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当前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小红着急地道:“什么问题?”
白剑道:“我们离开之后,你有什么办法,使我们相信你,不会泄漏片语只字。”小红心中一阵悚然,知道白剑要杀她灭口,急得要哭道:“公子,我可以发誓,绝不将见到你们的事,告诉任何人。”
白剑一笑道:“你是陈姑娘的亲信心腹,过去不知你说了多少甜言蜜语,结果第一个背叛她的就是你,你说我们能不能相信你发的誓?”小红被白剑唬得六神无主,道:“公子,你要婢子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
真要白剑做那杀人灭口之事,白剑又岂能做得出来,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一笑道:
“那么让我问你几件事,我一听,就知道你能不能真的守口如瓶了。”小红道:“什么话?
婢子知无不言?”
白剑道:“你背叛你们姑娘,是受了谁的唆使?”
小红一阵犹豫道:“这……这……”“快!快!要回答的快,一慢便言中有假了。”
小红原想捏造一个名字,敷衍白剑,但经白剑一催,哪还想得出来,心中一急,脱口便道:“詹护法!”白剑含笑点头道:“不错,我相信你这句话。”
接着马上又问道:“你和陈公子打成一片,又是怎样一回事?”
小红心理上一点准备都没有,临时编谎话,又怕白剑一直追问下去,无法圆谎,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们是利用他,先帮助他夺权,然后,再踢开他。”白剑神秘地一笑,道:
“事成之后,你也就乌鸦变成了凤凰,是不是?”
小红一震,道:“公子,你……”白剑截口继续道:“你信不信,我还知道你有位假爷爷。”
小红张大着眼睛,发了半天呆,才吐出一口气道:“公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该相信我没有骗你吧?”白剑道:“骗是没有骗我,最后还有二件事要问你。”
小红苦着脸道:“婢子要回去了哩!再耽搁下去,大公子面前恐怕不好交待?”
白剑道:“你告诉我,如今詹护法不在,这里由谁主持大事?”小红也不知白剑知道了多少,更不敢说谎道:“现在我们都听命于胡先生。”
白剑道:“你带我会见一见胡先生,就没有你的事了。”小红心中暗暗喜忖道:“你要去见胡先生,那是活该倒霉。”
白剑一笑道:“你要信不过我,那你就不去好了。”
小红生怕白剑反口,急口道:“去!去!去!婢子相信公子。”白剑向七巧玉女叶萍使了一个眼色道:“萍妹,你先和公孙老前辈回去……”
语音未落,已一手扶起小红,出了什物间。
武林一怪公孙丑哪知白剑的用意,其实乃是要七巧玉女叶萍去找隐身之处,听得双目一瞪,压着嗓子吼道:“我们不回去。”
七巧玉女叶萍微笑道:“当然回去,走吧!”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什么物间。
白剑带着小红走出什物问不远,放下她道:“你在前面走,我自会跟来,不过你要小心,如果想使坏,莫怪我言而无信,手出无情。”小红连声答应问,只觉微风拂耳,再望白剑时,早已不知去向。
小红恨恨地一皱眉头,奔向胡先生住处。
全身秀才胡贯天很得陈夫人礼遇,他不但有一座极为精巧的小独院,而且还有四个贴身卫士和两个使唤书童,另外还有一个专负责他个人饮食的小厨房。
有数的七八个人,在起凤庄内另成一个小天地。
白剑只见小红一进那小独院的院内之人,个个都显得紧张,不用说,小红已是暗中发出了信号。
白剑微微一笑,现身向门一站,道:“在下请见胡先生。”
只听一阵隆隆之声,两扇大门,无人自开。
白剑内力一提,布起护身正气,大步走了进去。
四周不见人影,但白剑却不难从他们微细的心脉跳动之声,察知他们藏身之处。
进入厅中,厅中已点了一盏水晶吊灯,厅内陈设华丽,当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秀才,小红就站在那老秀才身后。
全能秀才胡贯天目睹白剑跨入大厅之中,竟不理不睬,眼皮也不动一下。
白剑扫视了厅一眼,道:“哪位是胡先生?”他也明知故问。
全能秀才故贯天冷冷地道:“你就是白剑吗?你的胆子倒真不小,找何香芸倒也罢了,竟敢找到我老夫头上来了!”白剑听他口气狂妄,但却出奇地不以为仟,微微含笑道:“老先生虚张声势,可是怕了在下吗?”
