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少,好想一直和你这样下去呢……”腥浓的液体滚上喉咙,菡萏硬是把那口液体咽了下去。
轻轻推开杜予曦,菡萏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腥臭的血,抬头,不出意料地对上了杜予曦诧异的脸。
“曦少,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来这里么……”菡萏的身子向后倾斜,嘴角挂着血迹的菡萏一脸恬静的神色,“曦少,王爷很危险,要小心呢……”
瞪圆了双眼,伸出的手抓不住菡萏的衣角。
一头散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着,几乎挡住了菡萏苍白而恬静的脸。
看着杜予曦在悬崖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菡萏一遍又一遍地在口中低喃着,“曦少,我爱你啊,曦少,我爱你啊,曦少……”
“菡萏!”看着菡萏不住的往下坠落的身子,杜予曦想也没想就纵身一跳——
“完蛋!蛇莓快走!杜予曦也跳下去了!”
“什么啊!这个白痴!王爷肯定要杀了我们两个!”
……
“傻子,为什么要跟着我跳下来呢……”身子被搂住,菡萏闭上了眼,晶莹的液体跌落。
“笨蛋!那你干嘛又要跳啊!”杜予曦几乎要哭出来。
“我已经是快死之人,若不是王爷一直以珍贵的药材帮我续命,我早就死了……”菡萏笑得很妖娆,“曦少,我爱你啊……”
“我也一样啊!你怎么能那么自私,那么自私地想要留下我一个人!”杜予曦把头埋进菡萏的颈窝。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自己的颈窝,菡萏楼主了杜予曦的脖子,“曦少,这个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啊,摔下去之后,咱可都要摔成一堆肉泥啊……”
“肉泥就肉泥!有你在,我怕什么!”
“可是,曦少,我不能看到你变成一堆肉泥的模样呢……”
“菡萏你——”
似乎有重物狠狠地砸到后脑,杜予曦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曦少,我爱你啊……”耳边还是那一句话,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
哪里来的失落①
“混账!连个人也抓不回来!养你们是干嘛的!嗯?看门的都比你们有本事!”一发怒,沈渹汵立马掀桌,桌子上摆着的精致的菜肴、美丽的瓷杯盘子哗啦一声全部摔在地上,溅湿了大红色的地毯,地毯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
“王爷息怒,是小的办事不力,小的,小的……”落葵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道,“小的甘愿领罚!”
沈渹汵冷笑,走到跪在地上的两人面前,伸出手挑起落葵的下巴,直视着他的双眼:“领罚?你以为自动领罚就能完事了!?”
看着浑身哆嗦的落葵,蛇莓一咬牙,扑倒在地上向沈渹汵求饶:“王爷,蛇莓愿意替落葵领罚,但请王爷饶了落葵吧!”
“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沈渹汵一脚踹开蛇莓,冷峻的脸上扯开一个冷酷的笑。
“王爷饶命!”落葵真的被吓到了,以前失手的时候,王爷也不过是呵斥几句,此次却是真的动了肝火了!
“你们,去轮回与柳兰相见吧!”一甩袖子,沈渹汵跨过两人走了出去。
轮回——趴在地上的落葵、蛇莓两人仿佛看到了阎罗王要招呼他们呢……
……
“那个,紫藤庄主等一下!”
叶萧湚转身,看到胖胖的杜梓潼朝他小跑过来,“杜老爷何事?”
杜梓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跑到叶萧湚面前的时候两条小腿已经在打颤了。
“嘿嘿,庄主咱俩商量个事,行不?”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杜梓潼嘿嘿地笑着。
“说吧,若是让吾放弃寻找予曦的事情,便免了吧。”
脸色有些难看,杜梓潼从怀里掏出一块奇异的银色圆形物体,拿着圆形物体另一端的细绳,一手提着细绳在叶萧湚的眼前摇晃着:“庄主,您看看这个东西……”
“什么……啊……”
杜梓潼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低沉沙哑的声音似是要诱惑人心般:“庄主啊,杜予曦这个人不曾存在过——对么……”
“是,没有杜予曦这个人……”
“庄主啊,您爱的人是谁呢,是当今浩宇国的清刹王爷,沈渹汵,对吧?”
