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娘!这林沐风虽然美得勾魂夺魄,但却是动不得的!孩儿安插在宫内的眼线说,这林沐风是永乐帝的近身之臣。说白了就是永乐帝的禁脔,谁要是动了他的身子,那是会要人命的!”
“老东西,你听见宝蟾的话了吗?你这个色胆包天的东西!我耶律容兰跟了你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
耶律王妃仍在报怨,南陵王却不再言语,朱宝蟾瞧了瞧南陵王夫妇,却拉着耶律王妃求情道。
“老娘,你就原谅老爹这一次吧!虽然我也想像扒粽子一样扒了林沐风,亲眼瞧瞧林沐风的细皮嫩肉,但是咱们不是还得考虑整个南陵王府不是吗?老爹,反正日后机会有得是,但是林沐风绝对不能在江南出事,否则南陵王府就成了人家的棋子了!”
“三儿!你确定林沐风是永乐帝的禁脔!你确定有人在算计咱们南陵王府?”
南陵王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朱宝蟾,朱宝蟾轻轻拍了拍南陵王的肩膀,点了点头。
“老爹,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我又何偿不想把这林沐风生吞活剥吃干抹尽呢?你也不想想,这林沐风今年只有十九岁就能位居王安之下,不凭他这醉人的身子他凭什么能讨得永乐帝的欢心?何况,谁不知道你南陵王的恶趣味,还有人将永乐帝的禁脔送到你嘴边,不就是想让你咬上一口,惹得一身腥,然后再乘机除掉你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难道忘记了吗?”
南陵王脸上已恢复了平静,低声沉吟道。
“我明白了,这一定是南京守备告诉了他的主子,本王没给他脸!想想真是好险,要是我真的碰了林沐风的话,说不定换个满门抄斩的后果!”
“知道就好!老爹,江南忠义盟的人也要刺杀林沐风,咱们南陵王府还得管着这档子事呢!否则,林沐风死在江南,我们一定脱不了关系!”
“三儿,如此说来,我们要和忠义盟为敌了?”
“老爹,我们当然不能明着和忠义盟为敌,可是忠义盟的刺客不是都已经潜入咱们南陵王府行刺林沐风了吗?,等明儿林沐风离开南陵王府后,忠义盟的人一定会在路上设伏,到时候,我们再依计行事!”
“好!一切都由你来安排!可是……这林沐风现在的样子不太好,不如本王来帮他整理衣衫吧!”
“老爹,这种小事不劳你费心了,还是让我来照顾林沐风吧!”
父女二人争抢着冲入纱帐,却被耶律王妃一把扯住。
“你们俩谁也不许去,都和我离开书房!林沐风就由胡连昌来照顾,胡总管在府内多年,又是个太监,没你们那么多杂念!”
南陵王和朱宝蟾互瞪了一眼,只能默默随着耶律王妃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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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风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和衣平躺在一张合欢床上。林沐风的头仍在发晕,挣扎着坐起身,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衣襟。林沐风感觉到自己的蟒衣系得过紧,打结的方法也并非出自己之手,一种不详之感由然而升。
纱帐外,依稀有人影晃动,林沐风一把掀开了纱帐。
“林公公,您醒了?奴才已候在外面多时了!”
林沐风认得此人是南陵王府的总管胡边昌。林沐风目如寒光,望着胡连昌,冷冷道。
“胡总管为何在此候着咱家?咱家只记得用了一碗莲子羹便不省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胡连昌没有抬头,小心回着话,语气却是不紧不慢。
“林公公,您是醉了酒,一时洒气上头。王爷担心您的身体没敢挪动,便将您送到花厅隔壁的书房了。一直都是奴才陪着您,您的长随小太监这会子也全在外面候着呢!您醒了,要不就请赵太医过来诊脉吧!”
“一时洒气上头?你们南陵王府的酒还真是有些手段!咱家只小饮了浅半盏就受用不了吗?再说了,醒酒用得着为咱家宽衣解带吗?”
“这……”
胡连昌低着头,眼珠一转,随口诌道。
“回林公公的话,适才您喃喃自语的说着胸口闷,奴才便自作主张解开了您的蟒衣,林公公若是见怪的话,奴才甘愿受罚!”
胡连昌倒身跪在林沐风的身边,老泪纵横。林沐风明明知道方才是南陵王想对自己欲行非礼,却还是不忍心拆穿面前这已近五旬的老太监。
“胡总管,起来吧!咱家知道你忠心耿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咱家不再追究了,你去唤咱家的长随太监来,送咱家回房!”
“是,林公公请稍候!”
