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三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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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三叠-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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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诚想了想道:“不是。”
  郭笑天又问:“诚儿哥哥是否讨厌我?”
  这次杨诚回答的很快:“不是。”
  郭笑天继续问:“诚儿哥哥可有心上人?”
  杨诚答道:“没有。”
  郭笑天笑眯眯,道:“那诚儿哥哥便是接受我了。”
  杨诚道:“可是我——”
  未待他话说完,郭笑天便打断道:“今日是我向诚儿哥哥表白,不是你向我表白,你不用说你也喜欢我。”
  杨诚张口欲言,郭笑天又接着道:“现下局势很是不稳,夫子为黑山门殚精竭虑,正是你我二人全力以赴之时,这儿女情长一事当然应该挪后,诚儿哥哥不必着急与我诉衷肠,等到度过时艰,诚儿哥哥平安接了门主之位了,我自然会给诚儿哥哥一个交代的。”杨诚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郭笑天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
  郭笑天说完,随即以掌风灭了蜡烛,对杨诚道:“诚儿哥哥,蜡烛火光过弱,对眼睛不好,你还是掌灯吧。你方才说到项羽自刎,你接着说。”
  杨诚正在思量郭笑天刚才的话,他便又转到刘邦项羽那里了?杨诚欲说些什么,只是本身面皮薄,郭笑天刚开口说了喜欢自己,接着又说儿女情长之事延后,于情于理倒也说得过去,自己口拙、心情又阴晴未明,只好依了郭笑天掌了灯,两人坐在书桌前讨论起刘邦项羽来。
  夜色渐深时,郭笑天起身告辞。杨诚生怕他又扑过来拥抱磨蹭,很是忐忑,谁知郭笑天竟然什么花样也未出,道了晚安后就径直回去了。
  郭笑天回了房后,深深呼了一口浊气,身上后背已经是全部汗湿,他去厨下又打了一桶热水,脱了衣衫坐在浴桶里,低头看着自己两股间精神饱满的阳身,自言自语道:“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总有一日,我要教你一宿尝遍十八式!”就着温热的水温,靠在浴桶里,闭着眼开始幻想将杨诚一宿十八式的景象。
  郭笑天次日见了杨诚,未露任何异常,杨诚只觉得郭笑天年岁渐长后心机也变深,见他并未对自己怎样纠缠,也不好表示什么,堪堪过了几日后,便将此事慢慢抛之脑后了。
  这日慕容灵将二人叫至议事厅,杨诚关好门窗,慕容灵道:“陛下着人发来密旨。”杨诚与郭笑天齐齐看向慕容灵,慕容灵道:“十月十五,四年一次的推选武林盟主大会在大宋太原举行,陛下点名要求杨诚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因为一直低调行事,黑山门从未参加过武林大会,而黑水门因为对外是以经营生意为主,朱雀令主贺朗虽然经常在江湖走动,但是他的美貌与着装过于惊人,反而没有多少人知晓他身负绝世武功。
  郭笑天沉思良久,道:“陛下打算明年对大宋动手?”
  慕容灵低叹:“我黑山门缴了大罗杀手门之后,陛下与宋廷只算打了个平手,以陛下的脾气,怎会让人先出招?”
  郭笑天看着慕容灵道:“若是黑山门退出呢?”
  慕容灵眸光如电:“你将黑水门与野利一族置于何地?”见郭笑天不语,慕容灵斥道:“君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夸父明知路途遥远却逐日而亡,精卫虽知杯水车薪而填海不懈,但求问心无愧而已,怎可贪念一己之欢!”