躲在暗处看戏的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噗嗤一声具都笑了出来。
“是,吾爱的是当今浩宇国的清刹王爷,沈渹汵……”
嘴角上翘,杜梓潼继续蛊惑地道:“庄主啊,今天你是来勾引王爷的对吧?怎么还不去呢……王爷想必很期待呢。”
“哦……是啊,渹汵应该是很期待的……”
然后邪恶的某人看着叶萧湚直挺挺地朝沈渹汵的房间走去……
……
哪里来的失落②
“赫、赫……”尾指颤了颤,喉咙像火烧似的,滚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身体似乎是被被冰凉的液体包裹着,细腻光滑的皮肤上的伤痕被水浸得发白、麻木,睁开的双眼半眯着,慢慢地在适应着刺眼的阳光。
意识缓缓地清醒,闭上眼却挡不住泪水的绝提,无声地哭泣着,脸上沾到泪水的伤口火辣辣的痛,但是杜予曦还是任由泪水肆虐,淹没了他干枯的心。
菡萏,菡萏,爱我,为什么不留下来呢,留下我一个,你这个混蛋……
慢慢地坐起来,连挺直腰部的动作都让杜予曦痛苦万分,像是绣花针在身上一扎一扎的。扭头四处看了下,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山谷,而自己正躺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中,但是,却找不到菡萏的影子……
三面高山围绕,浓浓的白雾笼罩在头顶上方,地上长满了浅青色的绿草,清澈见底的小溪向前流去,发出“汩汩”的流水声。
伸手触及一片冰凉,杜予曦用不住地颤抖着的手捧起水,慢慢地湿润着自己的唇,让冰凉的溪水滋润着自己干涸的喉咙。
“赫……”一个简单的捧水的动作就痛的杜予曦呲牙咧嘴,只要是稍稍抬起手或者其他简单的动作,便会引起全身上下一阵阵针刺般的疼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杜予曦咬紧牙,双手撑着溪水下卵形的石头,企图要站起来。
“噗通——”溪水下的石头早已长满类似青苔类的植物,脚下一滑,杜予曦的背狠狠地摔到了小溪底下的石头上,痛得他脑袋一阵阵发昏,眼前发黑。
“哇,哥哥乃看,山谷内边好像有个人涅!”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哦,是哎,待俺去看看……”
随着一阵踢踢塔塔的声音渐渐由小变大,杜予曦在黑暗中感到自己的手被扯起,温暖的温度从手的另一端传来。
“哎,这个人好可怜,想必又是从‘惜君崖’上跳下来的人吧,看他的脸……”
……
哪里来的失落③
“老爷哎,夫人哎,小少爷,少奶奶啊!不得了了啦!”面有菜色的小孩步履蹒跚,一路撞撞跌跌的向前跑着。
一把推开杜家的大木门,撒开小腿跑得飞快,口中大喊着。
“小葱,找死啊!那么大声吆喝,不知道我们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么!”杜子扬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身子,没好气的呵斥着。
“不好了啦……”小葱搔搔脸,讷讷地说道,“那个,是有关大少爷的事情啦……”
“予曦的?!”杜子扬一扬眉,喝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给我说那臭小子的事情!”
“啪——”芊芊玉手重重地磕在了杜子扬的头上,芊芊玉手的主人怒道,“予曦的事情你也不关心?怎么做人姐夫的?嗯!?”
“嘿嘿,玉岚玉岚,有话好说!”一脸的谄媚看着身后的美娇娘,杜子扬把玉岚的芊芊玉手放在手心揉搓着,“我不是不关心予曦啊,你也知道,予曦的轻功忒好,还带着个菡萏,你猜他能干嘛去呀?这个,我们就别担心他啦,咱回房间里去好好亲热亲热!”
“去!”玉岚不耐烦地拍开杜子扬的手,手指遥遥地指着小葱,道,“小葱,给我说说,予曦出什么事了?”
小葱一听到玉岚说的话,原本就菜色的脸直接就变成惨绿惨绿的了:“那个,小的从清刹王府中听到,大少爷抱着菡萏小姐殉情了,就在‘惜君崖’……”
“什么!?”玉岚的小脸刷的变成粉白粉白的,小嘴哆嗦着,“予曦……”
仿佛天地间都在旋转,她唯一的弟弟,要理她而去了么……
“砰——”头重重地磕在了铺满青石砖的地面上。
“玉岚!”
……
“找不到?!”满脸的暴戾之气,沈渹汵冰冷的眼神扫视着站在他前方的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也罢。只要有渹涟就够了,快实行计划吧。我快要等不及了……你们,下去吧。让本王休息片刻。”
站在沈渹汵前方的几个身披盔甲的人相视一眼,齐齐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还请王爷保重身体!”
“去吧。”抚着额头,沈渹汵随意地扬了扬手。
看着几个人离去,沈渹汵揉了揉眉心,“该死的,萧湚昨天是怎么了,居然……哎……”
沈渹汵腰一软,整个人趴在了软榻上,双眼被柔软细长的秀发挡住,低低的道:“杜予曦……为什么想到的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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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国庆快乐。
哪里来的失落④
浩宇国的清刹王爷谋朝篡位,皇帝被软禁在宫内,新皇帝改国号为“清刹”,下令全国通缉京都首富杜家之人。
……
三个月后。
冰凉而又苦涩的汁液滑入,浓浓的腥味袭上鼻子,弱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轻的咳嗽。
双喜手上端着一碗浅绿色的汁液,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小而精致的小勺,她扭头奶声奶气地冲站在她身后的哥哥说道:“哥,乃看他,乃说说他会不会死哎,俺们拖他回来喂他吃药吃了那么久,眼睛都不睁一下咧!乃说他是不是早就死了咧?“
雪茄皱了下眉,走过去摸了摸双喜的脑袋,细声细气地说道:“双喜乖,爷爷说过,他还没死,只要用这药汁每日丑时喂之,便会苏醒过来。”
“可是哥呀,俺都喂了三个多月了啦!日日夜夜闻着这药味,鼻子受不了了啦!”双喜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可怜兮兮地瞅着雪茄。
蹲下身子,雪茄柔声道:“那,让哥哥来帮你喂药,可好?”