胡连昌躬身退出书房,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胡连昌知道南陵王有恋童癖,但是连皇上的钦差也动脑筋确实有些过份!胡连昌吐了一口长气,暗自庆幸这一关总算是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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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陵王府外车水马龙。
林沐风已坐上了钦差的八抬大轿,随行的太监和锦衣卫们严阵以待,南陵王携王妃并三郡主朱宝蟾一起送林沐风离开了南陵王府。
林沐风坐在轿内,心情却更加郁闷。余杭城离金陵府并不远,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踏入林府的大门,林沐风一直无法想像和林府的人再次相见是什么样的情形。
深埋在自己灵魂深处的伤疼仿佛就要被再次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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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庙内,忠义盟的众人却在商议着行刺京城来的大内副总管的计划。
经过上次的经验教训,忠义盟的人决定要避开南陵王府的卫兵再度行刺。闻听今日一早大内副总管的大轿已经离开了南陵王府,众人便决定明日在黑虎岭设伏行刺大内副总管。
大内副总管虽然离开了南陵王府,随行的锦衣卫也不可小窥,忠义盟的人安排好周密的布署之后,各自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一场大战。
沈孟飞的轻功和剑法最好,因此刺杀大内副总管的任务便由沈孟飞来完成。
沈孟飞的心情却有些沉重,和锦衣卫交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伤害到随行的林沐要如何是好。
“孟飞,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个救你出南陵王的太医随从担心,你放心吧,我们只袭击大内副总管的官轿,对后面随行的太医官轿不会动手的!不会伤害到你的救命恩人的!”
“谢谢你干叔!”
干十一拍了拍沈孟飞的肩膀,沈孟飞却只勉强一笑。明天的事情谁能预料呢?沈孟飞已下定决心,不论明天的情形如何,自己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林沐风受到任何伤害的!
夜风轻拂,沈孟飞靠在柳树旁,听着虫鸣蛙语,却始终无法入睡……
(九) 狭路
钦差的八抬大轿仍在缓行,林沐风随着轿子的摇动,只觉得昏昏欲睡。
“落轿!”
官轿猛然停了下来,林沐风轻轻掀开了轿帘,心下十分不解。
“林公公,前面就是黑虎岭了,据南陵王所述,这黑虎岭并不太平,闹过响马。所以请林公公下了官轿,换一顶常轿。”
“有这个必要吗?谁想要咱家的命就送于他好了!”
林沐风甩下轿帘,锦衣卫及随行的小太监不得不再次向林沐风请命。
“林公公,请您移驾官轿,换乘常轿,若是林公公有什么闪失,我等是俱要陪上性命的!”
林沐风微叹了一口气,被长随小太监们搀扶着缓步下了官轿,改乘常轿。
一行仪仗整装完毕,继续前行。
黑虎岭内,沈孟飞、十十一等已等候多时,远远瞧见官轿及仪仗,手中已紧紧握住了宝剑。
“上!”
沈孟飞一声令下,忠义盟十数名义士已手持兵器,冲向钦差的官轿。干十一带着水寨的兄弟,蒋翠屏带着众位师兄弟,与锦衣卫厮杀起来。
沈孟飞纵身一跃,一剑刺入钦差的官轿,抽回宝剑,剑身却并无血渍。
“干叔!死太监并不在轿内,看来我们中计了!”
“孟飞,你带大家先走,我来断后!”
“干叔!还是你带着大家先撤,我来断后,我的轻功好,一准能追上你们!”
沈孟飞和干十一心知不妙,觉得放弃行刺。
干十一领着忠义盟的人边打边撤,沈孟飞却在抵挡着张仁和李义,掩护着众人撤退。锦衣卫的两名统领张仁和李义一路穷追猛打,却是越战越勇。
“大胆蟊贼!你们一个也逃不了!我们的人已将黑虎岭的东西出口全部挡断,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一时间,整个黑虎岭已是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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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风所乘的常轿已停了下来,林沐风掀开轿帘,走下常轿。却发现自己被抬到了黑虎岭之巅。望着烟尘滚滚的黑虎岭,林沐风心下有些奇怪。
“下面出了什么事情?”
“回林公公,这是咱们锦衣卫与刺客激战呢!请林公公还是入轿内歇着吧!听张统领说,南陵王和三公主分别带着卫兵已将出谷的路全条路全都封死了,这些贼人插翅难飞,等锦衣卫将贼人全都除尽了,林公公就可以回乘官轿了!”
林沐风身旁站着几位锦衣卫,密切注视着岭下的情况。
“林公公,您的身体不好,不要站在风口吹风,还是入轿内歇着吧!”
林沐风听到了随行的太医赵明德的声音,发现他也改乘常轿。赵明德说完话,便将头缩回轿中,不敢出轿。
林沐风已明白,自己和赵太医的常轿被抬上了黑虎岭之巅,而在黑虎岭内却是锦衣卫护送着一顶空轿。黑虎岭的两端已被南陵王和朱宝蟾带兵封死,看来行刺之人已中了计谋。
林沐风望着岭底的激战,却突然感到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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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岭内,干十一和蒋翠屏分别带着两队人从两端杀出,却又纷纷退了回来。
“大师兄,东虎口被卫兵重重围住,我们出不去!”
“孟飞,西虎口也被卫兵重重围住,我们也出不去!”
沈孟飞心急如焚,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飞身上黑虎岭,但是如此陡峭的崖壁,不是所有人都能攀得上去的。
“孟飞,你立即从岭上走,见了雷盟主告诉他一声,我们行动失败了!”
