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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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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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君荐知他说的是客套话,低头打开药箱,说道:“你去太仓,我自然是不能跟着去的。你若犯病,就这些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让越小照进来,我教他一些扎针的方法。”

        对于戚君荐对自己的关心,司祧心中觉得别扭,可又不能推辞,眯着眼睛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才偏头唤道:“小照,你进来。”

        越小照低低的应了声,不一会儿便缩着脖子跑了进来。“爷,有什么吩咐?”

        司祧不想多语,看了一眼戚君荐,道:“你问他吧。”

        “戚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戚君荐抽出一支银针,在越小照面前晃了晃,道:“你知道你家爷过几天就要去太仓了吗?”

        越小照摇头答道:“爷还未提起过。”

        等他提起的时候,他已经在去太仓的路上了。戚君荐这般想着,口中却道:“现在知道也还未迟,你过来,我教你简单的扎针方法,在路上你家爷若出了什么事,你也容易对付。”

        越小照战战兢兢的点头,“小照平素就比较笨,一时半会儿,可能并不能学得全。”

        “你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只要教会他寻找一些用于救命的穴位,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至于调理司祧身体的事情,也就只有等他回来之后才能进行了。戚君荐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听上去很难,做起来却是容易,三天内,是一定能够学会的。”

        越小照偷偷的瞄了眼司祧,心道,就算我学会了,可我也不一定敢往爷的身上扎针啊。虽然,平素他也敢在他的面前做些调皮的小动作,可那也是建立在他心情不错的情况下。

        戚君荐见他面有为难之色,也就猜出了七八分,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别担心自己会不敢帮他扎针,生命攸关,你那里还有时间想着敢于不敢的问题。现在,你就好好的学着就是。”

        越小照点了点头。

        事情就如戚君荐所说的那般,三日之后,越小照的确学会了简单扎针之法,除此之外,戚君荐还教了他一些简易救急的方法,临走时,又写了方子,千叮万嘱的让越小照一定要记得上面的配方。越小照也都一一应了,每天脑子里面转来转去的都是戚君荐的叮嘱。

        转眼,就到了启程之日。

        司祧与越小照主仆二人穿着平常人家常穿的粗布青衫,等在城门口。不一会儿,白锦澜也扮着儒商,穿着青灰色的深衣,手中拿着一只判官笔,风度翩翩的朝二人走来。司祧事先就有吩咐过越小照,以后对他们的称呼皆是公子,见了白锦澜,连忙恭恭敬敬的唤道:“七公子。”

        白锦澜温和的点头,道:“你就是越小照吧。”

        越小照受宠若惊的点头。

        “长得可真机灵。”白锦澜随口赞道,眼神,却是若有所思的落在司祧的身上。

        第六章:太仓(4)

        司祧知道他在看他,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撇头就吩咐越小照将凉在路边的马车牵来。

        关睢景自马车身后探出半张脸,笑道:“两位愣着作甚,还不快些上马。”

        司祧拧眉沉思,身手流利的跳进了马车。

        白锦澜跟在的身后,举止优雅高贵,伸了手看着关睢景盈盈笑道:“关大人,拉我一把。”

        关睢景微微的一愣,而后荡然一笑,便将那只白皙纤长的五指捏于手心,用力一扯。

        白锦澜收势不稳,在他快要跌倒之前,关睢景却又故意恶作剧的让开几分,司祧一时不查,白锦澜便直直的跌进了他的怀中。司祧一僵,伸了手就要扯开他,白锦澜却慌忙推开他,红着脸说道:“皇叔,对不起。”

        司祧皱眉看他。

        关睢景仿似没有发现二人间那涌动的暗流,笑着说道:“既然是暗访,大家也不用再如朝中那般拘谨,不如,各自以姓名相称。两位,觉得如何?”

        “我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皇叔您怎么看?”白锦澜连忙顺着关睢景的话题说道,抬了眼偷偷的打量着司祧。

        司祧冷着脸点了点头,而后,便偏了头去,不再说话。

        暮色渐沉,微雨连江。太仓县令张岱与白苏沿着河边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到达灾情最为严重的东里村。时值暮云暗积,堤下黄水浩荡,时有浮木相撞,传裂空之响。风狂雨怒,一穿着褴褛之人立于堤上,长衫已然湿透,人却全然无识,白苏连忙上前为他遮了雨水,扬声道:“这位公子,你站在这里作甚?”

        那人回过头来,色厉内荏的斥道:“谁叫你来的这里,还不快快给我滚回去?”

        白苏皱眉想道,我好心好意的为你撑伞遮雨,你不但不感激于我,反而斥我离去。我何苦要这般自讨无趣。口中却说:“在下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为何还斥我离开?”