胡贯天“哼”的一声,道:“在老夫面前,可容不得你这般目中无人……”
话到此处,忽然屈指虚掸,白剑忽听得一阵丝丝之声起自头顶,只见一蓬银雨,已从头上水晶挂灯笼罩而下……
第四十七章 金义为难
白剑万万料不到胡贯天会施展这一着,但觉眼前银光闪耀,已然临头,要想让避,已是来不及了,当下暗劲一吐,双袖齐飞,“拔雾消云”,一股暗劲卷入云雨之中,硬把那陈来势奇劲的银雨,震得四散飞落,奈何他不得。
正当白剑震飞头顶暗器之际,猛见眼前金光一闪,又有三柄小金剑,快如流星,相向胸前三位主穴射来。
敢情,那胡贯天挥手发动吊灯中暗器之时,左手也同时外扬,打出三柄长约三寸长短的小剑。
换了任何一个人,挡得过吊灯罩下的银雨暗器,在心神分散之下,也必躲不过这三柄悄悄射到的金剑。
白剑怒从心起,剑眉一扬,喝声道:“就凭这种手法,岂能伤得了本人。”双手同时一翻,骄指如敦,观定来剑光头,一点一拨,只见其中两道金光,突的掉转锋头,反向胡贯天飞。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剑点剑回敬的同时,身形微微一矮,虎口猛张,迎着当中那把小剑,钢牙一合,咬个正着。
胡贯天虽是久经大敌,见识多广之人,对白剑这手奇学,竟能使金剑回头反噬,却是罕见之事,所以不由惊然一怔。
就在他一怔之间,两点金光,已离他面门不远。
待胡贯天惊叫一声:“不好……”正手足无措之际,已见白剑口中金剑猛然一吐,后发先至,赶到倒射的二金剑之前,在临近胡贯天面门之时,突然顿了一顿,正好迎住先发后至的两剑。
“当!当!”连声,三剑相互一撞,金光立敛,一齐坠落在胡贯天脚前。
蓦地,一声大喝,发自四方,只见四条人影,各带兵刃破空之声,猛扑而来。
白剑哈哈一笑道:“在下原无伤人之意,各位如逼人过甚,在下可就要……”
此时,胡贯天惊魂甫定,一挥手道:“各位且退下。”那四人翻身而回,退出厅外。
胡贯天喝住众之后,两手一抱拳,换了一副笑脸道:“少侠请息怒,老夫久闻少侠功力神通,今日一见,尤胜闻名,无礼之处,尚望见谅。”
白剑不悦地道:“先生拿在下生命相试,不嫌太过份了吗?”
胡贯天道:“这点点微未之技,要能伤得了少侠,晴雨叟也不会如此推重少侠了。”果然,正如白剑所想,对方乃是晴雨叟的人。
白剑轻“啊”了一声,道:“秦老前辈也来到了大巴山?”
胡贯天摇头道:“他还没有赶来,只暗中传来密讯,要老夫全力相助少侠成事。”
小红站在一旁,听得一愣,忍不住道:“胡爷爷,你们不是说……”
胡贯天哈哈:一笑道:“笨丫头,那不过是进身之计而已。”
小红一脸失望之色,道:“那我是何苦来,被人使唤了几年……”
胡贯天微笑道:“你的苦并没有白吃,第一,你学得了一身出人头地的武功;第二,你年纪还轻,就对天下武林立下如此大功,成名露脸,天下皆知,几人有此机缘,你还不够吗?”