“好!”
结果瓷碗,雪茄小心翼翼地给躺在榻上的白衣人喂药汁。
“哥哎,乃猜猜这个人哎,是谁呢?”双喜坐在塌边,晃着两条小腿,侧着小脑袋问道。
“不知道呢。”雪茄浅笑着摇头。
“唔……”躺在榻上的白衣人轻轻地哼了一声,手指抖了几下。
“双喜你看,他醒了。”把勺子放在瓷碗中,雪茄笑着看着白衣人。
睁眼,眼前的景物俱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杜予曦砸了砸嘴,满口的苦涩,不由得皱起眉头扁着嘴。
“大哥哥乃叫什么名字哎?为什么会从‘惜君崖’上面跳下来啊?”双喜把头凑到杜予曦面前。
眨眨眼,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一张娃娃脸映入眼中:“唔,啊……”
“你还不能说话哦,先休息一下吧。如若有事吩咐,在纸上写出来便是。”雪茄抱起双喜软绵绵的身子,对杜予曦浅笑着说。
“啊、啊……”杜予曦眨眨眼,尝试着抬起手,想不到刚一发力,手臂便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感,疼得他呲牙咧嘴的,脸蛋都扭曲了。
“你现在还不能……”
“慕、慕、慕拔……”杜予曦急了,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慕拔?”双喜噘着小嘴,满脸的迷惑。
“你说的可是……木板?”雪茄淡淡地问。
“嗯赫……”杜予曦忍耐着喉咙的干痒,回应道。
雪茄斜眼看了杜予曦一眼,抱起双喜转身走出门,“什么时候你身体痊愈了,你自己自然可以去寻木板。”
哪里来的失落⑤
富丽堂皇的大殿,挂着粉色纱帐的大床,铺着厚厚的金线绣双龙戏珠的绸缎,两具纤长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暧昧的喘息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春色无边。
低头浅吻着身下的美丽人儿,沈渹汵微微眯着眼,一脸沉醉其中的模样。
空洞无神的眼望着大殿的门,沈渹涟已经无力去抵抗了,只能任由身上的人在自己身上放肆地凌虐着,希望身上的人能早早结束、离开。
“渹涟、渹涟……”轻轻地舔吻着那人的锁骨,沈渹汵粗糙的大手捏紧了沈渹涟的手腕,“你不认真呢,朕要好好惩罚你……”
手上的疼痛感唤回了沈渹涟的意识,他苦笑:“沈渹汵,汝可知,汝是在践踏吾之尊严。汝所爱之人,非吾。而是另有其人,汝,为何还未发觉?”
沈渹汵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狠狠地咬上了沈渹涟的锁骨,直到被咬的地方渗出血珠,方才松口。轻轻地抚上沈渹涟的脸,沈渹汵似是在自言自语:“朕得到了你,为何,还是不满足……”
沈渹涟别过头,闭上眼,幽幽叹了口气:“痴儿啊,痴儿……”
浓浓的失落感袭上心头,沈渹汵咬牙要隐去那一股袭上心头的失落感,双手扳过沈渹涟的头,吻上了那冰凉的唇瓣:“为什么呢……”
……
初次看到她,是在一夜楼对开的大湖上泛舟的时候。
杜予曦正在头痛,模模糊糊的些许碎片般的记忆不断地在脑中反复播放,淫秽的场面令他作呕。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美丽如仙女的女人。
她坐在船头,如羊脂玉般的腿褪下了鞋袜,轻轻划着湖水,一头长发随意地挽起来束在脑后,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她垂下的脸,浅蓝色的衣裙衬得他如天仙下凡。但是她所乘坐的小舟上赫然刻着“一夜”的字样,想必是一夜楼的花魁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脱口而出,杜予曦看着眼前美丽的人,仿佛头痛也没有了。
“公子,好文采。”对面的女子浅浅一笑,让船夫把船划到站在岸边的杜予曦面前,“奴家唤作菡萏,请问公子……”
“我叫杜予曦!”杜予曦眉眼弯弯地看着菡萏,“菡萏?好名字。”
“多谢公子夸奖。”菡萏笑着答道。
“菡萏,你……”
“曦少,何事?”菡萏抬头仰视着杜予曦,上翘的嘴角开始裂开,一直裂到眼角,整张脸仿佛要掉下来一样。
“菡萏!”
蒹葭(1)
……
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湿衣衫,连发丝都变得湿漉漉的,有的发丝还黏在脸上,浓浓的的汗臭味袭上鼻子,杜予曦皱着眉头。
他想要站起来换掉身上满是汗的衣服,却无法坐直身子,杜予曦只好躺在榻上,静静地躺着,不能动弹半分。
真真是可笑呀!杜予曦暗自叹息,菡萏,此刻你是否尚在人世呢?若是你还活着,此刻你又在何处呢?
当年自己隐隐想起前世被辱之事,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恐怕我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但为何,你现在又要离我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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