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蟾!不得无礼!”
南陵王一把拉过朱宝蟾,心中暗想。
“这个不孝的死丫头八成也是瞧上了这位风流标致的林公公了,我可不许她拆老子的台!”
朱宝蟾回过神来,笑得却有些尴尬,却忍不住狠狠瞪了父亲南陵王一眼。
“哼!这个好色的死老爹一定是瞄上了这个美貌的林公公!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只要是我朱三郡主瞧上的人,谁也别想争!”
父女俩对视一眼,却暗自怀着鬼胎。林沐风一边品茶,一边瞄着这对阴阳怪气的父女,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六) 刺客
南陵王府的晚宴已然准备完毕,林沐风面南而坐,南陵王携王妃耶律容兰并三郡主朱宝蟾一并入席。
酒宴非常丰盛,林沐风却不敢多食,只挑清淡的略尝了几口。连日的奔波使得林沐风旧疾有些复发,胸口发闷,喘息急促,不时便想咳嗽。
南陵王依然殷勤备致,恨不得贴在林沐风的身上。南陵王妃不时地盯着南陵王,林沐风看得出这位契丹的耶律王妃是个利害人物。
酒宴结束后,林沐风被安排至别院的上房休息。别院非常清静,上房的陈设也很奢侈。宽大的寝室中有一张雕花的红木拔步床,地平上铺着波斯的绒毯,床边挂着纱帐,床外是重重的帷幄。
寝室中的家具也十分考究,全是红木雕花的。博古架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古玩。林沐风并不喜欢这种陈设,整个寝室的布置都显得庸俗。
劳累了一天,林沐风的身体感到越发不适,随行的御医赵明德是太医院使杜还山的女婿,深得杜院使的真传。赵太医已经为林沐风诊了脉,开始煎药。林沐风额头的旧疾一受风寒头便有些微疼。
傍晚时分,赵太医将煎好的药送入林沐风房中,林沐风遣退长随太监,想独自清静清静。
林沐风已脱下了蟒衣换了件软缎的长袍,摘下了乌纱,只用一根玉簪插在髻上,放下了帷幄。奢华的寝室中已被药气熏染,林沐风对着妆镜,打开了药箱,取出一盒药膏,用软布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额头上新生的皮肤上。额头上的痂虽已脱落,遇到潮湿却还有些微痒。
药箱是杜院使特意留给林沐风的,里面装着各种治伤的药膏。林沐风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不顾性命撞伤了额头想要保护的却是害了自己一生的人……
林沐风合上药箱,只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便躺在拔步床上,放下了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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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渐渐转黑,南陵王府内却是守备森严。
王府中的卫兵和家丁分班值守,京城来的锦衣卫亦是严阵以待。
夜暮降临,一个身影灵巧的潜入了南陵王府。身影一身夜行衣,手持宝剑,在南陵王府中穿梭。
“有刺客!”
一个锦衣卫指着屋顶上的夜行人,所有的锦衣卫已抽出腰刀,飞身跃上屋顶。
夜行人的剑法奇快,锦衣卫一时无法取胜。夜行人边战边退,只求迅速脱身!
王府内的卫兵和家丁也闻迅赶来,一时间火光冲天,整个南陵王府明如白昼。
夜行人见势不妙,虚晃一剑,纵身一跃,想要逃离南陵王府。
突然,“嗖”的一声,从王府的暗角中有人放了一支冷箭,射中了夜行人的左臂。
“哼!大胆刺客!竟敢在本郡主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一时间,冷箭如暴雨一般射向夜行人,夜行人左臂中剑,右手仍在挥剑,斩落了乱箭,脚下却施展轻功,跃下了屋顶,消失在黑暗之中。
“三郡主!刺客跑了!”
南陵王府的卫兵已停止射箭,一起望着朱宝蟾。朱宝蟾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没关系!那刺客已经中了本郡主的独门药箭!任他的武功再高,一准也走不了多远两腿就会发软!你们给我四处搜搜,如果这刺客长得标致,就绑了送到我的寝室去!如果长得一般,就丢到犬舍去喂我的獒子!”
