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公子by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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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公子by乔白-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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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热,像烧着了一般,他是难受之极了罢。自己亲身经历过,自然明白其中痛苦。程净昼眼睛微微酸涩,忽觉身下那人似乎忽然有些意识,奋力扭动起来,似乎要挣开他,他用尽浑身力气也按不住,已快被他挣脱,只得说道:“屈大哥,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他声音发颤,泪水已经狂涌而出。慌忙抹去,已有几滴落到屈恬鸿身上。屈恬鸿微微一震,不再挣扎,只是喘息不止。 

  程净昼不再犹疑,分开他双腿,手指探入他密穴之中。他心中狂跳,手指也有些微微发抖,几次都碰不到地方,只觉得斯世何幸,能得此人倾心相待,便尽此生,也只怕无法报答。 

  程净昼念头微微一转,便不敢再想,这人是最不愿自己报答同情的,但他心细如发,难保不会被他看出,即使真的做如此想法,也万万不可再往此处想下去,只怕心心念念,都是如此,难免不会形之于外。 

  手指触碰之处,柔软至极。程净昼心中也似软着了一般,神情慢慢变得温和,战战兢兢的动作也从容起来。程净昼感到屈恬鸿私密之处渐可容纳,心中犹有几分犹豫,前几次还可说是情有可原,这次,是真的万劫不复了。他心中却是十分安静缓慢,似乎自己所为,早已是命中注定。 

  程净昼曲起屈恬鸿一条修长紧致的腿往他胸前折去,将自己的欲望慢慢探入那火热之处,心中涌起一阵激动,鼻忽又有些酸涩之意。 

  或许,当真是要如此了罢。 

  他叹息一声,慢慢抽动起来。身下那人微微一颤,有丝呻吟低抑而出,之后再无声息。程净昼脸上微微一红,暗忖道:原来即使是他,也会隐忍不住。心中忽有些甜意慢慢溢出,只觉得不知是爱是怜,只想吻他一吻,低下头去,却见那人咬紧牙关,满面忍耐情欲的痛楚之色,心中凛然一惊,知他心高气傲,绝不肯再呻吟一声。不知怎地,程净昼心神骤乱,泪水便忽然间落下。 

  他满面泪痕,低下头便要去吻屈恬鸿,却看见屈恬鸿看见他临近,眼中厉色仿佛锐冰,他心中一震,知道他恼恨自己胡作非为,便又不敢。其实他生平从未从此大胆,但迫到眉睫,却让他不得不做出决断。程净昼看见他忍耐之色,心中怦然,只觉得不知是毒性慢慢沾染到自己身上的缘故,有些情难自禁,竟有些想让他呻吟出声。他只是一想,便满面羞红,自知得陇望蜀,太过卑鄙无聊。 

  他心中羞惭无地,抽送几次便已泄了,更觉难堪,低着头半晌,却见屈恬鸿仰面躺着,不发一言,但欲望未曾消退。程净昼脸上一红,也不敢多话,抖抖颤颤着手,去摸他的性器。但不知如何,总不能事了,自己的欲望倒是先已高涨起来。程净昼脸上更是羞红如染,低声说道:“只怕……只怕不成……屈大哥,对不住……” 

  屈恬鸿缓缓说道:“没什么对不住的,既然已经做了,便也罢了,屈某并不是放不下之人,你继续罢。”程净昼得他应允,心中却无半分欢喜,暗暗却有些惧意:他说放得下,那便是什么都放得下了。 

  程净昼不知如何,内心一阵绞痛,直直缓不过来,忽然泪如泉涌,自己却再也不愿掩饰,低声哽咽起来。屈恬鸿叹息一声,说道:“你为何又要哭?”程净昼低声说道:“我没有哭,我只是……只是忍不住……” 

  屈恬鸿微微一笑,说道:“你忍不住,我便能忍住了么?”他不笑时十分严厉,但这一笑便仿佛冰河乍破,梨花初绽,程净昼不由得呆住,忽然明白他的意思,面颊登时如火烧一般,也不敢再多话,小心翼翼俯下身去抱住了他,这次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亲吻了。 

