用一生演绎男儿铁血神话。”
“醉卧江山秀景,抛血洒。青丝换把白发,只叫弯弓立马,用刀剑说话”
铿锵激昂的歌声伴随一阵阵惨叫在这空荡的沙漠中飘荡。几十人对抗上万人,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后的战场,还剩下苍云隐、林孝虎与元标三人,身上衣服皆被鲜血染透,握着兵器的手已经在开始麻木。
此时三人背靠着背,被东蛮士兵围在中间。苍云隐活动活动手腕,双目如炬盯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老虎,你后悔吗?”
“王爷,下辈子,不想再遇见你了,太累了”林孝虎嘿嘿一笑,脸上全是沙土,连他原来的样子都看不真切了。
苍云隐无奈的撇撇嘴角“本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见他生死关头还能如此玩笑,元标原本紧张的心理也放松下来,笑语道“末将下辈子也再也不要遇见你们两个人了”
最后,三个人在一片血腥中仰天大笑,笑的那些东蛮士兵都愣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在混战中被救去的吉光骑马在包围圈外,看着包围圈中三个像疯子一样的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东蛮士兵在他的催促下一步步朝三人紧逼。
“你们看那是什么?”士兵惊慌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极其突兀,所有人都扭头去看,只见那士兵所指的方向,一股黑色的沙柱正在迅速朝他们的方向移动。
“是、是、沙暴”有胆小的人已经瘫软在地,说话都在结巴。
“快逃啊、、”
“救命啊、”
瞬间,慌乱成一团。
奔跑,呐喊,呼叫。
你踩了我,我撞了他,甚至有的为了逃命,还大打出手。
人力在自然的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沙暴过后,一切归于寂寥。
第六十章:最后的胜利
东漠无花,驿馆外有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每天有人负责浇水的。
商青礼静静立在青草边缘,负手,闭眼,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回放着那个人的一切,他的无赖、耍宝、关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被深深印刻在脑海。包括那句不论沧桑的誓言“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
“神医,回来了,回来了,王爷的…”来通禀的士兵话还未出口,就看到那个平日端庄的白衣男子已经往城门口奔去,剩下的话也哽在喉咙不知如何是好。
商青礼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疯狂的时刻,疯狂地想要见他,见苍云隐。原本以为可以看到苍云隐对自己嘻皮笑脸的样子,却只看到他的汗血宝马急燥摆蹄,步子尢的顿了下来,拉过旁边的士兵“王爷呢?”
四年来,商青礼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那士兵被他吓住,没有吱声。
一把推开他,商青礼夺过汗血宝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刚刚闻讯赶来的李固等人“神医,危险”
王启伸手拦住他“让他去吧”这一切早就已经错了,那就错吧,这份不问世俗的爱情,经历两场生死悲欢,也许,会更加和难分难舍,就算违天逆地,又有谁能阻止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呢?
李固疑惑地看着王启,后者想了想,只是说了一句“我们都老了。”
沙暴过后,沙漠又恢复了它原来的样貌,寂静,冷清,无害。商青礼立马其中,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不顾一切奔来,只是相信他还在活着“苍云隐、”
呢喃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也显得突兀,宝马在胯下显得急躁,商青礼干脆下了马,徒步在沙漠中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大风吹起黄沙,又将其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涉足。
那个人说过,“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
他说过“不管多久,本王都等你”
他说过“本王就算翻遍地府倾覆极乐,也要找青礼讨要个失约之礼。”
整个脑海都在回荡苍云隐的话,不由自主放声呼喊“苍云隐”
走了多久,商青礼已经不知道了,只是看着夕阳下山,天边的晚霞格外秀丽,而在商青礼的这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寒意。
“青礼、”虚弱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商青礼连忙转过身子,但,除了茫茫黄沙,空无一人。
是幻觉吗?苍云隐,你竟然让我陷得如此之深?
人力如何与自然相抗?只是,苍云隐,你如此聪明,怎么甘心被这黄沙掩埋?
苍云隐,是不是一切都晚了?难道真的无力挽回?
双手无力垂下,手中拿的,是那两截断箫,忆起当年阑珊灯火下,少年喜笑颜开“千里良驹自配伯乐,纵观天下这七彩箫怕是只有青礼能配之了。”
低头望了手中断箫“徒留你又有何用?”袖手,两截断箫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沙地里,悄无声息。
“青礼将本王送的东西扔了?是嫌本王伤的还不够重吗?”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商青礼身躯一震,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从黄沙中慢慢站起的人,被黄沙覆盖的俊脸上扯出一抹心痛的表情,双手还扶着自己的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有多余的话,上前两步将他抱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真的是他,是那个无赖王爷。
没有料到商青礼如此反应,苍云隐着实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本王说过,不会给你机会忘记的”
“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轻飘飘的一句话,苍云隐等了五年,当初那个冷清的少年,到如今冷艳的男子,他苍云隐,终于等到了他回应。
“你们二位要打情骂俏也找个好时间行不?”一句话将这暧昧的气氛破坏,二人分开,竟是尴尬无比,转头看了声源处,林孝虎扶着元标慢慢站了起来,两人的狼狈程度与苍云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虎,本王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你每次为何总是那么准时?”苍云隐随手擦了脸上的黄沙,一脸郁闷,心里纳闷这林孝虎生来就是专门破坏气氛的吧?不然为何每次都是他?
林孝虎牵起嘴角,勉强能够辨认出那是在撇嘴“王爷倒是艳福不浅,可是、”话没有说完,身子已经直直栽了下去,连带搭在他肩上的元标也摔倒在地。
原本还欲玩笑的苍云隐心中一惊,疾步上前将他半扶起,探到他背后的手一阵湿润,拿起一看,全是被鲜血染红的黄沙,将林孝虎的身子翻转过来,他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夹杂着无数黄沙。
心中更加着急,将他扶起,见商青礼正在给元标探脉,急忙询问道“青礼,他没事吧?”
商青礼摇摇头“只是昏厥过去了,没有大碍”说着将他扶起“林队长似乎伤的很重?”
苍云隐点点头“先将他们送回去吧”说着将林孝虎扶到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马背上,又转身接过商青礼手中的元标,放到马背上。移步俯身拾起被商青礼扔掉的断箫,拿在手里仔细磨痧。“若是本王当真命丧于此,倒是希望青礼忘记一切从新开始。”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断箫,商青礼犹豫一下,伸手收入怀中“走吧”
焦急地在城门口来回渡步的李固,在见到那四人一马时终于松了口气,急忙叫人将马上的二人抬进了驿馆。
待苍云隐沐浴更衣后,商青礼已经将林孝虎的伤口处理干净,正在为他包扎。
看着林孝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苍云隐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为了他苍云隐所受的。
左肋下一条深可及骨的伤口,是四年前苍云隐与商青礼被一群沙忍围住时,林孝虎单骑闯入与他二人并肩而战留下的。
臂膀上缝过的数十针,是为了将失足的苍云隐救回而他自己却跌落悬崖摔断了手臂。
肩头的两处箭伤是中了东蛮人的诡计,深陷箭雨中为苍云隐挡下的。
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脚踝的伤口,是在激战中为苍云隐挡的…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与苍云隐惜惜相关,他流出的每一滴鲜血,都足以见证他的铮铮铁骨
沙柱袭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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