“是!三郡主!”
王府的卫兵和家丁手持着火把在南陵王府内四行搜索。朱宝蟾得意洋洋地望着面前锦衣卫,扬了扬手中的弓箭。
“你们也别傻站着,还不去保护你们的林公公?真不明白,陆师兄调教出来的锦衣卫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木头一样?”
锦衣卫们没有应声,却一齐向林沐风居住的别院而去。
别院之中,四个锦衣卫分立在寝室的门口,夜行人从腰间摸出一对火石,分别丢向院中的假山和池塘。
火石撞到假山,发出了一道亮光。被丢到池塘里的火石,却发出一声闷响。四个锦衣卫分别向假山和池塘而去,夜行人乘机用剑尖挑开了门拴,潜入了这间寝室。
寝室四角燃着柱灯,明亮如昼。夜行人左臂负痛,右手仍紧紧握着宝剑,一步步向重重帷幄逼近。
林沐风并未睡熟只在假寐,听到门响,心中暗自奇怪。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深夜潜入自己的寝室?林沐风坐起身来,披了件软缎长袍下了地平,掀开了拔步床的纱帐。
重重的帷幄突然被掀开,一把宝剑已抵住了林沐风的咽喉。
林沐风吃了一惊,披在身上的软缎长袍已滑落在地,贴身的单衣薄如蝉翼,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怎么是你?”
架在林沐风脖子上的宝剑已被拿开,林沐风缓缓转过头来,也吃了一惊,不由脱口而道。
“怎么是你?”
“这话是我先问你的吧?”
潜入林沐风寝室中的竟然就是白日在芦苇丛中替自己解围的沈孟飞。
沈孟飞已将宝剑插入鞘中,瞪了林沐风一眼。
林沐风淡淡一笑,随手挂起了帷幄。林沐风突然发现,沈孟飞的左臂上插着一支箭,伤中仍在渗血。
“沈公子,你受伤了?”
“没什么!被南陵王府那个不男不女的郡主射了一箭。”
“流了这么多的血,你还说没事?快坐下来,我来帮你清洗伤口。”
林沐风扶着沈孟飞坐在春凳上,又替沈孟飞倒了一杯茶。沈孟飞咬紧牙关,一把将左臂上的箭拔出来,鲜血随着箭头飞溅,沈孟飞一口饮尽杯中之茶,轻轻吐了一口气。
林沐风已拿来了药箱,一见此景却吓了一跳。
“沈公子,你这是……”
“没什么!只是皮外伤而已!随随便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你别乱动,我先为你清洗伤口!”
林沐风端过一盆清水,将软布沾湿,撕破沈孟飞的衣袖,轻轻的清理着伤口。
“还好,这血是鲜红的,好像箭上没有淬毒。等回我上些止血药,再包扎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林沐风自顾自的唠叨着,沈孟飞却突然觉得林沐风的样子非常好笑,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倒还有脸笑?南陵王府是随随便便能闯进来的吗?你这个飞剑客还真是胆大包天!你半夜三更潜入南陵王府难道真想为民除害杀掉朱宝蟾不成?再说了,就算是杀了朱宝蟾,你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么?”
林沐风已为沈孟飞上过药,包扎好伤口却仍在埋怨。
“和你说你也不明白!我不是来杀那个不男不女的郡主的!我是来杀京城来的那个死太监的!”
沈孟飞笑了笑,随意伸了个懒腰。
“哦?原来沈公子是专程来杀京城来的死太监的?难道沈公子与此人有什么冤仇?”
林沐风脸色微变,语气已平和下来。
“我和京城来的死太监无冤也无仇,我要杀他就因为他是京城来的死太监!我最恨的就是死太监了!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沈孟飞用手比划着,却不料挣疼了伤口,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哦?原来如此……那么,就请沈公子动手吧!”