小红兴冲冲地道:“我的功劳也很大?”白剑接口道:“当然很大,将来谁不对你肃然起敬!”
小红心中一高兴,再也不计较不当宫主的事了。
白剑向小红一笑,又道:“我说不再为难你,你现在可放心了吧!”小红扭身一笑道:
“你们谈谈,我得回到大公子那边去了。”闪身而去。
胡贯天请白剑坐下,道:“老夫正想向少侠联络,想不到少侠已先找来……”
忽然,话声一顿,讪讪地笑着接道:“请问少侠,晴雨叟可有什么信物交付给你?”
白剑从怀中取出晴雨叟给他的那颗铜扣子,轻轻送向胡贯天道:“在下就只有这颗扣子。”胡贯天微一检视那铜扣子,送还白剑道:“这颗扣子还请少侠缝在衣服上,到时候不但可以省了不少口舌,而且,你只要见到对方佩有此形式相同,体形稍大扣子之人,你都可直接吩咐他为你做任何事。”
白剑目光一闪,只见胡贯天胸前正缝了一可比他手中稍大的同样的扣子,不由一笑道:
“在下是不是也可请教老先生几句语?”
胡贯天道:“但凭吩咐!”白剑道:“请教老先生,‘晴雨,老前辈可就是无肠公子秦羽笑?”
胡贯天含笑道:“不错,他就是秦羽笑。”白剑道:“请问老先生投入此间有多久了?”
胡贯天道:“将近十年了。”
白剑道:“你们最初的本意是……”
当然不便问得大露骨,所以语声一拖,点到为止。
胡绸天微微一笑道:“不瞒少侠说,老夫与秦兄的本意,最初只是为私人恩怨而来,后来见她越弄越厉害,已化私为公,要为武林除此祸水了。”
白剑道:“不知在下可得一闻老先生对她有何私怨?”
胡贯天一叹道:“老夫有一位兄弟,聪明才智,远胜老夫百倍,真当得上一句‘盖世奇才’之称,不幸为何香芸蛊惑,最后身败名裂,自尽而亡。”
“秦老前辈呢?”
胡贯天道:“他是身受其害,恨之如骨。”
白剑长叹一声道:“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该自食其果了。”胡贯天道:
“老夫利用血手恶煞詹烈的关系,虽然建立了一股很大的势力,但其中真正深恶痛绝老淫婆,也不过十二三个人,这十二三个人,都是功力奇高的高手,也每人有一颗铜扣子,都可助少侠一臂之力,余者,都是血手恶煞詹烈的死党,心存野心之徒,只可暂用一时,不可以悟大义。”
白剑沉吟了一阵道:“就目前情形而言,大巴山实力,是不是约可分为四股?”胡贯天道:“也可这样说,但表面上说来,仍主是三大主流,那就是老淫婆、陈锋、陈小凤各拔一枝,老夫与血手恶煞詹烈这一般,乃是分别渗在上述三大主流之中,相机取利,虽有其实,而无其名。”
白剑哈哈一笑道:“你这是没本钱的生意,只赚不赔。”
胡贯天也笑道:“遇文王讲礼义,逢纣桀动干戈,对老淫婆只有以牙还牙,也不能只要面子不要里子。”
白剑道:“老先生经营有年,何以蹉跎至今,任由老淫婆气焰日高”胡贯天道:“老淫婆所练的‘魔煞阴气’厉害非凡,我们能潜入深根发展,已属不易,如无相当把握,个人牺牲事小,贻误江湖众生事大。”
白剑点头道:“老先生所言甚是有理,目前在下如能把陈锋的实力接收过去,老先生认为成功机会如何?”
胡贯天道:“一举之下,可以澄清大巴山,待老淫婆回来,面目已非,他‘魔煞阴气’再厉害,也朽木难支大厦,不足为畏了。只是陈锋此人,生性阴狠,远非陈小凤可比,要想使他就犯,谈何容易。”白剑道:“不知陈锋身世如何?能否用以激发他的天性良知?”