        那人烦躁的挥手说道:“你是嫌命太长了不成,叫你滚,你就快些滚了吧。”

        闻言,张岱皱眉喝道:“大胆刁民,二皇子面前岂容得你这般无礼。”说着,就要让人上前逮他。那人却在听闻张岱的声音时,混身一震,然后回头看着张岱就是用力一跪,磕了三个响当当的响头,哭诉道:“县太爷,子固无用,没能救出东里村的百姓。”

        张岱一愣,弯下身去拔开那人贴在额前的头发,惊讶的问道:“你是子固?宋子固?”

        那人点头道:“的确是卑职,卑职无能,愧对于天地,更愧对这东里村的百姓。”

        张岱连忙斥退了上前抓宋子固的下人,扶了他起身,道:“此事乃天灾人祸,与子固无关。”回头,又看着白苏解释道:“子固乃本县师爷,半月前,他自动请缨,说要来帮这东里村的百姓度过难关。刚刚,冒犯二皇子之举,定是无意为之。还请二皇子饶他一命。”

        白苏笑道:“刚刚宋师爷定是将我当成了平常家的百姓,这里地势极险,又是风口,师爷是不想我遇到危险,才会赶我离开。如此爱民之人,又何来怪罪之理?”

        宋子固这才发现面前之人竟然是当朝二皇子白苏,连忙下跪说道:“多谢二皇子不杀之恩。”

        白苏连忙拉他起身,道:“你是为我好,我为何还要杀你。再说,我若真是杀了你,又该如何给东里村的百姓交代。”

        宋子固并不善言,被白苏一顿抢白,瞬间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张岱自是明白他的性子,连忙说道:“二皇子所言极是。”又看着宋子固命令道:“我跟二皇子赶了一日的路,你先带我们进去东里村里面看看吧。”

        宋子固迟疑了一会儿,道:“东里村已全部被河水掩埋,村民们全部搬去了山上。”

        白苏怜悯的看着河道中的浮木,道:“这些就是被洪涝摧毁了的房屋吧?”

        宋子固眼眶泛红,点头说道:“是的。东里村就在前面的三十米处,这些浮木大概就是从那边游过来的。”

        白苏见宋子固眉有愁色,忙话锋一转,道:“师爷您站在这里是在看些什么?”

        宋子固道:“两日前,卑职带了村子里面三十个老幼妇孺下山逃命,却不料遇到了暴雨,船只被雨水冲散,卑职今日就想着,说不定在这里能看见那些被雨水冲散了的船只。”

        闻言,白苏连忙偏头望去,只见暮霭沉沉,翻滚的河道中并无一物,只觉心中悲怆,慨然叹道:“只怕,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闻言,宋子固鼻子一酸,大颗的眼泪便混合着雨水落了下来。“是卑职没有保护好他们。”

        白苏温声劝道:“此事不怪师爷,天灾人祸并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事。”

        张岱也插嘴说道:“子固你已经尽了全力,就不要在过多的自责。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阻止灾情蔓延。”

        宋子固抹干脸上的泪,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卑职这就下去监察堤坝的进展。”

        见他转身就走,白苏忙说道:“宋师爷,我也跟着你一起前去。”

        第七章:宋子固(1)

        张岱却跟在二人身后劝道:“二皇子,天色已晚,您就先回府中休息,明日一早再来查看也会迟。”

        闻言,白苏果然顿住脚步,却是皱着眉头,冷眼斥道:“人命关天之事,岂能有半刻的拖延。”说完,就扯着宋子固离开。

        宋子固为人谦和,自幼受其母熏染,将百姓的安居乐业置于首位,如今见白苏为了百姓疾言厉色的训斥张岱,并且还不顾自己安危,亲自前往灾区,感触良多。当下,拉着白苏就小跑起来。

        张岱本是皇后的嫡亲,身居高位,生活无忧,平素就好吃懒住惯了。今日走了一日的路程,本就是他的极限,而见白苏还要继续,不由心生埋怨。可又实在不敢在辩驳些什么,只好无力的跟上。

        行至一半,忽闻河床之中传来啼哭的声音。开始,只若蚊呐一般细小飘渺,后来,一阵狂风刮过,啼哭之声便如闷雷滚动,在河床之中幽幽的回荡。

        白苏顿住脚步,极目迥望,道:“宋师爷,你听,河中有人在哭。”

        宋子固侧耳静听,美目紧闭,而后便攸地张开双眼,望着西方说道:“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跟在二人身后的张岱,双腿一阵虚软,嗫嚅的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此处闹鬼?”

        白苏冷眼一瞥,骂道:“胡说八道。”转身,就去吩咐立在身后的随从说道:“谁会游泳?”

        宋子固应道:“此处常年水患,大家自然是熟悉水性的。”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加之又无灯光照明,就算大家会游泳也不会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于是接着说道:“卑职自幼在水中长大,就算是在夜晚,也能勉强的视物。”

        张岱连忙打断他,说道:“就算你能在夜中视物,可那啼哭之声是人是鬼,吾等都尚未清楚,你若冒然请命,岂不是拿自己性命玩笑?”