林沐风的表情异常平静,望着沈孟飞淡淡一笑。
“动手?动什么手?”
“杀了我啊!”
“杀了你?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因为我就是京城里来的那个死太监!”
林沐风望着沈孟飞,一字一字缓缓道来。沈孟飞亦望着林沐风,却好像是囫囵吞了个鸡蛋卡在喉咙里一样。
“扑哧……”
沈孟飞忍不住笑出声来,伏在桌子上,一手揉着腰,像是笑叉了气。
“一看就知道你是被那个神经郡主抢进了南陵王府,你想让我救你出去,你就说一声嘛!干嘛编这种谎话来骗我,你哪点像个死太监啊?”
“我不用像,我就是!”
“少来了……”
两人正在争论,门外却传来嘈杂声,林沐风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吁”了一声,示意沈孟飞收声,拉着沈孟飞一起上了拔步床。
“别出声!外面一定是朱宝蟾!你现在有伤在身,他们人多势众,不是逞强的时候!”
林沐风扶着沈孟飞躺在拔步床上,又为沈孟飞盖好锦被,随手拾起跌落在地的软缎长袍披在身上,又将重重帷幄全都放下。
沈孟飞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跌倒在床上,头脑越发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林沐风定了定神,猛然打开了寝室的门,只身来到了院中。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扰咱家休息!”
别院中已是灯火通明,不但站满了锦衣卫,朱宝蟾也带着王府的卫兵和家丁也聚在此处。
“林公公,南陵王府内潜进了刺客,我们一路搜索,在您的寝室外发现了血渍,所以……”
为首的两名锦衣向林沐风一揖,林沐风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张仁、李义,你们真是糊涂。咱家料想那刺客一定不知道咱家的寝室所在,所以才四处寻找。你们到好,一群人全都拥进别院,是不是告诉刺客咱家就住在这里啊?一个刺客就把你们支使得团团转,你们怎么知道没有其他的刺客潜藏在暗处呢?”
“这……”
为首的两名锦衣卫低下头,却用眼稍瞄了朱宝蟾一眼。
“林公公,这都是我吩咐他们前来保护您的安全的!请您放心!我们南陵王府固若金汤,一两个蟊贼是掀不起风浪的!那个刺客已中了我的独门药箭,跑不了多远就会毒发倒地!我刚从丫环们的房间逐个搜过,并未见到刺客的行踪!可巧在林公公寝室门前见到了血渍,这定是那刺客留下的,所以安全起见,我要检查林公公的寝室……”
林沐风只披了件软缎长袍,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朱宝蟾的眼睛一直围着林沐风打转,林沐风被朱宝蟾盯得极不自在,不禁已是怒火中烧。
“三郡主好大的口气!竟然要搜咱家的寝室!当咱家也是贵府的丫环小厮不成?好!要搜就请便!不过,咱家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咱家的寝室中搜不出什么来刺客来,咱家就要和南陵王前去面圣!问他个有辱钦差之罪!”
林沐风目如寒冰,望着朱宝蟾。南陵王不知已从何处赶了过来,随手扇了朱宝蟾一记耳光。
“不懂事的死丫头!私闯钦差大人下榻的行馆是大不敬之罪,你怎么能如此冒犯林公公呢?”
南陵王陪着笑脸,一双眼睛却已眯成缝,也在林沐风身上打转,林沐风被这父女二人盯着很不舒服,心气更加不顺。
“王爷来得正好!照三郡主的意思,这刺客是咱家带来的人,说不定就是咱家身边的小太监!咱家潜入南陵王府图谋不诡,见事情败露,便将刺客藏于寝室之内,这寝室门前的血渍就是证明。王爷还是赶紧去仔细搜搜咱家的寝室,这里面可藏着无数刺客呢!”