胡贯天摇头道:“不可能,老夫在他身上下过功夫,结果白费了一番心血。”
白剑自念与陈锋有过一番兄弟之情,总想在他身上多尽一番心力,给他一条自新的康庄大道,忍不住又道:“他的身世到底怎样?”
胡贯天望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道:“少侠既然如此情重,老夫又岂能无助人改过向善之心,只是此人心性过于凉薄,到时候少侠可要特别小心。”白剑点头道:“在下紧记者先生之言就是。”
胡贯天于是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陈锋出身并不坏,父亲陈芷荃,也是道义上一位侠名响亮的人物,陈芷荃在外行侠仗义时,陈锋便在家中反行其道,嫖赌食喝,声色犬马,无所不为。后来被父亲知道了,他索性离家出走,和几个坏朋友在一起,干起黑道下五门的生意了,这种行为,只气得他父亲无脸见人,自绝而亡,他母亲也一恸而绝。他闻言之后,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因为没有顾忌,花天酒地,自贺了三天。所谓‘物以类聚’,他这种德行,偏偏被何香芸看中了,他这一跟上何香芸,可就如虎添翼,坏上加坏了。
白剑听得丧然若失,怔了半天,一叹道:“想不到竞是这样一个毫无心肝的人。”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老先生能不能替在下安排一个和他见面的机会?”
胡贯天道:“明早他自己就会前来此地,少侠只要待在此地就可以了……”
蓦地,话声一打而住,扭头对着门外道:“什么人?”
白剑也转目望去,只见走进一位老者,直趋胡贯天身前,说:“张经堂带来二位朋友……”
胡贯天不等他说完,已是点头道:“没关系,请他们进来。”
那老人退出去后,胡贯天告诉白剑道:“张经堂最得陈姑娘信任……”一语未了,已从外面走近三个人来。
白剑一见来人,不由一乐,哈哈大笑道:“但他却出卖陈姑娘……”敢情,所来三人中,其中二位就是七巧玉女叶萍和武林一怪公孙丑。
白剑一言来了,胡贯天含笑截口道:“好在我们志同道合,否则,少侠,你可‘弄巧成拙’了。”
大家彼此引见过后,白剑方待开口说话,忽有一声响铃之声,起自头上吊灯之上。
胡贯天长眉微微一皱道:“他怎样这时候来了?”
白剑接口道:“谁?”胡贯天道:“还不是那陈锋,各位请到里面暂避一避……”
白剑摇头道:“没关系,让他吃一惊也好。”
胡贯天微微一震道:“准备未周,难道少侠此时就想向他下手?”
白剑点头道:“老先生放心,我们虽然未周,但他却一点准备都没有,误不了事。”
胡贯天轻叹一声道:“老夫就出去迎接他进来,少侠可小心了。”
胡贯夭出厅迎接陈锋时,白剑与七巧玉女叶萍、武林公一怪公孙丑三人,把座位移动了一下,避开正面,不让陈锋一入厅,就能看见他们。
门口传来陈锋与胡贯天谈语的声音,只听陈锋道:“胡老,我刚才接到密报,有三人暗中向你这里掩来,不知你有否发觉?”
胡贯天一笑道:“少君,可来正巧,那三人也是刚到不久。正想与少君一见哩!”
陈锋微带惊讶的口气道:“是什么人?”胡贯天道:“什么人,老夫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少君,他们随身带有太君的‘威风令’……”
陈锋一震道:“是太君派回来的……”话声突然一低。
随之,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他们已向客厅之中走来!
陈锋对胡贯天可是真信任,竟留下随身武士,独自带着小红在胡贯天陪同之下登堂而入。
陈锋一踏进厅门,便听得一个叫他心惊肉跳的声音道:“大哥,别来无恙,好不叫小弟想念。”陈锋闻声胆栗,欲待退身而出,忽听胡贯天传来细声道:“少君,他有什么不对么?堆老夫守在门外,随时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