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那流转自如的漂亮肌肉,即使对着流风那般的美男子,君天遥也可以毫无动静的欲|望,忽然有了些抬头的趋势。
他仿佛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注视,一个人在前面倒下,他踩在了尸身之上,脚尖一挑,将尸体向着两个接近的人抛去,掌风扫过,半空中炸开,血肉横飞,又是两个人失去了行动力。
他的脸上,毫无悲悯,他的手上,满是血腥,他冰色的眸子,却干净透彻的过分,越过了重重血色,与他黑黯的眸子相对,眼里,只有那个风流妩媚的身影。
“最先上来的人,便是新一任紫微星……”
紫微、天机、太阳、武曲、天同、廉贞、天府、太阴、贪狼、巨门、天相、天梁、七杀、破军、禄存、天马、左辅、右弼、文昌、文曲、天魁、天钺、火星、铃星、擎羊、陀罗、天空、地劫。
二十八星宿中,紫微星是当之无愧的帝星,君天遥唇边的笑多了些真意:“不,他不适合紫微的称号……”
“什么?”
声音太低,紫微未曾听清:“来了!”
君天遥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正正好扶住了那个踩着尸骨登上高顶,却在自己面前,踉跄了坚持,软下了身子,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鲜血中似的身影,凄艳而又脆弱:“他适合七杀星!”
七杀者,夭亡,灾险,失格,却也是言出必行,他记得,他一直重复的那一句话,带上我。
君天遥坐在上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平静无波的男子,是呀,一晃五年过去,孩童成了少年,少年成了男子,岁月,便是最大的命运利器:“琦哥哥,我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会走呢?”
叹息着,此时此刻,看着他脸上冷的近乎寡淡的表情,忽然间,有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心悸窜上心头。
只是,他与他,不再是初相识时的两个人了,压下了所有的悸动,压下了方才山顶之上的惊艳,君天遥冷静的近乎冷酷。
“属下名为阿弃!”
曾经的即墨琦,现在的阿弃,单膝跪地,没有丝毫犹豫,君天遥自椅子上一跃而起,拽住了他的衣襟,那张冰白容颜,显露出一抹青紫,有些狰狞,他直视着他波谲云诡的眸子,无声。
“阿弃,琦哥哥,值得吗?”
“你曾经可以高高在上,可以不对任何人下跪,可以享受亲情友情,爱情,现在,都没有了,值得吗?”
君天遥心头的烦躁越发地难以忍受,这个人的存在,将他所有的平静打破,让他无法视而不见:“值得!”
两个字,艰难的吞吐,却让君天遥紧绷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动。
“你喜欢我吗?”
曾经的问题,君天遥不知道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阿弃摇了摇头,君天遥刻意忽视那双灼热的眼睛,他松了一口气:“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烈焰教?玉潇湘?凤氏?还是,宝藏?”
似笑非笑的表情,君天遥的指尖,在阿弃的脸颊上触摸,声音低哑柔和,带着十足的诱惑,只要不是感情的问题,他收放自如的过分。
阿弃没有躲避君天遥的碰触,反而不自觉地将脸颊向前靠了一点,温温的,暖暖的,将他一直的冰冷,融化:“属下名叫阿弃,便是弃了所有的过去……”
君天遥的眸色加深:“你太危险了……”
没有目的的人,才是最无法掌控的,君天遥的指尖,慢慢地滑落到阿弃脖颈间大动脉上,那有力的生命跳动,砰砰!砰砰!十指连心,传递到了他心脏的部位。
“那次,你挡在我前面……”
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尖锐嘶哑,当他不自觉涌现的柔和的情绪用现在的声音表达的时候,君天遥仿佛感受到了寒冰下,将要破土而出的春意,荡漾着玲玲水声,洗涤着烦躁的心绪。
“你挡不住他,与其毫无反抗的被杀死,不如拼上一拼,我赢了不是吗?赢了两个人的命,所以,你没有欠我的,我也没有欠你的,只是为了生存!”
第四十九章 流风被逐
冷冷淡淡的表情,冷冷淡淡的语气,君天遥施施然放下了手,站起了身子,没有看阿弃的表情:“我也不会再问你有什么目的,也不会管你怎样混过去的,只是,既然入了这里,你要做阿弃,便只能是七杀,便不要再有别的心思,否则的话……”是威胁的语气,却掩去了未竟的一句话,我也救不了你。
“下去吧!”
君天遥随口吩咐完,又向外喊了一声:“让流风来见我!”
袅袅婷婷的身影,阿弃看着流风柔弱地依在君天遥怀中,眼底的冰,一层层碎裂,化为了巨兽饕餮,想要择人而噬,君天遥转头,看到的,只是一个迅速消失的模糊身影。
双手将拥入怀中的人推开,君天遥递给了流风一个银质的杯子。
流风神色一阵黯淡,却还是扯着柔和美丽的笑,手中一把匕首,将遮住手腕的衣袖扬起,一道道并行排列的狰狞疤痕,宛然在目。
毫不犹豫,刀光一闪,撕拉一声,皮肤划破的声音,一股新鲜的血液,如同一汪水柱,将银杯灌满。
流风的面色,惨白的厉害,君天遥心里,有些触动,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样痴痴地望着他的时候。
唇边染着艳色的胭脂,君天遥的眸色加深:“你服侍了我多久了?”