林沐风面冷冷一笑,南陵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位出尘脱俗、美艳动人的林副总管,说起话来却像刀子一样割人。难道说,自己的女儿朱宝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不成?南陵王眼珠一转,转过身来假意喝斥朱宝蟾。
“都是你这冒失鬼不好!刺客怎么会潜入林公公的寝室?再说了,王府出现了刺客说不定就是你平日得罪了什么人!若是带累的林公公可怎么好?”
朱宝蟾不再言语,林沐风却冷哼一声。
“哼!王爷不必责怪三郡主了,还是赶快去寻找刺客吧!说不定是什么人想要咱家的命呢!”
“林公公初来乍到哪会有什么人想要您的命啊?”
“王爷,您忘记了,沐风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太监,却还背着皇差呢,如果沐风死在您的王府内,那王爷您可就有麻烦了……”
林沐风的声音很轻,南陵王却仿佛听到惊天炸雷一般,浑身一震。若是林沐风真的死在自己的王府中,自己说不定就会背上个谋害钦差的罪名,没准还真是要陪上性命的。
南陵王虽然依然陪着笑脸,心中却在思索,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刺客,目的又何在呢?
南陵王带着朱宝蟾已然离开了别院继续搜索刺客,锦衣卫依然各司其位,守护着林沐风。
林沐风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寝室,插上了房门,却吓出了一声冷汗。刚才实在是太险了,若不是自己沉得住气,吓退了南陵王,沈孟飞便会落入朱宝蟾手中。沈孟飞一旦落入朱宝蟾手中,定是生死未卜。
林沐风定了定神,掀开了重重帷幄。纱帐内,沈孟飞满脸通红,昏睡不醒。
林沐风轻轻挨了挨沈孟飞的额头,沈孟飞的额头异常滚烫。林沐风想起了朱宝蟾之言,心中一颤。
“难道说沈孟飞中了什么奇毒不成?”
林沐风掀起锦被,却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沈孟飞的身体滚烫,腰下那坚硬无比的硬物已支起了下衣。
沈孟飞的意识迷离,喉咙异常干涩,不时发出阵阵呻吟。林沐风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无聊的三郡主朱宝蟾,还真是荒淫无耻!这箭上淬的不是是毒而是和了迷药的催情药。中箭之人若是不将这邪火释放出来,定会被内火灼伤,难怪她先去搜丫环的房间。”
林沐风坐在床边,望着痛苦难耐的沈孟飞,心中却着实不忍。林沐风轻轻脱下软缎长袍,衣带半解,将自己的冰肌玉骨贴在沈孟飞身上,沈孟飞感到异常舒服,顺势将林沐风揽在怀中。
林沐风轻轻贴在沈孟飞的结实的胸膛上,听着沈孟飞急促的心跳声。沈孟飞的手无意触碰到林沐风的双腿间,林沐风却如触电一般推开了沈孟飞,坐起身来。
林沐风的脸亦涨得通红,心里像揣了小兔儿一样跳得飞快。
林沐风努力平复着喘息,望着燥热难忍的沈孟飞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林沐风啊!你真是个荒唐透顶的人!这个沈孟飞是来杀你的,你却一心去救他!刚才,你竟然还想委身于他,你难道忘记你体内的锁贞丹一旦与男子的□融合后就会呈现出朱红色吗?如果你返京之后,为皇上侍寝时锁贞丹不再呈现朱红色,皇上将会做什么可怕的事情?皇上不是警告过你吗,你是不能被他人所染指的,否则他便会让江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皇上的禁脔,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
林沐风整理好衣襟,摇了摇头,欲为沈孟飞盖好锦被。林沐风突然发现,在沈孟飞的腰间系着一只竹笛,却是自己丢失在芦苇丛中的那只竹笛。
林沐风将竹笛握在手中,双眼有些湿润,不知为何,林沐风心里实在不忍将沈孟飞弃之不顾。
林沐风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
林沐风上了拔步床,放下了纱帐,轻轻解开了沈孟飞的下衣。沈孟飞突起的□硕大而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