  程净昼与屈恬鸿缠绵几次,渐渐有些沉醉其中,筋疲力尽之时,方觉大汗淋漓,早已虚脱,却又舍不得放下怀中的身体,情欲渐渐褪去,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辗转欲海之中的那人浑然不像自己,但又真真切切,心中十分茫然,但看到屈恬鸿渐渐冷淡的神色,不由一惊,连忙说道:“我真心实意,只盼与你共谐白首,即使……即使没有情爱,也有恩义,我此生决不负你,这恩义,日后……日后总会转成情爱的……”他说到后来,已经羞不能胜,声音越来越低。 

  屈恬鸿一双清目注视着他的脸,只是不说话。程净昼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急道:“你不信我么?”屈恬鸿缓缓说道:“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 

  程净昼还道他定然是不信,起身走到堂中案前,对着佛像跪下,说道:“佛祖在上,我程净昼今日发誓,此生此世愿与屈大哥在一起,永不相负,若我做不到,便教我死后打入阿鼻地狱。”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忽然想起方才正是在佛祖面前欢好,说起来实是大为不敬,现在再来发誓,只怕连佛祖都不理会,心中默默祝祷,只盼佛祖原谅他无心之过。 

  屈恬鸿说道:“你不必发誓,我相信你能做到。”程净昼一怔,转身看他。此时两人身上未着寸缕,程净昼看见他身上欢爱后自己留下的痕迹,倒比自己一丝不挂还觉得脸红,只觉得自己竟然会如此痴狂,实是难以想象。只见屈恬鸿缓缓起身坐起,穿上衣衫,仍是那般徐徐款款,程净昼不禁瞧得痴了。但屈恬鸿毕竟受了重伤,动作不免有些凝滞。程净昼微微有些迟疑,但已经立誓,那自然是将屈恬鸿当成最最亲密之人,走上前为他穿上,他也不拒绝,任由程净昼服侍。 

  屈恬鸿衣衫虽有些血迹尘灰,人受伤后也失了挺拔之气,但依旧俊美无俦,程净昼为他穿好衣衫,站立不动,看得有些痴了。屈恬鸿说道:“你不怕冷么?”程净昼蓦然惊醒,脸色胀得通红,急急忙忙找衣服穿上,自觉羞愧万分,不敢再看屈恬鸿一眼。 

  屈恬鸿说道:“你过来。”程净昼一惊,看见他神情淡淡,也不知何意,走上前去,说道:“屈大哥有什么吩咐……”只觉得胸前一痛,屈恬鸿一指点在他前胸某处,慢慢收回手去,人也似乎用尽全部气力,站立不稳,微微晃了一晃。程净昼伸手便要扶住他,却蓦然惊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他知道是屈恬鸿动所为,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大吃一惊,叫道:“屈大哥,你……” 

  程净昼只觉得心中惊惧万分,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看着屈恬鸿,屈恬鸿垂眉缓缓,眼底却有些笑意,说道:“程兄弟谦谦君子,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世上有些事情,总不尽如人意,只怕我是不能跟你一起的了。” 

  程净昼大惊变色,说道:“你为何要如此?”屈恬鸿伸手握了一握他的手,便即放开,说道:“我们说好做兄弟,便只是兄弟不好么?我心里不会怨你恨你。”程净昼只觉得手上一空,心中又惊又怕,说道:“你要走么?”他声音微微发抖,眼睫一颤,便又滴下泪来。 

  屈恬鸿伸手为他抹去,低声说道:“你又哭了。我最见不得人家落泪,总觉得是自己做错,让人家难过。”他微微一笑,有些恍惚,“有一个孩子,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是整天哭的。他一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只是哭,也不说话,后来他便不敢再问。想哄母亲高兴,便拼命读书习武,母亲哭得也少了,但他还是看见她背着他悄悄哭。后来有一天,他鼓起勇气跟母亲说,‘我长大了,以后可以保护你,以后你不要再哭啦。’,母亲摸着他的头发说‘乖孩子,长大了……’”屈恬鸿忽然闭口不语,仿佛陷入一种奇异的迷惘之中。 