“大师兄,你快走吧!我会等着你来救我的!你快通知师父从外面包抄卫兵,到时候我们再从岭内突围!”
沈孟飞长叹一声,真没想到忠义盟精心策划的黑虎岭行动,却将自己人困于岭内。沈孟飞纵身一跃,向领巅跃去。
“不好!有个贼人想要逃走!快放讯香!”
张仁指着飞身攀越的沈孟飞,李义忙从腰间取下讯香,丢向空中。尘土飞扬的空中突然闪出一道亮光,领巅的锦衣卫看见亮光,手持腰刀,已将林沐风和赵明德团团围住。
“是李统领发的讯香,有贼人杀上领巅了,你们几个快将滚石推下,务必将贼人除掉!”
“且慢!”
几名锦衣卫欲将埋伏在山巅的滚石推向山底,却被林沐风阻止。
“如今黑虎岭内烟尘滚滚,你们若是将滚石推下,恐怕不止会伤了贼人,就是自己的兄弟也难免受伤!我绝对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因为我有什么事情发生!”
锦衣卫们望着林沐风,心中却非常感激。这位林公公的确和一般的太监不同,不但貌美若脱尘仙子,而且心地像菩萨一样善良。
锦衣卫放弃了推下滚石的想法,决定拼死也要保护林沐风的安全。
沈孟飞已冲上了领巅,却发现领巅有锦衣卫保护着两顶常轿。沈孟飞冷笑一声,手中的剑花翻飞,一剑斩开了一顶常轿的轿帘。
轿内的太医赵明德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抱头,不敢起身。沈孟飞看到赵明德身边的药箱,却突然想起了林沐风。
锦衣卫们已将沈孟飞团团围住,沈孟飞一边应战一边用余光瞟着另一顶轿子。
沈孟飞突然从腰间取出一个火雷摔在地上,乘着浓烟四起,沈孟飞一剑挑开了轿帘。
轿帘内,一人身着蟒衣,面若冠玉,端坐其中,却是自己心中牵挂的林沐风……
林沐风看到沈孟飞,心中一怔,随即扑入沈孟飞的怀中,低声道。
“快用剑抵住我,我送你们出去!”
沈孟飞没有多想,将林沐风搂在怀中,轻轻将剑抵在林沐风的咽喉处。
烟尘已散尽,锦衣卫望着被贼人挟持的林沐风却大吃一惊。
“全都住手!你们全都退下!”
林沐风指了指架在自己咽喉上的宝剑,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退后。锦衣卫各个摩掌擦拳,却不敢上前半步。
“大胆贼人!你快放了林公公!”
“大胆贼人,若不是林公公宅心仁厚,你已经丧生在乱石之下了!”
锦衣卫和小太监位并不敢靠近,只能怒目而视。
“林公公?”
沈孟飞满腹狐疑,望了望堆在一旁的滚石,又望了自己怀中的林沐风。
林沐风轻轻捏了沈孟飞一把,指着岭底。沈孟飞心下明白,带着林沐风纵身一跃,向岭底而去。
黑虎岭内,锦衣卫和忠义盟仍在激战,双方各有人受伤。
“大家全都住手!”
沈孟飞一声呐喊,所有人已全部停止了械斗。
“大胆贼人!还不放了林公公!”
锦衣卫们已全部围了过来,却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张统领、李统领!咱家已落入贼人之手,你们还不带着锦衣卫全部退下!”
林沐风面无表情,指了指沈孟飞架在脖颈上的宝剑,锦衣卫各个恨得牙根直痒,却无法发作。
“你们全都退后,咱家的性命就在你们手中,放他们去吧!这位好汉已经答应只要你们放了他们的人,他就放了咱家!”
林沐风摆了摆手,锦衣卫两位统领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让锦衣卫全部退下。
沈孟飞的心中不停的疑问,为什么这些人都如此惧怕沐风,难道说沐风他真的是……
沈孟飞不敢多想,架着林沐风带着干十一、蒋翠屏等人一起向黑虎岭外撤退。
黑虎岭东虎口,南陵王一身铠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骑在马上。
望着被一群黑衣人挟持着的林沐风,南陵王不由飞身下马,迎上前去。
“林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请留步!咱家被挟持了,您还看不出来吗?王爷要是再向前一步,咱家就得血染江南了!王爷还不让卫兵让开,放他们走?”
“林公公!您没事吗?你们不许伤害林公公,否则本王杀你们全家!”
南陵王嘴上虽凶,已挥手示意卫兵让出一条路来。沈孟飞挟持着林沐风,带着一行人,离开了黑虎岭。
黑虎岭外,清风轻拂,沈孟飞已放开了林沐风,凝视着林沐风,眼中竟是疑惑。
“沈大哥,你再不走,一会儿南陵王和锦衣卫都会赶过来的!”
“沐风,你到底是什么人?”
“尚衣监掌印太监、大内副总管林沐风!”
“你就是京城来的大内副总管?你为什么一直要瞒着我?”
“沈大哥,沐风从来就没有瞒着你,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就是京城来的死太监!你要杀的人就是我,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沐风并无隐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