“五年三个月零八天!”
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流风,陷得太深了,正是这真情真意,他消受不起,君天遥喟叹一声,将半杯血液随意落在桌几之上,血色荡漾,有几滴落在桌面上,暗色的印记,映着流风越发惨白的脸:“少主,可是流风的血有什么不对?”
“流风,我腻了……”
五个字,这么短,流风却觉得要用一生都听不明白:“我最近勤练寒心诀,按说,应该是突破了的……”
“五年三个月零八天,流风,我腻了!”
“少主,不要赶我走,我会更加努力的,寒心诀没有人会练得比我更好了,我已经练到第六层了,我知道,自己还差一层不能最好的配合您,但是,我会努力的,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求求……”
一只手,挽住了流风的胳膊,阻止他的下跪,君天遥认真地盯视着流风恍惚的眸,一字一顿:“不要在分别的时候,将自己低落尘埃,流风,你伺候了我五年,已经还清了所有,下山去吧!红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东西……”
寒心诀与凤凰烈焰诀,一主一辅,寒心诀,练到极致,可凝心冻血,可以抑制住烈焰诀的自毁性,他君天遥功成之日,便是流风身死之时。君天遥想,自己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是,真心对他的人,他即使做不到回应,起码,会有一次的心软。
“流风,不要再回来了,我只有这一次心软了!”
“忘了这里,忘了我,忘了,寒心诀!”
踉踉跄跄的走着,迎面而来的红月,脸上的一丝同情,怜悯,让流风想要大笑,忘了,怎么可能忘了?
“这是少主给你准备的东西,拿着令牌,下山去吧!”
通行的令牌,握在掌心,尖锐的菱角,将手心划出一道道狰狞,他曾经说过,他的手很好看,他最宝贝这双手了,为了不让它起茧子,他宁愿只练内力,不练招式,人人都在背后笑他甘心当男宠,不知上进,他也不在乎。
手,猛地砸向树干,粗糙的树皮,将纤纤素手,进一步撕裂,细细碎碎的伤口中,掺杂着一根根木刺,刺心的痛。
这双手,现在,又有什么用?
流风疯狂的发泄着,手中的包袱掉落,里面的东西滚出,他的眼神凝住,脏污的手指,颤巍巍的将金银珠宝之间的一抹彩影拿起,四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彩色的流穗,在风中飘舞。
“这是你的?”
身量不足的孩子捡起地上的蝴蝶风筝,随意地翻弄着,看着那首题在上面,有些潦草的思乡诗,他漫不经心而带着些轻蔑的态度,让少年的脸上多了许多的不满:“风筝简陋,自娱而已,少主若是不喜,请归还奴!”
那时的流风,身上的菱角,太多,君天遥身边有的是人看不上他,被紧紧地钳住,按在地上快要被责打的时候,他走到他面前:“你的风筝,确实简陋,这样的手做出的风筝,怪不得飞不起来。”
他的脚尖,在他的指尖划过,让他的眼睛,被怒气遮掩,正要不管不顾地发难,耳边,传来他戏谑的低语:“若是在那个时候,你脸上的表情好看点儿,我送你一个风筝怎么样?送你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风筝。”
那一刻,他愣住了,而他,笑的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哈哈大笑,有什么?打碎了。
紧紧地将它按在心间,泪珠,不断落下。
第五十章 代替
“你放他走?”
“没有什么放不放的,一个人面对了五年,早就腻了!”
玉潇湘脸色和缓了许多:“你倒是放心,不怕放了他,便没有更好的炉鼎吗?毕竟,你的烈焰诀,快要冲击第七层了吧!流风的资质很好,寒心诀居然能够练到第六层,普通人,可是办不到的……”
“天遥相信师父如此疼宠徒儿,定然是不会只准备一个炉鼎的。我神教人才济济,天才还少的了吗?”
君天遥脸上,是崇敬自豪之情。
“哈哈哈哈,不错,我们烈焰教确实不缺少天才,缺少的,是能够将那些练武奇才,收归掌中的人!”
玉潇湘仰颈喝下杯中佳酿,脸色有些潮红,那是兴致高昂的表现,君天遥退出去时,遇到童归时,忽然间,便有了些怜悯,这个人。虽然找了他很多茬,归根究底,只是一尾被掌控在主人掌中的鱼儿,生死由人。
所以说,他才不愿意事事顺着玉潇湘的心思,有时候,意外,才可以得出更多的隐藏的秘密。
君天遥将身上的披风丢到红月的手上,忽然问了一句:“红愁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红月脸上露出了点点迟疑:“流风公子顺利出了关隘,没有遇到什么为难。”
君天遥转过身子,凤眸微掀,带出一股危险:“我的命令是亲眼看着他下山!”