  郭笑天面露愧色,向慕容灵行礼道:“学生知错了,谢夫子教诲。”
  慕容灵便向杨诚道:“四年前自横河道长以身体不适为由辞了武林盟主之位后,丐帮帮主余飞技压群雄,夺了这武林盟主之位。”他将一卷书简递给杨诚,道:“里面记述了关于余飞及丐帮的情形,你仔细看来。我已令叶玉那孩从西京早早赶往太原城,你自行安排时间前去。”
  杨诚应道:“好。”
  “带上郭笑天。”慕容灵说完,便开了议事厅的门出去了。
  几日后,杨诚便与郭笑天出发前往太原,依旧是同骑有影。杨诚曾试图劝说郭笑天另觅坐骑,郭笑天说如果以后不同乘一骑,本着对等原则应每日一亲,杨诚连忙表示有影甚是神骏,以后都可同乘一骑。
  二人来到大夏边境夏州,夏州北邻毛乌素沙漠,南临黄河支流无定河。这夏州乃是大夏政权的发源地,东晋时匈奴贵族赫连勃勃在此建立了“大夏国”,后来虽然被北魏所灭,但是自此之后这一带地区便成了拓跋部的领地,直到唐代,党项部首领拓跋思恭被封为“夏国公”,从此世代更替便有了现今的大夏。
  二人来到夏州是八月下旬,郭笑天自小便对这些历史名城心存向往,且不说夏州浑然厚重的大漠风光,单说这夏州闻名天下的荞麦茶和荞麦酒,都已教人流连忘返。
  进城落脚后,郭笑天便赖着不肯走了,非要去周边游览。杨诚算算时日离武林大会尚早,便答应了。
  二人顺着战国古长城一路游览,去了无定河畔拓跋部的牧场,去了沙漠边缘的商市,又找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天然湖泊。连日下来,两人谈古论今、言语碰撞,此次出游与当年两人前往吐蕃边境自然大不相同,不知不觉又是亲近了不少。
  这日两人来到一处叫红砂岩峡谷的地方,一眼看去深浅不一的红色砂岩层层叠叠、形状各异,千百年来狂风与流水的侵蚀,使得这片红色沙石被切割得千沟沉落、万壑永坠。一片赤红色连绵不绝,无论是独峰孤立,还是砾岩相连,都极其炫目。
  二人被这如罂粟般极致美丽的景色震撼住了,对视一眼后便同时施展轻功,一路纵行,奔驰了一路后二人停在一座海拔较高的岩峰上极目远眺。
  正值黄昏,残阳映红了苍穹,砂岩映衬着残阳,这些深深浅浅的红色,在天际重叠,与入目鲜艳色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边的沉寂。
  要知道这些砂岩乃丹霞地貌,这些砂岩虽然美丽诱人,然而无水则坚硬如石,遇水则松软如泥,又极端贫瘠,甚至有流毒千里的危害,故而寸草不生、飞鸟罕至。
  据说,此处是古匈奴战场,公元三世纪前后,华夏大地上曾出现过一个民风彪悍、极度发达的匈奴古帝国,后来帝国分裂,有的说与汉人相融,现今拓跋部就是匈奴后裔,也有的说俱被无边沙漠埋在了地底。
  此时的夏州大地,虽已不见当年的刀光剑影,也不闻羌笛胡笙,但这赤红的砂岩,似乎仍然在诉说着当年的辉煌与沧桑。
  二人登高望远,顿发思古之幽情,不由心生澎湃、感慨万千。想起那首“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真是十分应景。
  此境之下,杨诚十分震撼,只觉得体内真气游走,将心盈满,直跳得砰砰作响,忽见郭笑天站在岩峰的边缘,双手呈喇叭状搭在嘴边,对着远处大喊:“天天喜欢诚儿哥哥——”“今生今世永远和诚儿哥哥在一起——”
  他这一番话是运了内功喊出来的,声音传得甚远,回声在寂静的峡谷里回荡了许久。
  喊毕,郭笑天一个纵身以飘雪之功在岩峰前跃动起来,郭笑天的轻功是诸多功夫里最佳的,故而身形移动极快,一片炫目的红色中,郭笑天那抹浅蓝的身形快得几乎看不到。
  杨诚耳畔回荡着那声声“在一起——在一起——”的回声,看着郭笑天的身形飞转,宛如乳燕翩然,又似柳絮随风,竟觉得他的身形已融入远处的蓝天,将自己的一颗心也带入了云霄深处。
  许久,郭笑天收了身形,走到杨诚面前,满头是汗、脸色红润,鬓角垂落的黑发在风中轻轻拂动,郭笑天定定看着杨诚。
  杨诚看着眼前那张极熟悉的脸,觉得心口象要爆裂一般,低首便对着郭笑天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郭笑天对杨诚肖想了许久,每次肖想的场景里,都是自己拉扯着、逼迫着杨诚的,不想二人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是杨诚主动,脑中象鞭炮过境、劈啪作响,不由呆住了。
  杨诚吻得甚是粗鲁,单手捏着郭笑天的下巴、轻易进入郭笑天因为发呆而微张的口,一手环着他的腰,唇舌交缠了良久,他又在郭笑天下唇上啃了几口,方才放开。
  过后,杨诚以左手食指指腹轻轻碰着郭笑天被自己啃得微微肿起的下唇,嗓音低哑,道:“在想什么?”
