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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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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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儿!”余容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前去,要把昌阳的手给掰开,“昌阳哥哥,你疯魔了吗?你在做什么?这是哥儿啊——”

  昌阳不耐地余容给甩开,这才放开了笙哥儿,转头对身后的燕侍卫说,“燕樽,我们走。”

  “……是。”燕侍卫深深地看了笙哥儿一眼,才上前来,早有小兵把马给准备好了,两人骑上了马,两列兵士跟在后面跑步前进。

  笙哥儿看着昌阳的背影,目光有些空洞。

  “哥儿,你怎么样了?”余容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地握住笙哥儿的手,“会不会痛……”

  痛,当然痛。笙哥儿却没回答。

  “傅公子,现在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顾长倾站在一旁,“你最好回去问问那两个人。那么,恕不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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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术和重楼赶来的时候,见两个丫头守在门口,眼睛都红了。那两个小丫头也不敢动作,虽然心急,也只敢等在门外。

  “怎么了?”苍术问。

  “你还说呢,”葭儿咬着唇,“我便说不要瞒了不要瞒了,现在好了,窗户纸捅破了,哥儿恼了,我们也没脸见哥儿了。”

  “怎么就知道了?不是说……”重楼顿住,“哥儿出去了?”

  “可不是,原以为吃完饭在睡午觉,结果带着余容出去了,也没带个护卫跟着,就去了禁卫将军府……”维尔叹气,“手也伤了……”

  “伤了?”

  重楼和苍术冲进房间,见笙哥儿没什么生气地靠在榻上,手搁在一旁,余容正在给他上药,两人走进了才看到那手腕一片红紫,哥儿的皮肤白皙,那瘀伤更显得触目惊心了……

  “哥儿……”重楼和苍术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只恨不得那伤在自己身上。

  笙哥儿头朝着窗户,没有回头看他们,一声不响。

  “哥儿,这是我们不好,不该瞒着你,你生气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别气坏了自己。”重楼让余容让开,接过他手里的膏药,正要往笙哥儿的手腕上涂,笙哥儿却缩回了手。

  “哥儿,先把药涂好吧,什么事也等上完药再说啊。”苍术也轻声细语地劝说。

  “出去。”声音淡淡的,不显一丝情绪。

  “哥儿……”苍术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重楼拦阻——

  “那哥儿,我们先出去,让余容给你上药,你好好歇息。”

  重楼拉着苍术出去了,门被轻轻地掩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红痣蛊

  重楼和苍术把几个在家的护卫处罚了一通,自己也在笙哥儿的房前跪下来了,苇儿和葭儿倒是想跪,可是被重楼和苍术劝回去了——这都是要出门子的姑娘家,当然要自重些。

  “哥儿,”余容立在一旁,看了看窗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外头下雨了……”

  “那又如何?”笙哥儿靠在榻上,手里捧着本书在看。

  “重楼哥哥和苍术哥哥跪在外头呢。”余容刚才出去了一趟,自然看到了重楼和苍术的情境。

  笙哥儿的手顿了下,“他们要跪就让他们跪吧。”

  “哥儿,你真的不心疼啊?”

  “是他们自己要跪的,我心疼又有何用?”笙哥儿语气淡淡的。

  “哥儿,你不就是气哥哥们欺瞒于你吗?可是,就是余容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哥儿好……那昌阳哥哥变成那样子,也不是他们想的啊……他们就怕哥儿伤心,才没说的……”

  笙哥儿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余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事先也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余容吓得忙辩白了,“余容一天到晚和哥儿一块儿,哪里知道这些……几位哥哥两位姐姐不也是觉得我不牢靠吗,这种事既然要瞒,怎么还会告知与我?”

  “幸好你不知道。”笙哥儿低头继续看书。

  余容再也不敢言语,怕笙哥儿也恼了他。他不时地往窗外看去——这雨一开始还只是小雨,后来就渐渐变大了,那雨滴落在屋檐上、坠入荷塘里的声音很是清晰,伴随着廊上的鹦鹉和雀儿的声音,更显得静谧。

  你道笙哥儿真的看得进去书?他那一页书翻着都没没有翻过去……只是盯着那页纸发怔——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真的狠得下心?那两人不是自己的奴仆,就是奴仆自己也不惯让人给自己下跪的——往日都是谈笑风生,温情融融的,只是今日这事自己心里百味交杂,一想到欺瞒自己的是自己最信任放在最心上的人,更觉得难受……

  “哥儿,”余容还是忍不住又开口了,“你的茶凉了,要不要换一杯?还有点心,我再去给你拿一些过来?厨房里有新做的荷叶饼,哥儿要不要?”

