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老狗,往事已矣!金英也不会嚣张几日,你我若都死了,皇上定然会叫狗儿回来,到那时候宫里可就热闹了!咱家不想多说了,就先走一步了!咱家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的!”
王安为自己斟了杯鸩酒,仰天长笑一声,一饮而尽。
“王安你这老狐狸就先去吧!咱家不日就到!狗儿想扯谁也不关咱家的事情!没有你这个老对手,咱家在黄泉路上也会感到很寂寞的。”
脱脱喟然长叹一声,轻轻为王安合上了双眼。
荣华富贵一切只是过眼云烟,脱脱端起漆盘离开了王安的寝室。争斗了几十年了,当年的二人还都年轻,如今却已是两鬓斑白了。
萧萧的秋风中依稀可以听到脱脱剧烈的咳嗽声……
三日后,传闻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暴病殁于宫中。永乐帝特赦锦衣卫护送王安的灵柩遣返原籍安葬。
权极一时的王安已成了宫中的往事。
当势的金英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成为了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的权臣。
七日后,司礼监提督太监脱脱于宫中病殂,永乐帝大加敕封一番后也派锦衣卫护送脱脱的灵柩遣返原籍安葬。
司礼监两位风云人物就此陨落,永乐帝在悲痛之余将外放的尚宝监掌印太监王彦调回了宫中,王彦也是从燕王府就跟着永乐帝的太监,此人小名王狗儿,王彦这个名字是永乐帝后赐的。此人为人专横,行为乖舛,一心想要独揽大权的金英又遇到了个更加棘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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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谷的清晨,薄雾冥冥。
轻柔的微风吹拂着纱帐,林沐风一觉醒来,却感到阵阵的温暖。
昨夜的纵情是从未有过的欢乐,而如今沉沉睡在自己身边的沈孟飞看起来还是亲切的让人生爱。
林沐风掀开被子,却在偷笑。两人都赤着身子,却明显不同。沈孟飞的身材魁梧,起伏的胸膛与腹部全是结实的肌肉。林沐风却是肌如美玉,肤若凝脂。
林沐风轻轻靠在沈孟飞结实的胸膛上,闭上了双眼,体味着幸福的感觉。
“不好!沐风!有人来了!”
沈孟飞突然睁开双眼,赤着身子抱起林沐风跳下了床,显得非常紧张。
“孟飞,你怎么了?”
沈孟飞□就这样抱着同样不着一丝的自己站在地上,使得林沐风非常难为情。
沈孟飞也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林沐风,蹲在地上寻找着昨夜纵情时胡乱丢弃的衣服。
“沐风,我听见有人上山了,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出来,我去一探虚实!”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真任性,我却拿你没办法!”
沈孟飞已持剑在手,表情虽然严肃,眼中却充满了柔情。林沐风穿好衣服,轻轻挽住沈孟飞。
“等等!我的银笛还在床上。”
林沐风从床上摸起了银铁笛,脚下一滑却跌倒在床边的地平上。
“沐风!你没事吧?”
沈孟飞扶起林沐风,林沐风却指了指地平。
“孟飞,这个地平好象有点奇怪!”
沈孟飞敲了敲地平,果然好象藏着什么机关。沈孟飞发现地平上有一个圆孔,便用林沐风手中的银铁笛轻轻插入。
银铁笛进入圆孔后便被卡住,沈孟飞轻劝一搅,地平前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沈孟抽出银铁笛飞拉着林沐风躺进暗门,暗门已自动关闭。
墙壁后的密室不大,却可以容下两个人。从密室内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形,没有银铁笛,外面的人却根本无法进入密室。沈孟飞紧紧拥着林沐风注视着外面,两人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看来这一定是当年楚云天所设计的机关,却没想到成了沈孟飞和林沐风的避风港。
脚步已越来越近,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来到了神医谷。
(六十七)圆梦'VIP'
神医谷已经二十多年无人问津,如今到底是什么人会来到此处。
林沐风伏在沈孟飞怀中,却明显感觉得到沈孟飞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紧闭的房门已被推开,缓步而至的人竟然是沈孟飞的师父雷盖天。难道他又是来拆散自己和沈孟飞的吗?
林沐风紧张得差点叫出声来,沈孟飞捂住林沐风的嘴,摇了摇头。
雷盖天长叹一声轻摇着手中的羽扇,倒身坐了下来,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云飞,一别二十年我还是回来了,没想到当年我不喜欢的的地方如今看起来却是那样的温馨。”
沈孟飞禁有些奇怪,难道师父疯了,竟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林沐风悄悄捏了沈孟飞一把,指了指雷盖天。
沈孟飞终于看清,原来师父手中持着上次自己和朱宝蟾从神医谷带走的楚云天的画像,对着画像说话。
“云飞,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我就陪你小住个三五年吧。”
雷盖天将楚云天的画像挂在墙上,索性搬了张摇椅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孟飞,你师父他不会真的……”
林沐风附在沈孟飞的耳边轻声道,沈孟飞却将手指放在唇边“吁”了一声。
“沐风,又有人来了。”
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了喧闹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孟飞和林沐风对视一眼,看来今日的神医谷果然热闹,就连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胡子郡主朱宝蟾也起来凑热闹了。
“大郡马!你给我滚出来!你竟然敢瞒着本郡主拐带小郡马私奔!”