  杨诚的手指微凉,摩挲在因肿起而灼热的唇上,十分舒服,郭笑天倏然回神,想起黑山给自己看的“教材”里曾经写道,主动的都是上位的人!不由十分着急,便想扳回一城,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手忙脚乱的往杨诚胸口乱摸。
  杨诚按住郭笑天乱动的双手,道:“你确定在这里?”郭笑天轰的一下热血上脑,脸色透红。
  杨诚笑了出来,道:“我开玩笑,不必当真。”郭笑天被杨诚难得的笑容电得浑身酥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一团浆糊,平日里的聪慧都用不上半分,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杨诚。
        
第九章 君心我心(下)
  直到二人回了客栈,郭笑天躺在床上,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关键时刻出差错,于是暗暗告诫自己要注意提防,否则,来日里被一宿十八式的可能就是自己。
  继而想到先前的一吻,只觉得杨诚的唇极有弹性,滋味甚是美妙。杨诚的身上有种极淡的清香,那种空山新雨后树木发出的清香,配上微凉的手指温度,让人觉得神思安定、心内踏实。
  只是,此刻的郭笑天十分不安定,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恨不得冲到隔壁,直接将杨诚扑倒。转念想到自己武功本就不佳,万一再出现早先那种卡壳状况,如何是好?翻来覆去在床上折腾许久,直到凌晨才浅浅睡去。
  次日,杨诚见郭笑天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便提出歇息一日隔日赶路,郭笑天谋划良久却输了一成,很是懊恼,垂头丧气的应了。
  两人离了大夏边境进入宋境后,郭笑天想到杨诚在江湖上已颇有名气,此番不似从前,还是正事要紧,便又打起精神与杨诚商讨这武林大会一事。
  九月十五日,两人便进了太原城。叶玉那孩接了慕容灵指令,早早派人候在城门外的官道旁,门众接了二人后,将二人带到东城区一座雅致的别院,引了二人进门后便各自离去了。
  进了院落,便见叶玉那孩站在院中。只见他一身葛色衣衫,身材壮硕,虎背熊腰,郭笑天与他虽是初次见面,但多次从慕容灵口中听说叶玉那孩久居大宋,本来料想此人该是眉清目秀、一副寻常南人的模样。
  叶玉那孩与杨诚见了礼,对郭笑天笑道:“这位便是小郭兄弟吧,果然是人中龙凤,潇洒出尘。哥哥我虽然久居大宋,但是这南朝人也有地域之分,象这太原、西京等地不似江淮山灵水秀,象哥哥这幅容貌的倒是常见。”
  说罢,又道:“杨兄弟与小郭兄弟一路劳顿,先进屋收拾休息一下,我晚膳时分再来接你们。对了,这院中只有两名仆役,又聋又哑,却都识字,这每日打扫干活都是分时分点的,你们若有别的吩咐记得用纸板写给他们看。”说毕,便在院中相辞,出门去了。
  郭笑天与杨诚进了屋中,只见屋中布置雅致,分堂间、卧室、书房,仆役房在西侧一角。郭笑天与杨诚卧室相邻,推门进去一看,竟然连洗浴用品已经布置好了,浴桶里的热水正冒着热气。想到慕容灵对叶玉那孩“察言观色、善于钻营”的评价,觉得十分贴切。
  晚膳时分,叶玉那孩便来接了二人,三人一路往城中闹市区走去。在一间名叫太白遗风的酒楼前停住,叶玉那孩笑道:“此处据说是当年太白先生醉酒题诗之处,店家自酿的高粱白虽然不及汾酒有名,但是入口绵爽,别有一番风味。”转首又对郭笑天道:“此间有一道以面皮制成的名菜,名叫‘满堂春/色’,小郭兄弟一定要尝尝。”
  三人便说笑着进了酒楼,这酒楼布置得倒也别致,酒楼共分三层,一楼并不安排座位,只见几根柱子立在堂中,堂中布置了些雕刻后的奇石,奇石旁布置盆景,这些盆景无一不是遒劲弯曲、甚有野趣,三人顺着堂内楼梯而上,方见二楼才是大堂、三楼专设雅间。
  小二见了叶玉那孩连忙招呼,将三人带到靠窗的座位旁,倒了茶水便下去了。叶玉那孩笑着道:“太原民风豪爽,我想得两位兴许不常来,便擅自做主将这座位订在了大堂,还要不嫌吵才好。”
  郭笑天一眼扫去,便见大堂内以江湖人居多,随即明白叶玉那孩心意,眨眨眼道:“哥哥,这酒店生意怎么如此之好?”邻桌一青衣男子随口接道:“小兄弟一看就是外地人,这武林大会即将在太原城召开,自几月前太原城便涌了无数江湖人进来,怎会不热闹?”