  笙哥儿沉默了会儿,才说,“去吧,把他们叫进来。”

  “哎……嗯?哥儿是说让重楼哥哥和苍术哥哥进来?”余容这才反应过来。

  “嗯。”

  “好嘞!”余容喜滋滋地跑出去了,打开房门,走到廊上,对跪在院子的青瓷砖上淋雨的两位哥哥说,“别跪了,别跪了,哥儿的话,让两位哥哥进去呢。”

  重楼和苍术一愣,对视一眼,才站起身来——不过因为跪得久了,腿脚难免麻了,还踉跄了几下,相互扶了一把,才慢慢走进了屋。

  笙哥儿看到他们两个一个素来干净齐整,一个向来风流倜傥,如今被雨一淋,加上神情都有些萎靡,难免显得狼狈了些。

  笙哥儿叹口气,“先去换身衣裳,把头发弄干吧。余容,你去厨房弄两碗姜汤。”

  “是。”余容笑着跑了。

  “哥儿……”重楼还要说些什么,见笙哥儿摆摆手,才罢了去换衣裳了。

  笙哥儿下了榻,走到窗前,看着那一池的荷叶——已经有好几个花苞了,这几场雨下来,该是要开了吧……原本这该是自己最喜欢的时节,可是如今就这么一件事压在心头就什么心情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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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过来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不过来见哥儿他心情就没有不好的时候——还专门买了几样点心给笙哥儿——结果进门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些护卫愁眉苦脸的,那两个小丫头宝瑟和锦屏也是敛声屏气的,而余容靠在栏上逗着白鹇,同样是无精打采的——

  “这都怎么了啊?”杜若走过去问。

  “杜若哥哥,你总算是来了……不过你运气好,现在才来……”余容站起身,看了看里屋,才小声道。

  “什么意思啊?”

  “都是你们啊,把昌阳哥哥的事瞒着哥儿,哥儿知道了好生气的……”

  “哥儿知道了?”杜若一惊,瞪大了双眼。

  “可不是?哥儿还跟昌阳哥哥见面了,可是昌阳哥哥完全不认得哥儿,还对哥儿……哎,杜若哥哥——”

  杜若已经快步走进了房间,见笙哥儿靠在榻上,重楼和苍术都坐在榻前的绣墩上,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哥儿……”杜若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笙哥儿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哥儿,我买了几样小点,你要不要吃吃看?”杜若决定还是先献殷勤吧。

  “你先放着吧。”笙哥儿并不领情,“昌阳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听说你一直在找御医?”

  杜若把点心盒子放下,走了过去,“是,太医院的太医我差不多都找过了。”

  “结果呢?”

  杜若的神情严肃了一些,“他们查了一些医术和以往太医院的记载,关于失忆的记录是有不少,可是昌阳的情况比较不一样。”

  “你怀疑齐安王,不是说他与苗疆有牵扯吗?”

  “是,齐安王虽然身上流着皇室的血,可是他的母亲,也就是齐安太妃是汉人与苗人结合所出,也就是说他的外公便是苗疆的人。苗疆多的是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那昌阳又失忆得古怪,所以我怀疑齐安王给昌阳下了什么东西。”杜若又说,“齐安王与昌阳素有瓜葛,这次齐安王留京之后,听闻在校场的时候就与昌阳起过一次冲突,后来齐安王请几位武将去他的府邸,其实主要就是请昌阳,说是为了前事请罪,不想去了齐安王府,昌阳就变成那样。”

  “为什么这件事不报上情?”

  “哥儿你也见过昌阳了,昌阳除了不记得……我们之外,其他的并无什么变化,照常值勤巡逻,宫里有召他入宫伴君,既如此,上报了也无用。”

  “为何就忘了我们呢?”笙哥儿喃喃道。

  “哥儿见过昌阳,有没有觉得昌阳更加的不近人情更加冷酷了呢?”苍术问。

  笙哥儿点头。

  “那日我找到一位在苗疆呆过三年的男子,他说苗疆有一种蛊叫‘红痣蛊’也叫‘忘情蛊’,原本是苗疆女子炼来给负心薄情的男子吃的,男子吃了以后便会忘记一切和自己所爱之人的事,变得冷心绝情,最后变本加厉甚至性情变得暴戾无常,往往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的下场。这蛊并不致命,只是会变人心。”苍术说,“称为‘红痣蛊’便是因为吃了这蛊以后,胸口会生出一颗红痣,当红痣越变越大的时候,那人的心便越来越冷越来越狠。”

  “红痣蛊……忘情蛊……”笙哥儿的手握紧。

  “所以他忘记我们是因为哥儿?”重楼道,“因为我们与哥儿相关,忘记哥儿便把我们全忘记了?”