  程净昼费劲全身气力,颤声问道:“后来呢?”屈恬鸿自失一笑,说道:“没有后来,第二天,他母亲便投水自尽了。”程净昼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巨响,不由得浑身发颤,只听得屈恬鸿说道:“你说他多傻,要是他一直不说,也许永远不会这样吧。” 

  程净昼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哭便是……”他一边说,泪水已经源源不绝地滚下。屈恬鸿温言说道:“哭是因为心里有伤心的事,怎能说不哭就不哭?他的母亲遇到一个让她伤心的人,所以才会每天哭。我是让你伤心了,你才会每天哭罢。”程净昼泪下如倾,低声说道:“我此生决不负你……” 

  屈恬鸿摇头说道:“我原先恨极了那让她伤心之人,恨不得杀之后快,现在想想,即使那人不负她,日日夜夜跟她在一起,心心念念却想着别人,她终究也不会快活。那人从来没喜欢过她,在一起也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到头来只是互相折磨。你虽然不会负我,但难保你日后不会对人动心,那时难过,倒不如今日不在一起的好。如今你是我弟弟了,在我心里,自然对你如同亲弟,我要你天天都快快活活的,日后结婚生子,终此一生,不再与我纠缠在一起。” 

  程净昼不停地颤抖,说道:“不、我不要这样……” 

  屈恬鸿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担心我,我答应你会好好活下去,日后一定会再来看你就是。你身上毒性已微,虽会偶然发作,但娶妻之后,会过一半到她身上,之后便更少了,等到明年开春,我再命人送冰蚕过来解毒。”程净昼颤声说道:“我不会娶妻的……”屈恬鸿微微一笑,说道:“你若是不娶妻,我便再也不来见你了。” 

  程净昼微微一震,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只见他的笑意清幽寂冷,仍是微带一丝暖意,宛如漫天清霜,却有晓星低沉,不由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屈恬鸿渐渐逼近自己,彷佛要在自己唇间一吻,不由得心中狂跳,情不自禁地垂下眼睫。 

  那轻风的呼吸近于扑面,程净昼只觉得额上一软,蓦然睁开眼,那人却是已经退后一步,凝视着他半晌,缓缓说道:“你的穴道半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不必担心。”程净昼一阵失望伤心,怔怔落下泪来,却见屈恬鸿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外缓缓而去。 

  此时天色尽暗,屈恬鸿开门之时外面冷风刮进一阵,带着些微雨丝,却是万分凄清。程净昼想要唤他回来,却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徒然让他难过而已,此时屈恬鸿已经走出门外,轻轻将门合上了。 

  火光渐渐熄灭,四周慢慢冷下来,只余一片漆黑。外面风声阵阵,似要将方才一场繁华之梦吹散。程净昼瑟缩一下,方觉自己似乎可以动弹,但手脚都已麻木,一步跨出,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勉强走到门边开门,登时冷风侵入,让他瑟瑟发抖。 

  幽幽此夜,毫无光亮。那人,已不知去往何方。 

   

第八章 爱别离 

  程净昼踉跄出门,茫无思绪,却是一直想起那人适才决绝的言语,心中混乱不堪。白首之盟,在那人眼里,恐怕也是薄如一纸。他始终还是不相信他。 

  程净昼颠来倒去,只是思量屈恬鸿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有那不带一丝情欲的轻轻一吻。 

  你说难保我日后不会变心……便只肯待我如同亲弟,再也不肯像往日那般待我,难道你心里终究恼恨我出言无状,伤了你的心么? 

  程净昼一念及此,仿佛重锤在心里狠狠一击,令他几乎站不直身子,茫然走了半夜,已不知到了哪里,暗夜沉沉,他是再也寻不到他了。程净昼蓦然伫立半晌,只觉得痛,但痛在何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那人慧剑之锋利至此。程净昼忽觉自己又有些酸涩之意,勉强忍住了,擦干泪痕,心中只道:我说过不哭,日后便再也不会哭,我发的白首之誓,也一样会做到,永不会娶妻。你说我不娶便不愿来见我,我便不能去见你么? 