  郭笑天睁大了眼睛,扯着杨诚衣袖道:“诚儿哥哥,此处召开武林大会呢,不如你也去报名参加?”“嗤——”青衫男子笑了出来。
  郭笑天瞪着他,道:“你笑什么!”青衫男子见郭笑天生的白玉可爱,神色天真,便收了轻视的神色,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次武林大会在太原城召开,这太原城——”他压低了声音道:“便是丐帮地盘,在自己的地盘召开武林大会,不是摆明了视这盟主之位如囊中之物么!”
  郭笑天道:“可是,也需要比试的啊。”青衫男子喃喃道:“自九华派横河道长辞位,少林、青城等大派一向不喜争名夺利,试问江湖中还有谁能敌余飞的‘阴阳八卦掌’?”
  郭笑天又小声问道:“他那个什么掌,很厉害么?”青衫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身子一颤,道:“小兄弟,你自与兄长游山玩水,打听这些做什么。”见青衫男子不肯再说,郭笑天便转首与叶玉那孩说笑去了。
  三人吃吃喝喝,听得大堂内说的多半都是关于此次武林大会的话题,回了住处后,叶玉那孩便问杨诚如何打算,杨诚道:“你去给我打探几个事,一,现下有多少门派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来参加的派中好手姓名与擅长的功夫;二,丐帮在太原城的势力分布;三,丐帮的对头,尤其是余飞接了武林盟主这四年来的情况。”叶玉那孩领命而去。
  三日后,杨诚与郭笑天正在书房研究丐帮在太原城的势力分布图,便见叶玉那孩带来了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进来,男子进门便开口喊道:“天天。”
  郭笑天惊喜:“小陈哥哥,你怎么来了?”急忙迎了上去,拉着男子向杨诚介绍道:“这是舅舅属意的下任掌门,陈斌。”
  陈斌笑着与杨诚见礼,道:“杨兄率领黑山门众人千里奔袭,挑了交趾大罗杀手门,智勇双全,佩服佩服!”
  未待杨诚说话,郭笑天便道:“舅舅不是不许你们与我见面么,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叶玉那孩见郭笑天着急,笑着道:“小郭兄弟不要着急,我已经确认过了,现下没有人发现二位行踪,我便带着道长来与你相见,今日之后,道长自去,小郭兄弟放心。你们聊,我去院中守着。”说毕,便掩了书房的门出去了。
  原来横河道长虽然无意这武林盟主之位,但是九华派毕竟是大派,也不能在江湖上堕了名声,故而派弟子陈斌与张云前来,陈斌是横河道长亲自培养的下任掌门人选,横河道长让他借此机会历练历练。
  横河道长与黑山早有密约,为不泄露两家关系,对外一律宣称郭笑天是父母亡故后遭仇家追杀被黑山门令主所救,慕容灵见他聪慧才收为徒弟的。因此,为免节外生枝,横河道长便不许弟子与郭笑天见面,吩咐弟子见了黑山门众人也一律避而远之。
  这次,叶玉那孩无意间探到了陈斌与张云落脚处,脑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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