  “嗯,不过只是怀疑。”苍术说。

  “那那个人有没有说着蛊如何来解?”笙哥儿看着苍术。

  “无解,便是那施蛊之人也解不了,这蛊进入身体就在心脏处扎根了,不过……”苍术停顿住了。

  “不过什么?”笙哥儿追问。

  苍术看了笙哥儿一眼,有些犹豫。

  “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他说与我听,在那里也有想起来,神智清明的,不过那是在其爱恋女子死于其手,他受了刺激,前尘往事才一一回来的,随后,那人便自尽而亡。”

  “……”

  沉默。

  “未必就是如此了。”重楼的笑都有些僵,“哥儿,我们连昌阳是不是中了红痣蛊都不确定。”

  “是啊,哥儿,天下名医何其多,便是与苗疆有关,咱们在苗疆找人就是了。实在不行,那齐安王也逃不掉。”杜若安慰道。

  “你们帮我想办法,找顾长倾出来一叙。”久久,笙哥儿才开口。

  “找他做什么?”苍术皱眉,“现在昌阳不记得咱们了,顾长倾可得意了,未必愿意搭理的。”

  “你们只说是与昌阳有关,他顾忌挂心昌阳,没有不与我们见面的道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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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楼托禁卫将军府门口的小兵给顾长倾递了条子,那小兵本来不愿意的,可是重楼纠缠,小兵想想是和给顾管事递条子,顾管事平日还算是好说话的,所以就偷偷应允了。

  笙哥儿与顾长倾是在雁回楼见的面。

  “傅公子,今日找我又是为的何事?”顾长倾看着笙哥儿。

  “我找你不过为的昌阳。”笙哥儿说,“你该知道的,昌阳如今变得古怪。”

  “不就是因为将军不亲近你们了,你们不愿意了吗?”顾长倾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你也不必如此冷嘲热讽的,现在你是得意了,可未必就是长久的。”笙哥儿也不急,看着他,“你知道昌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你知道?”

  “十之八九,他中了蛊,这种蛊叫做‘红痣蛊’。”见顾长倾的脸色渐渐变了,笙哥儿继续道,“蛊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听说过吧?那齐安王与苗疆有牵扯,昌阳去一趟他府邸,便变成了这样。”

  “蛊?怎么可能?红痣蛊是什么蛊?”

  笙哥儿回答,“如今他是忘记了我们了,可是后面渐渐的那蛊会吞噬他的心性,让他性情大变,什么事都做得出……顾管事,昌阳是将军,吃的是皇粮,做的是忠君报国的事,如果有一点差错,他便毁了……这些你总该知道的吧?那齐安王与昌阳结仇的事你该比我们都要清楚,毕竟你和昌阳是一同参的军。”

  顾长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嘴唇都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你想怎么样?”

  “现在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蛊,你伴随昌阳左右,我希望你看一下昌阳的胸口是不是出现了一颗红痣,若有,那便是了。”

  顾长倾起身,“为了将军,我且信你一次。”

  笙哥儿看着顾长倾的背影,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久久才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绿满楼

  后来顾长倾再次找笙哥儿的时候,笙哥儿就知道不好了。

  顾长倾的脸色不好看,眼里还有些血丝,说明他昨晚没有睡好——

  “顾管事,你说吧。”

  “傅公子,你之前说的那个红痣蛊,可有救?”顾长倾亟不可待地问。

  笙哥儿的拳头握了握,“你看到了那颗红痣?”

  顾长倾点头,“昨晚将军沐浴,我看到了。”

  笙哥儿沉默半响,在顾长倾开口之前说,“其实那红痣蛊又叫‘忘情蛊’。被下蛊之人会忘记一切和他所爱之人相关的事,而这只是开始。”

  “我知道,将军爱慕你。”顾长倾垂下眼脸,“他忘记你恰恰是因为他对你感觉……你既然知道红痣蛊,那么你一定知道解法了?”

  笙哥儿摇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有所行动了。”

  顾长倾起身,“我去找齐安王。”

  “你便找了他他不认你又有何法?况且这蛊就是下蛊之人也未必解得了的。”

  顾长倾坐了回去,有些失魂落魄。

  “所以你要帮我。”

  “帮你?”顾长倾重复。

  “既然是因我而起,当然要我来解决。”笙哥儿徐徐道,“昌阳现在对我如何你也看到了,你要帮我接近他。”

  顾长倾旋即点头了,“好。”

  “我以为你会犹豫一下。”笙哥儿说。

  “是啊,我应该尽可能的阻止你与将军见面接触,可是我更担心将军。”顾长倾自嘲地一笑,“况且,我知道,不管是以前的将军还是现在的将军,都不会与我有其他的可能。”

  笙哥儿看着他,“顾管事,不知道为什么,你说完这句话以后我觉得我对你好像更加不喜欢了。”

  顾长倾挑眉,“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一个有理智,而且没有‘野心’的情敌更加有威胁。”

  “我以为,”顾长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是菩萨,自然会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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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哥儿站在窗前,一只灰鸽子飞了过来,最后停在他的手上。笙哥儿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着灰鸽子的羽毛,然后从它的脚上把小竹管取下来,这才把灰鸽子放到窗台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菊花瓷碟,瓷碟上是饱满的核桃仁和榛果仁,灰鸽子只管低头啄食。

  那个小竹管里面是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展开,上写:巳时二刻左右,绿满楼。

  笙哥儿把那纸条捏在手心,转身,“余容,进来。”

  余容蹬蹬蹬地跑进来,“哥儿,怎么了?”

  “帮我更衣,我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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