朱宝蟾一身戎装,手持马鞭已冲进了院落,仍在喘着精气。看样子,朱宝蟾爬山累得不轻,一上来就没好气。
“哼!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沈孟飞你这个笨蛋能带林沐风到哪去啊?一定是带他到这里想法子治他的病了吧!”
朱宝蟾一头冲进了楚云天的房间,就看到正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雷盖天。
“雷盟主?怎么会是你?”
“三郡主,别来无恙,你还是这么有精神!”
雷盖天笑了笑,摇椅也随之摇晃起来。
“雷盟主,您的大驾怎么会在神医谷?”
“和三郡主一样,我当然是来找我那个不屑的徒弟沈孟飞的。”
“雷盟主找到他了吗?”
“唉!真可惜,我来晚了一步,他们已经离开了神医谷。”
“哦?真的吗?”
“不信三郡主自己找找,如果在神医谷找得到小徒雷某万分感激。”
朱宝蟾眼波流动,冷笑道。
“沈孟飞!你给本郡主等着!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本郡主绝对不饶你!”
雷盖天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笑望着朱宝蟾,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三郡主,小徒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如这样,你告诉雷某,等见到他雷某一定替三郡主出气。”
“多谢雷盟主!沈孟飞已经答应用林沐风和我老爹做交易,可是这家伙却拐带林沐风逃跑了,既然答应了做我的郡马,就是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嗯!三郡主做得对!小徒孟飞的确缺乏管教,雷某若见到他一定会替三郡主做主的。”
“那就多谢雷盟主,宝蟾先行告退了!只是日后我与令徒之间的事情请雷盟主不要插手就好!”
“三郡主请放心,雷某一定不会插手。三郡主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多住几日了吗?”
“住在这里?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得赶回无锡城,派兵围攻住绵竹墟,免得又让沈孟飞给跑了。雷明主,告辞了!”
朱宝蟾才不愿意和雷盖天共处一室,朱宝蟾喜欢的只有美男,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也许自己还会对雷盖天感点兴趣,不过可能朱宝蟾会对楚云天更感兴趣。
朱宝蟾已然离去,雷盖天却并没有走了意思。雷盖天一边品茶,一边摇着羽扇,这可急坏了闷在密室中的沈孟飞和林沐风。如果雷盖天真的不走,岂不是二人会躲在密室中一辈子吗?
雷盖天笑了笑,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孟飞,为师答应你不再追究你和林沐风之间的事情,也不再逼着你娶蒋翠屏和尹春华。你喜欢和林沐风在一起,也随你的便,这样你是不是就愿意见师父了?”
密室中,林沐风已是兴奋不已。真没想到雷盖天会同意沈孟飞和自己交往,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孟飞,我们出去吧!雷盟主同意我们交往的事情了。”
“不行!我师父诡计多端,万一他要反悔我怕你会受伤害。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见并没有任何动静,雷盖天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孟飞,为师已答应你师叔要在这里陪他个三五年,你是不是就要躲他个三五年?为师突然想起来,这间寝室中应该有一个密室……”
这间密室雷盖天当然记得。每次自己犯了错误怕被师父责罚时,楚云天就会开启密室让自己藏身,有几次楚云天和小师妹何霞天开玩笑,竟然和自己一起躲在里面整整一天。现在想起来,也许楚云天是故意那样做,目有只是想和自己独处。
雷盖天想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
“孟飞,那间密室虽然不错,但是却没吃没喝,你自己闷在里面也就算了,难道还想让林沐风也陪着你闷在里面吗?”
林沐风闻听此言,紧紧拉住沈孟飞满脸惊慌。
“孟飞,雷盟主知道密室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办?”
沈孟飞紧紧抱着林沐风,轻轻抚摸着林沐风的头发。
“没事!银铁笛在你的手中,就算师父知道这个机关也进不来。”
两人紧紧相拥在狭小的密室中,希望雷盖天能够离去。
“孟飞,为师已经辞去了正义盟主之位,如今的正义盟已与你我无关。为师决定隐居神医谷,潜心研究医术。林沐风的病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在宫里在三年一直被庸医所误,服食了过多的补药,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有性命之忧,你二师叔楚云天已死,三师叔何霞天遁入空门,如今神医门只剩下为师才能救他性命。更何况,为师受你楚师叔之托要在这里等他的传人出现。能吹响你楚师叔银铁笛的人就是为师要等到的人,所以我是不会离开 的。”
沈孟飞看了看林沐风手中的银铁笛,林沐风淡淡一笑,将银笛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笛声悠扬而略带凄婉,雷盖天的内心却无比酸楚。二十年了,再也没有听到过银铁笛的声音,然而今日吹笛之一却已非昔日斯人了。
密室的门已被打开,林沐风吹奏着银笛,缓缓走到雷盖天面前。沈孟飞不急防备,没想到林沐风竟然就这样出去了。
“林沐风?你竟然吹得响他的银铁笛?这难道真是天意?”
