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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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金蝉-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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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剑不由一怔,暗付道:“她独自一人来这里做什么?”
  不管她来做什么,她既然在此处现身,少不得就有起凤庄的关系人物藏在附近,白剑可放不过她这条线索。
  小红去远之后,白剑潜踪隐迹,暗暗随在小红之后,只见小红头也不回,直向他原想探查的那座山奔去。
  进入山中,小红忽然停身在一座小茅屋之前。
  看那小茅屋不过是一间极平凡的山居猎户住屋,屋前一块小空地上,还晒了好几张兽皮。
  小红在那茅屋之前,回头张望了一下,口中叫着:“爷爷,红儿回来了。”举步进了茅屋。
  白剑暗自好笑,忖道:“淮没有自己的尊亲长辈,我倒是多心生疑了。”便待转身而去。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极熟的话声,道:“你这时来这里做什么?”白剑功力深厚,虽还在数丈之外,却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暗叫了声:“上天有眼!”身形一回,轻如淡烟,飘落茅屋外面,隐身屏息,向里望去。
  茅屋之内,一切都是猎户装设,一点不打眼,屋内坐着三人,血手恶煞詹烈与小红,另有一位身材瘦弱,老态龙钟的白发长须老人。
  白剑回来得太快,正是小红答话的时候,只听她道:“太君有信息传来,红儿不得不来告诉你老人家。”
  “什么事?”
  小红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粉盒,从粉盒里层挑起一张纸片,递给血手恶煞詹烈道:“你老人家自己看吧。”血手恶煞詹烈看了那纸片,眉头一皱,转交给那毫不打眼的老人道:“大哥,你看怎样办好?”
  那老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只有浑水里好摸鱼鱼,让他们狗咬狗最好。”血手恶煞詹烈微微一愣道:“大哥的意思是不主张把这里的实情告诉那老淫婆?”
  那老人点头道:“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让她们母女自己先杀一阵,我们坐享其成,岂不更省力。”
  血手恶煞詹烈道:“可是玉剑金环是先伤在我暗器之下,现在已被那丫头知道了,势难两全,我就是想不说出来,那丫头也不会与我干休。”那老人道:“你何妨先去与她谈谈,只要你答应不把她的事情告诉那老淫婆,我想她也还有顾忌,不致马上与你反脸,到时候,怕她不落到我们掌握之中。”
  血手恶煞詹烈沉吟了一下,道:“目前也只有这样做了。”目光一转,又回到小红身上,道:“凤丫头和吕蓬飞他们暗中色结在一起了,你以后可要更加小心。”
  小红点头道:“你放心,她哪会疑心到了我的身上来。”
  那老人一挥手道:“没有你的事了,你快回去吧!”小红微一犹豫道:“那张字条上的事呢?”
  血手恶煞詹烈道:“老夫自会处理,你省点心将来好取代风丫头的位置。”小红也不多说,道:“那么我去了!”又匆匆地走了。
  他们的谈话骤然听去,难免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略一深思,便不难恍然大悟,敢情,这血手恶煞詹烈还另有阴谋,企图取代陈夫人的地位。
  经此一来,白剑得重新考虑,要不要马上就除去血手恶煞詹烈了。
  屋内,那老人忽然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替你弄点吃的东西来。”
  血手恶煞詹烈点头道:“到底年纪不同了,我也实在有点累了。”双目一闭,就在原坐椅上,运功调息起来。
  白剑见已没什么好听的,同时也决定暂时让他们活下去。因此,他也没理由再留在这里的必要,身形一起,离开了那茅屋。
  离开茅屋,转过山角,却忽见迎面走来那与血手恶煞在一起的老人,向他点头道:“吕大侠,老朽有候多时了。”
  白剑功力再高,胆子再大,也不禁心头凛然一震,那老人这一手,就远比他高明了。
  白剑历经生死关头,深知愈是险恶环境,愈应沉得住气,才能履险如夷,当下暗吸了一口长气,镇住心中惊凛之感,保持住从容自然的大,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老先生委实高明。”那老人打量了白剑两下,道:“果是英雄人物,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慨。”
  白剑道:“好说!好说!多蒙过奖了。”那老人举起手来,一拂胸前长垂白髯,道:
  “老夫听说你与武显两人,准备联手合力,对起凤庄大张杀伐,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白剑暗道:“此人不知是何许人,且先把他底细摸清再说。”当下答非所问地道:“不知老先生上姓高名?”