        张岱于宋子固有提携之恩,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又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自然也就比旁人亲切了几分。宋子固凛然应道:“张大人你素来就不相信这鬼神传说,怎么今日,反倒在这疑神疑鬼了?”

        张岱心道,我还不是不想你在这里遇上什么危险,口中却说:“以前我没见识过,不相信是正常。可是这会儿,河中一片混沌,那哭声却又在此时响起,你们,、不觉得这情形太过诡异了一些么?”

        闻言,众人皆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对望,仿若,那水中之物当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白苏皱眉斥道:“张大人,你在此时耸人听闻有何用意?”

        宋子固连忙为张岱打圆场,道:“二皇子息怒,张大人会如此之说,也只是不想子固会遇到危险。但是,人命关天,岂能有一时片刻的耽误,卑职这就下水,将水中之人寻来。”说完,就纵身一跃,跳进了河中。

        白苏阻止不及,心下一阵懊恼,却又对宋子固生出几分好感,对着水面喊道:“宋师爷,就在附近寻上一寻,勿要在水中多做留恋,以免伤了自己。”

        张岱也连忙喊道:“子固,听见二皇子的命令了吗?若是找不到,你就快些回来。”

        第七章:宋子固(2)

        夜色昏暗,早前还能看见的昏黄之色,此时,也变成一片迷蒙。几人心急如焚的立于堤坝之上,不闻人声,只能听见风卷起巨浪将两岸拍得“啪啪”作响。张岱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

        一会儿又道:“可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白苏本就心绪不宁,听闻他的唠叨,不由火起,当下,便怒斥道:“你们都呆在这里作甚?还不给我下去找人。”说着,就让人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随身带着的灯笼。

        三三两两的火光燃起,天地之间虽仍然混沌,但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光明。白苏差人去寻来船只,亲自领着众人上船寻找失踪的宋子固。

        张岱想要跟上,被白苏冷眼一瞥给吓得顿住了脚步。“你留在岸上,若是我们也出了什么事儿,你也好回去差人来帮手。”

        张岱心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太仓县衙所有人的脑袋都会不保,可却只有点头说道:“二皇子,您万事小心。”

        白苏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差一人回去带几个人过来支援我们,待会儿若是看见灯光灭了,马上派人下来寻我们。”

        张岱忙偏头差人回去县衙请人,回头时,只见一叶扁舟在滚滚江水中摇摇晃晃,张岱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舟一上一下的摇晃起来,不安极了。

        白苏提着灯笼,站在船头,昏暗的灯光朦朦胧胧的照在他的脸上,半点的梅花胎记若隐若现,加之他本来就生得风神俊逸,一时,倒让摇着木浆的船夫迷花了眼。

        “宋师爷,你在那里啊,宋师爷,宋师爷。”白苏挑着灯笼望着浓雾沉沉的江面大声的唤着。随行的侍从连忙跟着叫道:“宋师爷,子固师爷,宋子固师爷,您有没有听见我们的声音,你若听见了就大声的回答我们。”

        参差不齐的声音在江面回荡,可水中至始至终不见任何反应,就好像宋子固已经被这河水吞噬了一般,白苏不由寒上心头,将手中灯笼塞在一人手中,捂口大声唤道:“宋子固,我们已经寻到了水中之人,你快些回来就是。”

        众人皆是忙着唤宋子固的名讳,无人听清的白苏的声音。白苏眉头一皱,喝道:“都给我闭嘴。”众人一愣,倒也安静了下来。白苏连忙捂着嘴又将上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次,众人便再次惊惧的四目相对。

        白苏吼完之后,便噤口不语,紧张的望着那平静的水面。猝然,就在离船不远的地方,一细小的黑点真缓缓的朝他们移来。白苏连忙命人将船朝那地方划去,举起灯笼一看,赫然看见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娃趴在浮木之上。白苏心中大喜,连忙命人下去将小孩救上来,突然,水下一阵剧烈的晃动,宋子固就好似一条泥鳅一般,长臂一伸将浮木之上的小娃举起,朝船上之人抛去。白苏自幼习武,敏捷自然不在话下。当下,便伸出双手接住了那个几乎奄奄一息的小娃。

        第七章:宋子固(3)

        怀中的小娃显然已经饿了极长的时间,白苏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水珠时,他抓起白苏的手指便津津有味的咬了起来。白苏吃痛的皱眉,可又实在是不忍这个小娃继续挨饿,连忙命人将船摇回岸边。

        宋子固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拱手一揖道:“卑职无能,让二皇子您操心了。”

        早在宋子固跳下江水,寻找失踪之人时,白苏就对他心生好感。如今,见他又如此的温文有礼,不由更加欣赏他的为人。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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