下山二字,刻意加重。
红月猛地跪在地上,清秀的脸上一抹惶恐:“请少主降罪,只是……““只是什么?“
君天遥的手指,在自己的发梢间环绕,笑意盎然的样子,让红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跟随了君天遥如此久,早就知道他的手段,偶尔一为的善心,不代表他真的是好人,自然,好人也在烈焰教活不下去。
“只是红愁已经尽力了,一路暗中随护,出关隘的时候,她费了点时间,便失去了流风公子的踪迹,少主命令小心行事,她不敢声张,到现在还在寻找!”
“请少主饶她一命!”
“请少主饶红愁一命!”
红思,红忆互相对视一眼,也跪了下去。
“战战兢兢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君天遥一掌拂去,红月以为他要下杀手,正待引颈就戮,却被掌风托起,她脸上惊疑不定,惊诧于君天遥越发不可测的功力。
“你们以为,我会为了流风做些什么吗?”
“一个流风,还没有那么重!”
红月三人暗暗心惊于君天遥的冷淡,她们一直以为他对流风有些不同感情,才会做出这样的布置。
脸上,却是一起做出惊喜的表情:“谢少主不杀之恩!”
“红愁办事不利,便去刑堂三日吧!你们以后做事要尽心……”
君天遥勉励似的一句话,让红月三人终于放下了心。
背对着人的君天遥,唇边笑意渐渐抿去,流风,烈焰教,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离去的,遗憾,只是心间的一抹荡起的水滴,连痕迹,都无法存下。
君天遥考虑的是,这些婢女,只要玉潇湘在一日,他便要更加小心了。
——
门外传来脚步声,君天遥斜斜地倚在榻上,手中的琉璃杯盏,在指间灵活地转动着,一滴酒水也未曾溢出。
脚步声顿住,脖颈微仰,喉结一动,那醇美的酒水在舌尖流连,君天遥喟叹一声,怪不得玉潇湘喜欢,这绿莹酿,确实是不同一般。
大门洞开,阳光将那个人的身影笼罩,他仿佛整个人都发着光,耀眼无比,杯盏轻晃,一滴酒水,在手背之上,漾开。
“换一个人来!”
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君天遥所有的自得其乐,所有的冷静自制,都渐渐崩裂,那张冰色容颜,在他眼中,那么刺眼。
“少主,属下的寒心诀,已经第七层了,是最适合的人,比所有人都适合!”
冰冰的指尖,触摸了他的手一下,便被他躲开:“你修炼了多久?”
“五年!”
比流风还要久,君天遥的眸子猛地阖上,掩去不该存在的情感:“那么,希望你的血,能够比所有人都管用!”
指尖不自觉地掐住掌心,玉潇湘,玉潇湘,原来,你真的是那么深谋远虑,步步紧逼,步步陷阱,是你逼我的!
君天遥拽住阿弃的衣襟,轻启唇齿,深深地陷入了他的颈项,鲜血的滋味,意外的鲜美,冰寒透彻的凉气,顺着喉咙,流入心间,流淌在全身血脉之中,因为修炼的越深,而被烈焰灼烧的快要碎裂的经脉,一点点地被滋补着。
确实,很美味呢?君天遥陶醉地闭上了眸子。
第五十一章 意乱情迷
蝶翼般纤长的睫毛颤动着,撩起心间一点点的涟漪,阿弃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看到君天遥唇边一抹满足的笑意时,手指忍不住抬起。
试探的,慢慢地接近,他的双臂虚虚地环绕着他的腰肢,华美的绸缎,在指尖绽放出柔滑的触感,丰润的,沾染着血迹的唇,如此的诱人,阿弃的咽喉,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君天遥陶醉般闭紧地眸子乍然睁开,冷光一闪,阿弃的身子便猛地跌倒在地上,他手臂一撑,想要坐起身子,雪白的靴尖,点在胸口,气门受阻,使不上力气,他也不愿意反抗。
“你刚刚想要做什么?”
君天遥笑的甜蜜蜜的,凤眸斜挑,一抹嫣红,直入鬓角,阿弃老老实实地平躺在地上,脸色不变的冰冷:“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少主如此生气!”
君天遥笑容一顿,阿弃的表情,他的话,都没有任何的意味,他自己,却有种无法直面的感觉,方才,他居然会那么毫无防备地让他接近,却在他的指尖真的触及的时候,脸上发热,眯了眯眸子,看着阿弃冰冷眼底,微微泄露的不知所措,不自在之后,忽然多出了一些得意,这个人,如此地在意他。
忍不住问出口:“你想要爬上我的床吗?”
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话,君天遥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着,睫毛微颤,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在意。
阿弃一怔,一直以来,君天遥说的,做的,都是将他赶走,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机会。
不敢考虑君天遥话中深层的意思,也不想去考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阿弃点头,轻轻的,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反而是君天遥,怔住了,他没有忘记面前的阿弃,曾经的身份,即使他说的是真的,不是摄政王的亲生儿子,他也是个天之骄子,不比任何人差,他不是,真的想要将他彻底拉入尘埃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