雷盖天做梦都没有想到,吹响银铁笛竟然也可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人。
“我明白了!好!林沐风,我决定收你徒,你骨骼轻巧,很适合练习轻功,不过在此之间我要先治好你的痼疾。云天留下的医书你应该也看了,可是却未必能够明白,我可以替云天教你。”
“师父在上,请受沐风一拜。”
林沐风跪倒在地,给雷盖天磕了三个响头,雷盖天扶起林沐风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沈孟飞站在一旁,却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蠢东西!竟敢背叛为师,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雷盖天举手中的羽扇,狠狠搧了沈孟飞一扇子。林沐风挡在沈孟飞前面连连哀求。
“师父,请饶了大师兄吧!”
雷盖天双眼已经湿润,这一刹那间,眼前的林沐风仿佛已变也了当年的楚云天。当年的自己也总是惹师父妙不传生气,每次师父要责罚自己时,楚云天都会挡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年就不能象沈孟飞一样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呢?又为什么当年楚云天不能象林沐风一样勇敢地站出来,面对一切阻力呢。往事不堪回味,总有太多的心酸。
雷盖天将沈孟飞和林沐风一起揽在怀中,却感到少许的宽慰。大错已铸,无法挽回。从今往后自己就住在神医谷永远陪伴着楚云天的幽魂,直至生命的终结。
雷盖天住在妙不传的的房间,沈孟飞和林沐风住在楚云天的房间,何霞天的房间依然空着。
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疙瘩,雷盖天亲自去见了何霞天,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楚云天的死其实与何霞天并没有关系,楚云天爱的人是雷盖天,而雷盖天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爱的人只是楚云天。何霞天知道了真相,淡淡一笑,眼中却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何霞天一直觉得两位师兄为了争抢自己而一死一走,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才遁入空门赎罪。可是谁会料到,自己深爱的二师兄喜欢的却是大师兄,自己只不过是二师用来刺激大师兄的工具。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严肃的大师兄竟然说出自己爱着师弟的话,自己为两个男人苦恼了半生,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的多余。
就在雷盖天去探望何霞天的时候,沈孟飞陪着林沐风回余杭城去探望林清儒。就算是林清儒再糊涂,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林沐风始终没有告诉沈孟飞林家对自己做的事情,他担心告诉沈孟飞,会惹出麻烦。
秋日的江南景色怡人,二人骑着快马在西湖边飞驰。林忠的院落离西湖不远,不一时二人已然赶到。
院落还是老样子,只是门上多了一对大红的喜字,整个别院都喜气洋洋,难道林家会有什么喜事不成。
林沐风轻轻扣了扣房门,出来开门的正是老管家林忠。
“沐风少爷?您没死?”
林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林沐风转了三个圈,却已是老泪纵横。
“忠伯,爹爹和碧桃姐姐他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沐风少爷,我们快进去吧!老爷他一直念着你呢!”
“是吗?忠伯,他不再怪我了吗?”
林沐风的表情有些伤感,沈孟飞却感到奇怪。为什么林沐风和家人相见总是有些奇怪。
“沐风少爷,老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虽然老爷不说,可老奴看得出他心里悔得很。再说了,今天是碧桃小姐大喜的日子,傅家的花轿刚走,要不然您还能赶上给碧桃小姐送亲呢?”
“什么?原来姐姐今天出嫁,我都不曾备下贺礼。一定是洮风去送亲吧!有他去是一样的。”
“哪里啊?洮风他已经疯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就知道傻吃傻喝!而且老爷也已经知道他是金福和周氏的私生子。”
“什么?洮风他不是林家的骨血?”
“沐风少爷,你去见见老爷吧,老爷最近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林沐风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看望林清儒。真没想到爹爹一直疼爱的洮风竟然是个私生子,而林家唯一的儿子也被林清儒亲手毁了,这种情况下,相见不如不见。
“忠伯,碧桃姐姐嫁的傅家可是本地人氏吗?以后有机会我要去专程拜访。”
“沐风少爷,碧桃小姐嫁的是苏州解元傅清风!”
“傅清风?”
林沐风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林碧桃一定是已经陷入了傅清风的圈套。傅清风的为人林沐风非常清楚,他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傅清风这样做的目的一定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为自己报仇。
“忠伯!我有要事,就不进去了!烦劳你向爹爹致歉!”
林沐风已翻身上马,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