  那老人淡然一笑道:“老夫已数十年不在江湖上露面,说出姓名,只怕也不知道……”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昔年老夫在江湖上行走时,曾有过一个浑号,说将出来,也许还有知道的人。”
  白剑暗暗付道:“此人只怕比陈夫人与血手恶煞詹烈还要厉害,先打听得他的外号,也好有个准备。”当下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既不愿以真实姓名见告,在下自是不愿相强,承以昔年称号相告,在下亦愿洗耳恭听。”那老人脸色正了一正,似是对自己过去那名号颇为自得,缓缓:“老夫昔年行道江湖之时,承朋友们抬爱,送了老夫一个‘晴雨叟’的称号,不知你听你师父说过没有?”
  白剑虽是跟了节杖先生一年半,由于当时一心苦练功夫,但求速成,对武林掌故,谈的并不多,出山后虽也增加了不少见识,却也未听人提起过“晴雨叟”其人其事,只有望人思义地暗自思量道:“欲晴不晴,欲雨不雨,时雨时雨晴,这都是喻言天候变化莫测之意,此人既晴又雨,想必是性情极怪极痛又无准则之人。”
  当下立时抱拳信口道:“久仰!久仰!”那老人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夫这绰号,自然也知道老夫的为人了。”
  白剑暗自笑道:“我对你什么也不知道。”心中想着,口中却是一笑道:“老先生唤住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晴雨叟道:“想和你谈谈当前武林大势,不知吕大侠可有此豪兴?”
  白剑含笑道:“老先生有何高见,在下乐于来领教。”此人来历不明,开口就要谈武林大势,不知他存的什么心,自不能等闲视之,更不能放过这种探明他意向的机会。
  晴雨叟一拱手道:“大侠既有此豪兴,请至老夫观天坪一坐如何?”
  事已至此,白剑别无考虑,好在他艺高胆大,自信纵使打不过人家,只求脱身,当不会没有机会,微一颔首,道:“老先生如此看得起在下,敢不应命。”那晴雨叟笑了一笑,回身向一山峰之上走去。
  白剑随在他身后,看他步履从容,飘飘如仙,速度却是快得惊人,白剑尽展所学,也不过幸未落后而已。
  两人穿山越谷登上那座山峰,只见山峰之上有一片亩许大小平地,苍松翠柏绕崖而生,当中一颗叶盖大树,遮住了半片天,大树之下有几块磨光磐石,供人休息。
  风生云动,拂面清心,看不出这晴雨叟倒是一位风雅人物。
  两人各据一石,相对而坐。
  雨叟首先发话,道:“少侠崛起武林,脱颖而出,风起云涌,老夫神往已久,尚请一示庐山真面民以慰漠渴慕。”
  开口一声“少侠”,白剑的心弦便猛地一震,话说到后面,白剑更是惊悸得日瞪口呆,半天做声不得。
  这老人真怪,竟把他摸得这样清楚。
  晴雨叟见白剑惊容毕现,微微一笑,道:“难道竟不屑于一示庐山真面目么?”率性把白剑的姓名也叫了出来。
  白剑暗中吸了一口长气,压住胸中汹涌暗潮,朗笑一声,道:“老先生好高明的法眼,在下敬服之至。”回身转脸,恢复了本来面目。
  此人太过厉害,白剑可不敢再当着他的面施展复容手法,还是小心为上。
  白剑再回过身来,现出了容光照人的俊郎英姿,其转变之快,真叫晴雨叟暗暗为之惊讶。
  不过他心机深沉,情绪变化毫不现于神色,只微微一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果是英雄风采,气度非凡,堪与老夫一谈。”语气之中,自视更高。
  顿了一顿,一挥手道:“请少侠再把这副好容貌掩去吧。”
  人家什么都知道了,何必再自欺欺人,白剑微微摇头道:“我看不必了。”晴雨叟似是看穿了白剑心事,含笑道:“少侠本来身份,就只老夫一人知道,还是掩去的好。”
  白剑被他牵着鼻子走,又恢复了吕蓬飞的面貌,这时,他心中的不安已是到了极点。