  他忽然想通,登时觉得心中开阔,竟有丝俏皮之意,虽是千山万水,但当他远度迢遥,那人见到他出现,不知是何表情? 

  只怕是不愿见他,让他离开罢。程净昼涑然一惊,脚步登时停住。心中暗忖道:不错,那人求而不得,便宁可永不再见,他如此心高气傲之人,这怜悯之情便如同施舍一般,为他厌恶,他再去见他,也必不为他所喜。 

  程净昼微微有些恍惚。其实在他心底,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很大一部分只是同情。一个身居高位的男子肯为他委屈至此,千般宛转万般温柔,他也是觉得他十分可怜。若那人喜爱的是一个女子,以他相貌地位,要人倾心,也是轻而易举。可惜他竟然钟情自己……自己身为一个堂堂男子,从未想过与另一个男子欢爱,自然觉得怪异已极。也许能日久生情,但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会不会如此。 

  更或许诚如他所言,即使勉强在一起,自己也不会快活。还不如结婚生子,久而久之,相思尽忘,自己便再也不会记得此生之中曾遇到过这个人。 

  程净昼浑身发抖,只觉得那人心思百转,自己便是万般思量,也未必全然猜到。此时不知怎地,那人的一句话忽然清清楚楚的在自己记忆中呈现出来:“我要你天天都快快活活的……”猛然一震,忽然想到:那人只是怕他不快活而已——他答应了自己会好好活下去,是怕自己担心,答应了日后再与自己相见,是怕自己内疚,不能放心去成亲,但事实上那人连约期也未定,只怕是再也不愿相见的了。 

  程净昼忽觉一阵彻骨凉意,直沁入心底,茫然站了许久,渐觉天色瞑瞑,竟已破晓,不知何时,已经过了一夜,而所在不知何处,曾与他相看深深的那人,也已不知所踪。 

  他痴痴怔怔地走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抬头望了望,竟是自己的小僮明月。他离家之时是明月相助,明月自然知道他来出云山庄之事,后来见他迟迟不归,便告知程老爷,派人来寻。明月松了口气说道:“还好公子没事,不然明月这条命算是送给公子啦!” 

  程净昼茫然望着他,似乎不解其意,呆呆站立良久,忽然低声说道:“我真是个蠢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让人难过。”明月有些疑惑,问道:“公子,你说什么?”程净昼只是摇头不语。 

  回到家中,程老爷勃然大怒,罚他跪下三天三夜,不准吃饭。程净昼也不争辩,恍恍惚惚地走进祠堂便跪下。程夫人心疼儿子,暗地命人送饭给他,他一筷未动,原封送回。 

  程净昼为人本来便倔强,程夫人也不觉得奇怪,但两日后他竟然晕厥在祠堂里,程夫人这才知道是出了事,将丈夫埋怨了一番,连忙请了郎中给儿子看病。郎中说是受了风寒,心力交瘁才会如此,若能放下心中之事,好生修养几天,理应无碍。 

  程净昼整日昏昏沉沉,神智不清,偶然有些清醒时候,也是沉默不语,问他心中何事,只是摇头不说,但身体已是一日不比一日。程府中人人都爱极这个小公子,他这一病,一时如同暗云笼罩,无人开颜。程夫人见他如此,心中难过,竟也忧郁成疾。 

  这日明月奉命将煎好的药劝他服下,走到床前,看到他睡得极不安稳,似有惊惶之色,连忙轻声唤道:“公子,公子!”程净昼赫然惊醒,睁开眼,茫然看了他半晌,眼中露出悲苦之意,忽然握住明月的手,说道:“你要我每日快快活活的,但我既然已经知你心意,这一世也不能快活了!” 

  明月吓了一跳,手中药碗倾侧,登时摔在地上,碎成碎片。明月大惊唤道:“公子,我是明月啊,你认错人了么?”程净昼定了定神,似乎已然看清,满心失望,轻声说道:“不错,你是明月,不是他,他是再也不会见我了,他是再也不会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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