  在精神方面,他已被逼处于下风了。
  白剑真想问一问他,是怎样知道自己的本来身份的,终因过人的自尊心,压住了好奇之念,没有问出口来。
  晴雨叟目睹白剑坐立不安,心中大是高兴,一脸得意之色,道:“当今武林之中,各大门派,固步自封,闭关自守,漠视江湖中事,致令起凤庄日益坐大,雄心勃勃,但何香芸荒淫逸乐,终难有成,日久必败。少侠年有为,正是一代之雄,不知少侠可有飞天之志,老夫乐于成人,愿助少侠一臂之力。
  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了半天,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白剑正好利用这机会,澄心励志,慢慢恢复了自己的信心。
  晴雨叟顿了一顿,又接口道:“只要少侠一点头,目前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老夫略施小计,包你少侠平步青云,一统天下。”白剑暗暗骂道:“你想利用我,那是在做白日梦了。”口中却微笑道:“不知目前有一个什么好机会?”
  晴雨叟眼睛一翻,卖起关子来道:“这个么……”话声一拖,等着看白剑的反应了。
  白剑心中雪亮,故做不知,道:“老先生为什么不说下去?”
  晴雨叟目光闪动,哈哈一笑道:“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夫帮你成就盖世基业,为的是什么?”白剑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不说,在下如何知道。”现在白剑已经开始扳回主动了。
  晴雨叟点头道:“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老夫这大年纪了,钱财名誉已无动于衷,另有三个小小的条件!”
  白剑道:“不知三个什么条件!”
  第四十三章 义利权衡
  晴雨叟哈哈一笑道:“条件非常简单,第一,听说那何香芸内媚功夫,妙绝天下,老夫要留下她以娱晚景;第二、何香芸得了一本《九天玄阴真经》,此书对老夫本门玄功,有阴阳相济之妙,就为老夫所有;第三……”忽然一顿,停住了口。
  白剑道:“第三件怎样?”
  晴雨叟道:“第三伯与你切身有关,只怕你不会答应。”白剑道:“没关系,你且说来听听。”
  晴雨叟道:“第三件,就是要你拜在老夫膝下作螟蛉义子,克尽孝道,养老送终。”
  白剑道:“只要老先生心存仁念,锐意消饵这次武林浩劫,在下为天下武林计,莫说为老先生蛉螟义子,就是为仆为奴,亦心甘情愿。”晴雨叟大喜道:“你都答应了。”
  白剑摇头道:“在下没答应!”晴雨叟面色立时变得冷如寒冰道:“你再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白剑一字不易地重说了一遍,道:“只要先生心存仁念,锐意消饵这次武林浩劫,在下为天下武林计,莫说为老先生蛉螟义子,就是为奴为仆,亦心甘情愿。”
  晴雨叟大声道:“你这不是明明答应了!”
  白剑道:“那得看老先生是不是真正心存仁念,以武林命运为重了。”晴雨叟道:“你可是认为老夫这次挺身而出,帮你消洱这次武林浩劫,不是为了全武林?”
  白剑一笑道:“当然是为了全武林,不过你之为了全武林是要获得全武林,而不是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全武林。”
  晴雨叟疾言厉色道:“胡说,老夫刚才说过,整个武林大业都是你的,获得全武林也是你,而非老夫。”
  白剑道:“你要在下拜在你膝下为蛉螟义子,那时在下为武林之尊,你老先生更是武林太上皇,在下不过是个傀儡,结果,还不什么都到你手里。”晴雨叟冷冷地道:“你就这样看穿了老夫?”
  白剑道:“那第一、第二个条件,就足以证明你老先生不是存心消弭武林浩劫,而是居心叵测。”晴雨叟脸色一沉道:“看你不出,年纪轻轻,就学会油腔滑调,你要说不出个理由来,老夫今天便非活劈了你不可。”
  白剑纵声大笑道:“一个武林长者,哪有随便就要人性命的道理,只此一端,已可概见一般。”
  笑声一敛,接着又道:“你以行将就木之年,不讲修心养性,犹好色如狼,不惜维护何香芸那罪魁祸首,岂洁身自爱之君子所应为;《九天玄阴真经》习之可以变性,何香芸得之已是为害江湖不浅,你偏要留它下来,不是暗藏祸心,又是为什么?”晴雨叟怒道:“你只会说人,不会看自己,老夫只不过要一个女人而已,你也不想想,你有一个天下绝色七巧玉女叶萍,意犹未足,现在又拉上一个陈小凤,别人是五十步笑百步,你简直是百步笑五十步,如说老夫是色狼,那你自己算是什么?”
  白剑道:“何香芸什么东西,哪能和她们相提并论。”
  晴雨叟呵呵大笑道:“你这算是理由么?”
  白剑被他一篇似是而非的变理,说的张口结舌,半天答不出话来。呆了一阵,道:
  “好!只要你不要何香芸,不要《九天玄阴真经》,在下也终生不娶如何?”
  白剑说的乃是气话,他当时料定那晴雨叟本性非善,不可能放弃何香芸与《九天玄阴真经》,所以说出言词来顶他的嘴。
  讵知,晴雨叟一正色,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你年纪轻轻,就能看破女色之害,舍得抛开两个天仙美女,老夫还有什么舍不得何香芸和《九天玄阴真经》的,好,老夫也自动取消那第一与第二条件了。”
  白剑突然一纵剑眉,朗目之中神光闪闪,道:“此话当真?”晴雨叟道:“老夫以‘晴雨叟’的信誉作保证。”
  白剑暗暗忖道:“你晴雨叟何许人也,我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你根本就是一个坏到透顶的坏蛋,我岂不上你一个大当……”
  剑眉一皱,继之,又忖道:“如果我能因此使他消去恶念,替武林除去一害,就是牺牲自己一生幸福,那也是值得的。”心意一决,微微一笑,道:“不过在下还有三点声明,如果老先生也无异议,在下甘愿拜在老先生膝下,侍奉您老天年。”
  晴雨叟道:“你要老夫如何?”白剑道:“第一,在下不要什么武林大业,成功之后,立即息影林泉。”
  晴雨叟点头道:“老夫阅过千百个人,没有一个足以成事,你即无雄心,老夫也只有认命了。第二呢?”
  白剑道:“第二,大功告成之日,才是在下拜在老先生膝下之时。”晴雨叟道:“如果老夫未克意志,而中道而死呢?”
  白剑道:“在下一样为老先生披麻戴孝,克尽子职,并且,永守今日之言,弃去二女,披发入山。”晴雨叟道:“第三呢?”
  白剑道:“第三,在下要看看老先生有无力挽狂澜的功力……”
  晴雨叟冷笑一声,道:“早年诸葛孔明手无缚鸡之力,助刘皇叔而成鼎足之势,凭仗的可是聪明才智,而不是匹夫之勇。”白剑道:“老先生说的虽然有理,但老先生又非诸葛也明……”
  晴雨叟面带怒色道:“你敢看不起老夫,你也不想想,血手恶煞是何等阴骛狡诈的人,在老夫手中还不驯如羔羊。”
  白剑冷笑道:“在下不尚空谈,老先生如果没有胆气与在下试一试身手,还想在下认为义父么?”
  晴雨叟一阵怪笑道:“你想后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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